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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近年來，在國家宏觀政策支持、網文企業積極轉型、學界業界共探出路的背景下，以“起點國際”“掌閱科技”“推文科技”為代表的文學網站，積極擴展國外市場，在作品翻譯出版、IP授權輸出等方面取得了良好的業績，逐步實現從內容到模式、從區域到全球、從輸出到聯動的整體性轉換，為中國文化輸出積累了大量成功的經驗。

我們將分三期分享由張賀、王倩倩執筆，歐陽友權教授主編的《中國網絡文學年鑒（2020）》第十章“2020年中國網絡文學海外傳播”板塊的內容，介紹網絡文學海外傳播的發展概況、主要功績、意義與局限。

相關鏈接：

2020年中國網絡文學海外傳播（一）

2020年中國網絡文學海外傳播（二）

三、網絡文學海外傳播的意義與局限

1、網絡文學海外傳播的意義

（1）中國文化“走出去”的一面窗口

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歷史悠久，博大精深，有許多藝術形式可以承擔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走出去”的重任，是世界其他國家和地區了解中國文化的窗口。“悠揚動聽的音樂，精美絕倫的詩詞，龍飛鳳舞的書法，風卷云舒的國畫，儀態萬方的戲曲，幽深典雅的園林，歷史悠久的雜技，奧妙無窮的中醫”，①海納百川的中華文化既包括漢字、書法、國畫等有形表現,又包含文化傳統、價值觀念、生活習慣、相處模式、生產方式在內的無形表現，中國文學恰是漢語言、中式價值觀、思維模式、處世哲學等有形與無形表現的集合體。近些年崛起的網絡文學，已經與美國好萊塢電影、日本動漫、韓國電視劇并稱“世界四大文化現象”，甚至有學者認為網絡文學是中國“新第五大發明”。②網絡文學以其通俗性的“親民”形態，在傳承和發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過程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成為中華文化走出去的一面“窗口”。首先，中國網絡文學具有異域親緣性，既蘊含中國特色又與海外讀者實現了文化契合。一方面，中國與東南亞國家原本就擁有相近的地緣文化, 因此很容易實現文化契合。歐美讀者所青睞的武俠、仙俠、玄幻網絡小說中也蘊含著西方奇幻與科幻文化傳統；另一方面,中國網絡文學具有很強的娛樂性，這種娛樂性打通了海內外讀者的“快感通道”, 能滿足不同人群共通的娛樂欲望。其次，網文出海是中華傳統文化走出去的“重要標識”。中華傳統文化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素材庫，為網文作者提供了充足的文化資源。網絡文學中包含濃郁的中國元素，尤其是網絡小說，充分吸收和借鑒了傳統通俗文學的結構、立意、修辭等表現手法，注重從中華民族悠久的歷史傳統和精神脈絡中尋找資源，多角度反映民族優秀傳統美德和核心價值觀。通過IP開發，網絡文學中蘊含的優秀傳統文化元素在影視、游戲、動漫、實體出版物等文化產品中轉場傳播，客觀上為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和傳播中國價值、實現傳統文化的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開創了新形式和新渠道。

作為濃縮中華文化的一種特殊表征符號與話語方式,中國網絡文學肩負起了中華文化走出去的重任，成為中華文化走出去的一張名片。與其他文化形式相比，互聯網是中國文化強有力的傳播載體，相較于報道上的只言片語，網絡文學更具有時效性、傳播性和交流便捷性，海外讀者得以從中更好地了解中國文化。多樣化的出海形式、廣闊的文化受眾面和深厚的傳統文化內涵等特點，有利于塑造新時代中國文化底蘊深厚的國際形象。作為我國通俗文化參與文化全球化的一種實踐，網絡文學可以成為各國青年開展文化溝通的橋梁，成為傳播中華文化、展示中國形象的重要窗口，是中國文化走向世界的新生力量。

（2）民族文化軟實力的文學呈現

“軟實力”（Soft Power）的概念是由美國哈佛大學教授小約瑟夫?奈提出來的，約瑟夫?奈指出，一個國家的綜合國力既包括由經濟、科技、軍事實力等表現出的“硬實力”，也包括以文化和意識形態吸引力體現出來的“軟實力”。文化軟實力主要是指一個國家或地區基于文化而具有的凝聚力、生命力、創新力和傳播力, 以及由此而產生的感召力和影響力。一個國家、一個民族要實現振興強盛, 需要以文化繁榮發展和提高文化軟實力為支撐，這不僅關系到一個國家在世界文化格局中的地位, 而且關系到一個國家的國際影響力、感召力和塑造力。提升文化軟實力是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新的戰略著眼點，越來越成為民族凝聚力和創造力的重要源泉，越來越成為綜合國力競爭的重要因素，繁榮興盛中國民族文化，必然以提升我國文化軟實力作為重要途徑。網絡文學軟實力是我國文化軟實力的重要組成部分，正以其廣泛的文學滲透力、娛樂吸引力和文化影響力成為中國文化軟實力的重要體現，在綜合國力競爭中起著不可替代的作用。推動網絡文學出海，已成為我國提高國際競爭力、增強綜合國力的重要手段。

民族文化軟實力的彰顯與提升還取決于其是否具有先進的傳播手段和強大的傳播能力。隨著互聯網的興起，網絡文學作為國家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受到越來越多的重視，互聯網已經成為展現國家實力的常規基地，被塑造為文化軟實力最有效的傳播載體。網絡文學體現了中國文化的原創力，互聯網技術的發展為其提供了生成土壤和外部條件。網絡文學作為科技進步與文化創新的產物，集中體現了中華民族文化內容、表現形式和傳播手段的全方位創新。網絡文學出海不僅作為一種硬實力促進了我國文化產業的快速發展，并且是一種軟實力的象征。就個體而言，我國網絡文學出海至其它國家，使處于這種文化環境下的讀者不斷地接受文化熏陶，并為有實力、有興趣的作者提供了廣闊的創作平臺。就企業層面而言，網文出海為我國文學企業提升知名度、美譽度和影響力開拓了一條新的途徑，特別是國內主要企業如閱文集團、推文科技、掌閱等網絡平臺積極布局海外，并且與海外文學網絡平臺聯合促進中國網絡文學的落地生根，有利于提高企業的整體實力和市場競爭力。就國家層面而言，網絡文學出海是我國向世界遞交的“明信片”，它對弘揚民族精神、展示大國文化實力、提升文化競爭力都有重要的價值。網絡文學出海的經驗表明，強大的文化軟實力是一個國家追求的終極目標，網絡文學彰顯的創新活力和文化創造力正是中華民族文化軟實力不斷增強的一大表征。

（3）開啟民間渠道，講好中國故事

我國網絡文學出海，從最初對外出版授權，到火遍東南亞、走進歐美，海外輸出已經走在世界前列。中國文化的輸出，過去更多是經過文學獎、圖書展、電影節等官方主流渠道，而網絡文學的海外傳播是一個自下而上、由外到內的推進過程。中國網絡小說出海至其他國家和地區的譯介工作最初由網文愛好者、外國華裔和漢語學習者們組成的民間翻譯小組承擔。早期出于個人愛好，來自五湖四海的中國網絡小說粉絲經常在社交網絡交流翻譯的網文，隨著讀者的規模越來越大，開始有人自發建立專門的文學網站翻譯中國網絡文學，諸如Wuxiaworld（武俠世界）、Novel Translations（小說更新網）、Gravity Tales（重力故事）等熱門的中國網文翻譯網站。基于互聯網平臺的傳播優勢，境外民間翻譯組織的力量是我國網絡文學出海的主力。隨著海外讀者數量的不斷增加，中國網絡文學在海外具有廣闊的發展前景，國內企業紛紛在國外建立本土網站，規模化、體系化地輸出網絡文學。互聯網媒介的迅猛發展帶來了文學話語權向民間的回歸，網絡文學的通俗性、娛樂性和故事性為海外讀者接受并喜愛中國網文帶來了可能性。與表現出與“官方”“體質”“精英”等色彩的文學取向不同，中國網絡文學由網文讀者開拓民間翻譯渠道啟程出海，呈現出鮮明的群體書寫性、大眾參與性和質樸的本真性。

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加強中外人文交流，以我為主、兼收并蓄。推進國際傳播能力建設, 講好中國故事, 展現真實、立體、全面的中國, 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故事性正是網絡文學的核心魅力。網絡作家唐家三少認為，故事是連接中外文化的橋梁，雖然不同的國家有不同的文化背景，但是那些精彩的故事往往具有世界性，全世界的讀者都喜歡讀故事。當網絡文學走向世界時，隱藏在故事中的中國文化也隨之走出海外，外國讀者就可以通過網絡文學去了解中國。閱文集團CEO程武曾說，“中國故事離不開文字的記錄和文學的敘述，而網絡文學以其靈敏的反應度、蓬勃的創造力和生動的寫實性，極大豐富了中國當代文學和文化傳播，成為當代中國故事的發源地。”中國作協網絡文學中心副主任何弘也曾說，“在網絡文學發展歷程中，故事性、想象力是其最核心的生產力和競爭力。網絡文學回歸了重視故事這一傳統，這也是這一行業保持獨立生態的可能性所在。不管時代如何發展，講故事的能力在，對世界想象的能力在，網絡文學就一定有它獨立的生態和光明的未來。” 網絡文學多以“講故事”來進行傳統文化的傳播與傳承。近年來出現的從傳遞正統儒家價值觀的《瑯琊榜》、以道家文化“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為創作源頭的《誅仙》、汲取《封神演義》價值體系而成的《佛本是道》等一大批優秀網絡文學作品，從初期的獨立作品的呈現，到以“望古神話”世界觀為代表的體系化內容運營、集群式創作的復合性作品的亮相，無不是在古代神話、儒釋道等傳統文化的基礎上，用全新的網絡文學形態做了演繹和創新。在根植于中國傳統文化內核進行創作的同時，網絡文學以全新的口吻和形式講述著代代相傳的故事，將曾影響了幾代人的文化、傳說、神話講給當代人聽，也講給全世界聽。網絡文學如何運用廣博的民族文化資源講好中國故事，是對中國文化進行系統性挖掘、思考與重構的過程，也是使中國文化的獨特性得以彰顯、獲得尊重的方式之一。

當下，在世界范圍內講“中國故事”的國家戰略有一個重要的“大轉向”:中國傳統文化藝術中一些“高大上”但不接地氣的藝術精品，現在開始出現能夠引起國內大眾共鳴又能能引起國外大眾共鳴的“通俗文藝”轉向。在這樣的背景和機遇下，網絡文學作為文學陣地的重要組成部分，應該發揮自己的優勢，以在世界范圍內更好地講述“中國故事”為目標，打造有世界影響力的“中國IP”，融入更多有中國特色、本土元素、民族特色和中華優秀文化的“文明基因”，用文字、影視和漫畫等多種藝術形式，更好地向世界講述中國故事。同時，一切人類優秀的文化母題、故事原型和類型模式，都可以通過“中國題材，世界表達”的故事方式，來進行交流和融合。

網絡文學不僅是中國故事的記錄者，更是中國故事的傳播者。運用文字的力量，讓網絡文學成為中國故事的“揚聲器”，推動網文出海，讓中國故事走向世界，是網絡文學的時代使命。中國精神蘊含于故事之中，每一位網文作家都是中國故事的親歷者和講述者，他們觀照社會現實，也讓世界了解中國人的愿望和情感。網絡文學已經成為具有全球影響力的中國文化符號，通過中國故事的娓娓道來，世界各地的人們可以在網文世界里分享同樣的中國夢想與感動。以閱文為代表的各大網絡文學企業努力推動網絡文學出海，凝聚世界各國網文愛好者的磅礴力量，矢志不渝地講好中國故事，發出時代強音。

2、網絡文學海外傳播中的問題

（1）文化差異對網文傳播的影響

從網絡文學海外傳播的現狀來看，中國網文海外傳播最主要的類型是帶有深厚東方元素的玄幻、奇幻、武俠、仙俠等網絡文學作品，以曲折離奇的故事情節、跌宕起伏的人物命運、引人入勝的敘事技巧，引起眾多海外讀者的閱讀興趣。中國文化屬于高語境文化，閱讀相關作品依賴讀者結合相關語境加以揣測，體會文本中所傳達的文化內涵，而西方文化屬于低語境文化，體現在文學作品中，表達也更為簡單、直接。而當高語境文化向低語境文化國家或地區輸出時，問題就顯而易見了。這在網絡文學的海外傳播中就體現為，在海外最受歡迎的原創作品往往是西方元素比較突出。如《盤龍》《詭秘之主》主角的名字和故事情節都極具有西方特色，而真正具有中國文化色彩的網絡小說，對于海外讀者來說，比較難以理解。這種文化差異帶來的傳播困難，是網絡文學海外傳播的一大難題。

文化差異對網絡文學的譯介帶來挑戰。中國的網絡小說中，融入大量極具中國特色的傳統文化，比如，文學典故、寓言故事、歇后語、成語、俗語等等，還包括中國文學中獨特的敘事技巧，這些都需要深諳中國文化、并且熟悉中國網絡文學的翻譯者才能夠全面理解并準確表達原文的思想文化內涵。不同的文化背景和文化語境給網絡文學的翻譯帶來了巨大的挑戰，內涵豐富的網絡文學作品要求翻譯者在翻譯的過程中既要符合語言語法規則，又要結合原文中中國文化的意義。針對這種問題，不少網站也積極地做出了相應的應對策略，比如武俠世界（WuXiaWorld）網站給翻譯者提供“中文詞匯表”，以便更好地理解中文網絡文學中的內容，但是，我們發現，面對極具中國文化內涵的詞匯，有時并不能十分準確地翻譯出來，如，“老子”在不同的語境下，就具有不同的文化意蘊，而翻譯成“I，Your father”或者“Grandfather”就少了語氣中的高傲和輕蔑。再比如，極具有狂妄語氣的“找死”，翻譯成“Courting Death”就略顯滑稽。當然，這是都有賴于各文學網站在推進網絡文學海外傳播時積極探索和應對，逐步化解由于文化差異造成的語言翻譯上深度障礙。

文化差異給網絡文學傳播帶來的挑戰還表現在不同文化背景的網絡文學愛好者有著不同的閱讀習慣、文學期待和接受心理。據《2020年中國網絡文學出海研究報告》顯示，2020年海外網文讀者閱讀中國網文的原因中，56%是為了新奇的情節，54.3%是為了緩解壓力，33.4%是為了打發時間，20.7%是為了想要從中了解東方文化，這一數據足以說明，海外網文讀者更看重中國網文中的消遣、娛樂功能。因此，網絡文學在海外傳播的過程中，不得不考慮到受眾群體的文化水平以及閱讀期待，然后有針對性地選擇相應的翻譯策略以及傳播方式，如此一來，必然對網絡文學原創作品內容在翻譯中進行相應的調整。

（2）網絡文學傳播中的政策掣肘

國家在推動中國文化“走出去”方面，已經給予許多政策上的支持，尤其是針對我國網絡文學海外傳播方面，更是出臺了一系列的支持政策。“講好中國故事”，向世界展示真實、立體且全面的中國形象，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網絡文學義不容辭。但是中國網絡文學“走出去”的道路并不是一帆風順的。由于政治、經濟等復雜因素，網絡文學在海外傳播的過程中面臨著國外相關限制政策的抵制和掣肘，給網絡文學海外傳播加大了難度。比如，越南政府認為中國的網絡文學侵占了較多的本地市場份額，擔心閱讀中國網絡文學作品會導致國民沉溺，宣布暫時禁止國民閱讀中國的網文。雖然在歐美地區暫時還沒有針對中國網文出現相關的文化限制壁壘，但是隨著中國網絡文學的傳播范圍與傳播力度的日趨擴大，以及歐美國家對本土文化保護的日益重視，難免會出現相應的文化政策和思想交流方面的限制，這些潛在威脅都將大大影響中國的網絡文學海外傳播。

（3）文學市場拓展的版權問題

在網絡文學海外傳播初期,譯者只是出于興趣愛好,在論壇上分享自己翻譯的章節,譯介小說數量少,受眾面積小,版權問題并未引起重視。隨著網絡文學海外傳播規模的擴展，各網絡文學原創網站開始重視網絡文學海外傳播過程中的版權問題，但盜版情況仍頻繁出現且維權困難。另外，有些授權過程較為復雜且十分緩慢，嚴重影響網絡文學海外傳播的進程。這主要體現在平臺與平臺之間，平臺與原創作者之間，原創作者與譯者之間，以及譯者與翻譯網站之間。僅從網絡文學海外傳播來看，最主要的矛盾還在于中國網文原創平臺與海外翻譯網站之間。主要體現在兩方面，一方面各國版權制度紛繁復雜，僅憑企業自身的力量無法有力地應對這些問題，網絡文學維權的時間長且付出的成本高，往往一個侵權案件打官司需要兩三年，耗費大量人力財力和時間，而賠償微不足道且震懾的效果并不明顯，侵權一方只需要花費微弱的成本就可以再建一個盜版網站。長此以往，必將嚴重打擊網文原創作者的創作熱情，制約網絡文學的健康發展，擾亂網文出版市場的秩序。另一方面，中國網絡文學在海外傳播尚處于開始階段，仍然面臨著巨大的市場競爭與挑戰，因此在版權問題上也不宜過于嚴格，版權壁壘高筑會阻礙海外用戶與國內作者的互動，影響海外網文用戶的閱讀體驗和參與熱情。從而喪失潛在用戶，阻礙網絡文學海外傳播的長遠發展。

（4）作品翻譯與人才隊伍困境

當前,專門針對網絡文學海外傳播的相關從業人員相對較少，且優秀的人才更是十分稀缺。打造優秀的人才隊伍也是推動網絡文學海外傳播必不可少的條件。這里所說的優秀人才隊伍，不僅要有專業的網絡文學譯者，還包括慧眼識珠的網絡文學編輯、熟知相關法律及政策的法務、運籌帷幄的市場運營人員等等，當然，從當前網絡文學發展現狀來看，網絡文學在海外傳播過程中，面臨的最大的現實困境就是缺少優秀的翻譯人才。《2020年中國網絡文學出海研究報告》顯示，海外網文用戶在閱讀中國網文的過程中，遇到的問題集中在網絡文學翻譯和更新上，其中60.7%的用戶對閱讀的小說翻譯質量不滿，54.6%的讀者抱怨小說更新的速度慢。可見翻譯的質量和速度成了網絡文學海外傳播的最大痛點。

目前，網絡文學的翻譯模式主要有三種：個人翻譯、機構翻譯和人工智能翻譯。

個人翻譯主要是由海外網絡文學愛好者自發地將中國網絡文學作品翻譯成相應的國家語言，比如早期的俄語翻譯網站和英語翻譯網站WuXiaworld等采用的就是這種模式。這種翻譯主要依賴于翻譯者對網文作品的喜愛，但是其問題也是非常明顯的，譯者出于喜愛產生翻譯的想法，那么難免在翻譯的過程中因為自己的個人興趣、偏好帶上強烈的主觀色彩，導致作品質量參差不齊。另外，也不能保證譯者對同一部網絡文學作品保持始終如一的喜愛，還有動輒上百萬字的篇幅，也對譯者的翻譯帶來巨大的挑戰，那么，斷更、棄更的風險也非常大，這就出現了許多網絡文學譯介作品并未完全翻譯的情況。

專業翻譯是指由中國網絡文學網站尋找專業的翻譯機構或專業的翻譯人員對網絡文學作品有組織、有計劃地翻譯。這種翻譯模式，網絡文學作品的質量相對更有保證，并且擁有網站平臺的授權和運營支持，翻譯的作品類型也更加多樣。但是這種翻譯模式的成本較高、翻譯的速度慢，難以滿足網絡文學這種快速閱讀的產品，網絡文學海外傳播的規模化輸出也大大受限。

AI翻譯是近幾年出現的新的翻譯技術，主要依賴于人工智能。這種翻譯模式能有效地解決了網絡文學內容翻譯的成本高、效率低的問題，大大推動了網絡文學的出海發展。但是AI翻譯同樣存在不容忽視的問題，主要表現在脫離文化語境，難以把握作品所傳達的復雜的情感，對網絡文學作品中一些特定名詞與專有名詞的翻譯不準確。

作品翻譯與人才隊伍困境是制約中國網絡文學海外傳播的一大因素，但是各平臺正積極探索解決途徑。我們有理由相信，中國網絡文學“走出去”任重道遠，但前路一定是光明向好的。

注釋：

①李臣、王崗：《從文化自覺看中國武術國際傳播》，《中國社會科學報》2018年3月6日。

②張頤武：《網絡文學是中國新“第五大發明”》，《北京日報》2018年4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