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國雜技院團轉企改制的當下,當然還必須培養鑒賞人才、評論人才,使中國雜技這門古老而獨特的技藝形成“以技感人,以文化人”的局面,營造起整個中國雜技事業良好的評論生態。
扭轉雜技的失語形勢需要評論,凝聚中國雜技傳承事業之夢需要評論,提升中國雜技當前的社會地位更需要藝術理論含量高的評論。
中國雜技由地攤技藝邁入文藝舞臺,經歷了劃時代的蛻變,令人振奮。新世紀以后,聲、光、電對舞臺的加盟、雜技舞蹈化的思維、晚會對雜技節目大型化、眾人化的要求逐一出現時,這些極大推動著雜技創作道路上對創新的理解。但是,在雜技院團正在面對走向市場的改革時,我們的雜技藝術如何去發展、如何去弘揚積極向上的價值觀、如何了解觀眾的喜好,特別是如何引導觀眾了解雜技作品的內涵是我們面臨的新命題。因此,非常有必要建立起完善的雜技評論氛圍,從而使我們的雜技新作在獲得贊揚時也要收獲不同的聲音,使創作的價值得到更廣的延伸。
雜技評論是創新與創作
中國的文藝創作應當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緊密相連,是為滿足群眾的精神生活需要而存在的,而觀眾的欣賞方向需要有專業的、正確的、有目的的引導。多年來,中國雜技從地攤到舞臺,每一步無不隨著時代變遷而產生變革。地攤年代的救國劇展、新中國成立時的匯演,再到發展時期的雜技賽事,每一次的創作集合是對每一時期雜技發展方向的檢驗,是向觀眾推介我們雜技新作的同時,概括和總結創作的經驗,評論本身也是創作的一種形式。
可是,近年來我們現在每一次的重要賽事和賽果出來之后,卻出現了雜技評論的失語和社會對雜技的陌生感。中國雜技界聲望高的雜技評論家不被知曉,享有權威性并被主流媒體爭相傳閱的雜技評論報刊、雜志更是少之又少,沒有向觀眾推介優秀雜技作品的渠道和聲音,這在數字化、網絡化技術迅猛發展的時代里,極其應該引起中國雜技界的重視。
過去,我們沒有如此先進的傳播手段,卻有氛圍去評論周云鵬的藝術貢獻、去發現夏菊花技巧中的美感、去探討孔紅文在一連串椅子上起頂的技巧新點。那時的雜技界因為藝術流派的多面、雜技明星的涌現、雜技評論的廣泛存在使雜技藝術受到廣泛的關注,同時,雜技也具有很高的社會影響力,很多普通百姓都能從言語中描述出對某個雜技節目的印象,也能說出雜技演員的名字。評論直面創作與實踐的外延與內涵,也起到了協調雜技創作與雜技觀賞關系的作用。
現在有了很高的現代化傳播手段,我們的雜技舞臺融入了燈光的要求、高科技的道具陳設,很多晚會都有雜技節目的安排,使雜技得以以綜合化的面貌出現,但是,能讓觀眾記住的作品卻少了!被記住的雜技演員也少之又少!其中原因不難找出。一是舞臺效果使各門類技藝形成了雷同感,二是主流媒體鮮少有關于雜技作品的評論。從前那種東北強項是《中幡》 、華南強項有《頂碗》 ,或者是戰雜一出場看《手技》 、廣西一出場看《抖杠》等等,這些作為各地方、各團體在創作上顯現出來的特征給觀眾創造了一種擂臺式的對話,也使各地的評論聲音大量出現,不同階層的觀眾都可以加入到評論的隊伍,形成了多方面促成雜技的發展。
目前,我們的雜技創作動力主要有兩項:一是賽事,二是重要晚會。雜技的創作充滿不易,演員的狀態與能力、節目的編排、技巧的設計、音樂的采編以及所有要在節目中出現的物品都要進行與演員的打磨、過濾。當完成了上述目的后,作品的可取和不足之處,應有評論的聲音去灌溉,使創作者們有一個與不同層次群體交流的渠道,使專業的觀點廣泛傳播,如果觀眾和創作者聽不到評論者的專業觀點,則意味著評論聲音的失語。
評論是雜技的一種傳承
評論是人們參與一件事物最直接的途徑,人們不可能為了解雜技而人人去練習雜技,卻能因為有評論的平臺而抒發自己作為觀眾對雜技作品的心聲。普通觀眾有自己的角度,可以是看熱鬧;學者可以從藝術風格、成功與不足等入手,進行更加深入的思考;藝術家有自己的角度,可以對比表演或編排的深度,發現技巧的新意與難點。
現在有人說,雜技因為沒有明星,是集體性參與的表演門類,不容易使觀眾通過明星式的代言而記住雜技,這確實是原因之一。因為春晚,人們知道雜技有《女子柔術造型》 ,卻不知道柔術還有“滾燈” ;因為奧斯卡頒獎晚會,知道雜技有《蹬人》 ,卻不知道蹬人還有“蹬板凳” ;因為《肩上芭蕾》 ,知道了足尖可以立在人體上,卻不知道表演者姓誰名啥;因為劉謙,知道了魔術是需要道具,卻不知道魔術也是需要刻苦訓練的藝術技能,這些案例表明了中國雜技發展現狀,體現了雜技藝術在信息傳播如此迅猛時代中的一種悲哀。正因為沒有評論,我們如何引導觀眾真正去認識、了解雜技;沒有評論,談何傳播優秀作品的創作價值、談何繼承優秀作品的技術意義!
另外,一旦有關雜技的文章,贊揚方面的詞匯卻明顯少之又少,且是固定化、程式化,比如都是精彩萬分、技藝高超之類,并沒有將雜技的作品進行一種準確到位、角度獨特的分析;再則,雜技的宣傳流于一種固有化思維,報道處處渲染雜技的苦,而且那種苦不是弘揚“苦盡甘來”的人生勵志之正能量,而是以一種甘于以弱勢群體出現在公眾視線的意愿,使得社會對雜技的審美定義脫離藝術。這樣的宣傳讓人們對雜技有了一種誤解:練的人首選“苦孩子” ——農村孩子、留守孩子、家庭離異的孩子,沒人管了就去練雜技;而練雜技也苦,那種“苦”是一種幾近殘忍的苦。這些非專業性的、非積極向上的模式化聲音,使群眾對雜技的了解離藝術門類的事實越來越遠,由此可見,雜技人才不應、也不能再停留在“演員化”的局面。在全國雜技院團轉企改制的當下,雜技人才還需要管理人才、文秘人才、教師人才,當然還必須培養鑒賞人才、評論人才,使中國雜技這門古老而獨特的技藝形成“以技感人,以文化人”的局面,營造起整個中國雜技事業良好的評論生態,這樣,中國雜技的發展道路才能順暢。
任何的舞臺作品都要貢獻給觀眾,創作者希望作品能與觀眾產生共鳴,更希望作品能產生傳播效應,讓更多的人感受作品,其中的交流方式之一就是評論。評論是橋梁、是紐帶,能夠讓中國雜技的人文內涵被人予以了解并代代相傳。因此,把握中國雜技的審美形態并發出聲音是相當重要。扭轉雜技的失語形勢需要評論,凝聚中國雜技傳承事業之夢需要評論,提升中國雜技當前的社會地位更需要藝術理論含量高的評論。
中國的雜技技藝以一種靈巧中包含拼搏、精彩中包含奮進的人生價值觀而被群眾所喜愛、認可。中國的文藝評論要吸引有識之士廣泛參與雜技的藝術評論,像其他傳統技藝門類一樣形成規模化的評論隊伍,從規律出發,對創作作品、當前現象、發展趨勢作出判斷,發出影響創作、促進創作的呼聲,從而推動雜技事業的健康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