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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我所知道的塔什干往事》:一段凄美的異域戀
    來源:《中篇小說選刊》 | 徐榮鋒  2024年06月04日08:55

    葉臨之的中篇小說《我所知道的塔什干往事》關注的是生活在異域他鄉的一個中國商人群體。作家以事情發生后“我”去到事發地,用“我”的口吻講述了“我”聽說的和“我”經歷的事,還原了一個有關復仇、綁架、強迫交易的故事,讓一段真實存在的、凄美的異域戀情在這段往事中熠熠生輝。

    小說的三條敘事線

    小說中共有三條線:一條是講述主人公郁延青從布哈拉回到塔什干,再到貨物被扣留地木伊那克海關小鎮一路上經歷的事,屬于正在進行時;第二條線是穿插回憶,屬于過去式;第三條線是隱入其中的“我”聽說的和經歷的,屬于嵌入式。

    當第一條線和第二條線平行相交時,碎片化的情節便被串聯起來,實現了往事的相對完整性。最后,由嵌入其中的“我”補充完成了故事的絕對完整性,為阿依正了名,并實現了主題的升華。

    故事發生在烏茲別克斯坦。因為當地局勢動蕩,首都塔什干實行宵禁,中國商人的企業受困。宵禁令解除后,郁延青艱難啟動了公司重生之路。在這過程中,他招聘了當地漂亮的女孩阿依,后來雙方墜入愛河。不料,阿依之前是當地一家大型賭場的荷官,有一個男朋友。后來,阿依金盆洗手離開了賭場和男友,來到塔什干重生。知道離開自己的阿依與郁延青戀愛后,阿依的前男友展開了對郁延青的復仇計劃。

    因為阿依的離開,阿依前男友也從賭場辭職。他現在的用意是,報復完郁延青,拿到傭金,他便離開,去實現他的重生。

    為了實施報復,阿依的前男友找到郁延青公司負責報關的黃建東,并受雇于黃建東。他們結盟后,密謀設了兩個局:一是綁架幫助過郁延青的貴人梁中穩,索要高昂的贖金;二是通過特定環境下微妙的軟暴力手段,強迫郁延青將正在起死回生的公司的全部股份轉讓給覬覦已久的黃建東。

    被誤會的阿依

    在綁架梁中穩的過程中,當看到郁延青為救梁中穩操碎了心后,實在不忍心的阿依暗中找到能量極大的前男友尋求幫助。看在阿依的面子上,前男友最終以較少的贖金放回了梁中穩。然而,在充當聯系紐帶的過程中,盡管阿依戴上了面紗偽裝,她的身份還是暴露了,被郁延青的華人朋友認了出來。

    對阿依的誤會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大家都覺得阿依不是簡單的人,甚至認為她是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來接近郁延青的公司的。對此,朋友們還提醒過郁延青。

    綁架案發生一個多月后,郁延青收齊裝好了一船水果,讓黃建東押送發往歐洲。這是郁延青走向沒落的開始。

    后來,這批貨被黃建東及阿依前男友設局扣在木伊那克海關小鎮,這里,是阿依有著極大能量的前男友的勢力范圍。郁延青在接受因行船途中兩次未報關(黃建東設的局)的處罰時,辦案警察有意無意透露他知道郁延青還要處理與公司有關的另一件事,其實這是讓郁延青知道正在操控這件事的人的能量,是給他暗中施加心理壓力。

    是該出場攤牌的時候了。阿依前男友以“傳話”人的身份出現在郁延青面前,聲稱這里面沒有犯罪,聲稱自己是中立的,不會參與他和黃建東的事,不過,他重提了出面解決梁中穩一事,強調只有自己有這個能量。事實上,這是在使用軟暴力給郁延青施壓,目的是讓郁延青在他們面前乖乖就范。當阿依前男友領著郁延青去見黃建東后,前面的軟暴力鋪墊已經發揮了作用。在黃建東拿出早就擬好的公司轉讓協議上,郁延青簽了字、蓋了手印。

    在公司重生過程中,郁延青與阿依已有約定,等公司上路后,他會去她的老家找她,與她一起生活。沒了公司,郁延青在塔什干的路就斷了,回到塔什干后,他最終選擇了自殺,與阿依失約。

    拼接完整的往事

    郁延青公司被做了局,他生前的華人朋友們都認為這與阿依有關。恰巧,郁延青自殺后,阿依就不見了,有人去她老家找過她,沒找到。大家最終認定為,阿依是搞垮郁延青公司的人。當然,大家還認為,兩人之間的所謂愛情,肯定也是不存在的。

    這個時候,第三條線即嵌入其中的““我””開始發揮作用了。郁延青自殺兩年后,“我”來到塔什干,成立了公司,融入此前郁延青的華人圈子,知道了上述有關郁延青的往事。在一次去阿依老家收購水果的過程中,一個漂亮的當地女人找到了“我”,給了“我”一個信封袋,里面沒有信,只有三張中國男子的單身照片、一只紙飛機、三粒葵花子。女人指著照片流了淚,說照片上的人叫郁延青,說過要去找她的,但最終沒來。

    “我”這時才知道,面前的這個女人就是失蹤已久的阿依。憂傷的阿依托“我”把除三粒葵花子外的東西交給郁延青的媽媽。三粒葵花子,是她送給“我”的。在當地,葵花子代表著希望與重生。答應后,阿依起身離開,之后“我”再也沒有見過她。

    此前拼接的相對完整的有關郁延青的往事,此刻才變得更加清晰、絕對完整。原來,當地華人圈誤會了阿依,阿依是深深愛著郁延青的。

    第三條線即嵌入的“我”的作用,除了完成往事的最后拼接外,還可以看作是專門用來為阿依正名的,并升華了愛的主題。

    修不成正果的異域戀

    阿依父母早逝,在舅舅資助下,讀了旅游學校,畢業后到木伊那克的賭場實習,后來當了荷官,與前男友相識。厭倦了這種生活的阿依,決定金盆洗手,離開賭場和男友。這個時候,雖然年輕,但阿依的心已死。與正直、勇敢的郁延青認識后,她的心開始融化,開啟她的重生之路。

    而已經40多歲的郁延青,一直沒有交女朋友的打算。當遇到這個身材曼妙、風情萬種、楚楚動人、善解人意的阿依后,他動心了,與阿依雙雙墜入愛河。

    但是,也正是阿依的復雜身份,引來了報復的前男友,為這段幸福的異域戀埋下了隱患,注定他們這段愛戀是不可能修成正果的。另一層面,表面正直、勇敢的郁延青,因公司被迫轉讓,表現出怯弱的一面,選擇自殺的同時,也選擇與了阿依失約,最終葬送了這段愛情。

    此外,有關重生的話題,一直貫穿在整篇小說里。比如,塔什干的宵禁令解除后,郁延青公司的重生、其他華人公司的重生,包括黃建東的重生、“我”的公司的重生,另外還有阿依的重生、阿依前男友的重生等等。重生,構成了這篇小說發展的底色,同時讓營造的氛圍充滿掙扎、希望和力量。

    這段異域戀,由于阿依前男友的干擾、郁延青的失約,最終成為憾事,成為悲劇,而當地華人圈對阿依的誤會,讓這段異域戀變得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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