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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珍愛點滴的成就 尊重失敗的探索
    來源:北京日報 | 林克歡  2018年04月12日08:35

    《北京人》劇照 李晏 攝

    由央華時代文化發展有限公司制作、賴聲川執導的《北京人》,三月底、四月初在首都劇場與觀眾見面。除去廣告式的標榜和禮貌性的客套,演出現場與演后反應,均十分冷淡。盡管演員表演已各盡其力,但在抽離了價值建構的形式嬉戲中,生命變得漫漶不清,曹禺力圖超越現實文化的苦悶與追求,化為一則曖昧不清的神話。問題的癥結,恐怕出在導演闡釋與舞臺呈現上。

    曹禺后來為何刪去作為出場人物的“北京人”

    曹禺先生的《北京人》作于1940年。此次搬演,采用的是重慶文化生活出版社1941年12月初版的版本,即是讓“北京人”作為一個登場角色的舊版本。二十世紀五十年代之后,作者本人在多次重版(1951年開明書店版的《曹禺選集》、1954年人民文學出版社版的《曹禺劇作選》等)中,均刪去“北京人”這一具體角色,并申明:“如果日后還有人演出這幾個戲,我希望采用這個本子。”(《曹禺劇作選·前言》)1950年代之后,曹禺因非藝術的原因,多次修改或重新解釋自己的作品,但刪去作為出場人物的“北京人”一角,在藝術的合理性與舞臺呈現上,卻是明智之舉。

    曹禺熟諳各種藝術手法,是一位寫戲高手,也是一位充滿仁愛之心的藝術家。他以憐憫的目光,注視著在專制、暴力、邪惡摧殘下喘息著的生靈與深陷泥潭無法自拔的弱者,帶著重重的困惑與迷惘,憧憬著人類自由、幸福的未來。七八十年來,《雷雨》《日出》《原野》《北京人》等杰作,超越時代,超越地域,長演不衰。評論家們從不同的角度,解讀曹禺作品的豐富意蘊,分析其久而彌新的藝術奧秘。不少人都注意到曹禺作品中蘊含深遠的意象與意象群、象征與象征體系,指出其虛化形象的美學意義。可以說,正是這種普遍存在于作品中的現實與超現實的雙層結構,以及由場景與人物關系所營構的戲劇氛圍,構成曹禺作品的思想深度與獨特的藝術感染力。在《雷雨》中,是存在于現實場景中的“雷聲”“隱隱的雷聲”“大雨”“暴風暴雨”,與作為宇宙中殘酷無情的神秘主宰的“雷雨”;在《日出》中,是方達生拉開幕帷時映射入陳白露客廳中的陽光,與寄寓著曹禺與劇中人物無限希望的“滿天的大紅”;在《原野》中,是仇虎與花金子逃離焦家、奔赴那片充蓄著原始生命又隱匿著烏黑泥沼的黑林子,與作為“人類迷途”象征的叢林,是承載著復仇者、無辜的犧牲者、傻子、瞎子……的大地,與那片遼闊、厚實、深藏著無限奧秘的“原野”。

    在《北京人》中,既有“喝鮮血、吃生肉”、“要愛就愛,要恨就恨,要哭就哭,要喊就喊”的“當初的北京人”——劇作家潛意識中“原始經驗”的幻象;又有“沒有虛偽,沒有欺詐,沒有陰險,沒有陷害”的“真正的北京人”——劇作家所追尋的、尚未降臨的未來社會的夢想。本來這兩者就枘鑿不合。原始人的生存處境極為嚴酷,不僅要與自然環境做殊死的搏斗,還要與野獸和其他原始人群爭奪生存空間。混淆了“當初的北京人”與“真正的北京人”,已使“北京人”的意象變得十分駁雜,而一個由機器工匠裝扮的“類人猿”的出場,更增添了意義的混亂,也無法引發人們對未來人性與社會的任何聯想。

    演出與閱讀不同。閱讀可以借助讀者的想象與聯想,舞臺演出首先是一種通過感官的直觀呈現。無論何種表導演體系或方法,所有登場人物及其行動都必須符合戲劇規定情境的內在邏輯,才能讓觀眾信服。這也是劇作者不得不替半人半神的裝扮成猿人的“北京人”,安上“學術察勘隊的機器工匠”這樣一個身份的理由。其實,曹禺本人也明白這些矛盾的存在,所以在修改本中,他不僅刪去“北京人”這一登場角色,還刪去袁任敢口中“這是人類的祖先,也是人類的希望”,以及“頂早的北京人”與“真正的北京人”相混同的臺詞。他還多次提醒人們,不能將“北京人”理解成“北京猿人”,也不是在宣傳什么原始主義。

    《北京人》一直“沒有被很清楚地認定應該怎么排怎么演”?

    當然,不是說作者本人不希望采用的版本,導演就不能采用。作品一經問世便有自己的生命。對不同版本的比較,對文本的細讀,正是為了更好地理解作品、理解作者,并從作品修辭的特點、矛盾或縫隙中,尋找新的解讀的可能性。然而正如劇作者本人所意識到的,將“北京人”作為登場人物的安排,為文本解讀與舞臺處理,帶來許許多多的難題。

    賴聲川在《關于導演〈北京人〉》一文中說:“‘北京人’出現的第一段是很精彩而前所未有的黑色幽默,是神來之筆。”“對我來說,他是完成曹禺先生這部作品最重要的元素。沒有他,這部戲容易成為平凡而單調的古裝戲。”他還說,“聽說在許多專業或業余的制作中,‘北京人’這個角色經常被刪除,這讓我難以理解。”在1月18日的新聞發布會上,賴聲川說:“我覺得《北京人》這個經典作品,一直沒有被發掘,沒有被很清楚地認定應該怎么排怎么演。”(見《北京晚報》2018年1月19日第24版)。我們知道,七八十年來,不少知名導演如張駿祥、章泯等都導演過《北京人》。在北京人民藝術劇院優秀的導演群體中,夏淳、田沖、林兆華、李六乙均先后導演過這部戲。說這些導演都不清楚《北京人》該怎么排怎么導,只待賴聲川來解決這一藝術難題,未免有壓低他人、抬高自己之嫌。假若說,只有采用舊版本(也即是將“北京人”處理成出場角色)才算得上懂得怎么排怎么導,那么早在1941年,章泯在旅港劇人協會導演的《北京人》,采用的就是這一版本。事實上,1950年代以前,各地演出采用的幾乎都是舊版本。不可思議的是,賴聲川坦言:“我此生沒有看過任何《北京人》的演出。”(《關于導演〈北京人〉》,見演出說明書)一個既不了解演出史、也沒有看過任何《北京人》舞臺演出的人,是如何“覺得”《北京人》一直“沒有被很清楚地認定應該怎么排怎么導”的?更不可思議的是,難道一出戲只有一種被某人“清楚地認定”的、唯一正確的導演方法?

    當色彩作為賴版《北京人》的舞臺語匯,其表達邏輯為何?

    至于具體的舞臺呈現,這臺演出最引人注目的是,用色的大膽與怪異。賴聲川說:他決定“試試一種表達方式:第一幕全白,第二幕全黑,第三幕,色彩開始進來,由較夢幻的色彩到最后進入寫實……關于這個,我有一點難以說明為什么,如何如何。”在電影中,黑白鏡頭與彩色鏡頭的反轉運用,或在人物的心理時空(回憶、想象、幻覺、夢境)中畫面色彩的瞬時變化,屢見不鮮。這種色彩運用,在舞臺上較為少見。藝術家對色彩的選擇,有時是純屬無意識的直覺,有時是觀念的產物。但當色彩被導演作為舞臺語匯(修辭手段)時,就必須是可以感知,也可以分析的。問題不在當你看到一個怕死的老頭子(曾皓)穿著一雙晦氣的白鞋,一個稚童(小柱兒)手拿一串白色的糖葫蘆時所產生的怪異感覺;也不在于整整一幕里黑沉沉的場景,令人回憶起做過的噩夢與恐怖,而在于前后色彩變化所產生的對比。當演出者主要不是通過規定情境的事件、動作、人物沖突、內心矛盾去描述生活的進程,而是將色彩作為修辭手段、以色彩變異的表達方式,來呈現自己的感悟與評價時,人們不禁要問:究竟是什么力量,使一個腐朽、沒落、脫色的世界,一種黑沉沉的毫無生氣的夢幻般的生活,恢復色彩的?作為曾家中兩個最有未來希望的人物:瑞貞和愫方,為什么寧可忍受慘白的生活與陰冷、黝黑的夢魘,而一定要逃離彩色的生活?更令人不解的是,作為瑞貞、愫方逃離夢幻世界的領路人,一個彩色的“北京人”與白色“北京人”、黑色“北京人”有何本質的不同?

    原創戲劇是一種艱難的藝術探索。我們珍愛點滴的成就,也尊重失敗的探索。其實,夢幻與神秘無關。夢幻大多借助變形的藝術手法,而非被說得神乎其神的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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