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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蒙的新疆歲月
    來源:中國民族報 | 阿依努爾·吐馬爾別克  2019年08月30日11:27
    關鍵詞:王蒙 新疆歲月

    1981年,回到巴彥岱的王蒙(右二)與維吾爾族鄉親們在一起。

    1981年,時任北京作協副秘書長的王蒙回到伊犁巴彥岱體驗生活,與騎著毛驢的村民伊薩克在一起。

    8月27日,新華社發布《關于“共和國勛章”和國家榮譽稱號建議人選的公示》。在“國家榮譽稱號建議人選”中,王蒙的名字位列其中。

    在很多方面,王蒙都堪稱一個傳奇。他14歲入了黨,決心把一生都獻給共產主義事業。19歲,他因寫下《組織部新來的青年人》而名震文壇。此后60余載,他寫下近2000萬字的作品。作為與共和國共同成長的文學創作者,王蒙見證了中國當代文化的創作之路。其作品《青春萬歲》《活動變人形》《這邊風景》等具有代表性和開拓性意義,被譯成20多種文字在各國出版。他曾任中華人民共和國文化部部長、中國作協副主席等職。他發掘培養了一大批優秀青年作家,影響了不止一代年輕人,成為他們的偶像。他年過八旬,卻依然精神矍鑠,每年都有新的作品問世。他還曾遠離北京,在遙遠的新疆度過了16年的青年歲月。

    16年對于王蒙來說,只是他85年生命中一段不算長的歲月,但無疑在他的人生軌跡中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印記。他離開新疆,卻永遠無法忘記曾與他朝夕相處、親如兄弟的維吾爾族農民,相繼寫下《淡灰色的眼珠——在伊犁》《你好,新疆》等名篇。在自傳《半生多事》中,在多部作品中,他詳細回憶和記錄了那段往日的時光。

    其中最值得一提的是,上世紀70年代,王蒙寫下70萬字的長篇小說巨著《這邊風景》,描寫了美麗的伊犁河谷風情。擱置近40年后,2013年略加修改,付梓發行。《這邊風景》出版后,因其反映了當地人民在特殊歷史背景下的真實生活,內容包羅萬象,被譽為新疆的“清明上河圖”,獲得了茅盾文學獎等多種獎項,并已譯成韓文、阿拉伯文等語種出版。

    新疆有幸擁有王蒙。通過王蒙的妙筆,人們知道了遠在邊疆的維吾爾族農民的智慧、幽默和令人感動的人情味兒。而在新疆的那些年,也充實了王蒙的人生,豐富了他的寫作空間。

    16年的新疆生活,王蒙著墨最多的是1965年至1971年在伊寧縣巴彥岱鎮(原紅旗人民公社)的經歷。巴彥岱這個小小的鎮子因為王蒙曾經駐足,而有了別樣的意義。王蒙說:“回想和談論我們在伊犁的生活,喚起并互相補充那些記憶,寄托我們對伊犁的鄉親、友人的思念之情,快要成為我和家人談話的一個‘永恒主題’了。”

    “我只知道你是巴彥岱的一個農民”

    1965年4月,王蒙來到位于新疆維吾爾自治區伊寧縣的巴彥岱鎮。那雙從18歲就拿起筆寫出《青春萬歲》而轟動文壇的手,在巴彥岱卻很自然地拿起坎土曼(新疆少數民族的一種鐵質農具),投入到熱火朝天的勞動之中。

    他租住在公社一位善良、睿智的農民阿卜都拉合曼老爹家。一開始,他住在老爹家那間僅4平方米的廂房。在門楣處一塊三角形的縫隙里,竟然有兩只燕子飛來做窩。純樸善良的老鄉們都說,老王真是一個好人啊,那么多年沒來的燕子,竟愿意在他的門廊做窩。這樸實的善意,時隔多年,還令王蒙念念不忘。

    因為兩只燕子選擇了王蒙,整個公社都接納了王蒙。

    沒過多久,阿卜都拉合曼老爹就邀請王蒙搬到他們所住的屋子。就這樣,他和阿卜都拉合曼老爹、赫里其罕大娘“同吃同住同勞動”,一住就是6年。由于老爹和大娘純樸仁義,王蒙與他們親密無間,公社的人漸漸把他當成這個家庭的一位成員。

    對于阿卜都拉合曼老爹和赫里其罕大娘,王蒙懷著最深的感情和最大的敬意。在小說《虛掩的土屋小院》里,他寫道:“在我成人以后,甚至與我的生身父母,也沒有這種整整6年共同生活的機會……我一想到阿卜都熱合曼老爹和赫里其罕老媽媽來,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愛心、責任感、踏實和清明之感。我覺得他們給了我太多的東西,使我終生受用不盡。我覺得如果說我20年來也還有點長進,那就首先應該歸功于他們。”

    對于維吾爾族的習俗和生活,王蒙真心熱愛、用心理解、融入其中。他回憶說:“我常參加喪葬乃孜爾(祝禱聚會),參加歌舞飲酒聚會,聽到各種艾買提賽買提(猶言張家李家)的家長里短,乃至私密、逸聞、傳說、笑話。我很快就成了這塊土地上的一員了。”在巴彥岱,人們漸漸習慣了這個戴著眼鏡、斯斯文文,干起活兒來卻不惜力的老王。

    王蒙給予農民兄弟的情誼,也被他們百倍地回報著。當得知王蒙的處境時,阿卜都拉合曼老爹用他質樸的智慧之言安慰他:“不要發愁!任何一個國家,都需要詩人,沒有詩人的國家,還能算一個國家嗎?您早晚要回到您的‘詩人’崗位上。”他用質樸的語言表達了維吾爾族對于“詩人”——寫作者的敬意,也撫慰了王蒙焦灼的心。赫里其罕大娘總是慷慨地與王蒙分享家里的一切食物,訴說生活中那些細微又真切的疼痛。1968年,王蒙帶著妻子,步行5個多小時來到小院,赫里其罕大娘邀請他們在小院里住了一個多月。她輕盈地爬到樹上,搖落剛剛成熟的二秋子蘋果,熱情地招待他們。

    那些可愛的農民兄弟,當他們邀請王蒙到家里赴宴,一口一句“房子去”,然后用肉餅、甜食、奶茶、抓飯、酒菜、拉面和酸面片湯等竭盡所能招待他時,已經把王蒙當成自己的兄弟和親人。即使已經過去半個世紀,在王蒙的筆下,那種美好的故事卻仿佛就發生在昨天。他們之間的情誼如何不讓人感動?

    他把自己的心交給了維吾爾人民,并從他們身上得到了可貴的啟示。他說,維吾爾人喜歡的一個詞叫做“塔瑪霞兒”,是一種自然而然的怡樂心情和生活態度,是一種游戲精神。維吾爾人常說:“人生在世,除了死以外,其他全部都是塔瑪霞兒。”這種豁達的精神也感染著王蒙。他感慨,人生的每一天,本來就是偉大的呀!

    回首在新疆的16年,王蒙最懷念的一定是在巴彥岱與維吾爾族農民兄弟一起生活的這6年。當作別這塊他生活過、用汗水澆灌過的土地時,作別這塊在孤獨時給他溫暖、迷茫時給他依靠、苦惱時給他希望、焦躁時給他安慰的土地時,他最不舍的一定還是那里可愛可親的農民親人。

    1981年,王蒙重返巴彥岱。巴彥岱的故人全都來迎接他。小老弟阿卜都熱合曼庫爾班對他說:“我不知道王蒙哥是不是一位作家,我只知道你是巴彥岱的一個農民。”

    沒有比這更好的褒獎了。

    “立即投入,無需磨合,如魚得水,樂在其中”

    妻子來到伊寧市的一所中學教書后,王蒙在伊寧市也置了一個家。平時在巴彥岱勞動,遇到假日休息,他就回到伊寧市的家里。王蒙是多么喜歡伊犁啊!他說,“讓我們來到伊犁吧,來到這天山系脈之中的這塊富饒、溫暖、單純而又多彩,快樂親切而又常常唱著憂郁的酒歌的地方。”

    他把在伊寧的那段歲月寫在小說《逍遙游》中。在小說里,他賦予朝夕相處的人們新的名字,不變的是那份真摯的情誼。在伊寧,他從一位名叫次薇特罕的大娘手里租下了她9間半房子的一間半。在這個王蒙住了好幾年的小院里,有脾氣暴躁又善良的維吾爾族大娘次薇特罕、孱弱羞澀的瓦里斯江、假小子一樣的姑麗娜爾和北京大學的學生琪曼古麗,有熱心又有點愛八卦的滿族女人白大嫂、一位孤獨枯瘦的哈薩克族老太婆和可愛的漢族小夫妻趙自得和林曉鐘。

    那位像假小子一樣的姑麗娜爾和母親每每打了馕,就用圍裙包著一個形象和色澤都非常完美的小馕,送到王蒙家里。王蒙感慨說,維吾爾人這種樸素的情意比什么都珍貴。當瓦里斯江終于第一次自食其力在漢族巴扎賣涼茶和糖水時,王蒙特意去買了他的涼茶,為他加油鼓勁。瓦里斯江親熱地叫他“王民(蒙)哥”。與那對可愛的漢族小夫妻來往,王蒙則像一位兄長。他聽林曉鐘讀巴金的小說,和他們親密地打牌、聊天。甚至除夕夜,王蒙都與他們一同度過。當哈薩克族老太太的兒子病逝時,王蒙按照當地的禮俗去看望老太太,并參加了葬禮。而當院里的女大學生結婚時,王蒙和好友也按照時尚送了一套紅皮精裝維吾爾文《毛澤東選集》。

    就在這些瑣碎又動人的故事里,伊寧這個西北邊陲的小城,與王蒙結下了不解的緣分。1966年,王蒙的二姨在伊寧去世,王蒙強忍著悲痛籌辦喪事。巴彥岱的老鄉聽說了,全都趕來送葬。他們對王蒙說——也許二姨壓根兒就是這塊土地上的人,她千里迢迢來到伊寧,就是為了落葉歸根。這種樸素的生死觀大大地安慰了王蒙。回憶這段往事,他說,自己永遠懷念那個年代的民族團結,永遠感謝這片土地和土地上的人民。這塊與王蒙息息相關的土地埋葬著他的親人,也與他有了更深的聯系。

    1969年,王蒙搬離住了兩年的小院,住到妻子教書的中學家屬院。那年,女兒伊歡出生,他們請了一位名叫瑪依努爾的高中畢業生來幫忙。瑪依努爾完全按照維吾爾族的育兒方式照顧伊歡,不僅買了維吾爾族的嬰兒搖床,還教她維吾爾族的舞蹈動作。當伊歡一邊吃新疆人慣常生吃的洋蔥頭一邊被嗆得流眼淚時,王蒙不禁會心一笑——伊歡的身上也烙下了這塊土地的烙印。

    對于維吾爾人的生活,王蒙說他是“立即投入,無需磨合,如魚得水,樂在其中。青春、善意、決心、理念,是萬能的鑰匙,它們打得開每一個生活和人的大門”。

    從巴彥岱農村到伊寧小城,王蒙與維吾爾人成為朋友和至親。他意識到人的多樣,也感知心的真摯和可貴。想到這里的人民,他在自傳里不無遺憾地發問,這些邊遠的農民,他們的生活理念是什么呢?是否有人關心這種活法和有關這種活法的學說呢?

    其實這個問題,王蒙早已親自書寫了答案。那答案,總是讓人心生無限的感動和思考。

    “我讀了維吾爾語的‘博士后’”

    在新疆的16年,王蒙完成了一項在旁人看來絕無可能的事情——熟練掌握了維吾爾語。1973年,王蒙回到自治區文化局創作研究室工作之后,他的維吾爾語水平已經能夠參與《新疆文學》維吾爾文版的編輯工作。

    當有人問他,在新疆如何度過了漫長寂寞的16年時,他半開玩笑地回答說:“我是讀維吾爾語的博士后啊。兩年預科,5年本科,3年碩士研究生,3年博士研究生,再有3年博士后,不是整整16年嗎?”

    掌握了維吾爾語以后,他參與了周恩來總理詩歌的維吾爾文翻譯工作,還翻譯了伊犁青年作家馬合木提·買合買提的短篇小說《奔騰在伊犁河上》。

    他學維吾爾語著了迷,感嘆道:“小舌音、卷舌音和氣聲音,這都是漢語里所沒有的,更困難的是那些大致與漢語的音素相近的音……語法就更麻煩了,什么名詞的6個格,動詞的時、態、人稱附加成份……真是怎么復雜的怎么來呀!而它們又是那樣使我傾心,使我迷戀。它們和所有的能歌善舞的維吾爾人聯結在一起。”

    離開新疆以后,王蒙依然不忘說維吾爾語,他把維吾爾語溶進了自己的血液。不僅如此,他還用從維吾爾語中學到的知識寫下許多關于新疆的小說散文。1980年,他到烏茲別克斯坦訪問,經過短暫的訓練,即可與當地人用和烏茲別克語相通的維吾爾語交談,驚動了當地人!

    他還研究維吾爾語的歌曲,學會了很多首維吾爾族民歌。他在小說《夜半歌聲》里寫道:“我從來還沒有聽過像伊犁民歌那樣憂傷、又那樣從容不迫而且甜美的歌。它充滿了甜蜜的憂傷和憂傷的甜蜜,唱完聽完以后,你覺得你已經體驗遍了人間的酸甜苦辣,你已經升華到了苦樂相通、生死無慮的境界……我從來沒有聽過像喀什噶爾民歌那樣溫柔又那樣野性的歌。它充滿了野性的溫柔和溫柔的野性,唱完聽完以后你覺得全部生命、全部身心都得到了盡情地發揮。”

    王蒙學習和使用維吾爾語的精神,贏得了維吾爾族同胞對他的尊重。談到學習維吾爾語的經歷,他說:“話通心也通……我學的不僅是語音詞匯語法,我學的是聲調,是場合,是心思,是文化,是格局也是方式,我貼近的是維吾爾人民的靈魂。”“話換話,心交心,話與心放在一起,我此生最快樂最成功的事情之一就是贏得了維吾爾人民的友誼與信任。”

    王蒙經常用維吾爾語向巴彥岱的各族農民講解中國的傳統文化,講孔子的名言,講蘇東坡的故事,講人類科學的新成就。1969年7月,王蒙在《參考消息》上看到美國航天飛船阿波羅十一號在月球軟著陸的消息,便把消息告訴了阿卜都拉合曼老爹。老爹堅稱“月球距地球的距離,騎上一匹快馬,走40年也走不完”,王蒙所講述的科學成就在質樸的老爹心中引起巨大反響。老爹前思后想,最終接受了這一在他看來絕無可能的科學巨變。當一位拜訪王蒙的記者帶著一臺牡丹牌小型半導體收音機來到老爹家里時,從未見過收音機的老爹和大娘聽到收音機里放送出維吾爾語的新聞和音樂節目時,都驚呆了。老爹和王蒙徹夜交談,想要知道半導體收音機的原理,還探討了科技、宇宙和人生的奧秘。王蒙把新的知識帶到巴彥岱的農村,讓巴彥岱的農民對世界的思考多了一個維度。

    1971年,王蒙從伊犁回到烏魯木齊,逐漸參與到文藝創作工作中,與著名詩人鐵依甫江和克里木·霍加成為惺惺相惜的朋友。鐵依甫江是最受維吾爾族崇敬的詩人,年僅16歲就曾出版轟動新疆文壇的詩集。王蒙說,他對鐵依甫江的激賞使得他總以為所有最好的維吾爾詩歌都一定出自鐵依甫江筆下。在鐵依甫江和克里木·霍加先后去世之后,王蒙寫下了《哭老鐵》《春風滿面的克里木·霍加》兩篇文章,記錄他們之間的友情。在《哭老鐵》這篇悼文中,王蒙遺憾地說,在老友“老鐵”有生之年,自己竟沒能翻譯他真正的佳作。而對克里木·霍加,王蒙懷念地說,他是一個可愛的好人,好詩人。隨后,他又充滿感激地寫道:“我們輪流抽莫合煙和阿爾巴尼亞香煙,我們用各種警句妙語諧語來相互安慰解脫,曲折地表達我們的心意。那樣的生活,不是很幸福嗎?”最好的友情,最難忘的故事,都已經在王蒙的筆下了。

    受王蒙的影響,很多有才華的新疆作家走上寫作之路。1973年,他和幾位畫家赴伊寧縣紅星公社創作連環畫《血淚樹》。那年,哈薩克族著名作家艾克拜爾·米吉提年僅19歲,在紅星公社當一名新聞通訊員。艾克拜爾負責給創作組擔任翻譯,但他發現其中有一位戴著眼鏡的人不需要翻譯就可以直接用維吾爾語交談。王蒙的睿智、健談給艾克拜爾留下深刻印象,當他知道王蒙是一位連毛主席都夸獎過的大作家時,內心十分崇敬。此后,懵懂探索的艾克拜爾走上了刻苦的寫作之路,考入蘭州大學中文系,逐漸成為蜚聲文壇的著名作家。

    新疆的故事遠遠沒有結束

    1979年6月,王蒙離開新疆。坐上火車回北京時,他哭了。16年的年華流逝,他從一個28歲的青年,長成為44歲的中年人,他的女兒在那里出生,他的親人在那里逝去,他最好的年華與新疆這塊土地緊緊纏繞在一起。

    這不是告別,而是王蒙新的新疆故事的開始。

    1981年,在離開新疆近兩年以后,王蒙重返新疆,又回到巴彥岱,和他的維吾爾族農民兄弟把酒言歡。他用深情的筆觸寫下《故鄉行——重返巴彥岱》——他已經把伊犁當成第二故鄉。

    此后,幾乎每一年,他都會重返新疆,和新老朋友暢敘友誼。他寫了多部有關新疆的小說和散文。有評論家說,他的語言風格里已經有了維吾爾語的特點。

    這些年,王蒙每年要為中央黨校新疆班授課兩次,已持續20余次,主題是民族文化和現代化,深受黨校領導和學員們的歡迎。

    2013年,《南方周末》記者采訪王蒙,問到他對援疆工作的看法。他說:“這些年,中央讓各地政府支援新疆發展建設,力度很大,去的人很多,建設了很多項目。從城市到鄉鎮,高樓大廈、醫院、學校、劇院,花的錢不少。當地政府的評價非常高。但我提個小小的建議,咱們做了那么多項目,能不能直接幫助當地的老百姓?比如,內地去新疆工作的人,能不能本地化一些,能不能吃些羊肉吃些馕,至少不要自己帶廚師去吧?要多給當地人一些打工的機會,讓他們切身感受到社會發展、經濟發展帶來的好處。”

    《這邊風景》出版以后,王蒙說:“離開新疆多年了,但我對新疆的寫作和回憶從沒停止過。各民族之間需要愛、理解和溝通相維系,換句話說,需要一種精神層面的混凝土。我把《這邊風景》和《在伊犁》等以新疆為背景的系列作品,視為自己對新疆的回報。我希望通過自己的寫作,為民族間的了解與團結盡一點微薄之力。”

    王蒙從新疆回到北京以后,又寫出《活動變人形》《季節》系列小說等影響深遠的作品。進入新世紀以來,王蒙的創作絲毫沒有減速,平均每年出版小說和中國傳統文化研究著作3種。2014年初,45卷本、1600萬字的《王蒙文集》出版發行,記錄了王蒙跨越60個春秋的創作生涯,囊括了他對生活的感知和對社會的思索。2019年第一季度,他發表了小說《生死戀》《郵事》《地中海幻想曲(二篇)》。他的主題永遠新鮮,他的精力始終旺盛。王蒙,成為當代文學史上一個繞不開的名字,成為一個時代的傳奇。

    當我們在他的諸多創作中細細找尋時,總能發現新疆這個繞不開的主題。新疆哺育了王蒙,王蒙也深深地熱愛著新疆。

    (本文參考了王蒙《半生多事:自傳第一部》《淡灰色的眼珠——在伊犁》、南方周末《這邊風景:王蒙的新疆16年》,特此致謝。本文圖片除署名外,均來自人民出版社2013年出版的《王蒙八十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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