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時光”系列少年小說:灑滿陽光的男孩
謝華良的“金色時光”系列包括12本少年小說,它所針對的讀者對象是十來歲的少年兒童,小說中的主要角色也主要是十來歲的孩子。我注意到這套少年小說系列有一個突出的特點,即幾乎每一篇小說的主人公都是男孩子。這恰是讓我感到眼前一亮的特點。“金色時光”系列順應了“重塑男生品格,提升男生品位,培育擔當精神,輸送陽剛之氣”這一具有社會責任心的倡導,同時也以一群朝氣蓬勃、生動感人的男孩形象壯大了“陽剛男孩”的陣營。
謝華良筆下的男孩大多是在逆境中成長起來的。他其實是想告訴孩子們,不要沉湎于被寵愛被呵護的良好感覺中,孩子從小就應該培養起在逆境中不被擊倒的堅強品格,男子漢精神往往就是在逆境中激發出來的。謝華良并不是去想象一些特別可怕的逆境來寫,而是從孩子們的現實入手,寫一些日常生活中很容易遭遇的逆境來寫,這些逆境也許并不是什么大事,比如《桑麻的舞蹈》中的桑麻不小心把雙腿摔傷了,只能休學躺在家里的床上。又比如《馬匹克的棗紅馬》中的馬匹克因為在變聲期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他變得特別孤獨。這樣的事情的確算不了什么,但如果一個孩子缺乏面對逆境的勇氣,有可能就會因為這些小事而影響到他們身心的健康成長。當然,謝華良并不是孤立地強調男孩子要有面對逆境的勇氣,而是把孩子放在社會的綜合關系中,書寫了人們的善良、友愛是如何成為孩子克服困難的精神力量的。桑麻在心情特別沮喪時,遇到了老街上的智障少年逗逗飛,逗逗飛的樂觀和頑強使得桑麻終于振作了起來,后來他與逗逗飛一起組織起一個舞蹈團。馬匹克的成長則離不開爸爸、老師和馬爺的幫助,他不僅在學校成立的棗紅馬文學社中找回了自信,而且還真正擁有了一匹棗紅馬。
謝華良寫了很多鄉村男孩。鄉村男孩不像城市男孩那樣大多有一個比較優裕的生活環境,鄉村男孩往往在生活上要面對許多困難。謝華良的可貴之處在于他從來不在一個虛擬的現實中塑造鄉村男孩,他的小說非常真實地反映了鄉村現實,因此他所寫的鄉村男孩顯得特別真實可信,因而也更有感染力。《陳土豆的紅燈籠》中的陳土豆是一名農村留守兒童,他的父母帶著妹妹進城打工去了,一個15歲的男孩獨自一人在家,既要上學,還要料理家務已經夠不容易了,父母又把他的妹妹送回家讓他照看。后來父親因為工地拖欠工資逃跑了,母親則在城市生活無著落而急瘋了。家庭接踵而來的困難就像一座座大山向陳土豆壓來,但這一切都沒有壓倒陳土豆這位15歲的男孩子。他不僅在生活上照看好妹妹,還當起了妹妹的老師,教她認字識數。他不僅精心照顧瘋了的媽媽,還進城將生病的爸爸接回家。陳土豆成了家庭的主心骨,用他稚嫩的肩膀撐起了一片愛的天空。在《蘇自力的秋天》中,蘇自力的爸爸在砍柴時不慎摔傷了腿。家里沒有柴禾燒了,蘇自力覺得自己必須像一個男子漢那樣擔當起家里的責任,要解決家里燒柴的問題。他便像一個大人般地去找生產隊長,質問生產隊長為什么不給他們家分柴。隊長告訴他因為他們家都不是生產隊的成員,所以不能分柴,除非他能到每一家去請求幫助,求得所有人的同意。蘇自力聽了后仿佛受到污辱,表示“寧可燒大腿也不會去求人的!”他回家拿起摟柴禾的耙子和背柴禾的繩子,告訴媽媽家里燒柴的事就交給他了,轉身就上山去摟柴禾了。蘇自力就是這樣一名有尊嚴、有毅力、敢擔當的農村少年,他在困難的環境中鍛煉得越來越成熟,長大后參軍成為了一名優秀的戰士。
謝華良特別偏愛騎著自行車的男孩,他將這些男孩命名為“騎行少年”。他為騎行少年寫了好幾部小說,如《騎行少年》《大雪封山》《爺爺的森林》。騎行少年的確符合陽剛男孩的標準,尤其是在城市里,鼓勵男孩子騎自行車,就是給男孩子創造一個敢闖敢干的機會。《騎行少年》里的彭大蓬就是這樣一位男孩,他最初對騎車去穿越大自然還有些膽怯,但他在妹妹彭小蓬的鼓舞下,便利用暑假獨自騎車到達了大草原。他的童年好伙伴“胖頭于”也受到感染,終于沖破家庭的重重阻力,騎車追隨而來。在《大雪封山》里,兩位騎行少年要挑戰大雪封山的惡劣環境,騎車去翻越白眉山。大哥哥王孫知道這樣騎車有危險,悄悄地將他們的山地車藏了起來,但勇敢的孩子們仍然要徒步登上山頂。這一路上遇到了很多困難,但在王孫的幫助下,幾個孩子終于會合在山頂上,一起陪著80多歲的王爺歡度新年。當然,寫騎行少年們穿越草原、雪山和森林,并不是一味地鼓勵孩子們去冒險,他們的每一次騎行都是一次特別的學習機會,他們在旅途中結識了許多新朋友,熟悉了自然和社會,更學習了團結友愛和親情友情。因此,謝華良說是“一路騎行,一路成長”。的確,謝華良是把騎行當成一個男孩成長的特殊方式來寫的。
謝華良在寫這些陽剛男孩時,心中是帶著陽光的。他寫男孩在逆境中成長,自然會觸及現實中的種種問題,比如農村留守兒童問題,底層生存壓力問題,單親家庭問題等等。但他并沒有一葉障目,而是強調越是有問題,越是需要將陽光灑在孩子們的身上。事實上,孩子們能夠戰勝困難,一方面是靠自己的努力,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在他們的身邊有著愛與善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