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來:寫作是一個自我建設的過程
不同于網絡文學的快節奏、高頻率,阿來寫作的過程大部分時間在到處行走,廣泛閱讀,兩三年的時間里會用半年時間進行寫作。“我的自我建設的途徑是文學。”阿來說。
日前,阿來的《塵埃落定》再次出版,書中的藏族世界再度被聚焦。小說以一個傻子二少爺的所聽所聞切入,雪域高原上一個土司家族崩塌過程得以描繪,時代變動里一幅藏族生活圖卷躍然紙上。
水電站工人、老師、作家,阿來曾在不同職業中輾轉。1977年,阿來在水電站大壩勞動,得知恢復高考的消息,他就立刻去參加考試,后來回到學校教書。在學校圖書室,每晚一部長篇,讀到天亮為止,是他的日常。“我的基礎都是在那里打下的。”阿來回憶道。1994年,阿來完成《塵埃落定》創作后,在發表出版上卻并非一帆風順,多家出版社、雜志社都表示不符合出版條件。在一次張家界的文學活動中,擔任《小說選刊》副刊編輯的關正文正好和阿來住在一個房間。關正文主動問阿來手里有沒有文字作品,之后就越聊越興奮。之后,關正文在《長篇小說選刊》用20萬字刊登了《塵埃落定》。1998年,小說終于出版面世。
在藏區時空的刻畫上,阿來運用了最直接、最質樸的語言。“所見即所得”是中國作協副主席李敬澤對《塵埃落定》小說語言的印象。“他能夠保持著語言與事物的直接性。”李敬澤認為這是阿來文字魅力和力量的重要來源。
阿來對語言的迷戀還要回到十三四歲的時候,在山上放牛,他會到工程隊山上臨時的房子里去。四處漏風,報紙糊墻,但就是這些報紙吸引了阿來的注意力。“有一次我讀到了一個片段,這個片段讀起來勝似那些個頭版頭條,后來我知道那是魯迅的文章。”他回憶道。而魯迅使用的修辭和語言方式讓他難忘,“原來說話有這么多不一樣的方式。”后來,阿來就在初中同學家里一本本讀完了魯迅全集,“我早年對于語言的癡迷跟迷戀,是這么建立起來的。”
社會充滿變化,但經典系列作品構成了一個非常恒定的精神的內核。“我覺得文學書寫總是在考慮變的時候,也需要充分地注意到,甚至是充分地堅持住文學不變的東西。”作為一個有志于文學的人,阿來不讓自己的趣味被此時此刻所主導。在時代的長河里,不少作品反反復復被證明是好的東西,“把自己放到這個序列里來學習和錘煉,才能夠成為真正的寫作者。”
“寫作于我已成了像自己命運一部分的一個東西。純粹只是為了自己對世界和人性的認知更加深刻而寫作。”從寫作初期外在動機的驅使到如今介入世界的一個途徑,寫作于阿來是一個自我建設的過程。他希望變成從讀書中結識的理想的人,變成寫那些書的偉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