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人的華美詩章
在新中國成立70周年即將到來之際,作為共和國的軍人,總有一股難以掩飾的激動和興奮。過往的歲月匆匆,很少靜下心來想想這件事與我的關系,想想這個至關幸福、榮辱,乃至生命、命運、前途的根系所在。
我深知,新中國的誕生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她誕生前多災多難、列強瓜分、民不聊生;新生后,她生機勃勃、自由獨立、人民幸福。新中國以她不可抗拒的力量,挺立于世界東方,為人民帶來了揚眉吐氣之豪邁,春光永駐之幸福。新中國賦予我們的光環(huán),那種當家做主的美好氛圍,無時無刻不在包裹著我們。面貌一新的河流山脈,都有改天換地的回響。我們每個人的血液靈魂,也無不與新中國相融相牽。我們常把她比作母親,是多么的恰切美好。
關于這段歷史的變遷,我有深刻的記憶,至今仍刻在我的腦海里。
我出生在抗日戰(zhàn)爭末期。戰(zhàn)爭帶給我的是流離失所,惶惶不可終日。很小的年紀常常是跟著父母躲“敵情”,衣不遮體,食不果腹是常有的事。每天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有大禍臨頭的預感。一天,敵人進村了,大人們都集中在村頭的大廟里,母親把我推進家里的門后邊躲避,小聲叮囑我:“千萬不要出來,日本鬼子會殺小孩子的。”
這樣的苦日子不知熬了多久……
終于有一天,傳來振奮人心的大好消息。隔壁的二爺站到場院的草垛上,高聲地喊著:“解放了!解放了!新中國成立了!大家聽聽,北京放禮炮了……”大人小孩從屋子里沖出來,圍在二爺周圍聽新鮮。二爺興高采烈地喊著:“毛主席領導的共產黨勝利了,國民黨垮臺了!鄉(xiāng)親們,好日子開始嘍……”自打那天開始,我幼小的心靈刻上了新中國的烙印,家對于我來說,有了安全感和神圣感。
時光荏苒,我在新中國的陽光照耀下,在春風春雨的哺育下,由毛頭小子成長為一名解放軍戰(zhàn)士。在部隊這個大熔爐的冶煉下,又成長為一名詩人、作家。我清楚地記得,我在填寫加入“中國共產黨”志愿書時,填寫加入“中國作家協(xié)會”申請表時,參加“中國作家代表團”出國訪問時,“中國”二字涵蓋的不僅僅是地域概念,更是鍍上新光輝的嶄新面貌,乃至是崇高、神圣的代名詞。就在這筆尖劃動的時刻,我瞬間感到作為中國人的自豪。
幾十年走過來,道路長長,風雨相伴。仔細想來,每一步都離不開新中國的攙扶,我所寫的每一首詩,都拂蕩著她的脈動,都是她前進步伐的投影。她護佑著我的腳步,我回饋給她深情的擁抱。
我最早是戰(zhàn)士詩人,詩是我對祖國的承諾,我要歌唱陽光,歌唱雨露,歌唱金戈鐵馬的勁旅,歌唱腳下這片新生的土地。我永遠記得,我生命的幼兒時期是扎根在舊社會的,苦難與血淚奠定了我新舊兩重天的概念。因此,我懂得苦與甜的滋味。我要奔走在炮火交織的征途上,唱出當代軍人的風采,我要把生活變成詩。
我想起詩集《星星,母親的眼睛》產生的經歷。那個時候“戰(zhàn)士與祖國”“祖國與我”的關系經常縈繞在腦海里,總想以戰(zhàn)士的名義報答新中國的恩情。冥思苦想中,猛然想到,母親生了我,祖國養(yǎng)育了我,祖國不就是我的母親嗎?這樣,把祖國這個偉大的形象與母親置換,就有了“星星,母親的眼睛”的意象。就有了如下詩句:“宇宙是母親高傲的頭,月亮是母親頭上的發(fā)簪,太陽是母親梳妝臺上的金鏡,星星是母親深情的眼睛。啊,這就是我的母親。”“夜多黑,我持槍,屹立在高山之巔、大海之濱,如磐的黑夜在我的槍口里監(jiān)禁。”應該說,這部詩集是我對新中國的真情表白。
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詩歌,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英雄。大家一定記得1998年夏天那場百年不遇的大洪水,就是在那場生死決戰(zhàn)中,涌現出抗洪英雄李向群。他以20歲的年齡、8天黨齡,以血肉之軀譜寫了一曲時代壯歌。社會輿論認為,李向群是改革開放后富裕家庭的子弟一心報國的典型。在他身上集中體現了民族的、軍隊的、時代的精神和主動奉獻、勇于犧牲的高尚品德。自然,李向群走進了我的詩行里。
當時的解放軍出版社把李向群的事跡作為重大選題,準備出版一套包括通訊、故事、評論、詩歌的叢書推向社會。我主動請戰(zhàn),擔任了寫一部長詩的任務。
那時,我想到馬克思的一段話:“如果我們選擇了最能為人類福利而勞動的職業(yè),那么,重擔就不能把我們壓倒,因為這是為大家而獻身;那時我們所感到的就不是可憐的、有限的、自私的樂趣,我們的幸福將屬于千百萬人,我們的事業(yè)將默默地、但是永恒發(fā)揮作用地存在下去,面對我們的骨灰,高尚的人們將灑下熱淚。”正是這段話鼓舞了我,激發(fā)了我的創(chuàng)作雄心。
我認為,李向群是為保護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累倒在抗洪大壩上的。一想到他,就有一股難以抑制的激情奔涌;一想到他的犧牲,就有不盡的淚水縱橫。日里夜里,我掩埋了自己,把自己埋進詩濤浪海里,布局了《大堤魂》《瓊崖魂》《民族魂》《軍旗魂》等架構,又酣暢淋漓地與汗水淚水一起,塑造了一個時代的英雄形象。我用了18個日夜,寫出了3000行的長詩《一個士兵和一個時代的歌》,這本書和其他三本書一起印發(fā)部隊。當時,《解放軍報》《新聞出版報》《文藝報》等,都報道了這部長詩出版的消息,有的報刊選發(fā)了其中章節(jié),為我的付出和創(chuàng)新給予了贊賞和肯定。
同樣,追蹤紅軍長征足跡、頌揚紅軍鐵血精神的長詩《遵義詩筆記》,以及緬懷革命英烈的《燭火之殤——李大釗詩傳》,也是我把英魂舉在頭頂上,揣在心窩里而創(chuàng)作出來的作品。
當前,偉大的新時代在召喚我們,廣大的文藝工作者有了更加廣闊的天空。我會乘東風而飛翔,撫群山而歌唱,為強起來的新中國奉獻一位軍人的華美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