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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周京新:外效經典,內煉吾心
    來源:新華日報 |   2018年11月01日07:48

    周京新近照。 新華報業視覺中心記者 陳 儼攝

    周京新近照。 新華報業視覺中心記者 陳 儼攝

    羽琳瑯冊之一 周京新

    當代畫壇,他的水墨讓人耳目一新,賦予了中國畫獨特的視覺語言,建構起屬于自己的獨特藝術風貌。日前,周京新在江蘇省國畫院的工作室里接受了新華日報《文藝周刊》的專訪,快人快語的他,將藝術人生娓娓道來,讓人一睹名家光環背后的真實心路。

    敬畏歷史經典 它是一個隱形的“加油站”

    ■ 文藝周刊:回溯你的藝術生涯,與畫結緣,起源何時?

    周京新:我從小就喜歡畫,小時候挺淘氣的,經常亂涂亂畫,在地上畫、在人家門上畫。小學第一節美術課,老師一看我畫得不錯,叫我到黑板上畫給大家看,記得我當時畫的是延安,畫了延河、寶塔山。同學都很羨慕我,因為我可以隨意用老師的彩色粉筆。

    我上大學之前,在火柴廠做工人。我在工會工作過,出宣傳標語,也設計過火花圖案。一些苦活我也都干過,鋸樹、刨皮、打包,我都會。后來一心一意要讀美術,我就去考大學。現在一路走來,一直在南藝美院教書,還在省國畫院、省美協,前兩年還當過省美術館館長,可以說一直沒離開過美術這個行當。

    ■ 文藝周刊: 20世紀70年代后期恢復高考,給所有人帶來了很大的機遇。你讀的南藝那一屆美術系比較傳奇,出了很多人才,印象比較深的經歷有哪些?

    周京新:我對南藝感情很深厚。我1980年考進南藝,也是一樣經歷過藝考,很多人在一個大房間里,考得滿頭大汗。有一年,我給美院學生上“開學第一課”。我說,請第一次就考上大學的人舉手,大家基本上都舉手了。第二次考上的?少了很多。我說,第三次考上的舉手,底下就笑了;說第四次考上的舉手,沒了,我舉手,底下哄堂大笑。我說,你們都比我強。

    我們那屆南藝美術系總共九個人,四個人學油畫,五個人學國畫。有時候我們國畫班出去寫生,就兩三個老師跟著我們五個人。我們那個年代的大學生,考慮得比較簡單,沒有那么多的參照。經常在一起討論藝術,會爭執到面紅耳赤,甚至吵起來、打起來。那時候,從南藝要先走到草場門,才能坐到公交車去鼓樓、新街口。新街口新華書店、古籍書店我們常去,還常常跑到南博。現在學生臨摹的都是高仿品,那時候簡直不可想象,都是很差的印刷品,但大家沒有因為條件差就甘愿打折扣。相反,求知的欲望更強烈,人人都迫不及待地要充實自己。

    ■ 文藝周刊:當時南藝的風氣對你整個藝術信念的塑造,起了怎樣的作用?

    周京新:我還記得那時候入校,有個口試環節,老先生們坐一排,考生挨個進去,大家很緊張。還記得謝海燕老先生風度翩翩,面帶微笑。老師問:“你最喜歡誰的畫?”考生要趕緊說出來。

    這個問題對于藝術而言為什么重要呢?我個人總結,大學教育四年最大的作用,就是讓你能樹立一個基本判斷,什么是有品質、有格調的藝術?在這樣一個看似簡單的判斷之下,你才能構建起自己的藝術理念與藝術品位。

    ■ 文藝周刊:有一種說法,叫“美術史就是一聲不響的大規模淘汰”。美術史上能留下來的只有經典,作為個體怎樣才能在歷史長河中避免這種淘汰?

    周京新:在這種淘汰面前,我們既要有堅定的信念,同時也不能盲目自大,尤其不能說空話,明明是在模仿別人,你還在講自信,這就可悲了。這個會遭到歷史的無情拋棄。

    面對經典,我們現代人容易有一種誤區。有些人認為,前輩大師畫得這么好,我們只能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趨,永遠也超越不了他。然而藝術并不是這樣的,你并不需要去跟他PK。這是一種比較幼稚、也是偏差度極高的想法。

    無論是自己搞創作,還是帶學生,我都倡導對歷史經典的敬畏之心。歷史經典的輻射力可以一直伴隨著你,只要你心里有它,它像一個隱形的“加油站”,你對它的認識越深越透,這個加油站的儲量也就越大。但是你一定得走自己的路。只有確立了這么一種關系以后,你的敬畏之心才有價值,否則就是盲目崇拜。你不能像誰,尤其不能像自己的老師,這是最低級的一種做法。你模仿了誰,其實別人都能看出來,就相當于你拿了一件別人的衣服套在身上,好看嗎?

    關于藝術理念,我認為它指向兩個維度:一是向外部經典的學習,二是自我內心的修煉。歸根結底,我們要學會觀照自己,修煉滋養自己。

    保持干凈觸角

    別讓異物堵塞感官

    ■ 文藝周刊:您一直稱自己是“筆墨派”。在您的藝術軌跡中,是怎樣繼承經典 “筆墨”又不斷推陳出新的?

    周京新:我一直認為,中國畫最獨特的語言就是筆墨,我們要不斷構建筆墨、豐富筆墨、延展筆墨。上世紀80年代到90年代前期,從本科到研究生階段,我參加包括全國美展在內的大型展覽,基本上送的都是工筆畫。但是我自己總覺得再往前,好像沒有多大的創新空間,就嘗試著往水墨寫意的方向上轉型。

    大學時,我用水墨寫意的方法創作了沂蒙山的《山娃娃》,一不小心參展、還發表了,拿到了十塊錢稿費,那個興奮啊!這給了我很大信心。后來到了畢業創作,學校給了我60塊錢路費,我就一個人跑到水泊梁山去考察寫生,回來之后畫了《水滸組畫》,也參加了全國美展。

    后來我盡量還是想創作寫意繪畫,但是總找不到感覺,最后總算有了一個契機。那時候我剛畢業不久,學校派我到新疆去支教。當時新疆的美術材料很匱乏,我原來一直用長鋒羊毫,后來沒辦法,買了一支不太長鋒的狼毫,給了我完全一新的感覺。這也算是個契機,自己就靠著這種新感覺,試圖構建一種寫意的畫法,完全是靠筆寫出來的這么一種感覺。

    ■ 文藝周刊:后來您創造了一種鮮活的水墨形式,被學術界稱為“水墨雕塑”,到底什么是“水墨雕塑”?這個靈感來源于什么?

    周京新:雕塑和水墨,看起來沒有關系,但是在我看來就有非常大的關系。我的“水墨雕塑”是用大筆大墨,“寫”出水墨的體積感。其實我當時也就是受雕塑的影響,包括像羅丹,還有一位瑞典不太為人所知的雕塑家彼德森,我在一個刊物上看到他的作品,給我影響很大。有時候我會把花鳥畫家、山水畫家的畫掛在那看,畫的時候就從里面吸取靈感,包括八大山人的東西。

    1985年到1995年,整整十年我埋伏下來,基本上沒拿出什么完整的東西。十年磨一劍,磨得有初步成效的時候,搞了一個小展,大家一看,喲!完全變了。我也隱約覺得,“水墨雕塑”這把劍磨得差不多了,可以出去派派用場了,就逐漸開始繪畫題材的延伸。

    ■ 文藝周刊:后期你創作題材的豐富性大大拓展了,是怎樣拓展到水墨園林、戲曲人物的?

    周京新:其實坦率地說,我在上大學的時候很痛恨畫花鳥、蝴蝶,總覺得那是女孩子氣的東西,但現在芙蓉、蝴蝶,我都畫。以前我沒想過要去畫蘇州園林,只是覺得蘇州園林很漂亮,畫它干嘛?我也沒有想過自己用水墨去表現戲曲人物,關良這些老前輩畫得很好嘛。但我現在這些都畫。這其實隱含著人對生活態度的一種轉變。它是根據你藝術創作的探索在不斷延伸拓展的。所以,你永遠不要封閉起自己的觸覺。

    這種藝術上興趣點的轉折,我覺得與自己的探索有關,與生活的閱歷積淀有關,也與傳統經典的影響有關,它們之間彼此映照,綜合起來推動你發展進步,不是孤立的。所以做藝術,你要始終保持干凈的眼光,干凈的觸角,去體驗它的狀態。一張白紙,才可以畫最新最美的圖畫。如果你自己心里面裝了太多不該裝的東西,你的感官當中就有了很多異物堵塞,怎么可能保持干干凈凈的純粹感悟和融合?一句話,你要調理好、修養好自己。

    避免“光環妄想”

    樹立深層自信

    ■ 文藝周刊:身兼南藝美院院長、省美協主席、省國畫院院長,您是怎么平衡這些身份與職務的?

    周京新:說到各種職務和身份,首先我不是自己努力地去爭取的,這一點我自己心里很坦然,組織上要求我來做一些工作,我就好好去奉獻。這個過程,也是一種生活,也是一種體驗。

    在工作中我是個有潔癖的“處女座”。你們看,我工作的筆記本放在那,是高高一摞子,工作記錄我都是很認真的。有時候我也比較嚴厲,比方說某個教學環節檢查,老師的備課做得不夠好,我就要求重新調整。教學評估會上,我也會說一些不留情面的話。

    確實,如今在少部分人心中,藝術與現實利益的關系掛鉤得較重一點。我始終認為,你只有自己把自己管好,然后你才有資格去說別人。在美術發展的大好形勢之下,我們更應該注意去構建一種風清氣正的氛圍。離開了這個公平公正的基礎,其他都免談。比如省美術家協會,我就說美協是廣場,要歡迎大家都來玩,一起跳廣場舞。前不久我們組織 “畫說運河”江蘇省美術家寫生創作,我跟大家說,多多益善,來者不拒,不管你是體制內的畫家,還是新文藝家群體、初出茅廬的年輕人,只要你拿得出來好作品。所以我們原來預備展覽40幅的規模,10月份展出的時候,一下子翻了一倍。后來效果證明相當好,最近中國美術館也主動聯系我們,想把這個展覽作品拿過去展覽。

    ■ 文藝周刊:個人的藝術創作與各個崗位上的多重身份之間會有沖突嗎?

    周京新:其實我只是個普通人,我無非就是比別人多幾個頻道,只能說我比較擅長“頻道轉換”。我平時工作是坐班的,九點鐘到了就來國畫院上班,所以這個辦公室就是我的工作室。我白天要處理一些事情,晚上和周末就是我的獨立創作時間,有時晚上我會在這里畫到夜里一兩點。這次國慶節七天假,我在這里畫了兩張大畫,畫到頭昏,最后我站在梯子上都怕摔下來。我最主要的角色,一直是畫家。

    ■ 文藝周刊:江蘇近年來的美術創作,你認為有哪些值得關注的維度?

    周京新:積淀深厚,傳承久遠,江蘇美術的這一點是得到共識的。現在江蘇也有非常好的氛圍。省委省政府對我們各方面都非常支持,我們的展覽條件、創作條件、項目支持都非常好。另外很重要的一點,我們的人才隊伍結構很完整,尤其是中青年畫家在迅速成長起來,在全國已經具備了一定關注度。現在提倡高質量發展,可以說我們江蘇美術有著很好的綜合基礎。

    但我們現在尤其不能有這么一種想法,就是理所當然地認為前輩大師們所構建的輝煌,依然是我們的輝煌,這是“光環妄想癥”。我覺得我們首先要有一個基本的價值判斷,要實事求是。所謂名家,你不要掛頭銜,像我這樣的,什么主席、院長頭銜全去掉,靠作品說話,不靠炒作去說話,不靠自我表揚去說話,別人還認不認可你的作品?捫心自問,我想我們還是有差距的。我們得有危機感,有些地方要及時調整彌補。

    ■ 文藝周刊:您之前也一直強調美術界要“褪去鑼鼓見本色”,這是不是強調我們要建立一種更深層次的自信?

    周京新:所謂文化自信,我覺得首先就是一種自知之明。自信自立,自強不息,然后你才有自信。不是說我們整天扯著嗓子去喊,比誰嗓門更大一點,你就自信了。

    現在美術界還是有點虛火的。你們媒體千萬不要去推波助瀾,生造出一大堆“新XX”的術語。別人說我是“新文人畫家”,我從來都沒有承認過。我哪是什么文人?就是畫畫的。一不小心掛了什么教授博導的頭銜,不要以為自己多了不起。所以我沒有名片,有了名片我就不知道該寫什么。寫了一連串頭銜,不好。不寫吧,好像也不符合事實。干脆不要。

    其實,從中國畫、包括從很多文化藝術經典的傳承上,能夠看出我們文化自信的這么一種做派。中國人,盡管我們也會放鞭炮,傳統戲曲當中我們有鑼鼓,也會去搖旗吶喊,但都是有度的。中國畫有時候也會有所謂寫意表現,體現出一種很強烈的語言構建,但是總體而言它是內斂的。中國畫從來沒有過劍拔弩張、鋒芒畢露,一向是崇尚“隱”字,能打埋伏的就埋伏,不要漏出來。中國畫的具體用筆當中,要避免“妄生圭角”,必須去掉毛刺。你看我們的戲曲,在臺上過場走一圈,就千山萬水過去了,蘊藏的信息量很大。我們中國傳統文化,以虛應實,以退為進,就是一種高水準的藝術理念,它有一種深層次的包容性,有著巨大的精神儲量。

    ■ 文藝周刊:剛才你談到了文藝與傳統的關系,能否談一談文藝與生活的關系?

    周京新:我們有些畫家,他說我要在現實生活中活出魏晉風度、宋元風骨。但是你留個胡子,穿個中裝,喝茶焚香,或者家里面搞一套紅木家具,這就是有古人風骨了?這是皮毛。現代就是現代,你躲不了。我們面前的生活,你不要把它翻譯成你心目中的魏晉版本、宋元版本,這是你在折騰自己。所以我倡導大家好好研究我們的生活“原版”內容。

    日常生活里處處可練功,這也是我的理念。開會時你能看到各色各樣的人物,休息的時候畫點速寫,不行嗎?梅蘭芳跟別人一起吃飯的時候,他的腳就別在凳子腿上。人家說你在干嘛?他說,壓腿啊。還有更厲害的,蓋叫天演武松,追殺西門慶,從獅子樓上跳下來,小腿摔斷了。醫生沒接好,錯位了。他就一腳下去,再把它弄斷了,重新接。這就是藝術。太狠了是吧?對自己不狠一點,能行嗎?本報記者 顧星欣

    文藝檔案

    周京新,1959年生于南京,1984年畢業于南京藝術學院美術系中國畫專業,并留校任教。現為江蘇省國畫院院長、南京藝術學院美術學院院長、教授,博士生導師,江蘇省美術家協會主席。中國畫作品獲第六屆全國美展銀獎,第七屆全國美展銀獎,第八屆全國美展優秀作品獎,第九屆全國美展優秀作品獎,第十屆全國美展銅獎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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