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視外國文學的“常”與“變”
近日,“新世紀外國文學:理論與闡釋”高層論壇在線舉行。與會學者深入考察當代外國文學的發展歷程與趨勢,進一步審視新世紀外國文學不同創作流派的衍變及其內涵、形態與特征,揭示新世紀外國文學研究的新觀念、新范式、新趨勢。
20世紀以來,外國文學思潮紛涌,場景切換之快令人炫目。“作為特殊的意識形態,文學的發展必然依賴物質基礎和社會生產力發展水平。”在中國社會科學院學部委員陳眾議看來,文學發展的“變數”規律,體現了歷史唯物主義與辯證唯物主義。比如文學形態從形而上到形而下,敘述范式從外部轉向內心,文學人物由崇高到渺小,文學人物活動空間從宏闊走向狹窄,文學表現載體從“大我”到“小我”。而那些被普遍稱之為現代經典的作品往往蘊含文學最原始、最鮮明的基因。云卷云舒、潮起潮落的各種反本質主義思潮,改變不了文學常數的相對穩定性。適當回歸常數,探尋和擁抱常數,對于文學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新世紀外國文學絢麗多姿,展現了多樣化的文學世界。南京大學《當代外國文學》主編楊金才表示,對新世紀外國文學的研究既要不斷關注新文本、新語境,更應注重從歷史進程中觀照和把握文學的發展,做到歷史深度與審美判斷的統一。在楊金才看來,新世紀外國文學研究具有諸多需要探討的議題,選題豐富多彩,需要跨界研究,通過不同研究方法的運用、多學科的融合,促進學界對專業學術性和文學性進行新的思考和理解。
對文學現象的分析,不應脫離對文學思潮的整體把握。浙江工商大學西方文學與文化研究院院長蔣承勇注意到,學界對20世紀西方文學的研究,往往忽視其與19世紀文學思潮的歷史關聯。現代文學史研究應“重返19世紀”,立足于反思性、超越性和系統性,對諸多文學思潮作全方位掃描,比較辨析它們間的縱向關系、橫向關聯,以及它們與20世紀現代主義的關系。
20世紀60年代,法國文學批評家羅蘭·巴特發表《作者之死》一文,用“作者已死”消解作者對于文學的作用。2002年,美國文學理論家希利斯·米勒進一步提出“文學之死”的極端論斷。廣東外語外貿大學教授聶珍釗認為,這些觀點是對文學創作危機、文學觀念危機、文學理論危機的預警,要應對文學危機,需要文學理論的創新。當前,重構文學基礎理論最大的障礙,在于缺乏新的觀點。科學的飛速發展為文學理論研究提供了創新路徑,從科學原理探討和技術分析出發,建構新的跨學科文學理論架構,顯得尤其重要。
以人工智能為代表的第四次工業革命,不僅改變了人們的生活方式、思維方式,而且改變了表征生活的文學創作內容和形式,甚至改變了傳統文學研究的范式。上海交通大學教授彭青龍提出,數字人文的興起表明,包括文學研究在內的人文研究已經跨入新的歷史階段,傳統文學研究和數字人文研究將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齊頭并進,其對立統一的關系將有利于理解文學創作和文學批評的本質。上海交通大學教授劉建軍認為,創建適應智能時代需要的外國文學知識體系和認知體系,必須強調文學的認識功能。文學是反映、認識生活的方式之一。在智能時代,文學應突出其對智能時代生活的情感與智慧的獨特認識方式。
21世紀以來,外國文學一系列新發展態勢引人矚目。上海外國語大學德語系教授張帆認為,新世紀德語文學正在由峻急宏大的現實主義,向溫和的“小敘事”蛻變,一種與后現代解構敘事、傳統現實主義宏大敘事相映成趣的新現實主義“小敘事”勃然興起,一改傳統德語文學晦澀艱深的哲理思辨,肩負起了將德語文學再次推向世界的重任。
中國人民大學外國語學院教授郭英劍注意到,英語文學在創作思想與創作主題等方面,已呈現出明顯的“后現實主義”特征,既繼承了傳統現實主義特征,又創新了后現代的思想理論與創作方法,飽含強烈的現實關懷意識。
談到當代外國文學研究的理論與話語建構現狀,楊金才認為,立足當下中國現實語境,從文化多樣性和文明互鑒視角,采用異文化觀照方法,切入外國文學理論與創作研究至關重要。這直接關系到外國文學研究的中國視角與話語建構。對當代外國文學研究進行理論反思并有機融入中國元素,有助于建構中國學術話語體系,傳播中國學術文化。
論壇由南京大學《當代外國文學》編輯部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