踐行“四力”要求 推動新時代精品創作
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宣傳思想工作會議上指出,要增強腳力、眼力、腦力、筆力。“四力”是一個內涵豐富、相互聯系、相互促進的有機整體,它既是構成本領能力的重要內容,也是提升本領能力的方法途徑,是黨中央對宣傳思想工作隊伍綜合素質、能力水平、精神風貌要求的集中體現。
一、增強“腳力”,就是要深入生活、扎根人民,牢固樹立以人民為中心的創作導向。文藝是生活的典型反映,古往今來,能廣為流傳的偉大作品、偉大作家無一不是來源于生活,反映那個時代的生活,揭示生活的真諦。“腳力”是文學創作的基礎,腳力強不強,決定了作家能夠走多遠。
增強腳力,必須身入生活,撲下身子沉到一線。作家是時代的記錄者、書寫者。時代的變化,總是在基層首先醞釀發生。我們的腳力足了,才能經風雨、見世面、長知識,寫出的作品才會真實、生動,讓老百姓喜聞樂見。
1952年,丁玲在寫給朝鮮戰場上的徐光耀的回信中說:我勸你忘記你是一個作家。……你專心去生活吧。當你在冀中的時候,你一點也沒有想到要寫小說,但當你寫小說的時候,你的人物全出來了。那就是因為在那一段生活中你對生活是老實的,你與生活是一致的,你是在生活里邊,在斗爭里邊,你不是觀察生活,你不是旁觀者,斗爭的生活使你需要發表意見。所以你現在完全可以忘記你去生活是為了寫作的。……你不要忘記暫時的寫不出不要緊,怕的是永遠寫不好。” 增強腳力,必須心入生活,反映人民大眾心聲。文藝創作的根在基層、本在人民,只有讓人民成為主體、成為主角,真心實意地向群眾請教,順應人民意愿、反映人民關切的問題,文藝創作才會始終充滿希望和活力。深入基層不僅要走得勤、走得久,還要走得進。如果只是“蜻蜓點水”,最多只能算“到了基層”,而不能算下了基層。1982年,陳忠實已調入陜西省作協工作,但他還主動要求到灞橋鎮上的一個小村子去掛職。他說,“當地村民和我非常熟悉,別說稱呼我作家了,就是連我的名字都不肯叫,他們用小名來稱呼我。遇到紅白喜事,我就當賬房先生,收禮、記賬、主持儀程,接觸到形形色色的農民形象,直接體驗到了各種生活,也體驗到了各種心理。”陳忠實到基層體驗生活,不但是“身入”,特別有“心入”,因此能夠獲得鮮活的素材和生動的細節。
增強腳力,必須情入生活,有真摯愛民的情感。深入生活需要察實情、動真情,真正把握人民群眾的事業和生活、順境和逆境、夢想和期望、愛和恨、存在和死亡等等,以現場的感動增加思想力量,以對人民群眾的深情厚誼,使自己的作品有思想、有道德、有溫度。河北作協主席關仁山為了寫《日頭》,放棄了中短篇的寫作,到唐山老家的農村深入生活,創作過程中,他頻繁接觸農民,向全國的“三農”問題專家請教。他說:“我常年在河北,特別是故鄉唐山冀東平原。那是我的創作基地,我愛故鄉的農民、土地、河流和莊稼。我小說里的故事和人物都來自那里。我最想表達的是,如何藝術再現我的故鄉,企盼農民過上好日子,過上有尊嚴的日子。”正是作家對生活充滿感情,對人民群眾和父老鄉親充滿情義,才使他筆下的人物有血有肉、有情有義。
二、增強“眼力”,就是要樹立政治思維、戰略思維,承擔起記錄新時代、抒寫新時代、謳歌新時代的使命。文藝家的眼力決定著作品的分量。能不能在生活中發現典型,需要眼力;能不能發現重大題材,也在于眼力。增強眼力,就是強調文藝工作者要擦亮眼睛,在千絲萬縷的生活表象中,善于觀察、善于發現、善于判斷、善于辨別,既見人之所見,亦見人之所未見,去發現文學的元素,去尋找真、善、美。
一要始終關注社會、關注時代。作家的眼界決定了作品的境界,關在象牙塔里不會有持久的文藝靈感和創作激情。作家劉慶邦在講座中談到,他創作的中篇小說《神木》,這可能是他最被人熟悉的一部作品,同時也是當代文學最重要的中篇小說之一。這部作品深刻反映了時代發展進程中礦工這一社會群體的生存境況,既有對人性惡的刻畫,又有對人性善的挖掘,讀起來有一種撼人心魄的力量,能夠引起讀者的深刻反思。
二要注重生活積累。“厚積才能薄發”,是歷來作家的經驗之談。所謂“厚積”,一個重要方面就是生活的積累。徐則臣為了創作《北上》,在4年的寫作時間里多次從北京出發沿運河南行,沿途了解運河的點點滴滴。此外,他還讀了將近70本關于運河的專業書籍,“只有做了這些功課,你才有可能真實地把這條河寫出來”。然而,《北上》中還是出現了不少細節錯誤。運河專家告訴徐則臣,1901年京杭大運河經過徐州是另一條河道;廚師告訴他,書中人物在淮安點的文思豆腐其實是揚州菜……“這些看起來都不是問題,但一放到小說里都是問題。作家在寫作中不知道自己會遇到什么樣的讀者,要讓作品能被讀者接受,必須讓作品和讀者間建立一種信任感,這些硬傷都會讓讀者疏遠作品。”所以,生活的觀察與積累非常重要。
三要善于以小見大。以小見大是作家專業素養的外化,表現為作家對生活的敏感度和發現力。優秀的文藝作品,往往通過生活中的某一方面,展現重大主題和思想內涵。根據作家張翎的小說《余震》改編的電影《唐山大地震》,講述的是一個“23秒”和“32年”的故事。這部作品之所以能打動人,就在于它用一個普通家庭經歷了地震災難之后,各自命運發生的變化,來表達一個宏大而深刻的主題:地震給人類帶來現實的災難也許可以消除和彌補,但是心靈上的“余震”帶來的傷痕,卻需要漫長的時間來修復。
三、增強“腦力”,就是要增強歷史思維、辯證思維能力,始終堅持正確方向、保持清醒堅定。文學來源于生活,但是生活并不等于文學本身。生活一般是靠自己的力量生成的,是人創造的;文學作品不是也不可能是對生活的簡單模仿。需要作家對生活進行提煉,深入思考,進行藝術加工。
一要錘煉思想深度。優秀文藝作品之所以能夠給人以心靈歸屬感,就在于它們敏銳發現和藝術表達時代精神,讓人體會到家與國、個人與社會、今天與過去的血肉聯系和精神共鳴。中國現代文學中,魯迅筆下的阿Q、巴金筆下的覺新、老舍筆下的駱駝祥子、曹禺筆下的繁漪都是典型人物。當代文學經典成功塑造的朱老忠、楊子榮、梁生寶、江姐等新人物形象,之所以能感動成千上萬讀者,產生經久不衰的藝術魅力,就在于他們作品背后深刻的思想性。
二要提升藝術的高度。杰出作品不能缺少優異的藝術之美,作家要增強腦力,就要不斷提升自己的藝術審美能力。藝術家與科學家的一個重要區別,就是科學的真和藝術的真之間的區別。在藝術家眼里,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花是可以流淚的,鳥也是可以有感情的。白發可以有三千丈,瀑布可以飛流直下三千尺。孫悟空可以騰云駕霧,有七十二般變化。所有這些都是藝術的魅力,是用藝術的方法對現實生活進行改造、升華,作家也要不斷錘煉藝術思維,提升對生活、對人生、對人性各方面的把握的能力,讓自己的作品充滿藝術性。
三要拓展視野的寬度。視野的寬度也決定了作品的高度,莊子在《秋水篇》中極力強調眼界的重要性“井蛙不可以語于海者,拘于虛也;夏蟲不可以語于冰者,篤于時也;曲士不可以語于道者,束于教也。”坐井觀天的青蛙、從未見過冰雪的夏蟲、孤陋寡聞的人,因為各種原因造成眼界的局限,其結果就是會形成“隧道視野效應”,即身處隧道,看到的就是前后非常狹窄的空間,就算是不斷前進,視野仍然是非常受限。凡是讀過《紅樓夢》的讀者都會感受到,這既是一部文學名著,又是一部百科全書,作者曹雪芹對生活的熟悉程度,達到了一種無以復加的境界。曹雪芹就是一個生活專家,連中醫藥方,烹調技藝、賬單、建筑、花草、服飾、方言俚語等等都寫得準確無誤,這些都離不開作者對生活細節的觀察和把握。
四、增強“筆力”,就是要把提高作品質量作為文藝創作的生命線,更好地滿足人民精神文化生活新期待。增強“筆力”是出好作品的關鍵。無論是腳力、眼力,還是腦力,最終的成果都要通過筆力來實現。所以說,筆力如何,是檢驗一部作品水平高低的重要標準。
要有“真情”。作家所講的“真”,指的是內心的“真實”,而不僅僅是取材的“真實”。一部虛構的作品,可能比紀實的作品更真實。比如,徐則臣的《北上》,人物故事完全是虛構的,但是它的歷史及風土人情都是真實的,這也決定了它的內心是真實的,因此作品具有了藝術價值。有沒有感情,對誰有感情,決定著文藝創作的命運。古往今來,那些關心群眾疾苦、關注人民生活的偉大詩人作家,那些歷經磨礪而愈顯珍貴、大浪淘沙而更加醇厚的傳世經典,之所以被人們津津樂道、世代相傳,就是因為他們始終把人民的冷暖放在心上、把萬家的憂樂傾注筆端。
要有“善意”。這里所說的“善”,是指心存善意,而不是善意說教。河北作家賈大山去世后,作家徐光耀在《冷下心來說大山》的紀念文章中寫道:“大山是個幽默和樂觀的人,他的文章則疏朗散淡,妙趣橫生,是愉悅心神的。”他心存善意,用文字向世間“布道”,他寫文章是為勸人,是為人人都有個好心眼兒,希望給普普通通的小人物以溫暖和光明。
要有“美感”。這里所講的“美”,是指文本的技藝高超,而不是文辭的修飾。有一次,東北某地聘請汪曾祺和余秋雨擔任文化顧問。聘請儀式上的發言者也許考慮到兩人都寫散文,便美辭滔滔。汪曾祺顯然有點受不住了,便邊聽邊輕聲地把那些話“翻譯”成平常口語,像一個語文老師在當場改錯。發言者說:“今天麗日高照,惠風和暢。”汪先生立即說:“請改成今天天氣不錯。”發言者說:“在場莘莘學子,一代俊彥……”汪先生立即說:“改成在場學生們也挺好……”這就造成了一種幽默的效果,現場氣氛一下子活躍起來。發言者不僅沒有生氣,而且還以自嘲的口氣感謝汪先生說:“您老人家已經在做文化顧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