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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貴祥:重返“徐懷中時代”

    http://www.donkey-robot.com 2016年01月01日22:26 來源:中華讀書報
     徐貴祥,安徽霍邱縣人,1959年12月生,中國作協全委會委員,全國政協委員,享受政府特殊津貼。現為解放軍軍事文學研究中心主任、解放軍藝術學院文學系主任,大校軍銜。著有長篇小說《仰角》《歷史的天空》《高地》《八月桂花遍地開》《明天戰爭》《特務連》《馬上天下》《四面八方》等。獲第七屆、第九屆、第十一屆全軍文藝獎,第四屆、第九屆,第十一屆五個一工程獎和第六屆茅盾文學獎。  徐貴祥,安徽霍邱縣人,1959年12月生,中國作協全委會委員,全國政協委員,享受政府特殊津貼。現為解放軍軍事文學研究中心主任、解放軍藝術學院文學系主任,大校軍銜。著有長篇小說《仰角》《歷史的天空》《高地》《八月桂花遍地開》《明天戰爭》《特務連》《馬上天下》《四面八方》等。獲第七屆、第九屆、第十一屆全軍文藝獎,第四屆、第九屆,第十一屆五個一工程獎和第六屆茅盾文學獎。
        欄目主持/采寫:舒晉瑜 欄目主持/采寫:舒晉瑜

      坐在解放軍藝術學院文學系305教室里,徐貴祥回憶他剛到軍藝工作的時候,學院首長對他的期望,希望他恪盡職守創新耕耘,讓文學系煥發“徐懷中時代”的光芒。

      徐懷中的時代是什么時代?那是一個文藝繁榮的時代,也是軍事文學教育的輝煌時代,在不到十年的時間內,軍藝文學系就培養出莫言、李存葆、柳建偉、麥家、江奇濤、王海鸰、陳懷國、石鐘山、王久辛、殷實、衣向東……一支支精銳的文學部隊,一屆一屆從這里出發,奔赴部隊基層和創作一線,奔赴中國乃至世界文壇高峰。

      “我們無法想象徐貴祥這個土生土長的原業余作家、當過連長的基層干部如何在這片文學沙場上點兵派將,搖旗吶喊,殺出一個‘徐懷中時代的水平’。”軍藝文學系一位老師曾這樣撰文表述他對徐貴祥的擔心。

      時間過去三年多了,徐貴祥是如何重返徐懷中時代的?他的文學教育計劃又是如何實施的?

      帶著這個問題,中華讀書報專訪解放軍藝術學院文學系主任、作家徐貴祥。

      “火炮怒吼,映紅了夜幕,就在這震耳欲聾的炮聲中,我們親愛的新戰士,來自淮北的小徐兄弟,進入香甜的夢鄉……”空軍作家劉田增發表的特寫《鐵鞋踏破千重山》(《解放軍文藝》1979年5期)中所指“小徐兄弟”,后來成為第六屆茅盾文學獎獲得者。

      讀書報:您的寫作之初是什么情況?

      徐貴祥:我的兵旅生涯和文學生涯之初,有兩大幸運,一是遭遇了戰爭,二是遭遇了英雄。戰后評功評獎,我們連隊被中央軍委授予炮兵英雄連榮譽稱號,二班副王聚華則被廣州軍區授予戰斗英雄稱號。

      戰爭結束我們回到廣西,駐扎在扶綏山圩農場。我因為了解戰友王聚華的情況,參加了戰例編寫工作,也寫通訊報導。突然有一天我看到了劉田增的特寫中有對我的描寫,激動得熱淚盈眶。我想,我的事跡可以進入作品,為什么我自己不能寫出來?

      之后不久,我就開始了業余創作,寫詩,寫散文,寫報告文學。寫著寫著就小有名氣了,先后抽調到團里、師里、軍里的創作組,參加各類寫作學習班。當時在扶綏東門師部,還見到了《解放軍文藝》雜志的編輯雷抒雁,印象中他戴著很厚的眼鏡,手里夾著煙,熱情澎湃地給我們講怎樣寫詩。具體內容如今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小黑板下面扔了很多煙頭,雷抒雁削瘦的臉龐在詩情中和夕陽下閃閃發光。

      讀書報:您是為數不多的兩次上過前線的軍旅作家,能否談談戰爭經歷對文學創作的影響。

      徐貴祥:1979年我還是新兵,就上了前線。那時我是熱血青年,真的抱著保家衛國的情懷!去前線的一路上,我設計了很多在戰場上建功立業的場面,這些意象以后都不知不覺地進入了小說。第二次上前線是在1984年春天,那時候我已經是干部了,我所在的部隊要組建偵察大隊到云南麻栗坡參加邊境輪戰,得到消息,我馬上找到師政治部打報告要求到前線去。我父母覺得天都要塌了,可是在當時,建功立業是我的真實想法。當然有一條我始終沒有改變:該我承擔的時候一定要擔當。

      我之所以如此積極,還有一個原因,自從廣西回撤之后,我寫了很多小說,但是成功率很低,僅在甘肅的《飛天》雜志發表了一個短篇小說《相識在早晨》。這使我感到很壓抑,我決定回到戰場去體驗別人體驗不到的東西。

      讀書報:據我們了解,第二次參戰期間,你寫了很多小說。我們感興趣的是,在那樣緊張的戰爭環境里,是什么動力支撐您的創作?

      徐貴祥:可以說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怕死。我說的怕死,不是說戰斗中畏懼不前,而是擔心突然陣亡。那時候,我們是隨時準備犧牲的,前線有很多故事,戰友之間有豐富的感情交流,戰場上有深刻的生命體驗,我必須爭分奪秒地把這些東西寫出來。我在前線寫過六個中篇,寫好之后就拿到麻栗坡縣城往外寄,向各大報刊投稿。我們指揮組同一個連隊住在一起,那個連隊的通信員賴四毛只要發現有我的大宗包裹,就沖進指揮組喊:徐干事,你的作品發表了!可是每次打開,都是退稿,我無地自容。后來,我找賴四毛鄭重其事地談了一次話,告訴他,以后但凡有我的大宗包裹,先藏起來,等沒有別人在場的時候再交給我。

      讀書報:那些作品后來是什么結局?有發表的嗎?

      徐貴祥:有。我給你接著講我投稿的故事。1985年冬天,部隊歸建,我也調到偵察連當指導員了,有一天我到通信員和文書合住的宿舍檢查衛生,發現賴四毛的床底下藏著一堆臟乎乎的東西。我問這是什么,賴四毛鬼鬼祟祟地暗示我不要問了,他把我拉到一邊說,指導員,是你的退稿,怕別人看見了影響不好,我把它藏起來了。我心里狐疑,我怎么會有這么多退稿啊!我讓賴四毛把包裹拖出來,打開一看,是十本嶄新的《小說林》雜志,我的中篇小說《征服》是這一期的頭條,里面有主編趙潤華的一封信,說我向《小說林》投的稿子,他們很快刊發了,幾次往前線寄稿費和樣刊都被退回,還以為我陣亡了。我后來又投稿才知道我的新地址。

      380元稿費,在當時是一筆巨款。我飛快地從郵局取出稿費,寄給在上海住院的姐姐200元,用剩余的180元買了一臺風扇。這臺電風扇我用了二十年。

      20世紀80年代末,徐貴祥考上解放軍藝術學院文學系,初到北京,他感覺與現代文明格格不入。吃飯,他老是蹲著吃;上街,他一見到紅綠燈就犯躊躇。他感到自己既不安全,又很渺小。

      讀書報:那個時候對軍藝是什么印象?

      徐貴祥:軍藝的同學們文學素養比較高。我有一次在食堂蹲著吃飯,有一個同學饑笑我,把我惹火了,我說老子是偵察連出來的!可是別人一講,你讀過這個書嗎?讀過那個書嗎?我沒讀過,有自卑感。我的屈辱史和寫作史一樣漫長。終于在軍藝畢業那一年,一口氣發表了五六個中篇小說,感覺揚眉吐氣,畢業前夕那幾天,同宿舍的同學湊份子到學校門口下小館子,其實吃的都是我的稿費。

      讀書報:在軍藝完成的作品,有沒有受到老師的指點?

      徐貴祥:當時與其說老師提供了多少知識和方法,不如說當時的氛圍好,大家寫作興趣很高,以寫出好作品為榮,有成功的渴望,名利的思想,急于想證明自己……最重要的是堅定了我的信念:軍事文學從此和我有關了。我當時喜歡兩個作家的作品,一是茨葳格的短篇小說,這是我的老師黃獻國推薦給我的。二是加西亞·馬爾克斯的《霍亂時期的愛情》,記了半本讀書筆記。另外,當代中國的戰爭小說,幾乎每一本我都讀過。

      那時候,因為來自基層,半路出家,在同學中頗受冷落。我有一個想法,首先我要戰勝同宿舍的人,然后戰勝我們班的人。兩年中,我馬不停蹄地寫作,先后寫了《走出密林》《大路朝天》《瞬間越野》《錯誤顏色》等作品,基本上都是宣泄壓抑情感、抒發野蠻情緒、與現代文明沖突的基調。一直到《彈道無痕》和《瀟灑行軍》,才有所轉變。

      讀書報:你原先工作在部隊基層,后來留在北京工作,這是不是讀軍藝帶來的契機?

      徐貴祥:是的。我軍藝畢業前夕,解放軍出版社韓瑞亭副社長來軍藝考察,選調編輯。我的老師黃獻國向他推薦了我。在出版社當編輯那些年,可以說給我的軍事文學創作打下了牢固的根基。十多年里,我閱讀了大量的軍史、戰史,編了很多戰將的回憶錄和傳記,還采訪過很多老將軍,對于中國革命戰爭,不僅有了感性認識,也有了深刻的思考。后來我寫《歷史的天空》,得心應手,游刃有余,就是得益于這段編輯生涯。

      讀書報:聽說《歷史的天空》獲得茅獎,中間有過一些波折,能談談具體情況嗎?

      徐貴祥:獲獎之前我對茅獎的概念很模糊,還以為魯獎影響更大。后來我才知道是中國當代長篇小說最高獎。作品入圍后,評委會收到一封匿名信,說這部作品是新疆石河子地區張帆寫的,投稿到解放軍出版社,因為徐貴祥是總編室主任,以權謀私,把作者換成自己的名字出版了。調查的時候,查不到“張帆”,留的電話也是空號。后來人民文學出版社火急火燎地打電話,讓我寫個說明,一是查無“張帆”;二是作品出版時我剛當總編室主任,不可能看到“張帆”的作品,更不可能把它換成我的名字出版,純屬無稽之談。這件事情真是意味深長。

      讀書報:獲得茅獎,您有怎樣的感受?對自己帶來怎樣的影響?

      徐貴祥:獲茅獎的時候,我真的沒有太多的思想準備,有些茫然。回到家里,母親問我茅盾文學獎是什么意思,我回答說是中國文學最高獎,我母親忐忑不安,嘀咕說,你也沒上過大學,也沒有讀過多少書,你怎么就獲得這么大的獎呢,你可別惹什么亂子啊!事實上,我是在獲獎之后才開始重視起來,才開始對文學進行理性思考的。一個人獲了獎,說話、寫作就不能隨便了。

      在文學上,徐貴祥走了很多彎路,但他走得扎實有力。他經常掛在嘴上的有一句話是,從戰爭中學習戰爭。他坦陳,他是靠經驗寫作,靠靈感寫作。實際的情況是,他的確善于在生活經驗中感悟文學的真諦。

      讀書報:在自己的創作中,是否也常有神來之筆?比如《高地》從12月31日動筆到1月22日完稿,僅僅用了23天的時間。

      徐貴祥:我效率很高。我認為寫作快慢不能決定質量高低。有人批評我寫作速度太快。如果我不是寫30天,而是寫三年,質量會高嗎?作品是靈感的產物,最珍貴的感覺不能擱置太久,我比較相信靈感。

      讀書報:您在《歷史的天空》中,塑造了梁大牙這一中國戰爭文學作品人物中的另類形象,而不是慣常印象中高大全的英雄。您對英雄人物的理解是怎樣的?這些年有變化嗎?

      徐貴祥:我們對英雄的理解是有家國天下的情懷。我們通常在這個領域里高揚旗幟,都是宏大敘事。過去我更多地注重英雄人物意志、智慧、人格、道德等方面,通過這些年的實踐,我會更多地關注戰爭中人的個性命運和情感,作品會更有人煙味,更接地氣。

      讀書報:能否談談自己的創作經歷,幾十年來經歷了怎樣的變化?

      徐貴祥:可能與自己的個人形象思維能力、與經驗與興趣有關,我的文學創作剛開始時是不自覺的,無師自通。當文學成為職業,應該說是有意識地提高文學素養,很多東西從感性上升到理性,逐漸形成自己的世界觀、價值觀、文學觀。

      文無定法,有教無類。文學教育也沒有一定之規。古今中外,關于文學教育,沒有系統權威的教程,這就要靠我們不斷地摸索。在這個過程中,對作家的知識結構、觀念、方法、境界都會提出新的挑戰,也帶來深刻的變化。

      徐貴祥是位行動者,在文學系除了八面來風式的徐懷中教學法外,還實施了許多創作教學的行動。比如,向雜志強力推薦學員作品,開辟“文學系”專欄、課后個別輔導、在史論課堂上“用創作教學的思路講課”試驗等。這些教學活動,對軍事文學的發展毫無疑問起著強力推動作用。

      讀書報:您在2012年底來到軍藝,現在感覺怎樣?和您當時在此學習的時候相比,軍藝文學系有哪些變化?

      徐貴祥:2000年之后,解放軍藝術學院變成學歷教育,過去是戰士大專班,2000年開始有本科教育,2001年成立研究生點,文學系成立的初衷發生了很大變化,但是我們的任務沒有變,就是為部隊培養軍事人才,培養創作人才。我的理念還是要推動文學系的文學創作,可是剛來的兩年找不到北,我能做的事情做不了。我最開始想搞小說路標,出發點在哪里?大本營在哪里?小說創作和敘事文學出發點在哪里?第一路段在哪里?路過的曲折在哪里?最后如何抵達終點?我希望用文學的思維建立教學的思維,更希望盡快出創作成果。

      文學系剛剛成立的時候,老主任徐懷中說四面來風不拘一格。那個時候老師很少,學生多數是成熟的作家,更多地講文學觀、價值觀,在技術層面,講得不是太多。目前文學系有三個教研室,史論教研室、影視教研室(核心任務是劇本創作),還有一個主要從事創作訓練的創作教研室。我提出一個口號,讓文學系的文學訓練像雪球一樣滾動起來。但是在實踐中,有一些問題是需要解決的。如何在學歷教學中盡快培養本科學員寫作,提高創作能力,形成成熟的文學作品。除了基礎的文學訓練是有益的、必須的,還應該多進行基礎創作訓練,提高觀察力、想象力、審美力。著眼于幾種能力的培養。這幾年來我們一直都在摸索,想了很多辦法尋找最佳途徑。從結構到語言,既有普遍性教學,也有針對個人的、針對特殊性的手把手的教學。上課解決的問題是共性的問題,抓創作解決個性問題。同時也組織了一些在校的學生突擊創作訓練,和《解放軍報》《解放軍文藝》《人民文學》等報刊聯合組織軍事文學專版、專輯、專號。用這種形式營造創作氛圍,推動學生創作。

      讀書報:教學工作無疑會影響到個人創作,您會有焦慮嗎?您有沒有創作規劃?有沒有想過寫出一部經典的戰爭題材的大作品?

      徐貴祥:我很想寫一個小說,名字叫《飄啊飄起來》。這是一首歌名,是我們當地著名的共產黨領導人的妹妹在家鄉教唱的。

      “現實生活中不能滿足的東西,就在虛擬的世界里尋求,這恐怕也是一種生存方式。”徐貴祥認為,如果管理不善,網絡公司以賺錢為目的,作者以迎合低級趣味為目的,對于文化將有很大的破壞作用。

      讀書報:能否談談您和網絡的關系?什么時候開始用電腦寫作的?

      徐貴祥:我是在1997年前后使用電腦的,那個時期我在寫《歷史的天空》,起先用鋼筆寫,寫著改著,改來改去,面目全非。我的朋友、解放軍出版社的辦公室主任薛舜堯對于新事物接受很快,那時候電腦已經用得很熟練了,就給我我演示,怎么開機,怎么進入寫作頁面,怎么關機,講起來很簡單。我的辦公室里有一臺286電腦,那時候還叫“微機”,貴重得不得了,只能晚上用。領導發現了,一再交代,不能弄壞了。剛開始打字極慢,一分鐘幾個字,思維受到很大限制,只能抄稿子,還經常丟失。這藥要感謝薛舜堯,不厭其煩地指導,幫助我找回丟失的文件,后來慢慢熟練了,反而覺得在電腦前思維更暢通。

      讀書報:能否談談與網絡打道的過程中有趣的故事?

      徐貴祥:我上網最初是為了發郵件,覺得這東西太神奇了,投稿不用跑郵局了。以后被騰訊網一個編輯忽悠,建立了博客,沒想到很快就遇到一個麻煩。

      有一年秋天,我參加了一個作家活動,到河南考察新農村建設,回京后寫了一篇文章《我看河南》,發在騰訊博客上,中午出去吃頓飯,回來打開電腦一看,16萬條跟帖,多數都是罵人的,罵我是河南人的走狗,很多極端不堪的語言。我當時就火了,打電話把騰訊那個編輯吼了一通,這以后就不敢輕易在博客上發文章了。我感覺我們中國的人文教育很成問題,學會了知識,學會了上網的技術,但是沒有學會在網絡上說話,這很可悲。

      讀書報:您關注網絡文學嗎?

      徐貴祥:關于網絡文學,我關注的不多,看過幾篇,覺得挺神,似乎越神,越離奇,越低俗,就越受歡迎。這就是當代中國的接受現實。所謂的網絡文學,這個概念我也不太明白,有很多只能算是網絡文字,不能算網絡文學。網上作者和讀者成分很復雜,什么樣的需求都有。現實生活中不能滿足的東西,就在虛擬的世界里尋求,這恐怕也是一種生存方式。但是這個東西,如果管理不善,網絡公司以賺錢為目的,作者以迎合低級趣味為目的,對于文化的破壞作用還是很大的。

      讀書報:在教學中是否更多地用到網絡?您會在網絡上和同學們探討一些話題嗎?

      徐貴祥:前幾天在文學系的一堂課上,一位老師談到書信的作用,給我一個啟發。事實上,我們最初的文學訓練,很多人都是從寫信開始的,尤其是情書,尤其是戰爭年代的家書。現在通信技術發達了,遠隔千萬里,一個短信、一個微信,至多一個電話,情況全清楚了。過程便捷了,語言也簡潔了,就事論事,情感的交流少了許多,語言文字也不那么考究了。這個社會,越來越技術了,越來越快捷了,可是總覺得缺了很多東西。

      缺的是什么呢?我覺得,缺了一些內心深處的積淀,缺了一些靈魂的觸摸。文化傳播技術發展得很快,不等于文化和文明發展得很快,就像傳說中的人猿進化,從猴子到人,經過千萬年的漸變,我們不覺得奇怪,但是一只猴子一夜之間變成人,我們就會覺得不好接受,不知道該把這個怪物當作人還是仍然當作猴子。漸變是進化,而突變往往就是變異。我覺得我們的書信時代不該消失得那么快,不該消失得那么徹底。我們今天網絡如此發達,通信和交通如此便捷,可是我們心里踏實了嗎?不,我們仍然焦慮,仍然迫不及待,仍然爭先恐后。如果我們內心沒有安全感、沒有充實感、沒有幸福感,我們的技術再發達,或者說,我們的財富再多,又有什么用呢?這個問題值得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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