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余年第二季》:命運交織,群像亦有高光
《慶余年第二季》作為當下備受矚目的“爆劇”,改編自貓膩同名小說,講述了神秘少年范閑在慶國經歷種種考驗錘煉的故事。該劇以精彩的劇情內核和鮮活的人物群像贏得了觀眾的好評,在獲得超高收視率的同時,也引發了對于角色命運走向的討論。如果說第一季是以范閑為中心的成長記,第二季聚焦范閑成長的同時,也深刻挖掘每一位角色的成長弧光,形成栩栩如生的人物譜系。
鏡像式反派
群像劇,從命名來看,“人物多”是一個非常明顯的特點,但并非僅僅如此。一方面,群像作品要求創作者對每個角色都能深入理解、獨到把握,最終描繪出生動鮮活的角色群,每個故事都有單獨的意義,每個靈魂都向讀者裸露著自己的內質。另一方面,群像作品也寄予了一種審美理想,即反映背景與個體的碰撞,把原本橫亙在人物之間的矛盾上升到人與時代、人與環境、人與不可知的力量之間的博弈,讓故事更加豐滿和引人入勝,為觀眾提供更加豐富、多層次的觀劇體驗。
在《慶余年第二季》的最新劇情中,二皇子與范閑的爭斗成為焦點,二皇子為何針對范閑,以及他最終的結局如何,引發觀眾熱議。二皇子和范閑,這兩個角色在表面上看似截然相反,但實際有著許多相似之處,是一體兩面、互為鏡像的存在。
二皇子李承澤是慶帝與淑貴妃所生,他喜歡讀書,對詩書很有興趣。起初他對皇位沒有野心,只想過閑散自在的生活。然而,慶帝發現太子軟弱無能,便利用二皇子來磨礪太子,年僅十三歲便封王,十五歲已能旁聽朝政,眾人皆言他才德兼備,授予他權力與人脈,激發了他爭奪天下的雄心,最終卷入權勢爭斗的漩渦。
而范閑卻有著諸多堅強后盾。他在澹州度過無憂無慮的童年,遠離嫡庶之爭,無需顧慮兄弟間的明爭暗斗,更不必在意他人的目光。鑒查院的費介,不惜千里迢迢奔赴澹州,只為賦予他自衛的智慧。而那個超越宗師的強大存在五竹,更是形影不離地陪伴范閑成長,悉心傳授武藝,使他如猛虎添翼。鑒查院的鐵腕人物陳萍萍,猶如一位精心布局的棋手,親自為范閑鋪設了一條通往京城權力的道路,讓他穩固立足。盡管只是個“私生子”,范閑卻仿佛被命運眷顧的寵兒,在眾多勢力競相圍繞下,以真心換真心,得到范建等人無條件的愛護與支持。
二皇子和范閑都是在復雜的宮廷政治中成長起來的人物,都有著一顆不愿爭斗卻不得不應戰的心。然而,命運的無奈讓兩人不得不站在對立面。二皇子被迫成為太子的“磨刀石”,范閑則被慶帝用來制衡其他勢力。他們的內心都有著對自由的向往,但現實的殘酷讓他們不得不面對爭斗。這種內心的掙扎和無奈,是兩個角色最為相似的地方。
真實“接地氣”
《慶余年第二季》對劇中角色的立體形象塑造,展現了“后人類世界”復雜且多元的人性浮世繪。一方面,劇中的英雄并不是“高大全”的完美符號,反派也是“有血有肉”的悲情人物,與主角利益產生沖突,造成了反派悲劇的“可惡”,堅守信念、向命運反抗的精神又彰顯其“可敬”。另一方面,劇中的小人物既有自私市儈的一面,也有大是大非之下的犧牲與成全,他們不再只是劇情推進的敘事元素,而是真實“接地氣”、立體且鮮活的人。
比如范閑的左右手王啟年,他膽小怕事、圓滑市儈,同時卻愛妻護女、忠心耿耿,也重情義、識大局。編劇王倦曾說,福爾摩斯需要華生,悟空需要八戒,長期陪伴在范閑身邊的王啟年也是這樣一個角色。從人物背景來看,王啟年早期是一名江洋大盜,后被鑒查院收編擔任“文書”一職。盡管他已不缺錢,骨子里卻仍然有著對金錢的貪戀,因此最初與范閑相遇時,他一手設計了“賣地圖坑錢”一事。同時,王啟年善于偽裝示弱,喜歡扮豬吃老虎,面對敵人常常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在第二季“抱月樓”一案中,他在范閑的示意下,與太子聯手設局,把二皇子氣得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冷笑著連說了幾個“好”字。
第二季新加入的人物鄧子越,也讓觀眾印象深刻。鄧子越本是定州貧寒家庭出身,因勇敢揭露軍隊貪腐,被陳萍萍賞識招入鑒查院。多年來,鄧子越看透官場的黑暗與不公,可他人微言輕,只能收斂鋒芒、獨善其身。就在此時,范閑提出成為鄧子越的后盾,激勵他重拾初心。鄧子越在范閑的痛斥下決心覺醒。“世間多不公,以血引雷霆”表達了鄧子越的信念:面對不公,需要有人挺身而出。即使需要付出沉重代價,也要奮力一搏,以期喚醒世人,促進社會正義與公平的實現。
編劇王倦曾在采訪中表示:“剝開《慶余年》爽文的外殼,會看到殘酷的真相。”如賣菜的老金頭(王建國飾),他只想贖回女兒卻最終命喪街頭,臨死前還在為不能歸還贖金愧疚不已;而后出場的直言進諫、以死明志的都察院御史賴名成(畢彥君飾)等,都賺足了觀眾的眼淚,在觀眾心中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記。
通過對群像角色細致入微的刻畫,《慶余年第二季》展現每個人物在時代洪流中的掙扎、選擇與成長。觀眾跟隨著這些角色成長的腳步,見證他們如何在困惑中堅守本心,如何在一次次的選擇與放棄間尋得心中所求,從中獲得共鳴與啟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