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月發行量曾達到30萬冊的老牌打工文學雜志《江門文藝》(打工·生活)宣告停刊,江門文藝雜志社社長尹繼紅在最后一期卷首語中深情地寫道:“從2013年1月刊開始,在期刊市場上將再也見不到我們曾經熟悉的《江門文藝》(打工·生活)雜志的新一期出現了。”驚愕之余,甚是遺憾!
作為改革開放的前沿陣地,《佛山文藝》《打工族》《江門文藝》等一批打工文學雜志在上世紀90年代的輝煌,可以說與當年的閱讀環境息息相關,那個時候文學對于打工者來說,是生活的一個重要方面。然而,隨著現代娛樂多元化、網絡的發達等諸多因素,直接將《江門文藝》這些打工文學雜志擠壓到了生存的邊緣。
我們也知道,隨著信息技術的發展,手機閱讀、電子閱讀器閱讀等新型便捷的閱讀方式走進人們的生活,使閱讀行為不再受時間、空間和環境的限制,閱讀變得更加容易進行。這些數字化閱讀方式的發展,對紙質媒體的閱讀同樣產生了巨大沖擊。據中國新聞出版研究院2012年7月發布的《廣東省居民閱讀調查報告》顯示,“2011年廣東省18至70周歲居民圖書閱讀率為52.7%,報紙閱讀率為68.7%,期刊閱讀率為60.5%,而數字化閱讀方式的接觸率為70.5%,高于傳統紙質書報刊的閱讀率。”也就是說,傳統紙質已逐步淡出了人們的視野,數字閱讀越來越受到讀者的追捧。
另一方面,打工人群中真正喜歡閱讀文學期刊的人其實并不多。《廣東省居民閱讀調查報告》中說,通過對農民或農民工人群對23大類圖書的偏好度進行調查,發現文學僅占到其中的4.1%。而有訂閱、購買文學報刊習慣的打工者更是寥寥無幾。正是這樣一種產出大于消費的矛盾,又沒有財政撥款的資助,一份地級文學雜志要想生存下去一般來說只有三條路可走:一是找到新的投資方;二是改變刊物定位迎合市場需要;三是加入報業集團或者出版集團。即便如此,很多刊物依然舉步維艱。
再從打工文學本身來看,打工文學自上世紀80年代發端至今已獲得了長足發展,涌現出了一大批思想性藝術性俱佳,貼近時代、貼近生活的作品,也建立了一支生機勃勃的打工作家隊伍。與之對應的打工文學陣地(包括網絡在內)也在全國迅速擴展。一些寫得好的打工文學作品,不斷登上《人民文學》《收獲》《十月》等文學期刊。對于有更高文學追求的打工文學寫作者而言,顯然他們已不再滿足于像《江門文藝》這樣“專門”的打工文學陣地。在他們看來,撤退是為了向更高的目標發起沖鋒!這也是打工文學雜志受到“冷落”的另一個原因。
綜上所述,《江門文藝》的確很難將“打工文學”的夢想進行到底。從某種意義上說,《江門文藝》的停刊,對于打工文學并不是一種損失。它的停刊,更不意味著打工文學的式微,恰恰相反,它說明了新時期打工文學正在“轉型升級”,穩步走向新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