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作家協(xié)會主管

老達保寨蘆笙舞。 張 華攝

老達保寨孩子在表演蘆笙舞。 譚 春攝

茶園里手持吉他高歌的拉祜婦女。 張 華攝

李娜倮和寨子里學習吉他的孩子們。 張 華攝

“吉祥的日子我們走到一起……拉祜拉祜拉祜喲，快樂的拉祜人，幸福吉祥，快樂到永遠。”從云南省普洱市瀾滄拉祜族自治縣城出發(fā)，沿著214國道一路向南，還沒有進入老達保寨，快樂的歌聲、吉他聲便已傳到耳際，歡迎人們的到來。

老達保寨是典型的拉祜族村寨，全寨都是拉祜族，更是國家級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拉祜族創(chuàng)世史詩《牡帕密帕》的保護傳承基地之一，也是拉祜族歌舞保留最多和拉祜族傳統(tǒng)文化保存最完好的地方。歌舞是拉祜族生活中必不可缺的一部分，無論是婚喪嫁娶還是農(nóng)田耕作，田間地頭山崗河谷，到處都是拉祜族人放飛的歌聲。

“我們這里的人，會說話就會唱歌，會走路就會跳舞。”身著拉祜族盛裝，村支書彭娜兒和鄉(xiāng)親們一起彈著吉他，跳著拉祜的擺舞，而這首旋律動聽、朗朗上口的《快樂拉祜》就是由村里的拉祜族姑娘李娜倮傾情創(chuàng)作。

蘆笙舞、擺舞、無伴奏和聲演唱、吉他彈唱……寨里的老老少少，上至80多歲的老人，下至五六歲的小孩，幾乎無一不能唱能跳。“我們村里到處都是歌唱家、舞蹈家。”彭娜兒說，音樂響起來，舞蹈就跳了起來。“我就是我們老達保寨的‘周杰倫’。”一旁的拉祜族小伙子探出頭來打趣道。根據(jù)自己的生活勞動體驗和感受，拉祜族人創(chuàng)作出了近300首膾炙人口的歌曲。

“大家來的時候，我們就唱《快樂拉祜》，等大家要離開的時候，我們就唱《實在舍不得》，保管在這里，歌聲不停、舞蹈不停。”彭娜兒表示。

跟著彭娜兒進入到寨里，縱橫交錯的石板路干凈整潔，通到家家戶戶。老達保寨還保留著完整的拉祜族傳統(tǒng)桿欄式建筑風格，在村中隨處可見拉祜族的崇拜物葫蘆的裝飾。正值隆冬，盛開的炮仗花掛滿了墻壁，繁密的金黃色小花像一串串鞭炮，給這個寒冷的冬天增加了一番暖意和喜慶。冬櫻綻放，走在村道上，櫻花雨隨風而落，而跟著輕風拂過的還有此起彼伏的牛鈴聲。

而牛鈴高高低低奏出的和諧曲調(diào)，就是拉祜族人音樂才能的源泉。彭娜兒說，“牛鈴制作其實很講究，牛鈴聲就像牛的名字。放牧歸來，鈴聲一響，村里的人差不多就知道是哪家的牛歸圈了。這可以說是我們最早的音樂啟蒙了。”

對音樂的喜愛刻在了老達保寨每個人的骨子里。一個葫蘆，再加上幾根竹管，造就了拉祜族獨具特色的簧管樂器。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吉他傳入了老達保寨，動聽的曲調(diào)成了拉祜族民族歌的伴奏。傳統(tǒng)的和現(xiàn)代的，民族的與西方的，在這里碰撞融匯。

盡管從未受過專業(yè)的訓練，很多人甚至連樂譜都不認識，但村里近八成村民都會彈奏吉他。2002年，老達保寨成立了村里第一個拉祜族藝術(shù)團。2013年6月，成立了普洱市第一家農(nóng)民自發(fā)的演藝有限公司——瀾滄老達保快樂拉祜演藝有限公司，僅外出巡演就多達102場，還曾受邀到新西蘭、日本、韓國等多國進行表演。

走出去帶給老達保寨村民更多的驕傲與滿足。“過去因為貧窮，總是覺得沒有文化，也找不到自信。”李娜倮說，“帶著鄉(xiāng)親們到處表演，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們民族的文化這么受歡迎，這份榮譽感也激勵著我們不停地創(chuàng)作，我們都想要把自己的文化表現(xiàn)出來，傳播出去。”

這個因藏在深山曾無人識的小村子現(xiàn)如今正成為拉祜族音樂鄉(xiāng)村的代表。不僅僅是音樂，越來越多的人通過老達保寨了解拉祜族的文化。在李娜倮家中的長桌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拉祜族裝飾，葫蘆頭飾、黑底彩花紋繡銀泡裝飾的拉祜族服裝，應有盡有。“我們打算開個拉祜族手工藝品合作社，讓更多的人能接觸到拉祜文化不同的一面。”彭娜兒說。

“我會唱的調(diào)子像沙粒一樣多，就是沒有離別的歌。我想說的話像茶葉滿山坡，就是不把離別說……舍不得呦舍不得，我實在舍不得。”老達保寨的文化廣場上越發(fā)熱鬧，吹著蘆笙，跳著“三跺腳”，友善的拉祜族人臉上滿臉笑容，而絡繹不絕的游人也加入其中，載歌載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