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才蒯天
認識蒯天30多年,平時也沒有刻意地去捋一捋我的這位朋友究竟有哪些特點,直到要寫這篇文章了,才忙里偷閑,抽空想了想。不料,這一想,竟覺得蒯天是個怪才!
說蒯天是怪才,不是沒有道理。
蒯天的正業,是民辦教育工作者;副業是寫作。從我認識他時,他就開始寫作,并發表了許多作品。問題是,蒯天寫作的形式多樣,詩歌、散文、小說、評論、報告文學、劇本、影視劇等一一涉及。這就有點劍走偏鋒,不大一樣了。我們知道,不同形式的作品,需要不同的思維方式去駕馭。比如說詩歌,重意象經營,表現可感與不可感間的心靈映現;而小說則需要個性鮮明的人物形象,匠心獨運的情節安排。我們還知道,一個武功高強者,拳打腳踢,百步穿楊,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是需要本事的。
那么,沙質土壤易種花生、紅薯,粘土地適合種植大白菜、結球甘藍,蒯天之所以能夠成為文學寫作的多面手,總得有一個相對合理、符合邏輯的理由吧?
舉一例。我的寫作涉及領域也很廣,但那是有原因的。早年參軍,我曾在部隊的一個師宣傳隊當創作員,當時寫歌詞、演唱、曲藝、劇本等是日常工作;寫詩歌、散文和小說,屬于副業。然而,據我所知,很多年前,蒯天先是在一家企業當銷售員,后來創業開飯店,再后來經營自己的公司,可是這些與寫作的多樣性并不搭界,很難從中找出多少關聯。所以,想來想去,我覺得蒯天之所以什么都寫,且寫得好,跟他個人的才氣有關。才氣大了,擋不住。也就是說,光是一種文學樣式的寫作,已經無法消耗他過多的旺盛的才氣,唯有多寫,逮到什么寫什么,才能滿足他內心的需求。
實際上,作為嘗試,什么樣式的文學作品都寫,一般人也能做得到;但寫得好,出手不凡,那就另當別論了。蒯天屬于那種既能寫,又寫得好的作家。他大有某部電視劇插曲“該出手時就出手,風風火火鬧九州”的勁道,要么不出手 ,一出手,就要鬧出一點動靜,弄出一些響聲來。這不,蒯天寫短篇小說《金戒指》,獲“《小說界》全國短篇小說大賽優秀作品獎”;寫中篇小說《人生困獸》,獲“《中國故事》優秀作品獎”,中篇小說集《有魅力的不僅僅是女人》獲“連云港市人民政府首屆文學藝術獎”;寫散文《藍藍的北方》,獲“第四屆全國冰心散文獎”;寫報告文學《東方大港夢》(與人合作),獲江蘇省“五個一”工程獎,《紅土地上的路》獲“《文匯報》報告文學獎”;寫電視連續劇《黑日》、大型舞蹈史詩劇《云港云》、電視文學劇本《囚殤》,分別獲一屆、二屆、三屆、五屆“中國戲劇文學獎”;寫大型電視紀錄片《西部新發現》,獲“北京電視藝術獎春燕獎長篇優秀紀錄片獎”;寫舞劇《六月雪》、兒童音樂舞蹈史詩《石、神、?!罚群螳@“文化部最佳編劇獎”;精心創作的電影文學劇本《你要記得我》,獲“首屆中國戲劇文化獎”……
我這個人,多年生活在文學藝術圈子里,養成了一種習慣,即你說某個作品如何了得,最好讓我見識一下。俗話說,是騾子是馬,拉出來蹓蹓。我相信自己的眼光,看過之后,再叫好也不遲。再說,我也是寫作的人。比如我寫的劇作曾由部隊的軍區話劇團進京演出,《人民日報》為此刊發過評論。所以,一度心高氣傲的我,起初聽說蒯天寫舞臺劇,不以為然,覺得弄不出什么名堂。后來,作為一名觀眾,當我走進劇院,觀看了一場大型舞蹈史詩劇《云港云》,竟被這個名叫蒯天的家伙徹底地折服了!
我和蒯天生活在同一個城市。對于腳下的這片豐厚的土地,出于本能,我們的內心都懷有一種吟詠的沖動與渴望。關鍵是怎么去表現。
平心而論,蒯天的表現極好,因為他選擇了大型舞蹈史詩劇這樣一種方式 。通過這種方式,一旦進入,就可能輕而易舉地獲得詩情畫意,獲得藝術張揚之美,獲得時間和空間呈現的寬廣與遼闊,接下來,你展示這片土地歷史文化積淀的厚重也好,表現日月與山海的滄桑巨變也罷,總之,都一一有了依托,有了構架,有了平臺,有了深度渲染的廣袤天地。于是,你可以縱情地歌,忘情地舞,只要你能想得到,觀眾們就能通過舞臺看得到。說實話,當時我被大型舞蹈史詩劇《云港云》實實在在地打動了,以至于事隔多年,仍舊記憶猶新。
由此,我常想,蒯天真是個怪才,在創作《云港云》之前,他從未寫過舞臺劇,初寫,竟然輕車熟道、天馬行空,寫得十分另類,真是應了某小品中廣為流傳的一句臺詞:“你太有才了”!
蒯天的怪才,還體現在他的情商高。曾有許多名家為他的作品寫過評論文章。比如:高占祥《春華秋實數風流——讀蒯天人物散文有感》、顧浩《蒯天和他的詩歌》、陸幸生《短小雋永、韻味無窮——蒯天作品印象記》、白庚勝《蒯天報告文學印象記》、范小青《長篇小說〈蒲公英〉序》等。
我和蒯天認識多年,純屬君子之交。平時,我們各忙各的,空閑時,蒯天偶爾會給我微信,約我到他公司的辦公室喝茶、聊天。到了飯點,我們各自走路,他不留我吃飯,我也不請他。在我的印象中,蒯天好像就沒有請我吃過飯。但我覺得朋友間如此相處,很是自然、舒服。
最后,補充一句:說蒯天是怪才,其實,完全可以見怪不怪。蒯天就是日常生活中的一個普通人,如果一旦我把這個家伙看得太神了,需要仰視,那么,我們之間也就生分,做不成朋友了。
(作者簡介:劉晶林,著有長篇報告文學《海魂》《遍地陽光遍地金》《兵發塞外》《平津冬春》、小說《有人敲門》、詩歌《秋天的感覺》等文學作品10余部,舞臺劇《萬紫千紅總是春》《螃蟹肥了的季節》等8部,電視劇《人·鳥·狗》、電視藝術片《詩的誕生》《我們的故事》等10多部。曾獲紫金山文學獎、江蘇戲劇文學獎、江蘇“五個一工程”獎、江蘇新聞出版政府獎、第六屆愛麗絲繪本入圍獎、中國影視家協會優秀長篇電視片獎、中國輸出國際版權優秀圖書獎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