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時代
史詩
“讓我們承載著夢想和希望,飛向美麗而遙遠的未來……”隨著目光掃過最后一行字,我合上了書,在封面的左下角寫著2053年。
“真是可笑,”我撇了撇嘴,“現在可是2353年,人類早就沒有什么未來了。”我望向周圍,漆黑的街道,漆黑的雨點,漆黑的樹木,這世間的一切都是黑色的。公元2235年,爆發了地球文明與普塔文明的戰爭。這是一個文明程度高于我們的文明,我們還是施盡了手段才打敗他們。普塔文明投下的某種生化物質改變了氧氣的結構,河流、海洋受到污染,植物動物和大部分人類在頃刻間死傷殆盡,科學家用盡手段才使最后的1億人得到了拯救。
人類文明從來不是很強大,總是在外星文明的夾縫中生存,這茍延殘喘的能力不知是令人欽佩還是令人憎恨。教訓讓我們明白這個宇宙從來不是令人向往而美好的,它是一切美好事物的對立面,是殘酷的。
我開啟了波特屏,頭版上顯示著幾個大字:距我們875光年外的行星Kt 10053上的,高階文明--烈陽文明在太陽上投放恒星聚變裝置,太陽將于72小時后爆炸。
我的頭昏昏沉沉的。都無所謂了,我心想。我已經記不起這到底是第幾個世界末日了。渾渾噩噩的世界,生存與死亡對我們來說已沒有太大的區別。我關掉了波特屏,轉身走向窗外,在人類最后的三天里多享受一點。:
生存
聯合國政府的門口發生了暴動,但很快被穩定下來了。最開始是市民拿著牌子抗議,但沒有什么效果。于是聯合國政府的各處接二連三的發生恐怖襲擊,他們要求政府讓他們逃離這個沒有生機的星球。
他們簡直瘋了,已經失去理智了。在這個陰暗腐朽的宇宙中,生存到底是為了什么?我無法理解,也不想理解。
我走到黑色的河邊,深吸了一口氣。河對岸兩個小孩在玩著打水漂的游戲,他們臉上的笑容是那么的真,渾然不覺世界末日的來臨。
“孩子真好啊。”我感嘆道。石子落到水里,水蕩起微波,一圈外面包著一圈,仿佛要將我催眠。我晃了晃頭,醒了醒神。
我轉頭想要離去,忽然聽到“唉呀”一聲,第一個孩子跌倒了。一個大叔扛著一只兔子從旁邊路過,兔子是人工培育,放到森林里供人捕獵。他趕忙放下免子上去扶他。孩子被扶起來之后笑了,和那個大叔說了些話。大叔也笑了,只見他們七手八腳地搭了個灶,開始烤兔子。一邊烤兔子,一邊聊著天。一副很和諧的景象。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看著他們,一直到很晚。我麻木的內心松動了,一滴眼淚順著我的臉頰流了下來。我感到詫異,我不知多少年沒哭過了。我一直做一個麻木的人,做著麻木的事,卻不知道我這么做有什么意義。
我感到有些遺憾,死了以后就看不到這些和諧的景象了吧。或許,不管這個世界再怎么黑暗,都總是有那么些美好的東西的。
量子
聯合國大廈的最高層,世界上最頂尖的一群物理學家,召開著或許是人類的最后一場會議。
“目前沒有任何力量能使我們在三天內離開太陽系。”巴茨嚴肅地說,他是美國NASA航天局的頂尖研究人員。
“大家不必太過絕望。”沃姆笑著對大家說,一邊向著演講臺走去。“按照物理學的定律,我們是死定了。”
“這是當然。”大家一致認同。
“可如果,”他故作神秘的頓了頓,“我們能夠打破物理學的定律呢?”
“這是不可能的。”一名年輕的學者叫到。
“不,有可能。”屋內最年長的那名學者開口了,“只有一種情況下可以--量子狀態!”
“薛定諤的貓!”年輕的學者說。
“聰明,”沃姆笑著說,“球狀閃電的發現已經證明了宏世界的存在。那個宏電子,只要我們再進行一次宏聚變,就可以讓所有人都被量子化。”
“難道你想讓我們所有人都變成那種半死不活的狀態嗎?”年輕的學者叫道,“這是不人道的。”
“那也總比都死了強。”年老的學者一聲大喊。這聲吼把大家都鎮住了,會場一片寂靜。
“把文件拿上來。”沃姆說。身旁的那名秘書雙手將文件奉上。
“此方案已經經過聯合國的決議,全票通過。你們還有什么疑問嗎?”
會場又是一片寂靜,連咽口水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沒有反對,那就是通過了。”說著沃姆合上了那份文件,大跨步地走出了會議室。
新時代
我選擇了被量子化,這很奇怪,或許只是因為我對這個世界上有留戀罷了吧。一半的人選擇迎接世界末日的到來,他們的想法跟當初的我一樣。
量子生命體存在的前提就是沒有觀察者。當出現觀察者時,我們立刻就會回到煙滅狀態。也就是說對于今后的地球來說,我們只是幽靈而已。
恒星聚變并不會對地球造成什么實質性的傷害,只是會抹去地球上的一切生命。量子態出現的位置并不確定,有可能在地球,也有可能在外太空。
作為一個只能看得見聽得見的意識有什么好的?或許,我只是,想再看看這個世界,僅此而已。
重生
2353年12月31日0點整,太陽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地球上一切生物都被抹去。
在這一刻,地球,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