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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俄羅斯文學,一聲沉重嘆息

    http://www.donkey-robot.com 2015年11月19日12:20 來源:北京日報

    ▲高爾基三部曲是中國中學生必讀的經典名著。

    ▲以翻譯《托爾斯泰小說全集》聞名的草嬰。

    ▲布羅茨基被認為是“白銀時代”最后一個傳人。

    ▲阿列克謝耶維奇繼承了俄羅斯文學現實主義傳統。

    新版《陀思妥耶夫斯基文集》銷量尚可。

      93歲老翻譯家草嬰先生于10月下旬去世,本月初舉辦了遺體告別儀式。作為翻譯托爾斯泰作品全集的杰出譯者,草嬰逝世的消息,也讓俄羅斯文學回歸公眾的視野,令人想起那個翻譯的黃金時代,想起俄羅斯文學曾經在中國掀起的閱讀熱潮。

      俄羅斯近現代文學影響了中國幾代人,也深刻影響了中國文學創作。但近些年來,俄羅斯文學在中國讀者中漸漸失去了光芒,從黃金時代走向邊緣,不再那么受人追捧,也不由令人為之嘆息。

      被俄蘇文學喂養的饑餓青春

      文 化評論家解璽璋至今清晰記得,“文革”期間他在工廠閱讀俄羅斯文學的狂熱勁兒。那時他是北京化工二廠的一名年輕工人,有一次從朋友那兒借到一本俄羅斯小 說,人家只允許借閱一天,當晚他挑燈夜戰一口氣讀完。第二天早上繼續上班,從酒仙橋坐公交車到大郊亭。由于一宿未睡,他在車上睡著了,到了目的地錯過了下 車,以致公交車又把他拉了回去。那天,他上班遲到了。

      “當時我讀了很多俄羅斯文學作品,像托爾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復活》、萊蒙托夫 的《當代英雄》、契訶夫的小說和屠格涅夫的散文,都是那時候讀的。”解璽璋回憶,這些俄羅斯文學作品都是“文革”前出的書,身邊周圍有一大幫出身知識分子 家庭和干部家庭的朋友,他們有機會弄到這些書,相互偷偷傳閱。上班的時候,他們的任務是看儀表,坐著說話的時間比較多,彼此就會聊最近看了什么書。

      在 那個精神食糧極度匱乏的年代,解璽璋感嘆大家是逮到什么書就看,沒那么挑剔。他看到的俄羅斯文學作品大多出版于上世紀五六十年代,本身紙張就不好,大家傳 閱得多了,書邊都卷了起來,中間甚至被撕裂。他還記得,普希金的詩在年輕人當中很流行,很多朋友會在日記本里抄詩,尤其是愛情詩。他還在工廠宣傳部幫忙, 有機會去王府井內部書店買一些“灰皮書”,大多是赫魯曉夫、勃列日涅夫時期的文學作品,供當時批判蘇聯修正主義所用。

      進入上世紀八十年代, 俄羅斯文學在年輕學生中也很盛行,北京師范大學教授、著名批評家張檸就是在那時讀了大量俄羅斯文學作品,并對他的人生道路產生了重大影響。他原先讀的是地 質專業,畢業后進入野外地質隊,每天騎自行車翻山越嶺,野炊、住帳篷、勘探,一干就是十年。他對野外地質生活毫無興趣,白天魂不守舍,晚上靠讀文學來安 慰。

      “年輕時很苦悶,覺得人生很灰暗很沒有意義。當時讀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說《窮人》《白夜》,感到非常震撼。小說里小人物的生活也很灰 暗,過得那么慘,卻能夠把人生意義建立在對他人的愛的基礎上。”張檸動情地回憶,這對自己的心理影響很大。后來,在作家格非的引見下,他結識了華東師范大 學俄羅斯文學專家倪蕊琴。他守候在老太太下課的路上,攔住她談了一個多小時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托爾斯泰。倪蕊琴對他說趕緊回去復習外語吧。后來張檸成了她 的研究生關門弟子,專業也變成了俄羅斯文學。

      中國俄羅斯文學研究會會長劉文飛也是在八十年代讀的大學俄語系。他說,在上世紀五十年代中蘇蜜月時 期,中國引進了大量俄蘇文學作品,上世紀六十年代中蘇關系交惡,俄蘇文學不再公開傳播,直到“文革”結束后,俄羅斯文學在中國重新涌出地面。他覺得那是一 個瘋狂閱讀的時代,對外國文學的閱讀更是瘋狂,“整個社會都有一種饑渴感,去新華書店買書經常要排隊。幾年之間出了數千部外國文學,其中一半是俄羅斯文學 作品。”

      年輕人愛閑適不愛厚重文學

      在上世紀八十年代輝煌的時期,俄羅斯文學已悄悄走下坡路,西方現代派文學此時也大量涌入中 國,更加受到年輕人的喜愛。張檸記得,他在華東師大讀研時,同學們都在讀現代派作品,覺得俄羅斯的古典作品太長、太沉悶,一聊俄羅斯文學就認為是老古董。 卡夫卡、福克納、馬爾克斯等人的名字,取代了普希金、托爾斯泰、屠格涅夫等俄羅斯作家,成為年輕人的心頭所好。

      解璽璋的閱讀興趣也發生了轉 移,從俄羅斯文學轉移到電影理論、美學類的書。“俄羅斯文學對我的影響不是太大,但車爾尼雪夫斯基、別林斯基等人的文藝理論對我影響很大,對分析文藝作品 有很大幫助。”他說,現代派文學以歐美為主,蘇聯時期很少誕生現代派作品,大家的注意力轉移到了現代派先鋒文學、電影和戲劇,俄羅斯文學的熱度已經降下來 了。

      到了上世紀九十年代后,文學大環境大不如從前,俄羅斯文學更是迅速衰落,迄今沒有什么起色。其間,在蘇聯解體后,曾經被禁錮的一批文學 作品浮出水面,之后也被引進了中國,掀起一陣“俄羅斯白銀時代”的文學小熱潮。劉文飛其時和朋友們策劃了一套“白銀時代”的作品,這些作品都是俄羅斯現代 派文學,頗受到一批年輕人和知識分子的青睞。像帕斯捷爾納克、阿赫瑪托娃的作品,很受國內知識分子的推崇。

      “白銀時代作品熱過一陣之后,大 家不再關注俄羅斯文學。”張檸深有感觸,現在他給學生推薦俄羅斯文學,讓他們看19世紀古典作品,學生們大多反映讀不下去,從中收獲感動的更少,只有個別 的學生喜歡。在他看來,現在的年輕人跟世界的關系不像自己當年那樣緊張,即使有點不適感,聽音樂、看電影之類就能治愈。他們喜歡優雅、閑適的東西,可選擇 的文化產品太多,不喜歡沉重的俄羅斯文學。

      俄蘇文學曾經深深影響了中國作家,如今形勢也發生了改變。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所研究員李建軍說, 新中國成立后,中國作家或多或少都受到蘇聯文學的影響,比如丁玲的《太陽照在桑干河上》、周立波的《山鄉巨變》都是如此,柳青的《創業史》也受到《被開墾 的處女地》的啟發。但放到今天,他覺得蘇聯文學對中國的負面影響更大,偏離了俄羅斯文學傳統,“像《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奉行的是斗爭哲學、仇恨情緒,這類 作品卻被我們當成了經典。”

      正是對蘇聯文學的反感情緒,使得今天不少年輕作家對俄蘇文學形成僵化印象,進而喪失了興趣。90后作家陳少俠的 父親很喜歡俄羅斯文學,家中收藏了很多書,常常給搞創作的兒子推薦托爾斯泰的作品,但兒子壓根兒讀不下去。“俄蘇文學更強調集體主義傳統,我們更喜歡個人 主義的東西,我們如今在大城市里生活,更關心私人化風格的作品。”陳少俠坦言,喜歡寫作的同齡朋友坐一塊兒,大家聊的是村上春樹、卡佛等日美作家,沒有人 提起托爾斯泰、屠格涅夫,不喜歡俄羅斯文學那種傳統現實主義寫法。

      俄語文學譯者縮至二三十人

      劉文飛兩周前還去了一趟俄羅斯, 普京給他頒發俄羅斯友誼勛章,以獎掖他多年來在文學翻譯上的貢獻。從1983年第一次在雜志上發表翻譯作品,他從事俄語文學翻譯已有三十多年。事實上,國 內像他這樣的俄羅斯文學翻譯家,已經屈指可數。隨著俄蘇文學在中國的傳播影響趨弱、草嬰先生的逝世,俄羅斯文學翻譯界更見凋零。

      在劉文飛看 來,俄羅斯文學翻譯家大致可按代來劃分,上世紀二三十年代,魯迅、曹靖華等人是第一代,草嬰算是第二代,然后是五六十年代留蘇回來的那一批大學生,改革開 放以后上大學的可算第四代,但有的人可能跨越好幾代。真正的職業俄語文學翻譯家只有兩個人,那就是草嬰和汝龍,前者以翻譯托爾斯泰作品最為聞名,后者以翻 譯契訶夫的小說著稱。

      說起草嬰、汝龍當年的翻譯稿酬,劉文飛用“億萬富翁”來形容。在上世紀五十年代,草嬰靠稿費就能過人上人的生活,一本 書能得稿酬一萬元,可以買一座四合院。當時一般工人每月工資也就十幾元錢左右,擁有一萬元相當于今天的億萬富翁。但這樣的好日子不會再有了。從上世紀八十 年代直到今天,俄語文學翻譯家都是業余的,可能是大學老師、研究人員或編輯,要是完全靠翻譯稿費,沒法維持體面的生活。

      “現在翻譯一本書也 就兩三萬元的酬勞,花一年時間才掙人家一個月的工資,擱誰身上也不愿意干。”劉文飛無奈地說,當年跟他一起做文學翻譯的朋友,其中很多人后來都轉行了,有 的經商、有的出國、有的當官,堅持下來干翻譯的沒幾個。翻譯著作還不算科研成果,大學老師還要寫論文,完全是因為喜歡文學才來翻譯的,不計較酬勞,只是享 受翻譯過程中的愉悅感。

      目前國內能讓人放心的俄語文學譯者,可能也就二三十人,年輕的譯者更少,出現了代際斷層。今年白俄羅斯作家阿列克謝 耶維奇獲諾貝爾文學獎,其作品去年被磨鐵圖書公司獨家引進。編輯陳亮坦率地說,當初找合適的翻譯家很困難,老一輩翻譯家大多不愿接活,年輕人也沒發現拔尖 的。最后幾經輾轉,他才聯系上老翻譯家高莽和鳳凰衛視資訊臺執行總編呂寧思等人。“俄羅斯文學翻譯缺少民間譯介力量,參與的年輕人比較少,跟日美文學翻譯 沒法比。”

      俄羅斯文學現在已經變成一門小語種文學,一年也就出二三十本作品,譯介的數量很有限。這在劉文飛看來已經不錯了,他對俄羅斯文學 翻譯并不那么悲觀。“文學今天只是愛好者喜歡,一幫知音在做這個事情,小圈子的事情不可能太大眾。”他看得比較開,表示每年俄語系畢業的博士生有幾十人, 其中能有一兩個人參與文學翻譯就能延續這個行當。

      年輕人要真正成為行內的翻譯家,關鍵需要有機會,能讓他們的譯作順利出版。劉文飛舉例說, 跟法國在海外極力推廣本國文學相比,如今俄羅斯也加大了推廣力度,設立基金會對譯介俄羅斯文學進行資助,這對翻譯家來說也是一個福音。不過,像草嬰那樣靜 下心來翻譯數百萬字的皇皇巨著,在今天也幾乎不可能出現了。

      當代作品印五千冊都賣不動

      在國內外國文學出版社中,上海譯文出版 社曾是一個重鎮,推出過眾多俄羅斯文學經典作品。但就在去年,該社最后一個俄語文學編輯吳建平退休了。而在最興盛的時期,上海譯文有七八個俄語文學編輯, 如今相關編輯已是一個空白。這種情況在國內出版行業并不鮮見,類似人民文學出版社還能保留一個俄語文學編輯,已經非常罕見。

      俄羅斯文學如今 的出版行情,與昔日形成鮮明的對比。上海譯文副總編輯吳洪說,上世紀八十年代,該社出版的外國文學譯本,一天能賣一萬冊,其中一部作品賣十幾萬冊、數十萬 冊的挺多。一本書出來首印就是一萬冊,還要加印好多次。如今呢,一部俄羅斯文學作品印五千冊,能不積壓就不錯。新書很少出,所以也不需要俄語文學編輯。

      現 在出版社重印的還是俄羅斯文學經典作品,只是重印普希金、托爾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契訶夫、高爾基等人的作品。“我們有二十多種俄羅斯文學經典作品,不 是暢銷書,算是常銷書,像高爾基的自傳體三部曲,中學生都會看。”吳洪說,今年初推出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文集》,已經賣了五千套,超出了預期。至于當代俄 羅斯文學作品,出版社基本上已經放棄。

      “以前書稿多得看不過來,我們自己也參與翻譯。后來選題越來越少,報上去的俄語文學新作品選題也通過 不了。”吳建平感慨,當代俄羅斯確實缺少有國際影響力的作家,自己前幾年也出過《夏伯陽與虛空》,作者佩列文在俄羅斯還挺有名的,還來中國做了宣傳,結果 連五千冊都沒賣出去。她還抱怨,現在出版社完全市場化,文化和市場優勢很難兼顧,編輯很難嘗試發掘俄羅斯新作家。

      磨鐵能出版阿列克謝耶維奇 的作品,完全是因為編輯陳亮的個人愛好。在獲諾貝爾文學獎之前,阿列克謝耶維奇在西方已有很高知名度,但在中國乏人關注。“我很喜歡俄羅斯文學,讀到她的 作品時,感覺很像19世紀俄羅斯文學,比較厚重,關注現實和底層。”陳亮說,去年引進阿列克謝耶維奇的兩部作品后,每本書的銷量不到一萬冊,自己的壓力很 大。沒想到今年她意外獲得諾獎,作品才在中國暢銷,加印到二十萬冊。

      劉文飛今年新譯的《悲傷與理智》,印了幾萬冊,也意外走紅了一把。他原 以為布羅茨基的這本書是小眾讀物,沒想到成了白領小資讀物,特別是一些留學歸來的學生喜歡這本書,把看這本書當作一種時尚品位。在這本書的拉動下,上海譯 文也才決定未來計劃推出布羅茨基的俄語詩歌全集,這在出版界已經是破天荒了。在陳亮看來,整個出版界基本不再關注俄語文學,形成不良循環,越來越衰弱。

      俄 羅斯文學出版行情式微,但類似張檸這樣的讀者,對俄羅斯文學依舊鐘情。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重讀或補讀一些俄羅斯文學作品。“回過頭來看,俄羅斯古典文學 建立了世界文學的一個標桿,具有中國文學缺少的精神高度、靈魂深度。”他贊嘆道,跟那些現代派文學作品相比,托爾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更有永恒的魅 力。

      記者觀察

      一篇陀氏小說勝過一萬個段子

      書評人史航最近發了一條這樣的微博:高爾基《童年》結尾,“埋過母親 幾天以后,外祖父對我說:‘喂,阿列克謝,你不是一枚獎章,我脖子上不是掛你的地方,你到人間混飯吃吧……’于是我就到人間去了。”有誰跟我一樣,因為 《童年》《在人間》《我的大學》這三本書就永遠認高爾基作親人,不管他在斯大林時代多么可悲。

      跟史航一樣,不少人曾經在青少年時代讀過俄羅 斯文學作品,對俄羅斯文學有著懷舊式的美好記憶。但在今天,除了這種懷舊情結之外,更需要對俄羅斯文學進行重新審視,撇除那些無價值的東西,為真正偉大的 作品騰出空間。很多人對俄羅斯文學的懷舊,更準確地說是對蘇聯文學的懷舊,而蘇聯文學中的許多作品比較政治化,文學性不夠強,不能算是俄羅斯文學傳統中的 杰作。

      俄羅斯文學傳統主要有“黃金時代”和“白銀時代”,前者貫穿19世紀,以普希金、果戈理、萊蒙托夫、陀思妥耶夫斯基、托爾斯泰、屠格 涅夫、契訶夫等人為代表,后者從19世紀末到20世紀上半葉,更是涌現了一大批文學天才,中國讀者熟悉的高爾基只是其中一員。這兩個時期的俄羅斯文學也是 世界文學史上的兩座巔峰,群星璀璨,無與倫比。“白銀時代”的一批天才活到了蘇聯時期,但大多數遭遇壓制,直到蘇聯解體前后才真正回歸公眾的視野。

      跟 西方文學不一樣,俄羅斯文學從普希金以來就形成了傳統,關注現實和苦難,突出道德擔當、精神探索,肉體歷經磨難而不放棄精神上的砥問。像“白銀時代”的三 位大詩人命運極悲慘,茨維塔耶娃被迫自殺,曼德爾施塔姆死于勞改營,阿赫瑪托娃的兩任丈夫被槍斃,自己被長期監視,但三人在黑暗年代寫出了最耀眼的詩章和 隨筆,具有金剛石般的質地,實現人格和藝術的合二為一,被認為是人類文學史上的“審判席”。

      因 而,俄羅斯文學杰作普遍格外沉重,就像是大地、雪原和曠野中的呼喊。它讀起來絕不輕松,要求讀者把自己投入到熔爐中,在精神上進行一番冶煉,才能有所收 獲。今天卻是一個消費主義社會,輕松娛樂的大眾文化盛行,網絡段子更易博得眼球,俄羅斯文學自然受到冷落。但是,一個人總需要有點精神追求,一篇陀氏小說 給你帶來的精神震撼,可能遠超過看一萬個段子得到的膚淺快感,因為一萬個段子只是一萬個零相加,不會給你帶來任何人生啟迪。

      俄羅斯文學傳統 對中國文學創作仍有啟發意義,正如李建軍所言,在急劇變化的當代中國,我們更需重新理解俄羅斯文學傳統的批判精神,敢于介入現實,直面嚴酷的一面,而不是 一味規避風險、痛苦,缺乏道德擔當的勇氣。他舉例,路遙的小說當初繼承了俄羅斯現實主義傳統,形式技巧很粗糙,但今天再看,他的作品反而比那些技巧精湛的 當代作品更有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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