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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故事”和“洋腔調”——評中國原創歌劇《大漢蘇武》

    http://www.donkey-robot.com 2015年11月17日10:16 來源:文匯報 張玄

      11月11日,在許多人過著單身日、購物節,恣情于網絡時代狂歡的時刻,一群人走進上海大劇院,靜靜欣賞了一個2000多年前孤寂英雄的故事,一個廣為中國人所熟悉的,為氣節大義默默堅守19年的故事——陜西歌舞劇團演出的《大漢蘇武》。演出開幕之前,作曲家郝維亞特意做了音樂導賞,闡述了如何將蘇武主題做了變型;如何寫作了劇中人單于、李陵主題,以及女高音的獨唱《愛是什么》,每介紹一部分都請樂隊和演員做了現場的演示。在作曲家的現場解讀以及接下去的演出中,不難聽出其苦心孤詣追求的兩個層次的深意:音樂對戲劇的絕對忠實;用音樂引領中國觀眾學會欣賞歌劇。

      音樂對戲劇的絕對忠實,源于歌劇藝術本身的要求,那就是戲劇文本對音樂文本的絕對統領,劇本、歌詞對于音樂有著決定性的意義。歌劇中的音樂應該首先是戲劇性的音樂。既然是戲劇性的,音樂便要成功地完成人物塑形、反映戲劇沖突和人物情感,并在深層次上與戲劇線進行緊密地貼合。從這個角度來說,《大漢蘇武》的歌劇音樂無疑是成功的。無論是序曲中塤與樂隊營造出的寂寥肅殺的基調,還是銅管奏出的厚重雄渾的歷史感;無論是豎琴和木管描繪出的明亮溫暖的愛情主題,還是合唱唱響的威嚴肅穆;無論是詠嘆調中人物主題音樂的貫穿,還是重唱中每個人物的個性化凸顯,一切都在為完成戲劇服務。甚至在“陽光照亮了黑夜,寒冬里響起春的驚雷”時觀眾可以很明晰地聽到由定音鼓奏出的雷聲。無論是和聲、旋律、調性、音色、力度、織體,作曲家調動一切技術手段為的是推進劇情以及展現劇中人物的情感。在開演前介紹時,作曲家甚至談到自己給每一段歌詞找一個關鍵詞進行創作的過程。足見其在歌劇音樂創作中的審慎和對音樂戲劇性的追求。

      第二層深意則是通過音樂引領中國觀眾學會欣賞歌劇。中國觀眾的耳朵更適應于捕捉和記憶動聽的旋律,簡而言之,“歌”不好聽便不買賬。而西方歌劇的音樂常常是通過和聲與樂隊來推動戲劇發展的,對于普通大眾來講較難具備這樣的欣賞習慣,作曲者在二者之間努力地尋找著制衡點,那就是增加這部歌劇的可聽性。那首膾炙人口的學堂樂歌《蘇武牧羊》貫穿全劇,標志性的向下方五度跳進,迂回下行回落徵音的首句,在樂隊的各個聲部中若隱若現,在不同調性上模進、重復。進而又變為了倒影式的上行旋律,為人物形象增加了一絲不甘與抗爭的意蘊。如同瓦格納歌劇一樣,作曲家給每個人物貼上一個個性鮮明的音樂標簽,用不同的樂器代表不同的角色,盡可能地讓觀眾聽懂音樂中講述的故事。重要場次的詠嘆調都盡量追求旋律的美感,和聲式旋律的寫法也最大程度地追求可聽性……這些煞費苦心的雕琢無非都在向觀眾們傳遞一個信息:“聽懂”歌劇并不難,我來手把手牽你走進這扇大門。坦白說,對于中國作曲家創作的歌劇來說,做到這點不容易。這是需要功力并要有情懷的。創作者們大約也忍痛做了很多的妥協和權宜之計,因為實際上藝術創作是無需如此具象的,等大眾慢慢接受這種欣賞模式后,就可以漸漸放開被束縛的手腳了。因此,幾乎可以斷言,《大漢蘇武》的音樂創作雖然成功,但也絕不是作曲家心目中的終極目標。

      有趣的是,歌劇首尾兩處用了秦腔黑撒(花臉、黑頭)念白的說書人。發生在漢代長安的故事、梆子腔鼻祖的音韻,這兩者之間似乎應該有地域上的天然聯系,估計在西安演出時,此處定然會引起不小的共鳴。然而對于秦腔頗感陌生的上海觀眾而言,有些意外,但并非不能接受。值得一提的是,幾位主演的表現可圈可點,除了聲音與情感的把控極為專業外,清晰的吐字讓人眼前一亮,要知道,漢字發音對歌唱者是具有挑戰性的。

      “蘇武牧羊”是多數中國人所熟知的故事,他的氣節、不屈與忠肝義膽也被千古傳頌。因此,講明白這個故事并不困難,從戲劇的完整性和敘事的邏輯性上,《大漢蘇武》無可挑剔。只是蘇武和牧羊女愛情的過多渲染似有沖淡主題之嫌,另外蘇武從慷慨赴死,到忍辱求生之間似也缺乏了一點必要的交待。如何在人物化妝造型上消除間離感,更有效地粘合“土故事”和“洋腔調”,仍是未竟的課題。另外,劇中的“貝加爾湖”還是按照漢代史實,或許稱為“北海”更妙。

      一曲終了,掌聲四起,對中國原創歌劇的認可與鼓勵,對創作者和演唱、演奏家們的酬償,盡在其中。

      (作者系上海音樂學院青年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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