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鵝”飛到風車之國

　　圖為芭蕾舞劇《天鵝湖》劇照。 　　張小蘭攝

　　2015年12月中旬，上海芭蕾舞團攜新創豪華版芭蕾舞劇《天鵝湖》，飛至風車之國荷蘭，并沿著這個國度漫長的海岸線，開啟了為期一個多月的巡演。這群來自中國上海的“白天鵝”的曼妙舞步，登上了布萊達、阿姆斯特丹、鹿特丹、海牙等8座城市的主流劇場，為諳熟芭蕾藝術的荷蘭觀眾獻上26場精彩演出。

　　一次又一次，當48只中國“白天鵝”在荷蘭的舞臺上深情舞動時，觀眾們感受到的不僅是美輪美奐的芭蕾藝術，更是一個東方國家對于經典藝術的不懈追求。

　　緣何有48只“天鵝”

　　從1895年首演算起，《天鵝湖》已經走過了120年的漫長歲月。百余年的積淀與打磨，使《天鵝湖》早已成為世界芭蕾藝術史上的一顆璀璨明珠，散發著讓人無法抗拒的經典魅力。《天鵝湖》的常演不衰，不僅在于大批鐘情于此的熱心觀眾，還在于它是一部可以展示一個芭蕾舞團水準的劇目——幾乎所有的古典芭蕾藝術團體都會排演《天鵝湖》，幾乎所有的優秀芭蕾藝術家，都渴望在這個美妙的“天鵝湖”上一試身手。

　　此次上海芭蕾舞團的豪華版《天鵝湖》，就呈現了諸多特色。

　　最搶眼的，是天鵝數量的極大擴容，從常規的16只天鵝或24只天鵝，增加到48只天鵝。燈光、布景與舞臺縱深因此都做了相應調整，以便于48只天鵝在舞臺上列陣。數量激增的群鵝使這版《天鵝湖》從陣容到氣勢，都顯得格外恢宏壯闊、奪人眼球，無論仰觀還是俯察，都給人極為震撼的視覺體驗。此外，戲中的群舞，也成倍擴容，果然當得起“豪華版”的稱呼。

　　當然，更為重要的特點還在于，這臺《天鵝湖》從布景、音樂，到演員的情感展現，處處都體現了編導的一片苦心。上海芭蕾舞團專門請來英國國家芭蕾舞團前藝術總監德里克·迪恩編排《天鵝湖》，這位在古典芭蕾藝術中浸泡了數十年的知名藝術家，有著鮮明的個人風格，他將自己浸染有年的一種古典芭蕾的氣息，帶到了這版《天鵝湖》中。迪恩反復強調舞臺上情感展現與演員樂感的重要性。他說，優秀的芭蕾舞演員應該能夠領悟偉大的音樂，善于利用柴可夫斯基的音樂節奏，把自己的情感調動起來，從而達到芭蕾技巧與樂感的完美融合。事實上，除了天鵝的群舞，第一幕和第三幕的宮廷群舞、雙人舞和三人舞，同樣新穎經典，美不勝收，絲絲入扣地融入了柴可夫斯基的偉大音樂旋律。

　　無隙可尋的藝術整體

　　12月15日，豪華版《天鵝湖》在布萊德市的沙塞劇院首演，劇院1500個座位早早就被熱情的荷蘭觀眾坐滿。荷蘭人觀看演出常常提前半個多小時入場，他們盛裝而來，仿佛參加一場節日的聚會。在阿姆斯特丹的7場演出剛好排在圣誕節前后，但劇院里依舊場場幾無虛席。來自中國的“白天鵝”用精彩的表演，為圣誕節中的阿姆斯特丹增添了濃濃的節日氣氛，而現場觀眾亦以每場數十次的鼓掌，向這群遠渡重洋的芭蕾舞者致以敬意與祝賀。

　　看完演出后，阿姆斯特丹觀眾給出了極高的評價。一位60多歲的觀眾說：“這場《天鵝湖》令人欣喜，尤其是48只群鵝的表現，堪稱一流，她們陣容龐大，卻又動作精準，姿態優雅，整齊有序，體現了很高的專業水準。黑天鵝的32轉完美精湛，展示了高超的芭蕾技藝。中國的芭蕾水平讓我吃驚，更讓我欣喜！”演出翌日，荷蘭當地媒體評價說：“在準確演繹《天鵝湖》的同時，中國芭蕾演員富于魅力，整齊協調，表演水平不遑多讓，為《天鵝湖》的演繹增加了一頁華麗的新篇章。”

　　在阿姆斯特丹的首演之夜，德里克·迪恩站在劇場的最后一排，以審視的目光觀看了整場演出。眼前這臺《天鵝湖》所呈現的面貌，讓他感到欣慰。他深知歐洲觀眾的“挑剔”，卻也對這臺凝聚心血的《天鵝湖》懷有信心。“我不喜歡演員之間只顧表現自己、比拼技藝，我希望演員之間能多交流，在舞臺上真正形成一個無隙可尋的整體。我們力爭在燈光、布景、音樂、動作、情感等各個方面都精益求精，然后把一個整體水平很高的作品，推給觀眾。”迪恩說。

　　古典芭蕾綻放生機

　　豪華版《天鵝湖》在荷蘭的備受歡迎，有力地證明了古典芭蕾并沒有如一些人所言步入式微，相反，還擁有無盡的希望與蓬勃發展的可能。

　　在上海芭蕾舞團團長辛麗麗看來，豪華版《天鵝湖》充分展現了古典芭蕾那種精致、典雅、高貴的美。同時，還彌漫著一股戲劇氣息。《天鵝湖》的經典劇情，被演員們以舞蹈繪聲繪色地演繹出來。場上很多情景，既可以說是優美的舞蹈，也可以說是優秀的啞劇。比如當王子被奧吉莉亞所騙，錯誤地許下諾言之后，天鵝公主奧杰塔傷心欲絕，含恨離去，王子幡然醒悟，追到天鵝湖邊，乞求奧杰塔的寬恕。這時候，奧杰塔被愛人辜負后的傷心、寄望落空之后的絕望、王子受騙后的憤怒、渴望挽回心上人的癡情，都在男女主人公的舞蹈與情感流露中，得以淋漓盡致地展現。富有戲劇感的表演，使這臺演出跳出了單純展示技藝的窠臼，煥發出更為豐富的藝術氣息。

　　此次上海芭蕾舞團以整臺《天鵝湖》巡演荷蘭，規模之大，場次之多，在新中國成立以后的我國芭蕾藝術史上也屬罕見。為了保證高質量演出，上海芭蕾舞團還從英國、德國的頂級芭蕾舞團中，邀請了4組外籍明星演員，作為客席演員參與其中的10場演出，形成了105人的演出團隊。為了巡演成功，上海芭蕾舞團緊鑼密鼓地進行了將近一年的準備。團長辛麗麗說：“我們來歐洲巡演，是想讓歐洲觀眾重新認識中國的芭蕾藝術，看到我們芭蕾藝術豐富的內涵。我們力爭以高質量、高水平的演出，讓歐洲的主流觀眾接受中國芭蕾，愛上中國芭蕾，從而為中外芭蕾藝術進一步的交流合作，奠定良好的基礎。”

　　來自上海芭蕾舞團的首席演員范曉楓認為，近幾年，上海芭蕾舞團的管理模式已經與國際接軌。2013年，上海芭蕾舞團的《梁山伯與祝英臺》等新劇目赴北美巡演50天，行程數萬公里，在24個城市進行了32場演出，讓世界洞見上海芭蕾舞團的整體實力，極大地培養和鍛煉了上芭的演出隊伍，也使得上芭開始擁有高強度商演的自信。此次荷蘭巡演，實際上是北美商業巡演的后續。

　　這場規模浩大的芭蕾巡演由中國對外文化集團公司與荷蘭星辰戲劇有限公司主辦。中國對外文化集團公司董事長張宇認為：此次上芭荷蘭巡演，在中國芭蕾的國際化進程中具有里程碑意義。首先，這是中國芭蕾首次以古典芭蕾全劇的形式在芭蕾藝術的故鄉歐洲進行大規模的商業巡演，在前所未有的挑戰中博取和提升新的國際聲譽；其次，邀請國際知名編導和芭蕾明星加盟，體現了中國芭蕾藝術的開放與自信，推動了更深層面的文化藝術交流與進步，中外演員同臺獻藝、彼此學習，觀眾也可獲得最大程度的藝術滿足。

　　來自中國的“白天鵝”，正以她們美麗的舞姿，在風車之國掀起陣陣“天鵝熱潮”。相信這群“白天鵝”一定會越飛越高，越舞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