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拿到鄧曦澤的《文化復興論——公共儒學的進路》,開卷便有一種直覺——這不是一本循規蹈矩的書,而是一本有理論勇氣和創新思想的書,且是一本有前瞻性的書。
從問題上看,此書處理的并不是新問題,而是甲午戰爭以后,尤其是五四新文化運動以來中國社會一直面對的老問題:如何證明歷史文化在現代社會的價值而實現文化復興?
提出問題后,更重要的是如何尋找有效方案解決問題。鄧曦澤根據他的“問題+方法+效用”這一方法論,考察了前人的解決方案并提出了自己的解決方案——公共儒學的進路。公共儒學進路,乃是從公共交往的角度,論證以儒學為主的歷史文化的公共性,論證歷史文化對公共交往的促進功能。作者認為,我國的歷史文化(以儒學為主)的主要功能是作為中華民族的思想共源(即共同認可的公共思想),促進人們形成公共價值,形成公共交往平臺,促進公共交往有效進行,并間接提高中華民族的公共道德,提升中華民族的公共精神,建設中華民族共有文化家園與精神家園。
此書的與眾不同之處,還在于其嚴格的論證方式,其基本過程是如此展開的:首先從個體生活進入公共交往,然后從公共交往的四個預設出發進行推論,揭示有效的公共交往是如何建構的,最后論證歷史文化如何介入公共交往。歷史文化如何介入公共交往呢?在生活中,我們總會遇到各種問題,并采取各種方法解決問題,其中,有些老問題是古今都要面對的,有些老方法是古今都可以采用的,這些老問題和老方法就構成了古代的和現代的公共交往平臺。當我們面對老問題和采取老方法時,歷史文化就介入了我們的生活。于是,歷史文化就發揮作用了,實現其價值了,只不過我們時常遺忘了其價值。如果我們自覺主動地發揮歷史文化的功能和價值,文化復興就能實現。
鄧曦澤的論證集中在上篇,在方法上,大量使用邏輯推理,其中有些論證細節非常技術化、細節化,甚至繁瑣。這可能會產生兩方面的結果:一方面,增加了讀者的閱讀成本,讀者需一步一步地閱讀,才能理解論證的連貫性。另一方面,對于邏輯推理較不發達的國人來說,這些技術化的論證有助于訓練推理能力。前者是成本,后者是收益,而任何收益都是有成本的。
作者說他從1989年就開始思考“歷史文化有什么用”這一問題,而從他的前期研究成果的確可以看出,他持續不斷地做了許多工作,并前瞻性地給出了一份與眾不同的解決方案——從公共交往角度發掘歷史文化的價值,與建設中華民族共有文化家園、精神家園是完全相應的。
《文化復興論——公共儒學的進路》鄧曦澤 著 人民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