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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讀法國著名評論家亨利·戈達爾的《小說使用說明》，這部分析、梳理20世紀法國小說革新歷史的著作所呈現的內容，讓我們驚訝又感慨。

驚訝的是：20世紀法國小說幾乎是對19世紀傳統小說或所謂的“巴爾扎克式”小說的全面批判和革新，用亨利·戈達爾的話說，“每一個特點都受到了挑戰”，比如小說可以省去虛構、削弱故事和主題、破壞小說營造的幻覺、打亂和交疊甚至對抗敘事時間、變換敘述角度、對敘述者的質疑、對記憶的想象，等等，從小說的內容到形式全盤批判和否定。批判和革新的理論基礎來自他們對小說的新認識，他們認為小說與生活之間不應該有一條鴻溝，現實生活并不如小說那般具有故事性，應該有一個更本真的小說存在。于是，在批判和革新19世紀傳統小說的繩索上，串聯了法國20世紀一顆顆耀眼的珍珠：普魯斯特《追憶逝水年華》、紀德《偽幣制造者》、加繆《局外人》、西蒙《弗蘭德公路》、貝克特《靜止的微動》、羅伯·格里耶《傳奇故事》、杜拉斯《情人》，等等。

感慨的是：20世紀法國小說這條美麗的項鏈，因批判和革新而誕生，它確實開辟了一條現代性的本真的小說之路——故事不連續、無序，甚至還有形式上的探索，需要讀者費力地去閱讀的小說；但是，那些被法國小說家們熱衷去批判和革新的19世紀的傳統小說并沒有銷聲匿跡，相反更加枝繁葉茂，這是小說的另外一條路——“它極其自然、毫無挑釁地講述一個有序展開的故事”，讀者們會平和地去閱讀。亨利·戈達爾說：“21世紀初的小說讀者們，像這樣兩種形式不同的小說創作也將是我們未來的創作。”繞了世界一圈，原本志在分道揚鑣的兩種小說寫作道路再次相遇且并駕齊驅，當然世界已不是原來的世界了。

禹風是這幾年頻繁亮相各地文學刊物的熱門小說家，他也是《福建文學》的老朋友，多篇小說刊發于此。本期推介他的中篇《貓屎咖啡》，一部“公路小說”加“知識小說”加“歷史小說”的混合體小說。這個小說在我們編輯部看法不一，有人不喜歡，認為有些敘述的吸引力不夠；有人喜歡，認為是另一種小說寫法。您認為呢？是上文提到的哪種小說創作路數呢？

目 錄

小說縱橫

重點推介

禹 風 貓屎咖啡（中篇）

禹 風 一滴活淚珠（創作談）

中 篇

林 峰 蟬鳴

短 篇

傅友福 龍眼樹下

王安林 以一城之名

溫凱爾 復活

肖小娜 岔街

詩歌現場

古 馬 釀造

林忠成 石頭和方言

陳 渺 秘密

慕 白 觀瀑

林舜亮 海的回響（組詩）

鄭橋峰 人間雨水（組詩）

飛 雪 天鵝之謎

散文風尚

實 力

黎 晗 秋香樓外

八方文采

王 雄 春風生萬物

唐新運 手抓肉

王雪玉 天光

高維生 山中的語言

林曉雪 玄鳳如意

吳文琪 杠面

文藝探索

楊少衡 河流與土地—— 讀許燕妮散文集《一抹瓷白》

許陳穎 中年美學、口語寫作和敘事路徑—— 評聞小涇詩集《小鳥也分割著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