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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生與李氏》:迥異于京戲的世情美卷

    http://www.donkey-robot.com 2016年04月21日09:33 來源:人民日報海外版 張敞

      佛經里面說佛陀有三十二相、八十隨形好,《董生與李氏》的美也是一筆無法寫盡春秋。自1993年首演以來,它的劇本、作曲、舞美、主演獲獎無數。“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纓。”它不僅一下子成了梨園戲的魁首,甚至連“新編戲”這三個字若干年來附著的貶義,都有蕩滌一下的意思。

      《董生與李氏》改編自尤鳳偉的短篇小說《烏鴉》,講的是富戶彭員外臨終前,請董生負責監視李氏,不許她移情再嫁,董生卻逐漸與李氏發生私情。整場戲只有五幕,演員僅有八個,主角不過兩人,道具簡單到甚至臺前連一張椅子也沒有,桌子只在屏風后,舞美干凈,主配角的服裝也簡約精致。最巧妙的是,梨園戲把它的臺子設計成有大約十度的傾斜角,所有演員出來,都感覺是撲面而來——有那種生活氣息的逼近。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戲!若按京戲的行當劃分,除了李氏和兩個書童以外,剩下的五人全是丑。雖然如此,又各有風貌。董生“亦莊亦諧”,彭員外“又丑又諧”,小鬼甲乙是“諧而又諧”,而婆子梅香“怪而又諧”。人間趣味正是在這樣豐富的藝術的創造中。妝容里,梅香令人最為印象深刻。她的面容如提線木偶,行走也像傀儡戲一般,提著燈籠,小腳一寸一寸挪上臺來。那種木偶般的提拉感,就讓全劇走出了古意。

      旦角曾靜萍扮演的李氏,她的美在京劇行當里似無法歸類。她那么活生生,開朗又美艷,雖然是對董生有意,卻演得貞潔。李氏像是山泉,看得見底,聽得見叮咚,可是不鬧。她又像是閩南人眼里的媽祖娘娘,身上有仙氣,卻因為是漁家女兒出身,而更有濃濃的世情。龔萬里演的董生,風生水起,在第三幕《登墻夜窺》中,他三次墊石攀墻,既有程式,又無程式,能化程式為生活,若干年來我沒在臺上看到過如此好的做派。

      他和李氏配在一起,如怪石配清泉,懸崖得亂云。龔萬里演冬烘先生的迂直可愛,即使在偷聽時,聽到李氏在吟“東鄰多病蕭娘,西鄰清瘦劉郎”,他也不忘點頭說:“嗯,是元人小令。”當第四幕董生闖入李氏房中后,董生窘迫、害羞、萌動、慚愧,龔先生演來也層次井然。更不可思議的是,我沒見過一個戲曲演員可以只用“輕聲詞”就能演戲的,他卻可以。在一幕遙看李氏的戲中,他連著用“噓、嗯、噯……”,沒有一個實字,卻把情緒轉折得令眾人驚動、天下了然,真是神乎其技。

      可以說,身段繁重的兩小時,龔萬里的步伐、語氣、表情、眼神,直如王羲之《蘭亭集序》寫“之”字,有錯落之美,十四個“之”不許一個見重樣。

      梨園戲的唱與京戲不同,京戲里總有一兩段酣暢淋漓的主要唱段。梨園戲沒有。它是揉成生活,沒有特別詠嘆。又如京戲在主角演唱時,其他角色都不動,體現一種電影版的定格和特寫,使人神醉。梨園戲卻是主角在唱,配角也各行其是,卻不沖突,它是劇場的全視角,像現代舞。

      這一出《董生與李氏》,作為地方戲,用閩南語演出了人間世情,兩個主角一美一諧,是美女和獅子的組合,也是真正的角兒的藝術。看它如在夏夜吹涼風,可識生活真美,又陶然而忘憂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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