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法蘭克福下飛機,坐上直達魏瑪的火車,安靜得出奇。城際特快列車像銀蛇一樣穿行,空蕩蕩的車廂里只有寥寥數人。不時從窗外閃過的,是些房屋很少的村莊和規模不算大的鎮子。我無法想象,魏瑪到底是一座怎樣的歷史文化名城?
拿中國的標準去衡量,魏瑪充其量算個小鎮,市區人口只有6000人,包括新劃進去的村落,加起來也才6.5萬人,而學生就占了5000多。著名的建筑類大學“包豪斯大學”以及李斯特音樂學院,給小鎮帶來新鮮的空氣;四處穿梭的各種膚色的學生,讓人感受到勃勃生機。
魏瑪面積只有80多平方公里。去任何一個目的地,無需騎車,步行足矣。然而置身城中,你又會發現她很大。她的城市肌理太復雜,復雜到老是讓人走岔了路。市中心的道路沒有一條是直的,更沒有兩條路是平行的。但這樣的路網結構很適合散步,步移景異,極富情趣。在這里,你無法穿高跟鞋狂奔疾走,不得不放緩腳步,倒也可以細細欣賞路邊那些可愛的紅瓦粉墻的小屋,還有不斷變幻的風景。其中伊爾姆公園最令我難忘。它沿著半個城市的邊緣像彩帶一樣展開,如穿在魏瑪身上的一件綠色長袍,合身而舒展,自然而嫵媚。不同的季節與天氣,它呈現出不同的神韻,像是一部極有看頭的小說的背景。
魏瑪讓我喜歡,不僅僅因為歌德和席勒在這里創作出許多不朽文學名著,成就了德國古典文學的黃金期,也不僅僅因為這里有舉世公認的包豪斯大學,吸引了各國學子來此學習建筑設計,還因為她對歷史的維護和尊重。無論是值得榮耀重要的歷史、文化遺跡,還是恥辱的歷史見證,每一樣都得到了保留。
郊區的布痕瓦爾德集中營,在希特勒統治時期曾殺害數以萬計的猶太人。魏瑪并不因為這段極不光彩的歷史將其拆除,而是勇敢地把它列入文化保護項目,開辦了各種展覽,實事求是將整個歷史呈現在世人面前。
這就是曾經的德國文化中心和第一個“歐洲文化首都”,并有著1000多年歷史的魏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