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銳強:我愛好那些有愛好的人物
我對歷史的興趣持續多年,但始終執迷于人物與事件本身,很晚才注意到“時間”這個因素。這說的是哲學與現代科學意義下的“時間”。由此生發,題材雖單一,但內容卻浩瀚,幾本書也寫不完。不僅如此,扯來扯去,扯到現在,居然連“時間”究竟存在與否都有喪失共識的風險。
那么,人呢,人生呢,我們或精彩或乏味或沉重或愉悅的生活呢?我們的生命還寶貴嗎?寫作很大程度上為了對抗虛無固定記憶,雖然這不免徒勞;如果“時間”真不是客觀的存在,都是意識的假象,那么其中的任何一段,比方過去的三年也都毫無意義,可以置之腦后,那么還有什么東西有真正的意義?
每盤棋都從布局開始。每個人都從童年出發。那是個體的時間起點,橫軸上開始一個又一個的刻度,每一個刻度都對應著深刻的記憶,比方或好或壞的同伴,或美好或不堪的事件,那就是我們的人生。古人云,人無癖不可與之交,以其無深情也。我深以為然。我愛好那些有愛好的人物,乃至敬重。他們如何癡迷的細節,也是我的癡迷所在。如果他們的興趣與職業相關甚至進一步凝結為事業,那更適合被我拿過來,成為對抗虛無固定記憶的工具。所以我這個因為不喝酒而被批評為不真誠城府深的人,寫了這篇《早酒》。
《長城》這本刊物于我很有親切感。不僅僅因為“長城”的具象與抽象,更因為在我剛寫作到處碰壁時,曾受過《長城》的扶持。看,“在我剛寫作到處碰壁時”,就是“時間”。它刻在我記憶長城的某一塊城磚上。至于是徐達還是戚繼光修的,倒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