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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教我的不止是戲,還把人生的夢傳給了我”

    http://www.donkey-robot.com 2015年08月10日10:18 來源:中國藝術報 怡夢

    “她教我的不止是戲,還把人生的夢傳給了我”

          ——記第二十七屆中國戲劇梅花獎得主、武漢漢劇院國家一級演員王荔

    王荔

      “我是跟師父在醫院學的戲,學了17年, 17年沒去過排練場。我覺得在哪學戲不重要,重要的是師父教了我什么。 ”武漢漢劇院國家一級演員、漢劇第五代陳派傳人、第二十七屆中國戲劇梅花獎獲獎者王荔,和別的戲曲表演者從藝經歷有些不同。17年前,她成為當時的武漢漢 劇院院長、漢劇表演藝術家陳伯華的弟子時,師父已經生病住院,唱作念打,王荔的許多功夫,都是師父在病榻上傳授的,后來師父身體不好,不能下床為她做示 范,只能以言語指點她。作為為數不多的獲得梅花獎的“80后”演員,王荔難以忘懷在醫院學戲的經歷。

      師父讓我叫她姥姥

      19歲那年,王荔即將完成在武漢市藝術學校漢劇科的學業,逢陳伯華80歲壽辰,學校組織一批優秀學員,前去向這位漢劇藝術大師祝壽。陳伯華當時 已經病了一些日子,住在同濟醫院,那是王荔與恩師的初次相遇。“我們幾個當時很害怕,因為陳伯華和梅蘭芳是同一代人,又是漢劇陳派創始人,讓我們覺得很敬 畏,見她一面是一件很神圣的事。 ”

      王荔當時并未想過能拜這樣厲害的人為師。可是又過了幾個月,她學《宇宙鋒》 ,總也找不到感覺,身心十分痛苦,一想起《宇宙鋒》是陳伯華的代表作,又知道老前輩就住在同濟醫院,當即一門心思,穿著練功服、練功褲,帶上水袖,大著膽 子闖到醫院去求教。“我往病房里一闖,她正在看電視。我說,陳院長,我是王荔。她‘哦’了一聲。我說我想找您學戲,她看了我一眼。我又說,要不,我唱給您 聽聽,她‘嗯’了一聲。 ”后來別人都說,王荔膽子真大,敢闖到醫院去找陳伯華學戲,可誰又知道,就這么幾句話,王荔身上已經被汗水濕透了,她穿著行頭,很緊張地唱了兩句,聲音很 大,陳伯華叫她停下,因為是在醫院,怕影響別的病人休息,陳伯華問她,有沒有看過自己的戲,她說只看過電影里的,這一回求教,陳伯華沒有指點她,而是讓工 作人員找了自己的錄音帶給她聽。王荔聽了幾個星期,心里稍微有譜了,才又去向陳伯華請教,隔的時間有點長。或許陳伯華也沒有想到,王荔還會再來,“這一次 她對我說,你以后就不要叫我陳院長了,你和我的外孫女一樣大,你就叫我姥姥。 ”王荔回憶說:“我從沒有叫過她師父,一直叫她姥姥。她把我當成她的外孫女。 ”

      老藝術家臺上很干凈,這是一輩子的經驗

      從那以后,王荔一個星期去醫院三次,開始跟陳伯華學戲。從人物是什么身份,出場應該是什么心情講起。一個出場,在病房里走N次,反復來,走不 好,陳伯華就仔細地反反復復說,走幾步,哪只腳給鼓師,告訴鼓師該打鑼鼓點。念白一句句教,上妝也教。王荔把油彩都搬到醫院,坐在醫院里上妝,每畫一點, 恩師就在一旁指點,哪個地方打深,哪個地方打淺。水袖怎么拿,怎么用中指和無名指勾住,水袖才能不落下去,也是恩師教的。 “說起來簡單,學起來可難了,有的老藝術家在臺上看上去很干凈,很好看,是有訣竅的,這是一輩子積累下來的經驗,她對我毫無保留。 ”

      惹師父生氣,也是常有的。“一個唱腔,我唱很久都學不會,她生了氣,就說,你怎么這么笨,學了這么久還不會,記不住就自己打自己。 ”王荔聽師父的話,自己在自己的手上打一下,師父嫌打得輕,她就再打,再打,打了好多下,師父才讓停下,問記住了沒有,讓她再唱。“再唱的話,我就坐在那 里想了一下,沒有馬上開口,師父說你知道稍微緩一緩再唱了,算是記住了一點。 ”王荔就是由此悟得了開口之前要先沉下來,進了戲再唱。“師父教戲都是這樣,不會直接說出來,要等學戲的人自己領悟。 ”

      表演要走心

      不僅教戲,也教日常行止。王荔說,師父是大家閨秀,而自己,離了戲臺,就像個男孩子。遇到好笑的事就哈哈哈,沒有半點遮攔,坐姿也不端正,讓師 父很看不慣,說過多少回,就是改不過來,師父后來也就無奈了。可在從藝做人的道理上,師父教起來卻是一絲馬虎不得,她告訴王荔,年輕人眼光要放得長遠些, 不要老看著現在的不順心,要以漢劇的劇種大局發展作為人生目標,拿獎只是過程,是對每個學習階段的肯定,學戲的目的不是拿獎,拿獎也不是結果,“如果你把 拿獎定為你的結果,我就不教你了” 。王荔拜陳伯華為師,從沒舉行過什么儀式,她曾提出“姥姥我們辦個儀式” 。陳伯華說,你已經開始跟我學戲,就叫拜師,不需要做給任何一個人看,我承認你就行。你是傳人,你的目標不是當上國家一級演員,你要把我的東西傳下去,除 了藝術,還有責任,對漢劇的責任,漢劇人指望著我們呢,我這輩子什么都沒留下,把你留下了,你是我的無價之寶,你一定要想著肩上的責任很重。“她教我的不 止是戲,她把她人生的夢傳給了我。 ”王荔說,那時的陳伯華已是90歲高齡,病況漸沉,心事也很重,她說一個人能不能成功,意志力是最重要的,不管受到什么樣的挫折,一定要挺下來,堅持下 來。

      陳伯華教戲,不止教《宇宙鋒》 ,也不止教漢劇,她有時候也會講起別的戲曲表演藝術家、別的曲種。若問王荔,在醫院里跟陳伯華學戲這些年,最大的收獲是什么,細細想來實在太多,但可以歸 結為兩個字:“境界” 。 “她在教我的時候,我還不覺得什么,當我按著她的路走時,就漸漸發現,我和別人不一樣,我沿這條路走過,所看到的美景,可能是沒有和師父學戲的人看不到 的。 ”王荔說,師父扮演的人物,有一種很“靜”的意蘊,動作似有非有、似做非做,很柔美,唱腔能唱到人心里。有的人演戲是身體累,有的人是心累,師父的這種表 演境界,是要走心的。演一個人物,要把自己融進去,而不是僅以外在的表演表現出來。王荔感悟到,藝術之美中“舒服”二字是最難做到的,演員雖然演得很累, 但看上去很輕松,讓觀眾很舒服,不做作,這是最難的,她也看過許多其他曲種的戲,漸漸發現許多有追求的戲曲表演藝術家都在朝這個方向努力。“我還沒有達到 這種藝術境界,這條路單靠我自己是很難找到的,是師父把我牽過來,直接送到這條路上,師父的引導,讓我沒走彎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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