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佩斯:戴口罩的笑聲特有意思
《戲臺》巡演 票房火爆出人意料
今年疫情期間,陳佩斯一直沒有停止創作。一方面在為新創劇目做案頭工作,另一方面也和兒子陳大愚一起,錄制了一些防疫喜劇小視頻放在網絡上播放。“我們做這個,一開始是希望能夠通過這種方式,提醒大家戴口罩,少出門,注意保持社交距離,有點公益廣告的意思。”
當疫情得到了有效控制,演出行業恢復之后,陳佩斯和楊立新主演的《戲臺》劇組就開始全國巡演,去了13個城市,場場演出都很火爆。“過去我們很擔心二三線城市的票房,但沒想到票房非常好。可能恰恰是因為疫情,大家悶的時間長了,突然有這么個機會,大家都想得到一些快樂,買票都特別踴躍,我們也得到了一些心靈的撫慰。”
不過陳佩斯也感嘆道:“能恢復演出真是不容易!這回我們《戲臺》去各地演出,一直提心吊膽著,坐飛機時,每人發了兩個口罩捂著,就怕感染。到了外地,吃飯也都不出去了,叫外賣來吃,全套防疫,非常謹慎。”而最讓陳佩斯覺得難忘的是,“在舞臺上演出,我們聽到的都是戴著口罩的笑聲!特別有意思!”
“做戲劇難,做喜劇尤其難!喜劇節每年都很難,今年尤其難!但每年都還得辦下去!”剛剛結束了話劇《戲臺》在13個城市的巡演,近期正在錄制央視喜劇綜藝節目《金牌喜劇班》的陳佩斯,作為大道文化創始人、北京喜劇藝術節藝術總監,前天在第十屆北京喜劇藝術節的專家研討會上這樣感嘆道。多年來,一直堅持喜劇創作和演出,培養喜劇人才、傳播喜劇理念的他,今年更是因為首次參加央視喜劇綜藝節目而備受關注。在接受記者專訪時,他暢談起自己在喜劇道路上的苦與樂,依然躊躇滿志。
臨時“湊”起來的喜劇節
克服了重重困難終于與觀眾如期見面的第十屆北京喜劇藝術節,作為北京文化藝術基金2020年資助項目,共征集到了12部劇目37場演出,自今年11月開啟,持續至明年1月底。陳佩斯坦言,由于疫情原因,喜劇節原有的計劃沒能實現,今年的劇目基本是臨時“湊”起來的,他感慨道:“去年這個時候真是躊躇滿志,有五部新作品都等著要在今年的喜劇節上呈現。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被疫情弄得全都取消了!我們只好拿出《陽臺》《托兒》這樣的老作品讓年輕人來演。幸虧還有點兒老作品,幸虧還有年輕人能扛得住,所以也是不幸中的萬幸。”
在這樣艱難的環境下,還堅持辦喜劇節,陳佩斯表示,“這個時候更希望能夠通過喜劇,給大家帶來久違的笑聲和歡樂。”聽說今年除了北京,上海、深圳等各地也在舉辦喜劇節,陳佩斯由衷表示:“特別好!我支持和推動喜劇的多樣化!”陳佩斯指出:“當前喜劇市場呈現大規模增長、形勢令人欣喜,但是我們的喜劇發展還面臨著創作、人才、教育、理論建設、評論監督等諸多方面的問題,這是全體喜劇人共同面臨的客觀情況,也說明了北京喜劇藝術節存在的價值。希望北京喜劇藝術節不僅為觀眾帶來更多的好作品,同時也期待喜劇藝術節成為喜劇人交流切磋、互相學習的平臺和陣地,共同推動喜劇藝術的進步和發展。”
邊學邊傳播喜劇理念
《戲臺》巡演結束之后,陳佩斯立刻投身《金牌喜劇班》的錄制工作,目前已經錄了十多天節目。第一次參加綜藝節目的陳佩斯,表示自己也在學習當中,“跟郭德綱、英達多學習吧,我經常得看看他倆,才知道該怎么說話。”
陳佩斯表示自己之所以答應參加《金牌喜劇班》的錄制,是因為“跟他們主創能夠談得通,他們能夠理解我們對喜劇這么多年的思考,他們也愿意按照我自己的想法來做,把這個節目做成一個不同于別人的東西。這是特別重要的。大家對喜劇的認識一致才行。我們都希望把喜劇的路走得更好、更長,都有這樣的心愿。所以大家一起來探索。”
陳佩斯說:“我希望這個節目能夠更多表現喜劇創作過程,另外,普及喜劇知識也特別重要。希望讓大家看到,喜劇創作這個過程原來是這樣的,原來創作者有這么揪著頭發撞墻的著急時候,一個個都被逼得快發瘋了。我們要把喜劇背后的痛苦給大家看看。搞創作真是特別痛苦的事,哪兒有那么容易!”
雖然錄制綜藝節目很辛苦,但在陳佩斯看來,“我們出去巡演才辛苦呢!錄綜藝節目就當作休息了。”陳佩斯說:“我就是坐在評委席看孩子們演出。他們累,他們不但創作累,他們在第二現場看節目都累。我聽說他們有的都掉眼淚,覺得自己的節目有問題,緊張得不行。所以我覺得我在那里算輕松的,真正緊張的是孩子們。”
這些年來一直致力于培養喜劇人才的陳佩斯認為,以中央電視臺的地位和影響力,是能夠起到鼓勵喜劇創作、挖掘喜劇人才的作用的。“這個節目聚集了很多人才。我們看到的更多是演員,但其實更多的是編導、編創,這塊兒力量特別大,人特別多。”
陳佩斯認為如今喜劇創作最缺少的是“理念”,缺少對喜劇的認知。“通過綜藝節目不能徹底改變這個現狀,但至少能夠改善。大家也是從連笑都不會笑,到生硬地笑,然后到不太痛快地笑,再到后來歡暢地笑,30多年真的是看著這么過來的。社會在改變,我們也在改變,我們也在一點點地改變生存環境。”
作為喜劇導師,陳佩斯表示,“我會把我的經驗和理念介紹給他們,這樣他們能多一些思考和創作手段。懂得一些喜劇的基本規律再去創作,會更容易,會有方向,有路可循。就像教金融的老師不會直接為學生掙錢,但他會把金融是怎么回事兒告訴學生,把金融的知識傳播給他們,讓他們將來出去能夠賺到錢。”
依然不會再上春晚
對于每年都被大家關心的春晚,陳佩斯說,其實央視春晚每年都邀請他,并非民間傳說的什么“被央視封殺”,“但我每年都沒時間。今年也沒有春晚計劃,因為籌備春晚節目需要大段的時間,我現在沒有這么多時間,而且年紀大了,抗打擊能力差了。”
陳佩斯透露,他目前除了錄制《金牌喜劇班》,還有很多創作任務,“有我們自己的,也有別人的。很多工作都是疫情原因推到現在的。我們的新戲也正在醞釀當中,目前還屬于保密階段。”相比起表演和做評委,陳佩斯認為喜劇創作是最累的。“當年我寫《陽臺》,寫完了,一照鏡子,突然發現胡子都白了!當時悶在山里兩個月,也不剃頭,一看頭發楂兒也都是白的。”而讓他覺得最過癮的,還是表演,“在舞臺上太舒服了,太過癮了!尤其這次《戲臺》巡演,在疫情之后帶給大家歡樂,意義更大。”
盡管自己一輩子都“靠喜劇吃飯”,但陳佩斯依然認為:“做喜劇太難了!如果能不做這行,盡量別做,我都是這么勸后人的。首先對我兒子,我就告訴他:‘你能不做這行,就最好別做。’一直讓他回避進這行。但他自己堅持選擇這行,也沒辦法。別的孩子來做喜劇,我也首先告訴他們,這行做起來,非常困難,非常痛苦,不是你們想象的,不是看喜劇作品的時候那么快樂。如果真要選擇干,就要吃得了苦。”陳佩斯說,來找他上喜劇培訓班的學員,首先每天早上都要跑5公里,“很多孩子根本撐不到5公里,連1公里都沒撐到,就喘得很厲害了。但是慢慢鍛煉,基本上應該都能做到。這是為了表演的時候,體能和氣息得夠啊!”
雖然對培養喜劇人才嘔心瀝血,但陳佩斯認為,“今天能不能出經典作品,和我沒關系。如果我要參加什么,我一定要讓它成為經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