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這個夏天，天氣忽冷忽熱。每過幾天，城市的上空就要下一場大雨。

在城市四環邊的文學館，小貓布丁、欣怡、柔柔、繡球卻非常享受這樣的天氣。因為雨后的天空是那樣的湛藍，他們喜歡這種藍；雨后的空氣，是那樣清新，而且還帶有微微的水汽；雨后的大地，是那樣好玩，到處都有水洼可以讓他們蹦蹦跳跳。

這是他們在文學館生活的第一年。四個小可愛現在才兩個多月，他們是一胞胎的親兄妹，走起路來都還有些搖搖晃晃。他們的媽媽淘淘是一只流浪貓，她在春天跑到了文學館，因為她要生小寶寶了。可不幸的是，她生產并不順利。生下四只小貓后，沒過多久，淘淘就永遠地走了。在臨死前，她一直“喵喵”地叫著，她希望有人能聽見她的哀鳴，希望有人能好心收留她的這四個孩子。她多么不愿離開，可她自知大限將至。她掙扎著，努力著，堅持著，她的聲音卻越來越微弱。

保安羅爺爺那天正值著夜班，他一直感覺有只貓在叫，可聲音卻似有似無，微弱得很。他總覺得是不是自己年紀大了，有些幻聽。但那聲音卻又真實的存在，叫得那樣讓人哀傷。他實在坐不住了，打著手電筒，循著聲音出來看看。就這樣，四個小可憐被找過來的羅爺爺發現了。

此時，貓媽媽淘淘已經不行了，她身體橫臥在草叢中，臨死之前她還讓四個小貓繼續吃著自己僅有一點的奶。這是媽媽留給他們最后的愛了。孩子們卻并不知道身體已經漸漸冰冷的媽媽再也醒不過來了，他們還在咋著小嘴努力吃著奶。

看到這里，羅爺爺悄悄地落下淚。對待孩子，地球上所有的動物心都是一樣的。他轉身回到保安室，拿來一個鐵鍬和小袋子。他把淘淘裝在袋子里，葬在了草叢中。然后又把她的四個孩子帶回了保安室收養。

每天，羅爺爺都會給四只小貓定時喂飯。一天三餐，頓頓不拉。他吃什么，小貓就吃什么。有時，他還會去買點牛奶給四只小貓喝。在羅爺爺精心喂養下，小貓們茁壯成長。有四只小奶貓陪著，羅爺爺的夜班生活也充滿了很多快樂。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兩個多月過去了。現在這四個小家伙長得是虎頭虎腦，欣怡、柔柔、繡球這三個男生都是一身炸毛，很是威武，走起路來更是雄赳赳氣昂昂。只有布丁這個女生的毛最短，像個板寸。每天，他們四個都形影不離，簡直是秤不離砣，砣不離秤。天氣好的時候，它們便到院子里奔跑打鬧，曬曬太陽。偶爾，還會集體跑到荷花池邊看魚。天氣不好時，他們就集體窩在宿舍里呼呼睡大覺。

忘了說了，欣怡、柔柔、繡球、布丁這四個名字還是涵寶起的。涵寶的爸爸是文學館的員工，涵寶從小就超喜歡小貓。動物中，她最喜歡畫貓；衣服里，她最喜歡穿hello kitty；說話，最喜歡用“喵喵”兩個音；介紹自己的時候，總說“我是喵星人，我來自喵星球”。自打她知道文學館來了這四只小貓，涵寶每天一早醒來就要吵著跟爸爸上班。

這四只小奶貓現在很有意思。每天吃飯，都像打仗一樣，尤其是今天。

午飯的時候，羅爺爺本來準備了兩個碗，讓他們兩個兩個分著吃，誰也別搶誰的。可他們四個小腦袋卻非要擠在一個碗里，邊吃邊擠，邊吃邊吵。可憐小布丁力氣最小，這次又被哥哥們擠出來。以前還小，她會極不情愿地去另一個碗里吃。可今天，小丫頭不知咋了，偏要不蒸饅頭爭口氣，別看她頭小，可脾氣卻最大。

“敢欺負本喵，看你們是不想吃了。”布丁嗞著小嘴，瞪著大眼氣哼哼地說。

“不給你們點厲害，不知道本小姐的厲害。”

說著，說著，布丁弓起身，前腳著地，卯足了勁直沖過去。

還在享受美味的三位小男生，被布丁直接撞飛，碗也被重重地撞翻了，好好的飯灑了一地，肉也全臟了。這還咋吃？

看著自己的杰作，布丁氣哼哼地說：“叫你們吃，叫你們吃。”

然后，她叼著另外一只碗，揚長而去，只留下倩影伊伊。

三個小男生跑了一上午，還沒吃飽呢。繡球作為大哥，脾氣有些爆，“布丁，你干嘛呢？有事說事，有話說話，干啥要動手？你當我怕了你。你怎么這么野，簡直沒有家教。”

他邊嚷邊想沖上去好好教訓自己這位無法無天的妹妹。

正假裝優雅吃飯的布丁一聽，也不慫，立馬揚脖喊道：

“我野，我沒家教，你們就好嗎？你們就不知道男生要讓著女生嗎？你們還是哥哥，跟妹妹搶吃的，好意思嗎？”

另外兩個小男生欣怡和柔柔一聽，妹妹說的錯也沒啥，趕忙上去拉住繡球。脾氣最好的柔柔，這時也只能無奈地看著這個霸氣的妹妹在那邊優哉游哉地吃著獨食。

“大哥，消消氣。其實吧，咱想想，也不怪人家小女生生氣，咱三個男生確實做得不太好。不過呢，咱這妹妹吧，脾氣確實有點大。這才兩個多月。可現在社會就這樣，現在的女生都是這樣，惹不得，傷不起。”柔柔很想和稀泥。

可繡球卻氣不過，“雖說咱媽走得早，但也不能這樣慣著她。這才多大，都已經這么大脾氣。這以后大了，還怎么了得？誰還敢娶這樣的女生？這樣下去，不知她會闖出怎樣的麻煩。”

“大哥說得對，我有空教育教育她。”柔柔附和著，但想到大哥繡球說的也在理。對這個妹妹，柔柔心也理隱隱有些擔心。

正在這時，突然聽到有人在大聲責問：

“說，這是誰干的？”

柔柔一抬頭，媽呀！啥時候涵寶姐姐來了？

此時的涵寶姐氣憤地歪著腦袋，指著地上的飯菜。“我這稍微來晚了，你們就想造反。是不是？”

繡球一看，知道布丁的保護神來了。這下麻煩嘍，自己有理也說不清。好男不跟女斗，趕緊一低頭，匍匐著身子一點一點地蹭著地走，看著距離差不多了，一溜煙地像風一樣地逃走了邊跑邊喊道：“兄弟們，快撤吧！好漢不吃眼前虧！不跑就要被打了……”

聽到大哥這么說，柔柔與欣怡互相對望了一眼，“大哥就是大哥，關鍵時候，跑得最快！把兄弟們扔在這里。不想挨訓，趕緊溜呀。”他們兩個小家伙撒丫開奔。

一看三位哥哥“畏罪潛逃”，布丁裝著很委屈，搖搖晃晃地走向涵寶姐姐。

涵寶最看不得布丁受委屈，趕緊蹲下來，摸著她的小腦袋說：“哎呦，我的小可憐，他們又欺負你了吧。這些男生簡直無法無天，沒事，一會兒姐姐就給你出氣。”

“喵，喵，喵，他們都不像個哥哥樣，不知道吃飯要讓著妹妹，還組團欺負人。喵，喵，喵。”布丁添油加醋地說著。這個小戲精邊說邊眨著眼睛，眼淚都快流下了。不知真相的涵寶姐，還以為布丁受了多大委屈。

“布丁乖，別生氣了，看，姐姐給你帶什么了？”涵寶姐姐從后面拿出兩個貓條，

“金槍魚貓條，”一看到這兒，布丁的眼睛、耳朵、尾巴全部立了起來，這可是她的最愛。當然，她的哥哥們也最喜歡這個。可貓條有些小貴，羅爺爺很少給他們買。每次只有等涵寶姐姐來，他們才有機會吃到。可僧多粥少，每次輪到布丁吃的時候，也剩不下多少了。

可今天，說不定，有機會多吃呀。想到這，布丁心生一計，“喵喵，喵，喵，剛才吃飯的時候，我剛走過去準備吃，他們就推我，不讓我吃，我到現在什么也沒吃，我快餓死了。”布丁邊說邊做暈倒狀。

涵寶姐姐趕緊抱起她，“這些臭男生會為此付出代價的。小可憐別傷心了，趕緊吃吧，今天貓條都給你吃哈。”

布丁得意壞了，邊吃邊挑釁地對著遠處的草叢喵喵地叫著。

遠處趴在草堆中柔柔、欣怡和繡球可憐兮兮地看著妹妹大口大口地吃著香噴噴的貓條，口水都要留下來了。也不知誰先說的話，“咱干嘛要惹這位喵小姐？看吧，好吃的都沒了。”

“你以為沒吃的就完了，沒看布丁在姐姐那里講了一大堆。還不知會上啥眼膏呢？”欣怡很是擔心地說著。

兩分鐘后，草叢邊一溜蹲著三只小貓，每人頭上頂著一片樹葉，正在集中被整訓。

“說，你們剛才是不是欺負妹妹了？”涵寶姐姐拿著一根竹棍在空中“灰來灰去”。

“如果痛快承認，算你們坦白交代，我可以從輕發落。如果是拒不交代，那只能是死路一條。”

三只貓頂著樹葉也不敢亂動。因為姐姐說了，誰掉了樹葉就要挨三十軍棍。繡球是大哥，這時也只能硬出頭了：“喵，喵，是她欺負的我們。兩個碗都有吃的，她憑啥來吃我們的。我們三個吃一碗，她一個人吃一碗，這還不行？殺貓不過頭點地，我就不服。”繡球越說越激動，樹葉差點掉下來，他趕緊把樹葉扶正，抬著小腦袋繼續申訴：“她非要吃我們的，我們也沒說啥。那就憑本事搶唄，她搶不到，就把我們的碗撞翻。都這樣了，我們沒沒說啥呀。我是說了要修理修理她，可我也沒動手呀，就痛快了一下嘴皮子。姐姐，你不能只聽她一面之詞。這不公平。”

涵寶姐姐聽到這，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女孩子還是要保護的，“我就知道是你干的，繡球，你是大哥。你看看你像個大哥樣子嗎？不知道吃飯的時候，先讓著妹妹，你就這一個妹妹，你好意思自己先吃嗎？布丁那是喜歡跟哥哥們在一起，她不喜歡吃獨食。多好的品格。”

哪有這樣拉偏架的，蹲在一邊挨罰的欣怡和柔柔嘆了口氣，這世界惹誰都別惹女人，這哪有理可講？

可繡球直腸子，他卻不服。“她不喜歡吃獨食？那她干嘛撞翻我們的，自己叼走自己的那個。還有，剛才吃貓條，也沒見她給我們留點呀。”繡球爭辯著。

“哎呀，你還學會了跟姐姐犟嘴。”這時，吃著肚子圓滾滾的布丁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趾高氣揚地在姐姐身邊指點江山、激揚文字。

“姐姐，他們三個根本就沒認識到錯誤。尤其是繡球，看來，你是要給他們立個規矩了。”

涵寶姐姐拿著小竹棍想了想，只見棍子一揮，“看來我是要給你們三個上上課了。都給頂好了樹葉，聽我號令。說不齊，誰都別休息。都給我頂好樹葉。誰敢掉，我就揍他。”

一個小時后，被整訓的三只貓，整齊劃一地對著墻大聲喊著：

“我們是誰？”

“我們是貓。”

“這是哪里？”

“這里是文學館。”

“我們的口號是什么？”

“不欺負女喵。”

“我們的宗旨是什么？”

“讓女喵開心。”

“那我們該怎么辦？”

“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她說yes,我們絕不說no;她吃著我們看著，她吃完我們撿著……”

聽著這些“誓詞”，躺在陰涼地的布丁很是開心。

搶飯風波后，布丁的地位直線上升，可以說已經達到“橫行鄉里，魚肉百姓”的地步。可她三個哥哥只能是忍氣吞聲，誰也不敢說什么。因為后來每次吃貓條，涵寶姐姐都會問布丁他們的表現是否及格。如果布丁認為不及格，他們就會被取消吃的資格。可憐的繡球，總是會被妹妹打擊報復。只要自己稍微表現出不滿，布丁便斜著眼，歪著嘴冷冷地說：“怎么著？不服？還想不想吃貓條？”

在喵條的誘惑下，高傲的男生們不得不低頭。這日子，可咋過呀？

有意思的四只小貓，別看平時有些小矛盾，但其實他們還是很有團隊精神的。你看，每當夜晚來臨時，他們總會結伴到院子里遛達，集體視察工作。這瞅瞅，那看看。聞聞野花，追追飛蟲。上廁所的時候，也是四只貓排隊輪著來。尤其是小公主布丁上的時候，三個哥哥在外面全部沖外站成一排，給妹妹站崗。睡覺時，他們更是緊緊挨在一起，三個男生睡在最外邊，頭腳相連，把妹妹小布丁圍在最中間。他們生怕這個寶貝妹妹受到傷害和委屈。

日子在指縫中慢慢流逝。喵們的日子過得依舊無憂無慮，每天都是吃吃喝喝，打打鬧鬧、跑跑跳跳。可危險也在這快樂的日子中慢慢生出。

一天晚上，天很黑了，喵們照例到院子里溜達，藏貓貓。玩到天快亮了，才回家。可回來的時候，柔柔突然發現妹妹布丁不見了。本來布丁就在他后面的。柔柔立馬感覺不對，他馬上跑回門口，喵喵地呼喚著妹妹，

“喵，喵，布丁，布丁，你在哪里？快回來。”可并沒有回音。

欣怡、柔柔、繡球趕忙跑回草叢，他們邊喊邊找。可找了很久，全都已是灰頭土臉的三只貓還是沒看見妹妹。他們連魚池都去找過，圍著魚池他們不停地喊。繡球膽子大，還叼著個小樹枝在水里撥了撥，可還是沒有。

布丁真的是丟了。

欣怡、柔柔、繡球茫然不知所措。怎么會這樣？咋就把妹妹丟了？這是他們完全沒想有想到的。

“會不會是被人悄悄抱走了？”欣怡耷拉著小腦袋輕輕地說。

大哥繡球低沉著臉，他實在想不起妹妹是在什么時候離開他的視線的。今天數繡球最愛玩，他總是要跑到保安室旁邊的灌木叢里躲貓貓，讓弟弟妹妹一起來找。前幾次玩得都很開心。妹妹還因為第二次自己沒在她指定的地方藏著，結果很生氣地把自己按在地上揍了一頓。咋就一轉眼，妹妹就丟了。這是去哪里了？

三只貓最后疲憊地坐在門口，希望能等到布丁，可天亮了也沒等到。

當早晨羅爺爺來給他們送飯時，也發現布丁不見了。他趕忙在單位四周一圈又一圈地找。他逢人便問，可還是一無所獲。單位的欄桿不是密封的，小貓們很容易就鉆出去玩。以前，羅爺爺怕他們丟，經常會跟他們講不要出去，外面會有人把他們抱走。

欣怡、柔柔、繡球別看是男生，其實膽子很小。他們一般都不出去。可驕傲的布丁就老想出去看看，她說：“世界那么大，我也想出去看看。”每次她鉆出去，柔柔都會緊緊跟在她身邊。而大哥繡球則每過一會兒就隔著欄桿喊他們回來。每次，都是柔柔央求著布丁回去吧，回去吧，柔柔才把布丁弄回來。可布丁并不領情，她總是笑話哥哥們的膽小。

這下好了，妹妹真的不見了。

一天的時間，保安室里的空氣十分壓抑。羅爺爺一根接著一根抽著煙，欣怡、柔柔、繡球則低著腦袋窩在草席上，誰也不說話。

上午，當涵寶姐姐來看他們的時候，也發現了布丁不在。

布丁可是涵寶姐姐的心肝寶貝，涵寶姐姐的眼淚立馬就流了出來。她生氣地拿起放在墻角的竹棍，呵斥著繡球：

“繡球，你是怎么看著妹妹的？我不是告訴過你，要時刻跟著她嗎？”

此時的繡球，低著頭，心里不知多么后悔。可又能怎樣？繡球真希望丟的是自己，畢竟自己是男孩子。而布丁可是個女孩，別人要是傷害了她，可怎么辦？真是不敢想。

看著欣怡、柔柔、繡球的可憐樣，涵寶姐姐也知道他們已經很難過了。斥責他們又有什么用呢，涵寶姐姐哭著出去找布丁了。

一連好幾天，欣怡、柔柔、繡球每天都跑到大門口，蹲在那里，眼巴巴地望著外面的世界，他們真希望能看見妹妹的身影，聽見她的聲音，聞見她的氣息。

他們從日升等到日落，可布丁一直沒有出現。

第四天凌晨，欣怡、柔柔、繡球躺在草席上睡著。突然，一聲很輕的喵喵叫，讓繡球突然驚醒，

“這叫聲怎么那么像布丁？是布丁嗎？”

繡球一骨碌爬起來，輕輕地走了出去。他不忍心叫醒欣怡和柔柔，這幾天他們也都沒吃好沒睡好，大家都已經太疲憊了。還是自己出去看看，萬一是幻聽呢。

繡球一路小跑到門口，他發現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眼前。

“哥哥，哥哥，”

“布丁，布丁，是你嗎？”繡球邊跑邊喊。

“是我，哥哥。”一個略顯瘦弱的小貓回應著。

繡球跑到布丁面前，緊緊地抱住自己這個小妹妹。

“你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我們等了你好久，我真怕你再也回來了。”

“對不起，哥哥！那天，我想去外面溜達一小圈，可我剛跑出柵欄，有個老媽媽說給我好吃的。我當時很想吃，就走到她跟前，可她根本沒給我吃的，就把我抱走了，我一直反抗著。到了她家，她把我關在一個小鐵籠里，她說她想我陪著她。可我不喜歡那里，不喜歡她給我吃的、喝的。我想回家，我想你們，我想回到這個小天地，我想羅爺爺，我想涵寶姐姐。”說著說著，布丁哇哇地哭了起來。

“那她怎么就放你回來了？”繡球關切地問。

“我天天喵喵喵地叫著，我求她放我走，我不吃不喝，嗓子都快喊啞了。這個老太太人不壞，最后她看我確實不想待在她那里，也越來越瘦。她可能也怕我死在她家里，今天早晨她抱著我回到這里，在門口把我放下來，示意我我回來。”

聽到這，繡球從心里感謝了這位老阿姨。妹妹平安回來就是最好的消息。

“布丁，以后再也別亂跑了，別聽陌生人的話。你這次幸運，遇到了一個好人。萬一要是遇到一個壞人，可怎么辦呢？”

“我知道了，哥哥，我不會再出去了。”

“走吧，咱們回家。欣怡和柔柔都在家等你。你知道嗎？這幾天他們一直都很不開心，老跟我嚷嚷著要一起出去找你，說媽媽就生了咱們四個，你是我們唯一的小妹妹。生要一起生，死也要死在一起。絕對不能把你一個人扔下。”

聽到這里，布丁感動地又哭了一鼻子。

繡球帶著布丁來到保安室的草席旁，使勁地喊著：“欣怡、柔柔，快起來，快起來，你們看誰回來了？”

欣怡、柔柔睜開小眼，一看是自己的妹妹布丁，蹭的一下爬了起來，睡意全無。“布丁，布丁，你終于回來了，你終于回來了，太好了，我們又能在一起了。”四只小貓開心地擠在一起。

這時，柔柔神秘兮兮地從草席下面取出一個小紙袋。他從里面取出兩個貓條，

“布丁，你看，這是什么?涵寶姐姐上次來，本想帶給你金槍魚貓條吃，可你不在，涵寶姐姐可傷心了。我們一直沒舍得吃，我把它藏在草席下面。我知道你會回來的，等你回來，我們一起吃。”柔柔邊說邊用嘴把貓條撕開，欣怡乖巧地叼來了飯盆。柔柔把貓條全部擠在飯盆里，示意布丁趕緊吃。

說真話，布丁現在真是餓慌了。她已經好幾天沒正經吃飯了。這要是放在以前，布丁早就狼吞虎咽了。可經此一遭，布丁變得懂事多了。她搖了搖頭說：“不，咱們一起吃吧。我不是太餓。”

“不，你先吃，妹妹。我們三個每天都有吃有喝，到現在我還飽著呢。”繡球剛說完，肚子不爭氣地嘰里咕嚕了一下。

“你得吃飽了，你要是吃不好，我們可要被涵寶姐姐責罰的。兄弟們，還記得咱們的訓詞嗎？”

“記得。”繡球、欣怡整齊地答著。

“那我們重復一遍給布丁聽。我來起頭。”柔柔大聲地喊起來。。

“我們是誰？”

“我們是貓。”

“這是哪里？”

“這里是文學館。”

“我們的口號是什么？”

“不欺負女喵。”

“我們的宗旨是什么？”

“讓女喵開心。”

“那我們該怎么辦？”

“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她說yes,我們絕不說no;她吃著我們看著，她吃完我們撿著……”

聽到這，正在吃貓條的布丁終于忍不住了，咧開嘴，哇哇地哭了起來。這幾天的她，確實太難受了。她害怕自己再也回不了家了。

欣怡看妹妹哭得這么傷心，趕忙跑上去，用小爪子輕輕地拍了拍妹妹的頭，

“沒事，沒事，回來了就好。以后，哥哥會看著你，你自己可再也不要越過柵欄了哈。”

布丁點點頭。

布丁真是餓壞了，兩個貓條被她吃得就剩下一點。她很不好意思地看著欣怡、繡球和柔柔。

心細的欣怡把飯盆叼到一邊，他重新把草席整理了一下。這幾天布丁不在，三位男生也懶得收拾床，這里都快成“雞窩”了。

床鋪好后，欣怡、柔柔、繡球牽著妹妹，把她放在了草席的正中間。他們三個頭腳相連，把妹妹圍在了正中央。這樣就可以保證絕對沒有任何人能傷害他們的“小公舉”了。

躺下后的四個小家伙聊了好久，誰都不想先睡，怕這是一個夢。他們要死死地看著對方。其實小家伙們已經很困了，哈欠一個接著一個。最后，還是柔柔想了個好辦法：唱歌入睡法。

三個男生想了半天，決定集體給妹妹唱一首歌，一首能讓妹妹迅速入睡的好歌。沒過一會兒，一陣歌聲從草席上飄出：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天上的星星流淚/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風吹冷風吹/只要有你陪

蟲兒飛花兒睡/一雙又一對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東南西北

在哥哥們五音不全的歌聲中，布丁沉沉地睡去。睡去的時候，她還抓著哥哥們的手。

后來，欣怡和柔柔也唱著唱著睡著了。只有大哥繡球還一直在低低地哼著歌曲，輕輕地拍著他的好妹妹布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