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花里的鄉愁 ——賞讀游洋編著《奶奶的窗花花》
那些年,過年的氣氛總是很濃,新糊的窗戶上簇新的窗花花,院子里的柏樹枝在燃燒,屋子里爐子里的火苗,年夜飯冒著熱氣,孩子們在炕上鬧,大人們在看著笑……
“悠悠天宇曠,切切故鄉情。”鄉愁是什么意思呢?就是你離開了這個地方會想念這個地方。
游洋,又名石羊。1973年出生于榆次,父親曾是山西晉華紡織廠的美工宣傳員,擅長花燈、書畫和剪紙等。童年,游洋是跟著奶奶在太原陽曲鄉下長大。“院里種滿了山丹丹花、刺玫瑰花和百合花。到了夏天,院子里、屋里,到處飄散著淡淡的花香”,是他對故鄉和奶奶的印象,“奶奶的剪刀從不離身,一有閑暇時間就剪紙創作。剪窗花花就是奶奶的生活,它為奶奶打發著寂寥時光,成為她精神世界的寄托。” 在那個物質匱乏、生活艱辛的年代,“剪紙成為她生命的一部分”,每到年節,家中窗戶、庭院被裝點得生機盎然,寄托了她熱愛生活的美好心愿。
時代變了,人們不必用毛頭紙糊窗戶,不必貼窗花映照屋外大雪,不必睡火炕、一家人圍著火爐過冬。但那些久遠的記憶還在,回望老家的小院、村頭的古槐、破敗的窯洞,一份鄉愁蔓延了雙眸。那是祖祖輩輩走過的路,是無法割裂的情感,帶著苦難、歡喜和愛的滋味。
作為省級工藝美術大師和市級非遺項目傳承人,游洋將這份鄉愁凝結成冊,編著了《奶奶的窗花花》,由山西經濟出版社出版發行。收錄了家族中老人的窗花剪紙,其中以奶奶榮俏子近千幅剪紙作品為主,還有老奶奶劉蘭鳳的部分窗花花。
無疑,游洋的鄉愁里飽含了對奶奶和往事的追憶和無盡懷想。七八歲上,游洋就模仿奶奶剪窗花,耳濡目染,一招一式,都像刻在了骨子里。苦命的奶奶和精美的窗花,在游洋精心編著的書中,仿佛被中和后點亮了一般,帶著一份憂傷的喜悅和綿長的情思。
剪紙,俗稱“鉸花花”“剜花花”,最早起源于秦漢,興盛于明清。窗花剪紙是剪紙中的一種類型,是活態的文化,融合了多民族的歷史文化信息,與傳統民俗節日密不可分。
《奶奶的窗花花》巧妙地采用窗欞格的設計形式,130多頁簡潔而不簡單,小到六七厘米,大到十幾厘米,纖細工整的人物、動物、花草造型中,勻稱的線條,鋸齒的裝飾,亦動亦靜,亦莊亦諧,質樸清新,寓意深遠。特別是傳統的生肖剪紙,細膩活潑,栩栩如生,質樸而富有情趣。
對傳統文化研究者而言,這本書是極好的實物例證,對挖掘整理非物質文化遺產具有借鑒作用;對剪紙愛好者而言,書中圖畫造型和手法,實踐性和可操作性極強。
中華文化延續著我們國家和民族的精神血脈,既需要薪火相傳、代代守護,也需要與時俱進、推陳出新。現為中國工藝美術協會會員、全國工藝美術標準化委員會委員、山西省工藝美術協會副秘書長、山西省民間剪紙藝術家協會常務副會長的游洋,身為榆次剪紙第四代剪紙傳人,從事工藝美術剪紙專業已有30多年,創作的剪紙作品近千幅,作品《山西面食》《生命之樹》《門箋系列》《窗花剪紙》等,在國家和省市展覽中屢獲大獎。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博大精深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我們在世界文化激蕩中站穩腳跟的根基。中華文化源遠流長,積淀著中華民族最深層的精神追求,代表著中華民族獨特的精神標識,為中華民族生生不息、發展壯大提供了豐厚滋養。”
在過去,剪紙幾乎是大多數農村婦女必須掌握的手工技藝。俗語說,“找媳婦,要巧的。不問人樣好,先看手兒巧。”而手巧便是會剪紙、繡花、蒸花饃等。以游洋奶奶為代表的剪花娘子,用自己的巧手,讓苦難的生活開出了花,給平凡的日子點燃了希望。
如今,對剪紙感興趣的人越來越少,如何保護好、傳承好、利用好,作為榆次剪紙第四代傳承人,一直是游洋努力的方向,多年來通過臨習前輩們的窗花花,不斷提升自身技藝,并身體力行,利用一切機會和各種場合,積極主動傳承和教授民間剪紙。
從古代神話傳說中汲取營養,游洋以豐富的想象力和精湛的剪紙技藝,創作出一系列巨幅作品《生命之樹》,有的兩米多高,有的十幾米長,布局巧妙美觀,線條精致流暢,整體氣勢磅礴。有專家評價,游洋的剪紙作品“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是在民間傳統剪紙藝術的基礎上,融入了自我見解和美學思想的再創作,特色鮮明,頗具審美情趣。
在《奶奶的窗花花》之后,游洋還將陸續推出《窯洞中的藝術》《萬物生剪紙藝術》《山西窗花》等剪紙專著,將其潛心研究的剪紙作品和創作心得進行總結整理,為傳承民間剪紙藝術貢獻力量,使之綻放出迷人的時代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