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入廣告進軍小說界
文學也會淪為商業的附庸嗎?
影視作品植入廣告的現象已經司空見慣,如今,植入廣告又開始大踏步地向文學進軍。據媒體披露,石康是小說植入廣告的“吃螃蟹者”,他的《奮斗烏托邦》共植入了3個品牌廣告,小說出版前已有300萬元進賬。
近年來,小說植入廣告已經屢見不鮮,比如說,我們看一些小說,人物總是圍繞著某著名商場轉,一幫小閨蜜動不動就去某某街道、某某咖啡店聚會,大家聊起來,總是離不開幾個知名品牌。一位作家近日推出一部小說,人物塑造和故事情節沒有給人留下什么印象,倒是小說中頻頻出現的一家小龍蝦店吸引眼球。很顯然,這些小說中都多少隱藏著點“貓膩”。
據了解,小說家尤其是一些寫當代都市題材的小說家,植入廣告甚至已成為他們增收的重要方式。《藏地密碼》、《奮斗》等多部暢銷作品中都可見植入廣告的影子,這些廣告有時候為作家帶來的收入已經超過了稿酬。
商業化時代,資本會不擇手段、無孔不入,因而植入廣告繼侵入影視之后,大踏步挺進文學似乎“順理成章”。不過,這種現象還是讓人不安,文學應該是一塊靈魂退守的根據地,相對于如今日漸紛紜的各種文化類型,它應該顯得矜持一些,超脫一些。在文化大家族中,文學低調、純粹、清新、雅致,不為浮云遮望眼,在簡約甚至單調的文字中,往往蘊藏著巨大的能量,散發著獨特的魅力,正因為這樣,它獲得了文化藝術“母題”的聲譽。
寫作,是一種個體行為,需要傾聽內心的聲音,因而,所有的文字,都應該來自作家的審美體驗。一個作家一旦在自己的小說中植入廣告,他就不由自主地把自己變成商業的俘虜。有人認為,植入廣告能夠帶來一些資助,有利于作家的創作。但事實上,如果一個作家被商業所豢養,那么,他的文學品格總有一天會喪失殆盡。也許一開始只是一種遷就,一種權宜,但我們都知道,在這個時代,世俗與物質的力量對人構成了“致命的誘惑”,我們無法奢望一個作家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堅守自己的追求。近年來,一些所謂的文化散文、報告文學正是因為跌入了廣告文學、遵命文學的窠臼中,已經變得面目可憎,讓人不忍卒讀,這足以引起我們的深思。
有人認為,小說植入廣告的問題,應該由市場來做出選擇,通過出版社和讀者的選擇機制來約束、調節。這種說法有一定的道理,但面臨著挑戰。因為,我們都知道,面對文學這樣一種精神產品,市場規則或者失靈,或者變異,這就需要媒體和學術界給予更多關注。
凡爾納1873年寫《環游地球80天》時,某海運公司登門游說,凡爾納讓書中主人公“乘坐”了這家公司的輪船。不過,我們應該認識到,巴爾扎克和凡爾納在小說中植入廣告,受限于當時的客觀條件和時代背景,而且客觀上也影響了小說的審美品格。
小說植入廣告現在還沒有大規模地發生,但足以引起我們的警惕,如果任其泛濫,文學終究會淪為商業的附庸,這是文學的悲哀,也是時代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