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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扎尼克之詩:是天才詩人,還是詞語的匠人
    來源:深港書評 | 馬雪寧  2019年12月23日08:44

     

    《夜的命名術:皮扎尼克詩合集》 (阿根廷)阿萊杭德娜·皮扎尼克 著 汪天艾 譯 作家出版社 2019年11月

    重視詩歌中每一個詞語的“不可替代性”

    皮扎尼克的詩歌體現著一種不斷向中心靠近的意愿和努力,并具備咒語的特質,是一種召喚,一種氛圍,會使人不由自主地走向她,走近她,在閱讀過程中體驗并認同她。而作為在這條夜路上走了很久的人,離皮扎尼克很近的人,本書譯者汪天艾表示:“翻譯皮扎尼克的詩,猶如把自我置入險境。”同時她也提出,“我們總在關注她的自殺,卻沒有看到被自殺事實遮蔽的了勤勉和勇氣。”皮扎尼克用雕塑家的工作機制創作詩歌:在占據她書房的半面墻壁的黑板上,她站立著用粉筆書寫。她經常用一整個晚上想一個恰當的形容詞,用不同顏色的粉筆把不同的選項寫下來,嘗試哪一個最好。也會把零散的詩句用打字機打在卡片上,剪開,互相拼湊、遮蔽,尋找最好的組合。她重視詩歌中每一個詞語的“不可替代性”,明明具備天才,卻也難能可貴地把匠人的切、磋、琢、磨做到極致,“準確得恐怖”。

    這種高強度的創作,其動力來源于一種渴望,皮扎尼克將其表述為:“我想在一切終結的時候,能夠像一個真正的詩人那樣說:我們不是懦夫,我們做完了所有能做的。”這種近乎獻祭的艱巨勞作,以及與之相伴的疲憊、厭惡與恐懼,失眠和幻覺的折磨,對藥物的依賴,使得短暫的三十六年生命對皮扎尼克而言卻是漫長的苦行。但也正因為這份頑強與耐心,使得皮扎尼克作為一個帶有“自殺者”標簽的詩人,其詩作雖不乏陰郁、暴烈之筆,卻也隱約可見精純、明亮的弧光,與其說她是“被詛咒的”,不如說她是“被選中的”。正如詩人冷霜稱皮扎尼克為某類現代詩人原型的哀美肉身。

    《夜的命名術》中,前四輯創作于1956年到1965年間,多為結構輕盈,語言靈動的短詩。而自創作于1968年的第五輯《取出瘋石》起,其詩歌風格發生了明顯的變化,呈現出一種截然不同的新面貌。皮扎尼克的成長、突破、自我顛覆,離不開其長期的修辭練習——這種命名之術如同以詞語為原料的煉金術。在前四輯詩作中,皮扎尼克敲打、錘煉四處收集的礦石,在五至七輯中,這些礦石被投入燃燒的熔爐。細讀其早期、后期的詩歌,不難發現皮扎尼克最鐘愛的那些詞語——夜、恐懼、血液、死亡、夢、花園、森林等等——是如何貫穿始終,如何守恒,又是如何變化,如何在不同的語境、節奏中獲得新生。潛心習詩的皮扎尼克仿佛一名學徒期的煉金術士,在熔爐中生長的不僅僅是她的詩——她將自身置于火焰中。

    皮扎尼克的經歷與創作印證了一個觀點:詩不應以“首”為單位。她動蕩、絢爛、倉促的一生,毫無保留地獻身于詩歌的一生,她“受邀走向底部”的三十幾年,本身就是一件輝煌的作品。這樣看來,皮扎尼克渴望在痛苦之上,在死亡本能之上重建自己,并且通過寫詩對最本質的傷口進行修復,都是為完成“詩人皮扎尼克”這一杰作所做出的努力。皮扎尼克也的確曾在詩中寫道:“我多想只活在出神的狀態里,用我的身體做成詩歌。”因此她主動結束生命的行為可以理解為某種完成的標志。

    “死亡”一詞有著豐富的變奏

    皮扎尼克的語言系統中,夜與死亡是引人注意的高頻詞。她對黑夜說“把手給我”、“晚安”時,夜仿佛一個孤獨的少女假想的朋友,而這個朋友顯然并非一個穩定客體,因此在同一時期的《灰燼》中,“夜晚碎成星星”并且“迷蒙地望著我”,而在另一首詩《夜》中,“也許今夜并非夜晚,應該是一個悚人的太陽”。更多的時候,夜是一種氛圍,一個場所,同構于她半面墻懸掛黑板的書房,是一個內在的空間,因此她說“夜打開。夜在場。”也說“等夜晚變成我的記憶/我的記憶將成為夜晚”。同時,夜也可以被理解為某種女性的生命體驗的濃縮隱喻,如《工作于夜晚》中她寫道:“我是完全的祭品/身體之夜/森林里母狼/一次純粹的徘徊”,又如《悲歌》中她寫道:“而她的存在的記號造出夜的心臟。”而在皮扎尼克后期的詩中,夜常常與其對立之物并置,并在這種對照中愈加復雜、神秘。如《至死的套索》中“在我們的懷抱里做愛意味著一道黑色的光:黑暗突然開始發光。是重新找到的光,雙倍熄滅卻比千個太陽更鮮活。”而《綠桌子》里她寫道“我重又記起了童年的太陽,浸透死亡,和美麗生命”、“但是沒有太陽殺得死我的夜晚。”這一時期的“夜晚”一詞中死亡意識更加濃烈可感。

    與此同時,在皮扎尼克的詩歌語言中,“死亡”一詞有著豐富的變奏。在《睜著眼睛的女人》一詩中寫下“可我不想談論/死亡/和它怪誕的手”時,皮扎尼克未免過于樂觀——后來的創作中她不加節制地使用“死亡”這個詞語,仿佛被這只怪誕的手緊緊攥住。死亡召喚她,赤裸地停在她的影子上,她則只能“我把我交給我的死亡”。同時,諸如“自縊”、“海難”、“棺材”、“尸體”等詞語也頻頻出現在皮扎尼克的詩中,加之詩人自身的經歷,讓人不難明白她所說所寫的死亡,就是死亡本身,是動詞的死而非程度副詞的死,是一個排練多年的事件,而非某種假設,或某種“為賦新詞強說愁”的表達。在皮扎尼克的詩中,與死亡相關的詞語是“恐懼”與“血”。常被與皮扎尼克相提并論的詩人安妮·塞克斯頓曾在詩中說:“自殺者有一套特別的語言”。而同樣被評論歸入“詩歌與疾病”這一譜系的詩人西爾維婭·普拉斯在遺言中寫道:“死亡是一門藝術,就像別的事物一樣。”

    從尸體上起身,尋找自己

    但可貴的是,皮扎尼克的詩歌中存在著別的東西,從而使這種死亡意識得到平衡。“死亡”及與之相關的詞群標示著一種向底部的運動方向的話,“風”“飛鳥”“天使”等同樣頻繁出現的詞則標示著指向遠方而非內部的運動方向,如她所言“而我的愛,只擁抱流動的東西”,而這種流動、流浪的運動主體聚集、凝縮為一個“女旅人”的形象——有時候飛鳥和“我”獲得同一性,有時候“我”投射成為“女旅人”——“我曾經從我的尸體上起身,去尋找如今的自己。從自己開始游歷,我已走向那個睡在臨風國度的女人”——寫于1962年的《鏡之路》中的這些詩句,不難讓人想起同時期皮扎尼克乘坐客船從布宜諾斯艾利斯港出發,橫渡大西洋的旅行。在巴黎的四年間,她甚至通過像大多數成年人一樣上班對自己進行“精神矯正”。她并非懦夫,她真的“做完了所有能做的”。

    皮扎尼克除“自殺者”外,還被貼上太多其他邊緣化的標簽:猶太裔、抑郁癥、雙性戀……但這并不意味著其詩歌只能是小眾的。事實上,皮扎尼克的創作,從早期到后期,的確與大眾的趣味愈發背道而馳。她的詩不迎合任何人,只是吸引,只是召喚,邀請你傾聽一個純凈的聲音不斷地為萬物命名。這使得她的詩具備一種攝人心魄的魅力。或許你我正在經歷的這個夜晚,在她的詩中早就擁有了一個柔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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