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建明:現實題材作品如何講好故事
所謂現實題材,在我看來,它是特定指文學作品題材的一種類型,相比之下還有歷史題材。從這層意義上理解的現實題材,自然是指反映當下生活的文學作品。它一定也是通過具有豐富和強烈而深刻的現實意義的內容,來反映與時代密切相關的作品。
由此,我們在判斷一部優秀的現實題材作品時,它的第一個要素,就應該是反映現實生活、反映當下時代的內容。其次,作品必須是與當代讀者的閱讀興致和價值趨向相吻合的藝術表現形式。這兩點特別重要,將決定作品是否屬于“現實”和“現實題材”性。
對一個作家來說,書寫現實題材的任務比較復雜:一是必須到現實的生活中去感受、體味具有當下時代意義和時代氣息的典型性人物和事件。不是簡單的具有新聞性和時代性就一定是現實題材,也就是說,不是所有當下的生活都可以成為現實題材。二是需要作家在現實生活中學會去粗取精、去偽存真,擷取那些生動、鮮活和有價值的事件,并代表了時代先進思想和先進潮流的內容,才是真正的現實題材。而且真正優秀的現實題材作品,除了表現形式上的時代性、現實性外,還應當具有前瞻性、未來性,也就是說,盡管是寫當下,但對未來一定是有引領意義的。
要成為優秀的現實題材作品,其實還有一個特別重要的因素是創作本身的現實主義。現實主義與現實題材看起來似乎相近,其實兩者一是寫作方法,一是內容的外在。只有把兩者有機地結合起來,才可能成為真正優秀的現實題材作品。
我在寫記錄中國脫貧攻堅戰中的“閩寧經驗”的《詩在遠方》一書時就注重做到這兩者的統一。首先,福建與寧夏兩地在扶貧脫貧工作中的24年合作過程是中國現實生活中的一件事,一件具有典型意義的事。其次,我所掌握的素材都是在兩地采訪中獲得的新鮮的一手材料,他們都是發生在當代的人和事。同時在寫作過程中,我不僅采用了現實主義的手法,盡可能用現代人已經非常習慣的“鏡頭式”“提領式”和“直面式”的手法盡情地展現兩地的“山海情”。除了富有詩意本身的書名,章節標題用了“序:我心震蕩”“第一章:山的淚眼,水的惦念”“第二章:‘媽祖’深情回望遠方的‘你’”“第三章:灑滿陽光的金沙灘”等小節標題,都是想以現代人容易接受的方式來進入創作內容,所以這部作品在大學生中也產生了良好反響。
需要強調的是,一些歷史性內容的作品,同樣可以成為優秀的現實題材,或者說它們同樣可以具有現實題材的意義。比如我寫的《革命者》,內容都是100年前后我們黨史上那些革命英烈事跡,雖然書中的人物和事件距離今天有些久遠,但由于我挖掘的這些內容中有許多是人們第一次聽說的,并且我在寫法上特別注意了文學藝術性和現實主義手法,“好看”“受教育”“連孩子們也愛看”“希望它能教育一代又一代人”……這些都是我在講課和與讀者交流時聽到的反響,因此一部優秀的歷史內容的作品,如果能有新發現、新的表現手法、所反映的作品精神價值和現實意義,那么這樣的作品同樣有可能成為優秀的現實題材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