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之所以這部新書叫《貓頭鷹在黃昏起飛》，有一個原因是跟他之前創作的小說《刺殺騎士團長》有關，第五章里也寫到了一只貓頭鷹。”這是近日，著名翻譯家林少華在接受中新網(微信公眾號：cns2012)記者專訪時提到的。

他解釋的，是著名作家村上春樹新書名字的由來。在這部篇幅頗長的訪談錄里，村上春樹講述了熱門小說《刺殺騎士團長》誕生背后的故事，也道出了許多鮮為人知的少年經歷。

《刺殺騎士團長》背后的秘密

乍一聽，《貓頭鷹在黃昏起飛》特別像一部小說的名字，但實際上卻是一部訪談記錄。

提問人是日本年輕女作家川上未映子，回答者是村上春樹。整個采訪前后歷時四次，總計11個小時，整理成文字后大約是13萬字。這也是村上春樹迄今為止接受時間最長的訪談了。

采訪進行時，正值村上春樹寫作《刺殺騎士團長》期間，因而也相當真實地記錄了一些寫作過程，比如“刺殺騎士團長”這個名字就是某一天忽然浮現在他腦海中的。

林少華說，村上春樹很喜歡一篇叫《二世緣》的小故事，一直想以此為主題寫點什么，但它跟“刺殺騎士團長”這個名字又實在捏不到一起，就在困惑之間，他想起了以前寫好的一個文章開頭。

這個“開頭”一直以“那年五月”保存在村上春樹電腦界面一角，不時被他拿出來打磨一下。恰好，這次被他用來做了《刺殺騎士團長》文章的開端，最終促成一部大長篇的誕生。

“夜生活”為零的小說家

寫小說之外，村上春樹也寫散文，做翻譯，但后兩項不是主業。在這本訪談錄中，一貫低調的村上對此直言不諱：他說自己喜歡寫小說，很少外出東游西逛。每天早起早睡，夜生活幾乎是零。

“在第一線專業寫了差不多四十年，書也能在某種程度上賣出去，我想我還是有兩下子的。”村上春樹還順便調侃了自己一下。

他披露了自己成為小說家的“秘籍”，認為作家首先要有要有“巫女”才能。在遠古社會有巫女或行使巫女職責的王那樣的存在。這種人的無意識比其他人敏銳，能夠把自己接收的信息傳遞給大家。而作家可能與此有相通之處。

《貓頭鷹在黃昏起飛》中的部分內容。上海譯文出版社供圖

“他說過，‘想像力誰都有，難的只是接近那個場所……我碰巧可以做到。我不是精英不是天才，只不過能在技術上打開門，具有打開門身臨其境而又返回的特別的專門技術。”林少華說，文學才華加上使命感，或許就是村上春樹成為小說家的原因。

死了之后會怎樣？

在訪談錄中，村上春樹毫不避諱地談到了“死亡”這一問題。

在自己的多部作品中，村上春樹的筆觸其實都涉及過“死亡”。他說，自己之前從沒有想“死”的念頭，但面對父母這代人走向人生終點，會覺得“死亡”這事也很切近。

“我不是沒考慮過死亡，只是現在想的更是活著的時候只能盡可能好好活下去，就我來說，就是只要能寫就寫小說。”設想自己死后？他跟川上未映子開起了玩笑，“那我這塞滿板架的這么多唱片會怎么樣呢？”

他堅決反對設立冠上自己名字的文學獎，因為“對那種事毫無興趣。”倒是覺得“比如給獎學金什么的，這個我倒心甘情愿，唯獨什么什么獎免談”。

“書賣幾十萬冊、實際影響如何……那都是‘村上產業鏈’的問題。”村上春樹說，自己只需要默默地干活就行了。

為啥他的小說會受歡迎？

其實，《貓頭鷹在黃昏起飛》只是村上春樹諸多作品中的一部。在訪談錄之外，村上春樹最受歡迎的還是小說。

《貓頭鷹在黃昏起飛》中關于村上春樹和川上未映子的介紹。上海譯文出版社供圖

他本人曾提起過自己的小說受歡迎的原因，其中之一就是故事有趣。

作為村上春樹作品的重要譯者之一，林少華則說，村上春樹的小說在中國之所以受歡迎，與其富有節奏感和幽默感的語言風格有關，也很善于營造藝術氛圍，而且能夠對當代都市青年的疏離感等心理做出精妙刻畫。

“村上春樹本人做翻譯，懂外國語言，這都是比較好的基礎。”林少華說，村上春樹的作品文體很有特點，這是寫作人可以借鑒的一個地方，在這個浮躁的時代，也是時候拓展知識領域、重視文體修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