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守在文學的第一現場 十年筆耕 勇毅前行
黨的十八大以來的十年,是黨和國家事業發展中極不平凡的十年,我國在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等各領域都取得了巨大成就。文學領域發展繁榮有目共睹,其中不乏始終堅守基層、筆耕不輟的文學工作者與寫作者的身影。本期《文學觀瀾》約請部分中國作家網駐站文學內刊編輯和原創作者,回顧十年來的辦刊心得與創作感悟。
——編 者
在行動中切入、體察和呈現
□習 習
精心切入、用情體察、以思考呈現,這是《金城》雜志一直以來努力付諸實踐的思路,而這根植于火熱的現實和偉大的時代巨變。 《金城》作為蘭州唯一一本純文學刊物,在互聯網新媒體不斷崛起的今天,紙質刊物在保持其特有的沉靜同時,如何源源不斷地生發活力,是《金城》一直在探索的道路。
不再囿于斗室和案頭,讓刊物走出去、被熱騰騰的生活現場滋潤營養,《金城》在行動。回望過去十年,《金城》主動發力,組織基層作家奔赴脫貧攻堅第一線,駐村入戶,在田間地頭,與農民和村干部傾心交流,用第一手的走訪素材,創作出了一批沉甸甸的文章,組成了一本厚重的甘肅脫貧攻堅專刊。這是時代對作家的召喚,也是對刊物的召喚。
有一次,一位作家在研討會上感慨,很久都沒有被生活打動了,但其實新鮮的生活就在身邊。如何以鮮活的文學視角表達家鄉的歷史文化?《金城》堅持多年的“華夏文明行”作家采風和創作活動,穿過歷史文化豐厚的河西走廊,走隴南、隴東、甘南等地,通過幾年的連點成線,完成了作家眼中對古老甘肅的“華夏文明”發展的新思索和新呈現。2019年,習近平總書記在考察了蘭州黃河兩岸的生態修復和景觀建設后,贊嘆了蘭州黃河段的美景。《金城》迅速組織作家進行了“黃河之濱也很美”的采風活動,從河口古鎮進入有2000多年歷史的金城,穿過氣象萬千的黃河大峽。作家們以優秀的文學作品對蘭州段的黃河文化進行了深入挖掘和呈現。改革開放40周年、新中國成立70周年、建黨100周年,在這樣重大的歷史節點,《金城》號召蘭州全市文學工作者熱情投入創作,表現我們國家在漫漫征途中取得的輝煌成就。
近幾個月,在《金城》的策劃下,蘭州作家奔赴工廠、農村、軍營,創作了一批以“喜迎二十大 美麗勞動者”為主題的采訪和創作活動。摒棄漂浮和空洞,用沉實樸素的筆法進行表達,通過深入走訪和悉心思索,作家們書寫了被譽為“共和國長子”的蘭州石化公司的普通勞動者、蘭州文藝界史學界的專家、蘭州最后一位步班郵遞員、種植蘭州百合和“和尚頭”小麥發家致富的農民、一線地礦工人……作家們在矚目勞動者的同時,還著力表現其身后宏大的時代背景。這樣切實的行動,以及對本土作者多維度的引導和培養,是《金城》的責任所在。應當追求怎樣的文學理想、文字質地?我們生活的土地、時代和我們的文學有怎樣的關系?本土作者們一直在實踐中體會和思索著,《金城》熱情地為他們提供成長的平臺。
2021年,《金城》受聘成為全國文學報刊聯盟內刊委員會第一批理事單位,這是對《金城》雜志的鼓勵和肯定。而今,《金城》已走過42個年頭,未來將繼續奮力承擔時代使命,凝聚和培養本土作者,刊發優質作品,積極地為時代鼓與呼。
(作者系《金城》主編)
漢中《袞雪》的十年風華
□張 芳
漢中純文學刊物《袞雪》創刊于1980年,第一位主編華彧先生選取“袞雪”二字作為刊名,是因被稱為“國之瑰寶”的摩崖石刻石門漢魏十三品之一“袞雪”相傳由曹操題寫,他希望漢中文學界繼承雄健深沉的建安風骨。創刊以來,《袞雪》立足開拓地域文化、扶持本土作家、關注現實生活、豐富精神世界的辦刊宗旨,至今已連續出刊42年230期。近十年來,《袞雪》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創作導向,推出了一批有筋骨、有溫度、有情懷、有夢想的作家作品,真實記錄和展示了新時代的文學風華。
十年來,《袞雪》關注現實生活,感受時代脈搏,聚焦社會熱點。積極組織作家深入鄉村林區走訪基層,開展“深入生活、扎根人民”主題創作實踐活動,圍繞脫貧攻堅和鄉村振興、秦嶺生態、疫情防控、建黨百年等重大題材采風創作,編輯出版《扶貧攻堅看漢中》《慶祝改革開放四十年》《抗擊疫情專刊》《建黨百年專刊》等一系列書寫主旋律、弘揚正能量的專題專輯,記錄重大社會變革,為時代和人民放歌,受到社會廣泛關注,為歷史留下文學紀實。
《袞雪》積極扶持本土作家,培育文學成長的精神家園,注重發現和培養文學新人。持續舉辦文學創作講座培訓,召開青年作家作品創作會,推薦清揚、馮北仲、周燕、寧慧平、裴禎祥等青年作家參加中國作協魯院研修班,積極推薦爭取文學創作資助項目,相繼推出《青年作家專號》《漢中女作家專號》等,在傳統板塊的基礎上創設“新作展示”“長篇連載”“本土評論”等欄目,持續舉辦“天漢書香全民閱讀”漢中本土作家作品文學交流研討會等,扶持幫助本土作家成長,使《袞雪》成為漢中作家和文學愛好者的文學搖籃和精神家園。目前漢中有市作協會員620人,其中中國作協會員20人,陜西省作協會員190人,許多文學新人自《袞雪》成長而蔚然成林,李東、子非(謝星林)、高短短等青年作家,李燕、寧慧平、宋丹丹等兒童文學作家,楊紅云(上殿)、周子馨等網絡作家佳作迭出,成為基層文壇的亮麗風景。
十年來,《袞雪》致力于扶持重點作家,持續不斷推出精品佳作。陜西省作協原副主席王蓬擔任《袞雪》主編期間,將丁小村、周燕等選調入編輯部,注重培養青年編輯和創作人才,傳承發揚“袞雪精神”。王蓬作品結集60余部,《從長安到羅馬》《從長安到拉薩》等作品長銷不衰。《袞雪》編委李漢榮出版有《河流記》《動物記》《植物記》《萬物皆有歡喜時》等多部佳作。《袞雪》執行主編丁小村創作出版有《玻璃店》等多部文學作品。作家吳夢川出版《一個人的騎行》《完美的花朵》《尖叫的海棠》等青春成長小說,屢獲文學大獎。
十年來,《袞雪》不斷增強文化自覺、文化自信和文化擔當,注重挖掘傳承漢中悠久的歷史文化資源、秦嶺巴山間青山綠水的生態資源,持續推出《紀念漢中發現朱鹮40周年專刊》《漢中天坑群》等文化旅游專刊,引導作家扎根漢中沃土,以文學方式展示地域風情,以文學手法開拓地域文化。扶持作家創作系列漢中本土文化作品,如王蓬的《漢中蜀道》,王祥玉寫絲綢之路開創者的《張騫傳》,丁小村的紀實散文《秦嶺南坡手記》,葉平的生態散文《中國朱鹮》,朱軍寫陸游在漢中的《匹馬戍梁州》,清揚寫西北聯大的《此情可待》,吳夢川的《梨花與朱鹮》,寧慧平的《褒姒》,李燕寫造紙術發明者蔡倫的小說《紙圣》和漢中非遺的作品《架花》,宋丹丹的《秦嶺樂園》等,努力講好漢中故事,以春風化雨的文化浸潤,成為名城漢中的文化窗口、魅力漢中的文學讀本。
文運同國運相牽,文脈同國脈相連。未來,《袞雪》將推出更多無愧于時代的精品力作,為三千里漢江源頭的漢中、秦嶺巴山間詩畫田園的漢中、綠色循環漢風古韻的漢中,激濺噴涌如雪如詩、更加燦爛的文學畫卷。
(作者系《袞雪》主編)
《印江文學》與我和我們
□萬修琴
2007年,我通過招考,到一所鄉村小學教書,大山里條件艱苦,我手邊除了教學課本外沒有其他任何書籍,學校訂閱的報紙成為我了解外界信息的唯一渠道。有天去收發室時,看到封面皺皺巴巴的《印江文學》與其他報紙被胡亂地捆綁著,躺在塵土滿地的角落里,我趕緊打開繩索,取下書,撫平封面,回到寢室迫不及待地閱讀起來。拿起《印江文學》,淡淡的墨香和紙香在鼻尖縈繞,讓人內心沉靜而踏實,好詞好句及精彩故事讓人欣喜。一口氣讀完,才發現點點星光已浮現在夜幕中。
后來每周去收發室取報紙,我都特別留意,生怕錯過了《印江文學》,可一連好幾個月都沒見著這本書的蹤影,別提有多沮喪了。于是只得把手里僅有的一本《印江文學》讀了一遍又一遍。那是我第一次與《印江文學》相遇,15年過去了,依然記憶清晰。
2013年,我調入印江縣文聯工作,《印江文學》因組稿難,刊物質量不高,于2014年重新定位,一改傳統內刊形式,從只立足本土走出來,常設黔地三家(每期刊發貴州省中國作協會員創作的小說詩歌散文各一篇)、本土元素(聚焦推薦本地作家及文學愛好者作品)、域外擷英(關注全國優秀作家)、名家寫印江(展示名家到印江采風作品)、邛江古韻(推介本土詩詞作品)、在線起跑(關注學生群體,發現文學新星)等六個欄目。刊物逐漸形成關注黔地,放眼全國,以新穎、開放、個性、特色為辦刊理念,在重點扶持本地作者的同時,也成為他們與外地優秀作家同臺競技、交流學習的平臺。2014年以來,《印江文學》約到江子、蘆葦岸、肖江虹、冉仲景、陳洪金等名家名作。2014年、2017年先后兩次邀請雷平陽、喬葉、周瑄璞、魯敏、付秀瑩等40余位名家到印江采風,創作了大量宣傳推介印江文化旅游的名作。《印江文學》因名家作品支撐,刊物品質大大提升,成為本地讀者不可多得的純文學內刊,2014年以來,每年在全市文學內刊評比中榮獲優秀期刊。
《印江文學》創刊于1988年,具有34年的辦刊歷史,該刊物不僅是縣城文學愛好者的精神園地,更是本土作家的成長園地。為了激勵大家出新作,雜志不定期舉行本土文學愛好者采風創作活動,并通過改稿會提高作品質量,作品刊發在《印江文學》本土元素欄目,40余篇優秀作品被推介到《梵凈山》《貴州文學》等省市級內刊發表,20余篇散文及報告文學在省市脫貧攻堅及抗疫征文活動中獲獎。“請進來”為本地文學愛好者提供了寶貴的交流互動機會,“推出去”則激發了本土作者的創作積極性。現階段,《印江文學》有固定的本土投稿者50余人,成為文聯團結寫作者的法寶。本土實力作家中,相繼有末未、朵孩、非飛馬、任敬偉等本土青年詩人進入詩壇,被貴州詩歌界稱為“印江四詩人”,使印江的詩歌成為黔東文學的一個亮點。近兩年更是走出了末未、陳丹玲等中國作協會員。關注和推介的學生文學群體中,本土青年作家袁偉榮獲第六屆“青春文學獎”,并于2022年8月加入中國作協。
現作為《印江文學》編輯的我,每次收到本土作者的來稿,都無比激動。我很幸運自己是一名文學作品搬運工,讓那些脫貧攻堅、鄉村振興、抗擊疫情的溫暖、感人、勵志故事躍然紙上。位于梵凈山以西的印江是一個美麗而神秘的地方,擁有長壽之鄉、名茶之鄉、書法之鄉三張國字號名片,這里的紅色文化與少數民族文化交相輝映。大山里群眾的生活悲喜、情感糾葛、道德沖突,及時代發展在印江這片土地上激蕩起的干勁拼勁和精神能量,都將成為《印江文學》的載體,將繼續傳遞印江的心跳、經驗和情感。
《印江文學》是我最孤獨時光里的一抹光亮,鼓勵見證我的成長進步,《印江文學》更是我縣文學愛好者的芳草地。
燈光不息,芳草常綠。
(作者系《印江文學》編輯)
向孫犁先生學習辦刊
□龐云初
數年前,我在市里的一家金融單位工作。有一天,家鄉文聯的負責人找到我,要我接手鎮作協的工作。基于讀財校時編過油印刊物和幾十年來對文學的興趣,以及對家鄉的感情,我答應了。不久,我決定辦一份刊物。
要辦一份怎樣的刊物?我想到了孫犁先生。孫犁先生在編《平原雜志》時,提出過一系列辦刊意見,其中三條讓人印象至深:一、“通俗的綜合性的文化雜志”。二、“我們的這個刊物是決心為廣大群眾服務的,眼睛是向下的”“希望這個刊物能擔負起思想教育和文化教育兩方面任務”。三、主要讀者對象是廣大農民、區村級干部、中學高小學生、村劇團、工農干部。
鄉鎮刊物要生存發展,要開花結果,最根本的就是要明白到底服務于誰的問題,再根據此思考文稿內容應有哪些特點和特色。于是,一本以“地方特色 時代風貌 精神家園”為宗旨的《呂城》雜志雛形浮現在我的腦海。
我開始了第一期的準備,困難卻接蹱而至。人手、稿件、排版、校對……孫犁先生參加抗戰后,主編(編輯)過多種刊物,當時,條件艱苦,居無定所,物資匱乏,常常是他編、刻、印全攬下,還要搞創作補充版面,“我一個人又要下蛋,又要孵雞”。但他迎難而上,所編刊物在當時就產生了較大影響力,并且在新文學史上留下了痕跡。
對比起來,我遇到的困難又算得了什么。我請外地一家專業的圖書出版公司排版,又請本市的資深文史專家校對。第一期印出來后,朋友幫我組織了一場創刊座談會,產生了短期的“轟動效應”。頭炮算打響了,我清醒知道這只是起步。如何讓這份鄉野無名小刊更好地立足成長,長路漫漫,任重道遠。
我再次想到了孫犁先生。孫犁先生在《我與〈文藝周刊〉》一文中說:一、《文藝周刊》應該永遠是一處苗圃。就是說,應該著重發表新作者的作品,應該有一個新作者的隊伍。這刊物,不要企圖和那些大型刊物爭奪明星,爭登名作。因為它是個小刊物,沒有那么大的競爭力,不可能辦成名花展覽。二、物以類聚,文以品聚。雖然是個地方報紙副刊,但要努力辦出一種風格來,用這種風格去影響作者,影響文壇,吸引作品。不僅創作如此,評論也應如此。如果所登創作雜亂無章,所登評論論點矛盾,那刊物就永遠辦不出自己的風格來。三、這是一個強調現實主義的文藝刊物。它歡迎有生活、有感受,手法通俗,主題明確,切切實實的文藝作品。四、對作者要熱情扶植,又要嚴肅,不能遷就。五、編輯要提高文學修養,提高編輯水平。孫犁先生是著名作家,又是卓越的編輯。我慶幸在自己的業余編輯工作中,能從孫犁先生的文章中獲得甘霖般的點撥和指導。
我們這個小鎮,位于大運河兩岸的江南一隅,魚米之鄉,文脈久遠。三國東吳將領呂蒙曾在此筑城屯兵,悠悠水韻,加上千百年英雄傳說,讓這座不大的小鎮在方圓百余里有了不小的名氣。文學內刊《呂城》誕生此地,于事偶然,于情必然。據了解,《呂城》目前在江蘇是唯一一家擁有準印證的鄉鎮內刊,且在廣東《作品》雜志上也做過展示,又在2021年5月參與過全國文學內刊會議。這既是肯定,也是提醒。唯有學習孫犁先生,把他的辦刊經驗落實到實際工作中,才能讓這份內刊有望將來。
這些年來,我們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創作導向,不以小刊而不為,雖屬“鄉鎮級”,也要與時代相映照,與人民同呼吸。我曾在一篇采訪札記里寫到:
他們是真正的共產黨人。他們忠于黨,忠于人民,清正廉潔,一心為公;他們勇于擔當,克難奮進,爭做時代的先鋒;他們淡泊名利,安守本分,仁慈友善,服務人民;他們任勞任怨,默默奉獻,把對黨和人民的熱愛和青春的理想化作了幾十年的執著追求。他們就像火炬,照亮了人民通往幸福生活的道路,也照亮了他們自己。
這是一個基層寫作者最真切的感受。一個個這樣來自身邊的人物映入讀者的眼簾,引發大家共鳴,涓涓細流,潤物無聲。古鎮新貌,不只是林立的高樓、寬敞的公路、閑適的公園,更有人心的向善、向上,以及更強烈的愛國之情、熱愛家鄉的情感。而這些,《呂城》內刊及其它的作者們,正在默默地做著微小卻獨特的貢獻。
(作者系《呂城》主編)
哀牢山的十年燈
□超玉李
一本內刊的眼光和辦刊水平,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和決定了當地寫作者的狀態和水平。當地寫作者的眼界胸懷、作品的深淺厚重,與刊物的眼界、辦刊的水平和質量或多或少有一些關系。內刊雖小,但對帶動一個地區的文學發展,發揮著不可估量的作用。《哀牢山文藝》所在地雙柏縣,地處祖國西南邊陲,云南滇中高原大山深處,山高水遠,卻是哀牢山的一盞燈,照亮了哀牢山地區文藝事業的蓬勃發展。
十年磨一劍。《哀牢山文藝》十年間照亮和鼓舞了雙柏縣一大批人才,推出一大批文藝作品。從中國作協會員為零,發展至如今的3名;從四五名省作協會員,發展至32名;從上省級刊物少,到一大批文章登上省級刊物;從上國家級刊物為零,到有多件作品刊發在《人民日報》《人民文學》《中國作家》《詩刊》《民族文學》等國家級報刊平臺,還有多個作者先后入選中國作家協會重點作品扶持項目,榮獲省級以上文學獎項。
這十年,內刊的鼓舞與激勵不可小視。十多年前,雙柏作者作品層次低、質量差、無處發表,投稿無門。自接任《哀牢山文藝》執行主編以來,我致力于培養本土作者,挖掘雙柏文化資源,以開放包容的姿態,適當兼顧外地作家和作品,通過實行三審三校制度,用稿方向、風格與國內多家核心期刊接軌,為作家們提供了良好的樣本和范本,作品質量大幅提升,作者受到了極大鼓舞和激勵,從邊陲小縣城,一步步走向全國更大更廣闊的舞臺。作為一本縣級內刊,旨在為廣大作家牽線搭橋,真正實現了為當地作家、作者服務,讓當地作家和作品,走出山外的夢想。
這十年,我們通過送書下鄉、進校園、進社區、進醫院、進車站等活動,粉絲越來越多,讀者越來越多,讓一本內刊變成了全縣16萬人民的溫暖之家,陶冶情操、修身養性之刊。
這十年,我們開設地方文化散文專欄,充分挖掘雙柏少數民族文化、彝族文化,著力展示雙柏的民風民俗、人文山水,深入挖掘彝族創世史詩《查姆》、彝藥奇書《齊蘇書》、彝族長篇敘事史詩《賽玻嫫》等當地文化,書寫哀牢山、白竹山、查姆湖、禮社江、綠汁江等當地優美的自然風光,書寫白竹山茶、妥甸醬油、哀牢山土蜂蜜、桂花井香櫞酒、邦三紅糖等當地一批名特土產,為旅游和宣傳服務,推出一批高質量的地方文化類散文。
這十年,我們與時代同步,開設“脫貧攻堅”專欄,為社會記史,講述脫貧攻堅過程中那些生動而感人的故事。扶貧干部和貧困戶都成為作家、畫家、書法家筆下,攝影家鏡頭下鮮活的素材,展現了脫貧攻堅這一波瀾壯闊的歷史畫卷。
這十年,我們開設“喜迎黨的二十大”“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鄉村振興”“雙擁共建”等專欄,緊跟時代步伐。開設小說、散文,詩歌、評論,校園共五個欄目,值得一提的是校園角,培養了一批校園小作家,提高了他們對閱讀和寫作的濃厚興趣,讓哀牢山的文藝事業薪火相傳、后繼有人。
這十年,是抱團取暖的十年。我們把季刊改為雙月刊,至今已編輯出版121期。由1992年創刊之初的一名編輯,到后來的三四名編輯,發展至正式在編在崗的11名編輯。由一間辦公室到一幢五層的辦公樓,并設立了刊物展室、編輯室、作家協會活動室等。縣作協會員由十余名發展至上百名,能夠上省級以上核心期刊的骨干中堅作者,由兩三名發展至二十多名。
2022年,雙柏縣哀牢山地區發現了中國原生本土綠孔雀近300只,占全國數量的一半,“綠孔雀之鄉”紅遍全國。《哀牢山文藝》雖是一本內刊,也就此向全國發出征稿函,常年開設“綠孔雀故事會”專欄,為地方文化宣傳添磚加瓦。
文學養人,刊物潤人。比起大刊名刊,內刊可能不是美食,但對于本土作者來說如同充饑之糧。內刊作為當地作者的習武之地、練筆之窗,是檢驗當地作者創作水平的試金石,功不可沒。
《哀牢山文藝》是點亮哀牢山的一盞燈,我相信往后的很多個十年,它依然會照亮一方熱土。祝福所有文學內刊越辦越紅火。
(作者系《哀牢山文藝》執行主編)
淀上風來盡恢宏
□王淑彥
保定是國務院第二批命名的全國歷史文化名城,更是“保定作家群”的搖籃。孕育于抗戰時期、形成于新中國成立之初的“保定作家群”,以在保定為中心的冀中根據地的生活、工作、戰斗為題材,創作了大量名篇巨著。孫犁的《荷花淀》、韓映山的《水鄉散記》、冉淮舟的《彩云》、梁斌的《紅旗譜》、徐光耀的《小兵張嘎》、馮志的《敵后武工隊》、李英儒的《野火春風斗古城》、邢野的《狼牙山五壯士》《平原游擊隊》、袁靜和孔厥的《新兒女英雄傳》、劉流的《烈火金剛》等,豐富了中國現當代文學寶庫,由此形成了以孫犁為代表的“荷花淀派”,因此也創辦了文學內刊《荷花淀》。保定市作協會刊《荷花淀》由原保定地區文聯創刊,地市合并后停刊,2007年復刊至今,已發行95期,刊發作品3000多篇(首),每期平均20萬字,編發近10萬冊。
“保定作家群”第二代作家有韓映山、申躍中、周渺、趙新等,第三代作家陳沖、談歌、阿寧等緊隨其后,以其優秀的文學作品享譽全國。此后,保定文學界的后來者不斷耕耘,在保定文壇上呈現了清新向上、朝氣蓬勃的景象。
近十年來,行進在新時代的保定文學工作者,拼搏進取,激情創作,書寫著時代的恢宏篇章,展現著當代保定作家的風采。
這十年,我們以“滿足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為己任,努力讓文學閱讀、文學創作成為人們的生活方式。十年中,編發《荷花淀》65期,發表作品2000余篇(首)。其中300多篇(首)被其他公開報刊轉載,刊物走進了千家萬戶。一大批作者、作家以《荷花淀》為依托,走出保定,走向河北全省乃至全國。
這十年,我們深入生活,扎根人民,與時代同呼吸、共命運,熱情謳歌偉大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生動實踐。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的日子里,我們走進革命老區,共同創作《紅色足跡》;我們難忘在全市精準扶貧的村莊里,留下了作家們的印記,留下了一部部《山水魂》;我們難忘在防控疫情的第一線,作家們采風創作出了2000多篇(首)作品,留下了《玉蘭花開——保定市2020抗疫紀實》;在保定火熱的府河拆遷、大項目工地、京津冀城市群中的品質生活之城建設現場,到處都是寫作者采風創作的前線。
這十年,我們連續舉辦“迎春詩會”七至十六屆,其中三屆上升為全市的文化活動品牌,近三年以直播的形式進行,瀏覽播放量超過1100萬人次。舉辦《荷花淀》文學獎及《荷花淀》文學特別貢獻獎12屆,獲獎人數將近300人,極大鼓舞了文學創作的激情。
這十年,我們以《荷花淀》的名義牽頭與清苑區的《四季風》、唐縣的《唐河文學》、雄安新區的《雄安文學》、徐水區的《方向》、競秀區的《競秀文學》等19家內刊和公開文學期刊聯盟,統一選題、分步采風,創作交流,為寫作者提供發表的平臺,為時代、為人民提供展現的舞臺。
這十年,我們成立了文學志愿服務團,服務人民美好生活。我們與新華書店、民營書店合作,設立保定作家作品專柜,展示并幫助作家書籍推介。在市作協設立了保定作家群文庫。在有條件的地方建立作家采風創作采風服務基地。
這十年。我們牢記“國之大者”,從歷史觀、大局觀出發,牢牢把握正確的創作方向。通過培訓、會議的形式,不斷提高寫作者政治和業務素養。近年承辦了“魯迅文學院保定作家文學培訓班”,成立了保定文學院,舉辦了多期保定市重點作家、青年作家培訓班,請大報大刊主編、編輯來保定講學,組織文學下基層交流活動,參與培訓的人員達到一萬多名。
這十年,我們勇擔初心使命,努力實現作家協會在全市(縣、市、區)全覆蓋。在市作協成立了報告文學藝委會、網絡作家藝委會等,在蓮池區、競秀區成立了作協,在蓮池區西高莊村建立了村級文學創作協會,在保師附校、保定十六中、樂凱小學等成立了小作家協會,還在具備條件的機關、事業、企業、農村等單位建立了文學社,將文學的種子撒向城鄉。
這十年,以德藝雙馨、守正創新為遵循,不斷發展壯大文學隊伍。2021年年底,市級會員達800多名,省級會員600多名,中國作協會員50多名。僅2022年,保定市就有9名會員加入中國作協,占到了河北省同期的28%。一大批文學愛好者如雨后春筍般成長。
在去年召開的保定市第十二次黨代會上,市委提出了“重鑄保定作家群輝煌”的發展戰略,市作協印發了《提升保定軟實力,重鑄保定作家群輝煌的五年發展規劃》。這對作家群的建設、對全市文學工作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注入了強大的動力。
前程遠大,使命光榮。我們將高舉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偉大旗幟,腳踏實地,辛勤耕耘,從平原到高原,從高原到高峰,不斷攀登。
(作者系《荷花淀》主編)
親手種植的故鄉
□王善讓
我工作生活的地方叫做兵團。我們這群人被叫作兵團人。兵團人的家鄉被稱為兵團、師市、團場、連隊,而不是大家常說的省、市、縣、鄉村。我們的父輩幾十年前從內地省市參軍、支邊來到邊疆,成為兵團人。從最初的十幾萬人發展到半個多世紀之后的350多萬人。我們出生在戈壁大漠邊緣的墾區團場連隊,最熟悉的風景是在外人眼中富有浪漫詩意的“大漠孤煙”“長河落日”。而我們最渴望的是蒼翠欲滴的竹林、四季如春的山川。但我們并沒有因為自己的渴望而改變初心,因為從小就明白一個道理:家園就是界碑,身后的土地無論多么迷人,我們都沒有理由后退半步,因為我們站立的地方,叫作國土。
十年前,我還在兵團第十三師工作生活。當時師部駐地在新疆東部的城市哈密。按照政策要求,師里啟動建市工作程序,我有幸作為建市工作領導小組秘書組的組長參與建市工作。兵團各師在具備條件的墾區建市,實行師市合一體制,已經成為相對成熟的治理模式。但由于各種原因,十三師新建城市遲遲得不到批準,后來得知主要問題出在新建市的名稱上。十三師前身是一支戰功赫赫有著英勇歷史的部隊,保衛延安時,毛澤東主席親自給這個部隊起了個代號:紅星。所以十三師人十分珍惜這個代號,想用“紅星”作為新建市的名稱。地名辦審查一次次退回,十三師還是堅持一次次申報。在這個問題上僵持了兩年多時間,最后還是妥協了,名字改成了“新星”——新疆的紅星,也挺好。一年前,新星市正式掛牌成立,成為兵團屯墾戍邊半個多世紀的歷程中建立的第11座城市。
八年前,新疆第一條高鐵建成通車,哈密至烏魯木齊開通了動車。這段路,張騫走了六年,玄奘走了半年,林則徐走了一個多月,過去坐火車要一晚上,現在只需兩個半小時就到了。每次登上列車之后,城市林立的高樓漸遠,近處的田園、遠處的戈壁、清晰的雪山連綿不絕,就像三條平行線一樣和鐵路保持著合適的距離。果樹、棉田在春風里萌動著豐收,大片的井架不緊不慢地起伏著吊臂,把地層深處的石油提升到地面的管道里,流向不遠處的集油站。戈壁上還會有一些風力發電的機組,姑且叫作風車吧。一座風車如果被叫做風景的話,那么一百座、一千座、一萬座風車充斥著視野該叫作什么呢?人間奇跡!戈壁之上還有大片大片的太陽能板,絕對也是明亮耀眼的風景。風車和太陽能板把戈壁之上的陽光和風轉化為綠色的電能,通過絲帶般的高壓線路,穿越天山、河西走廊、黃土高原,抵達中原的城市鄉村,把一盞盞夜燈點亮。
六年前,我調離十三師。從哈密乘高鐵出發,抵達的終點是另一座城市烏魯木齊。據說這是方圓2000公里之內最大的城市,曾是古絲綢之路上的重鎮,古代世界四大文明在這里匯流,東西方文化在這里交融。后來,地鐵一號線通車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也去感受了一趟,畢竟這是西北地區除西安之外第一個開通地鐵的城市。從地鐵站出來,心中油然而生一些自豪感,自己生活的這座城市也有了地鐵,與內地大城市之間的距離在漸漸縮小。緊接著,烏魯木齊開展了大規模的舊城改造工程,從城市中心開始向四周輻射,道路、綠化、建筑美化、城市亮化緊鑼密鼓地進行著。天變藍了,路變寬了,綠化多了,建筑變得端莊大方、錯落有致。特別是節日里的燈光秀,一棟棟色彩斑斕的高樓上閃爍著耀眼的霓光,“我愛你中國”“祝福你,祖國”等浮現在夜空,讓每個人瞬間感受到沁入心脾的溫暖。深夜,當我還在沉睡的時候,裝滿各種物資的中歐班列正從不遠處的亞歐大陸橋川流不息地奔忙。在這里,我和400萬人一起見證這座城市經歷著華麗的蛻變,逐漸成長為國家向西開放的重要門戶、絲綢之路經濟帶上的現代化中心城市。
三年前,我被選派到南疆駐村。這個地方地處喀喇昆侖山北麓、塔克拉瑪干沙漠西南、塔里木盆地南緣。全村2700多口人,99%的都是少數民族群眾。群眾實現了“吃不愁、穿不愁”,教育、醫療也都有了保障,但住房狀況卻令人堪憂,不少家庭依然住著殘破的土坯房,下雨漏水,刮風進沙,地震搖晃。駐村期間,作為工作隊長、第一書記,我的主要精力就是拆除危舊房、組織建新房。一年下來,臉龐變黑了,身體粗壯了,那個破舊不堪的村莊不見了,一排排紅墻亮窗的新居建起來了,居民群眾都喜氣洋洋。家家戶戶門口飄揚的五星紅旗映紅了群眾的笑臉。這一年,我創作了200多首關于鄉村題材的詩歌,被中國作家協會授予“深入生活、扎根人民”主題實踐活動先進個人。
去年12月,我有幸作為中國作協第十次全國代表大會的代表現場聆聽了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國文聯十一大、中國作協十大開幕式上的重要講話。作為一名文藝工作者,我為自己所從事的職業感到光榮和自信,也深刻地感受到只有把自己的人生追求、藝術生命同國家前途、民族命運、人民愿望緊密結合起來,才能真正實現自己的藝術追求和人生價值。雖然還有很大差距,但我明白:路雖遠,行則將至。
[作者系中國作家網原創頻道征文(散文)大賽三等獎獲獎者]
這十年,我在追問與探索的路上
□冷 梅
十年前,我守望著紅海灣那一片海,看潮落潮漲,日落日出,情緒也時落時起。紅海灣的風光迷人,相距不足50米的兩個海灣,被半島分隔在東西兩側,每天總有一側波浪滾滾,一側風平浪靜。這種奇妙的自然景觀,不停在心中交替輪換,裹挾著我的寫作熱情。
那時候,我與紅海灣呼吸相連。面對洶涌而至的游客,我沒日沒夜地繃緊神經,做好安全保障工作。那段時間,我努力尋找工作與寫作的平衡點:大海是生命的搖籃,給文學提供了豐富的思考,我創作了一批有關海洋的作品,但思想沉潛不夠深入,缺乏藝術感染力;與此同時,經濟形勢向好,旅游業繁榮,工作在不斷挑戰我身心的承受度。冬去春來,寒暑交替,我在矛盾中度過了幾年,也從未放棄追問與探索。
后來,我開始接觸工會工作,困難職工和弱勢群體是我寫作關懷的對象。又過了五年,我與水利工作結緣,對“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理念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創作了關注生態環境的作品,著手寫長篇小說《綠水青山》,多次組織開展“美麗河湖”采風活動。近年,我直接參與疫情防控工作,又開始寫作疫情防控題材的作品。現在,我在鄉鎮參加鄉村振興工作,正在探索文學與鄉村振興融合的新路子。每次寫作題材的轉變,于我而言是挑戰,是錯筋裂骨的蛻變。工作崗位及環境的變化未曾阻礙我追問及探索的步伐。“文章合為時而著”,時代在前進,已為寫作創造了新契機。
我深信傳統文化、人生經歷、正義良心是寫作的財富,生活是寫作的真正家底。我的家鄉文化底蘊深厚,西秦戲、白字戲、正字戲、皮影戲是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汕尾漁歌曾唱遍大江南北,這里也誕生了彭湃、丘東平、鐘敬文等思想文化巨子。
家鄉是生活的載體,賜予我太多的寫作沖動。日復一日的平常生活中,我對家鄉的一切,反反復復思考,訴諸文字。感恩家鄉之余,我需要突圍,突破地域限制。“文學最終是一件與人為善的事情”。只有熱愛生活的作家,才能與人為善,從生活中挖掘出感性與理性交融的藝術元素。惟有遵從良心和美學原則,永葆傳承發展的初心,并不懈努力,才能創作出不負于時代與人民的作品。
[作者系中國作家網原創頻道征文(散文)大賽二等獎獲獎者;2022年第十六期“本周之星”]
在文學的園地耕耘與收獲
□秋 華
田園,一塊塊的,放眼阡陌縱橫;人生,一節節的,希望節節攀升。我這十年,經歷坎坷,飽經風霜,但除開工作與生活,自有文學的一塊方田,更有文學的甜蜜。
大學畢業后我被分配到一家文學雜志社,每天會收到上百封信件。來稿質量良莠不齊,但在編輯過程中我還是深深體會到,每一封來信都是讀者的信任,每一件作品都是作者對世界、對內心的認知與探索,值得我們尊重。后來因為種種原因,我轉行了,但隨著年紀越來越大,內心卻越來越平靜,文學的血液總跟隨我到處流淌。特別是近十年來,我還是用文學在與時代同行。
這十年里,我學會了在網絡平臺發布作品,開始改變傳統的文學創作與交流方式。微信朋友圈是我堅持每天隨身帶的筆記本,有時一句話,有時一小段,有時一長篇,配上幾張小圖,隨時發表我的所見所聞、所思所想,還能“以文會友”,得到諸多朋友的點贊。我在微信公眾號上堅持每周發布五到八篇文章,我還在很多平臺注冊發表作品、參加文學活動。文學在我內心種下了種子,這些不同的平臺就如一塊塊田地,我需要將這些種子分散、發布、種植到這些平臺上,在每一塊田地里辛勤耕耘,通過適應不同的溫度、土壤、氣候,可以收獲文學的長久生命力,而我與文學的關系也變得更為緊密、親近。
近十年來,我重新在詩歌的道路上找尋文學的自我。自我的探尋十分不易,從讀《詩經》開始,又深入學習《楚辭》《莊子》,再到后來黃庭堅的《山谷詞》,我認為深入古代文學豐富、雄厚的詩歌資源,才能領略中華詩歌的神韻。
2017年我從“千湖之省”被派任到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第五師北疆開發報社,參加援疆工作。在參與編審、新聞報道工作之余,我堅持文學創作,每天通過微信朋友圈發布一首詩歌,最后收集有近600首。這些詩歌成為我深入了解新疆的文化、歷史、民族、宗教、自然風光的見證,是我深度參與援疆工作后,在實踐中對人生、事業甚至對社會、自然的真情感悟。援疆的每一天,對我來說像是一首詩,無論孤獨、艱辛還是快樂,都有一首壯美的詩相伴,這是個人對家國情懷和人生藝術的一種追求。
最近兩三年,我一直身處湖北武漢。在這座英雄的城市,每一個令人感懷的經歷,每一個難以忘記的人,每一個艱苦戰斗的場所,都化作詩篇從我的筆端流出。近百首詩,書寫的都是“生命至上,舉國同心,舍生忘死,尊重科學,命運與共”的抗疫精神。
十年太短,成就也很微小,但我依然在這文學園中收獲滿滿,在文學路上品味甘甜。
[作者系中國作家網2021年第七期“本周之星”]
從讀者到作者
□李 慧
十年前,我還是一個讀者,在柴米油鹽的縫隙里堅持讀書。有人說,“堅持”這個詞表示不喜歡這個事情,或者說干不下去才需要堅持。對我來說,一定是堅持才有了當時的我,從而在十年之后順理成章成就了現在的我。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這是常態。為家庭的瑣碎而煩擾,現實生活中總有任意一個理由讓人在某一瞬變成失控的河堤。這個時候,拿起書本,強迫自己從迷惘、失落、煩擾中剝離出來,哪怕是暫時的逃避,也猶如探出水面呼吸,使人得以暫且脫身。這就是我最初的堅持。
十年前,甚至更早一些,我用閱讀抵御人生中的寒冷,逃避現實中的種種不如意。如今,閱讀已成為和吃飯、睡覺一樣自然的事情。讀書積累到一定階段。就讓我有了寫點什么的沖動。于是,看到身邊的感人事、不平事,總有沖動想把它們記錄下來。然而,直到動筆才發現,讀別人的文字和眼見所得、以及下筆成文之間,遠非那么簡單,所見與文字之間總是失之千里。苦惱于筆力不逮,不得不放下筆繼續閱讀。就這樣,在提筆和翻書之間,反復糾纏卻無從放手,直到屢次纏磨之下,終于能寫出稍微平順、準確的文字來,才實現了我手寫我心的初步轉化,才有了一丁點對文字的信心,也對繼續做“讀者”有了更上層樓的渴求。
在閱讀中,我找到了許多以往未曾解開的寫作問題的答案,比如自我抒發中的視角問題以及更多的眼界、角度和方向。在文字的排列組合、標點符號的挪移運用中,我無法自拔地享受其中。為了保持這樣的愛好,每年的大年初一吃過早飯,我一定是走進書房,靜靜地梳理上一年度的讀書情況,調整下一年度的閱讀方向,力求知識結構的均衡全面。而從下午開始,直到當年的大年二十九,在自己所列的書單里一本一本往下讀,該謄抄的謄抄,該背誦的背誦,嚴格按照土地帶給我的啟示——“你如何對待土地,土地也會如何對待你”這樣一個老農民式的樸素道理來自我要求。這個過程中,竟然讓我樂此不疲并逐漸上癮,一日不讀書,便覺面目可憎。
遇到靈光一閃的時候,趕快用手機備忘錄記下來。3年前,我到不遠的鄰縣一村莊觀察節氣,因為那里有大量土地依然用來耕種糧食,周邊的村莊也保留了傳統的關中民居樣式,甚至方言也依然純粹。不論是刮風下雨,還是飛雪漫天,我都會開車到村子里去觀察不同節氣中的田野、鳥類、樹木、河流、塬坡以及農人的狀態,這樣的觀察持續了兩年。在每次去之前,我都會做大量案頭積累,力求在書本的總結和現實的考量之間,進行基于現狀的觀察和求證。每次踏上那片土地,我都會激動、興奮、新鮮、好奇,天地總是展開一幅全新的畫卷等待我去探勘、去發現。尤其是看到那些活潑的鳥雀、機警的野兔、翩飛的蝴蝶、樸實的農人,他們帶給我的興奮和幸福遠遠大于任何一次外出的宴飲、上臺領受的榮譽。我總是蹴在地頭,不管天氣如何,拿出手機飛快記錄,生怕那些天地精靈給予我的暗示、明示轉瞬即逝。我經常是晨起去地里,半下午太陽西斜才返回,或者下班后去地里,天黑透才返回,哪怕蹲得兩腿發麻半天緩不過來,哪怕是衣服被雨淋濕,總是樂此不疲。
這樣實地得來的文字,我總是很珍視。投稿也總是堅持自己的原則:愛惜羽毛,不擾他人。盡管這個過程很艱難,也很難熬。當然,我從不考慮用手中的筆和文字去謀求或者索取什么,因為我視這些文字為我的孩子——誰會用自己的親骨肉去謀取功名利祿?這或許才是另外一種堅持。就這樣,在這個十年和下個十年之間,我從“讀者”轉變成了“作者”,只有我自己深知,一個字的變化里,帶給我多大的改變、多么純粹的力量。
[作者系中國作家網原創頻道征文(散文)大賽一等獎獲獎者]
詩歌是我永恒的主題
□紅精靈
人生許多的事情都需要緣分。在遇到詩歌之前,我是一個普通的農村婦女,在一次次生活的沉浮中掙扎迷茫,像是一條沒有方向的小舟,在生活這個海洋中打著轉。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詩歌。愛上詩歌,我才像一個正常人,找到了生活的燈塔。
十年前,我是一個淘寶小店的店主,每天對著兩臺電腦,等著客戶來咨詢,偶爾忙著拍照修圖、上傳商品。大部分時間都在等待中度過,日子像是一杯白開水,寡淡無味。一次在網上閑逛的時候,網友給我發了一個QQ群組詩歌比賽的鏈接,讓我給某位作者投票。我好奇地打開一看,覺得自己的水平不比這些人差,就寫了一篇作品參賽,還獲了二等獎。從此以后便一發不可收拾,一有時間就開始找各種詩歌閱讀,還學著寫一寫。看到別人寫得好就手癢癢,但自己的水平總差強人意。寫不出來的時候就逼著自己想,有時候走路都忘記拐彎,走出好幾個路口才回過神來。很多時候,我都在一種飄忽的狀態中度過,恍惚間好像有一句很棒的詩句在腦海中浮現,但回過神來又忘記了。
在生活的空白頁上,我把詩歌當作知己,一開始,將生活中的孤獨、困惑、寂寞、無助以及對生活的蒼白無力,全部發泄到詩歌里。最初,我寫的每一句詩都像有巨大的痛苦,但漸漸地把自己從痛苦中拔離出來。在詩歌的陪伴下,我好像逐漸找到了生活的主題,終于徹底從消極的情緒中走了出來。
我度過了幾年艱難的生活,但沒有一天放棄過詩歌。詩歌已經不知不覺地融入到我的生活,流進我的血液,讓我像被注入了靈魂,一下又鮮活起來。有一段時間我迷上空靈的詩句,縹緲的,夢境的,美輪美奐的,寫得多了,感覺被困在一座小小的宮殿,再也走不遠,飛不高。也是在詩歌的推動下,我有了大膽的想法,我放棄了在省會城市的一切,到一個建筑工地工作,雖然生活更艱苦了,但是忽然有種開闊的感覺,這種體驗像是一部發電機,又把我推向另一種創作高潮。
我在搖晃的架子床上寫詩,在簡易的鐵皮房中寫詩,在蚊蟲的叮咬下寫詩,在隔壁傳來震耳欲聾的打鼾聲中寫詩,在黑暗中傳來低聲咒罵的環境下寫詩。我也在一縷陽光穿過鐵皮房時寫詩,在一顆星星于屋頂滾來滾去時寫詩,也在一彎月色像一片羽毛般掛在天空時寫詩。這些年不管走到哪里,我都在義無反顧地寫詩,不管寫詩有沒有用,不管會不會發表,甚至不管寫詩對生活有沒有益處。我只管不停地寫,仿佛要是不寫詩,我就不會呼吸,不會生活。在寫作狀態中,我不再為生活感到困頓,不為工資多少感到不甘,我只看到一群鮮活的人,在用自己的雙手為社會的建設出力流汗,我看到生活的希望,看到了不管多惡劣的環境下,都有各種各樣的人在為了明天的美好生活而努力。
我甚至不敢稱呼自己是一個詩人,我只是和詩歌相伴不停歇地在人生的道路上走著,我們像朋友、親人、戀人,詩歌已經是我密不可分的一部分。我的生命不息,則寫詩不止,無論生活在怎樣的環境中,詩歌都是我永恒的主題。
[作者系中國作家網2020年第十七期“本周之星”]
見證時代 筆耕不輟
□紅山飛雪
這十年是我生活發生變化最為顯著的十年。從二十多歲從事教育工作,雖然中間有幾年從事教學管理,但從未脫離教育一線,從來沒有放棄教書育人的工作。從激揚文字,到成熟敦厚,再到閑庭信步、榮辱不驚。教學的過程就是一個積淀的過程。“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前幾十年的不斷積累,自己對文學的領悟已然達到厚積薄發的境界。于是,從教到寫就是一個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最初時,寫點短文隨筆,是為了給學生一個引領示范。寫得多了,就生發出文學創作的念頭。一直以教授語文為業,能寫出比較有水準的文學作品,也是一名語文教師必備的能力。后來,逐漸有文學作品發表在一些文學雜志或者教學報刊上,也逐漸為人所熟知。
網絡的發展普及,為我們的工作與生活提供了一個極其廣闊的空間。作者與編者之間的聯系交流十分順暢。文字可以更廣泛的被人閱讀,被人發現,被人認可。印象比較深的是北京一家語文教學研究機構主動和我聯系,與我商討文字的修改編發事宜,并發表了我幾篇關于指導學生作文的文章,我的多篇作品也先后成為各類語文試卷的閱讀題。《意林》的編輯從《兒童文學》上看見了我的一篇《慌亂的雨點》,幾經輾轉找到我,要將作品發在“名家名篇”欄目里。我知道自己只是一名文學愛好者,距離“名家”還很遠,但是編輯的熱情與認可,還是給予我很大的鼓勵,激勵著我,余生執著且勤奮,筆耕不輟。我感到很榮幸,自己淺顯的文字能夠被那么多人認可。我又很慶幸,自己生活在一個好時代,坐在家里,便能夠與天下那么多人相識相知,未曾謀面卻似故人晤談。
坐在電腦桌前,敲擊著鍵盤,抬頭看看書架上那些碼得整整齊齊或者一摞一摞疊壓在一起的書籍、雜志,似乎才感覺到這十多年行走在文學創作道路上,原來已經是收獲頗豐了。由此,跳出小我,感念叢生,思及十年來腳下這片土地的變化。
站起身,端一杯茶,站在陽臺,向遠處眺望。對面是古老的陰河。陰河兩岸,是跟隨河水一路宛轉迂回的銀河公園。公園的兩側是紅綠相間的步行道,掩映在園林里,在河堤上。再遠處,就是近幾年興建起來的新城,高樓林立,車水馬龍。陰河的這面是松北新城。那面是橋北新城。橋北新城的更遠處,就是聞名于世的紅山文化的象征——紅山。一座紅山,在塞外偏僻之地不知矗立了幾千年,滄海桑田未曾改變,可是,在它的面前,只不過十幾年的光景,一座座新的城市就拔地而起了。
時光就是這樣奇妙,有時候幾千年不曾改變,有時候瞬息萬變。赤峰這座城,建州設府幾千年,幾經戰亂與變革。隸屬變了,名稱也一變再變。關于十幾年前的城市,我曾經在一篇《與一條河流有關》的散文里有所描述。而四下瞭望,目光所及,哪還有十幾年前的模樣。碧水藍天,山川被草木覆蓋,城市被森林簇擁,站在陽臺,滿眼姹紫嫣紅,花香四溢。
想著這十幾年翻天覆地的變化,不禁頗多感慨。原來漫漫黃沙的不毛之地,如今已是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原來一眼就看見盡頭的塞外小城,如今已是百萬人口的繁華之地。這一切,只不過十幾年的時間。
看著眼前的山川錦繡,人杰地靈,令人開始期待未來。
[作者系中國作家網原創頻道征文(散文)大賽一等獎獲獎者;2020年第十期“本周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