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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95后作家周于旸:“逃離”是一個很難逃離的主題
    來源:澎湃新聞 | 羅昕  2023年11月07日07:43

    在上屆寶珀理想國文學獎決選名單上,“周于旸”這個名字讓一些人感到陌生而意外。他是那份名單里最年輕的入選者,生于1996年,他入選的短篇小說集《馬孔多在下雨》是他的第一本書。

    近日,這位年輕寫作者的第二本書《招搖過海》由浙江文藝出版社出版。《招搖過海》收錄八則故事,講述了一個個與“逃離”有關的故事:有人想逃離充滿魚腥味的小鎮,逃離“漁二代”的身份;有人想逃離以愛之名歇斯底里的母親;有人想逃離垮掉的家庭;有人想逃離人類的虛無……他們不時仰望星辰,感到渺小和孤獨,他們縱身一躍,即便最后狠狠落地。

    回想上一本,《馬孔多在下雨》的每一個故事也幾乎都與“逃離”有關。

    “‘逃離’是一個很難逃離的主題。”周于旸告訴澎湃新聞記者,目前出版的兩本書都是短篇小說集,介紹新書時需要提煉共性,“逃離”就是他找到的那個共性,但它并非預設的主題,“‘逃離’通常意味著出現了困境,需要尋找新的出路。”

    事實上,中學時代的周于旸就將寫作視為一種逃離,他逃離課本,逃離題海,卻在想象的世界里肆意橫行。那時他成績一般,考試時唯一有興趣的就是作文題——在他看來,那是唯一一道勉強能自由發揮的題目,盡管還是命題作文。他也參加了全國新概念作文大賽,結果獲得了第十九屆和第二十一屆的一等獎。

    上了大學,他選擇了中文系,畢業后先做了幾年體育編輯。從校內到校外,人情世故,千頭萬緒,各種各樣的“規則”像一面大網撲面而來。所幸,寫作總能為生活帶來一絲輕盈,哪怕只有一小會兒的離地時刻。

    “寫小說的好處是能夠讓人集中精神,注意力一旦聚焦,腦子里沒別的事情,自然而然就逃離了。”兩年前,周于旸已選擇在蘇州老家全職寫作。在此次新書出版之際,他接受了澎湃新聞記者專訪。

    周于旸,1996年生,江蘇蘇州人。小說發表于《人民文學》《十月》《小說界》等期刊

    周于旸,1996年生,江蘇蘇州人。小說發表于《人民文學》《十月》《小說界》等期刊

    【對話】

    澎湃新聞:少年時代想象過自己成為一名作家嗎?

    周于旸:小時候我臥室里有一個書架,擺滿了我父親的書籍,他在買書這件事上從不吝嗇。我的娛樂活動不多,主要是看閑書,它們起到了關鍵作用。除了閱讀的影響外,還生發了個念頭,這么大一個書架,很想擺一本寫著我名字的書,這個念頭后來變得很強烈。我倒沒想過當科學家,小時候寫小短文,“文學家”可比“科學家”好寫多了。上了高中后功課越來越難,成績不斷下滑,思考了一下將來自己能做什么,覺得寫作是唯一的出路了。

    澎湃新聞:那時候作文成績好嗎?

    周于旸:我的作文成績還不錯,也是我學生時代唯一拿得出手的成績,我理科很差,尤其數學。語文成績也不算好,加上作文才好看一些。但現在反過來想,要是當時成績突出,未必會想著要走寫作這條路。

    澎湃新聞:你獲得過兩屆全國新概念作文大賽一等獎,你覺得自己和韓寒、郭敬明、張悅然那代獲獎者有什么不同?

    周于旸:那時一個中學生想發表作品、當作家,通常都會去參加一下新概念作文大賽,我第一次獲獎時已經辦到了第十七屆,新概念作文大賽已經沒那么大影響力了,一夜爆紅的時代也結束了,保送名校也不可能。相比于80后的一代,文學狂熱的時代已經過去,如今它已經變得安靜而小眾。拿獎以后,也有幸在《萌芽》雜志發表了一篇小說,這是我寫作的起點。當時還在念高中,受到挺大的鼓勵,那也是最需要鼓勵的年紀,這股盲目的沖勁就是一開始的寫作動力。

    澎湃新聞:我曾和讀創意寫作專業的95后有過交流,幾位同學都提到過這代人的生活大同小異,基本是“讀書、高考、大學、工作”,因而受困于“怎么寫出與眾不同的作品”。你有過類似的困惑嗎?

    周于旸:寫到現在,倒不會在“與眾不同”上產生太多的糾結了。每當覺得自己發現了了不得的東西,基本都會在后來的閱讀中見到它們。這么多浩如煙海的著作中,大部分的想法都已經被實施,停車場的車位早就滿了,覺得自己的作品與眾不同,很多時候可能是讀的書還不夠多。

    當然,“與眾不同”仍應該是寫作者向往的境界,但它畢竟是一個抽象的概念,不像“我該如何寫好一棵樹”這樣具體的問題。抽象的目標往往會在無意中達成,寫好一個人物,講好一個故事,或者實施一種想法,就會做到一定程度上的與眾不同。

    澎湃新聞:你寫作的困惑是什么?

    周于旸:寫小說本質上就是困惑下一句話該怎么寫,每一句寫完的話都是答案,每一句未寫的話都是困惑。當然這么回答太討巧了,分享一個具體的困惑,比如說,在小說中寫對話時我會比較謹慎,人物的對話像口音一樣,需要去學習和模仿。不同職業的人用語習慣肯定不同,南北方人的講話口吻也不同,老人小孩也有差別,這個東西是很難用技術彌補,尤其是長對話。如果完成不好這個事,能寫的人物就少了。

    澎湃新聞:在文學師承上,哪些作家或作品對你產生過重要的影響?

    周于旸:最早學過錢鍾書、張愛玲等一些作家的比喻句,學過王小波的敘事腔調,還有一陣子迷戀塞林格,卡夫卡、海明威、薩特、馬爾克斯、博爾赫斯的影響很大。最近看了馮內古特的《五號屠場》和蒂姆·高特羅的《死水惡波》,也學到些東西。另有些作家只能欣賞,比如羅伯·格里耶。

    澎湃新聞:你現在是全職寫作的狀態嗎?在那之前,你做過哪些工作,辭職時有過顧慮嗎?

    周于旸:我在2021年夏天辭了職,之前在上海做體育編輯,每天看NBA,寫體育新聞,倒挺有興趣。2021年到現在,一直都是自由寫作的狀態,辭職時已經把該考慮的事想過一遍了,沒有什么顧慮,因為在上海生活開銷太大,每月工資花完,還需要倒貼稿費進去,實在不劃算。

    澎湃新聞:那現在的寫作與生活狀態是什么樣的?

    周于旸:每天睡到中午,下午出門寫作,通常找咖啡館或者書店。晚上看狀態,有時候還要繼續寫點,有時候就玩游戲,一直玩到睡覺,睡前會看點書。總體來說比較散漫,自律程度不高,若是狀態不好,絕不強逼自己。

    澎湃新聞:你會因寫作感到焦慮或自我懷疑嗎?

    周于旸:不僅為寫作焦慮,還會為生活中的其他事感到焦慮,為焦慮本身感到焦慮,我周圍的寫作者都有一定程度上的焦慮,屬于職業病。很多時候不知道在焦慮什么,一旦思維密度過大,就會產生某種焦慮的感覺,實際上還是不夠信任文學,文學本身會給人提供精神答案,不論是否從事寫作。另一方面,如果對自己的工作產生信念感,焦慮應當也會減少。

    澎湃新聞:除了純文學,你也會嘗試一些類型小說的寫作,比如科幻小說。這類嘗試帶給你怎樣的感受?

    周于旸:今年出現了ChatGPT,外星人的事情也被熱議。以往寫到人工智能和外星人,通常會被劃分為科幻小說,現在它們已經成為了現實。放在幾十年前,小說里寫到視頻通話可能都算科幻,現在早已成為日常。時代已經先往上靠了,小說應當走在時代前面。科幻小說是個寬闊的場域,可以放肆地想象,將時間和空間擴大,能玩的東西更多。小說也是個把玩時間和空間的藝術,這點和物理學一樣。科幻小說也更考驗想法和設計,很多我們自以為別出心裁的構想早就被科幻作家們寫過了。

    澎湃新聞:在寫作之外,你日常有哪些興趣愛好?你似乎對夜空、天體很有興趣,我發現新作里數篇寫到了主人公仰望星辰月亮的時刻。

    周于旸:寫作這個事情占據了大部分的時間,沒有精力再培養第二個正經的興趣了,剩下的無非是一些娛樂項目,打球、打牌、下棋等等。我小時候對物理學感興趣,看了很多物理學家的傳記,還有科學發展史之類,直到我的課表中出現了物理這門課,我徹底失去了興趣。我在小說中寫到物理學時,還在吃小時候的老本,比如《鸚鵡螺紋》寫到的永動機,最早是在一本講文藝復興的書里看到的,說那時候的科學家都熱衷于研究永動機,書上還有一些造型插圖,看到之后我停頓了一會兒,想象著自己制造的永動機,將近十年過去,2019年我寫《鸚鵡螺紋》的時候,它在這篇小說里派上了用場。

    澎湃新聞:從第一本小說集《馬孔多在下雨》到新作《招搖過海》,你筆下的許多故事都有關“逃離”:逃離一個家庭、逃離一種身份、逃離一次命運……還有很多時候,主人公偏愛于隱身或消失。你自己有注意到這一點嗎,為什么格外偏愛“逃離”這個主題?

    周于旸:“逃離”是一個很難逃離的主題,它是一個很大的口袋,什么都能往里塞一點,就好比一本書介紹說是寫人生的,等于白扯,什么小說不是寫人生的?“逃離”也差不多到這個程度了。我出的這兩本都是短篇小說集,介紹新書時需要提煉一點共性,“逃離”是我找到的一個共性,它不是預設的主題。“逃離”通常意味著出現了困境,需要尋找新的出路。在《招搖過海》里,有意要寫這個主題的只有兩篇,同名篇《招搖過海》和《雪泥鴻爪》。《退化論》雖然是個關于逃離人類社會的小說,但更多的是想寫人的異化。

    澎湃新聞:《退化論》寫到了一個人辭職去動物園當動物,但最后他發現,“人世間是一個更大的玻璃罩子”。進入成年時空后,你會覺得生活充滿了更多的無奈和無處可逃嗎?

    周于旸:當然是這樣,哪怕在成年之前,待在學校里也會有無處可逃的感覺,實際上那會兒更無奈,因為連寫小說也是件不務正業的事情。有句話講,人的一切痛苦,本質上都是對自己無能的憤怒。感到無奈和無處可逃,很多的時候可能是勇氣的缺失。

    澎湃新聞:有人將寫小說視為情感抒發,有人將寫小說視為一種謀生……你覺得寫小說對你而言意味著什么?寫小說是否也是你生活中的“逃離時刻”?

    周于旸:情感抒發或謀生都有更好的選擇,寫小說是痛苦的行當,尤其是想把它寫好的時候。但寫作是回報率很高的工作,寫一行就是一行,寫一篇就是一篇,不會白忙活。人吃飽喝足之后,總想尋找一點意義,寫作能提供這樣的意義,也能化解一些無意義。寫小說的好處是能夠讓人集中精神,注意力一旦聚焦,腦子里沒別的事情,自然而然就逃離了。

    澎湃新聞:最后我想問,你對你現在的工作——寫作,有信念感了嗎?

    周于旸:信念感和虛無感像一個東西的正反面,信念感是一個很飽滿的狀態,認真、專注并且有所相信,最后才能產生信念感,有時候多想一分就虛無了。寫小說要虛構,虛構時想的比較多,思索越多也越容易產生懷疑。在不寫作的狀態談論這個事情,信念感是很足的,一旦進入寫作狀態,又是另外的感受。不過我還是有一些信念的:文學被邊緣化的時代,恰恰是最需要文學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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