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作家協(xié)會主管

理查德·威廉姆斯

1988年，距離羅伯特·澤米吉斯執(zhí)導《阿甘正傳》還有7年，距離鮑勃·霍斯金斯因出演《蒙娜麗莎》獲得奧斯卡金像獎最佳男主角提名和戛納與金球雙料影帝剛過去1年。此時，由羅伯特·澤米吉斯指導、鮑勃·霍斯金斯主演、史蒂芬·斯皮爾伯格擔任監(jiān)制的《誰陷害了兔子羅杰》上映了。《誰陷害了兔子羅杰》不僅成為1988年好萊塢電影行業(yè)的熱門話題，還囊括了當年4項奧斯卡金像獎，并獲得了3項提名。

1947年的洛杉磯，所有的卡通角色都居住在卡通城內。兔子羅杰是一名卡通演員，他因為擔心妻子、卡通歌手杰西卡有外遇而在片場頻頻出錯。為了讓羅杰對自己的妻子徹底死心專心投入拍攝，卡通電影的老板馬隆雇傭了鮑勃·霍斯金斯飾演的私家偵探艾迪，并請他在調查時拍攝杰西卡偷情的照片。原來，杰西卡出軌的對象正是擁有卡通城地產(chǎn)權的馬文·艾克梅。就在羅杰看到杰西卡出軌的照片并發(fā)狂的第二天，馬文·艾克梅被殺害了。這一卡通角色殺害人類的案件引發(fā)了巨大轟動，人們要求逮捕并處死羅杰……

這部影片最大的亮點并非劇情，而是真人與動畫結合這一表現(xiàn)形式——第61屆奧斯卡獎就將最佳視覺效果獎頒給了這部影片。影片中的羅杰以及其他卡通角色都是通過二維動畫的方式創(chuàng)造出來的，而卡通角色之外的部分都是由實景拍攝完成的。實際上，《誰陷害了兔子羅杰》并非第一部真人與動畫結合的影片，在20世紀20年代有許多人嘗試制作真人與動畫結合的影片，其中也包括大名鼎鼎的沃爾特·迪士尼，他用這種方式拍攝了《愛麗絲漫游奇境》。那么《誰陷害了兔子羅杰》為什么會受到如此大的關注？第一個做出某種形式探索的人應該被記住，因為他開拓了形式表現(xiàn)的領域；然而第一個將形式運用到極致的作品也意義非凡，因為它標志著形式的成熟，以及這種形式可作為一種影片類型而存在。

這位“意義非凡”的人正是《誰陷害了兔子羅杰》的動畫導演、對歐美動畫發(fā)展有著卓越貢獻的加拿大動畫人——理查德·威廉姆斯。他不僅獲得過3次奧斯卡獎，還在其倫敦的工作室培養(yǎng)出了繪制《獅子王》中“刀疤”形象的動畫師安德里亞斯·德加、迪士尼公司《公主與青蛙》和《紙人》的動畫總監(jiān)埃里克·哥德伯格，并在2009年出版了一本動畫專業(yè)師生以及從業(yè)者幾乎人手一冊的創(chuàng)作教學總結：《動畫師生存手冊》。

《誰陷害了兔子羅杰》將形式與故事進行了巧妙的結合。影片一開場，是兔子羅杰陪伴著獨自在家的小寶寶，由于羅杰的愚蠢而引發(fā)出一連串有趣的動作戲。然而導演喊“停”的瞬間，我們才知道這是一個真人實拍片的現(xiàn)場——羅杰是一個真實存在的卡通角色，他可以與人類導演直接對話，并和他討價還價。這一開場具有很強的實驗性：威廉姆斯令羅杰與小寶寶追逐的畫面充滿靈活的透視轉換，并且讓攝影機的視角極為自由。這一創(chuàng)作偏好也體現(xiàn)在他后來的作品《小偷與鞋匠》和《序幕》中。為了讓羅杰和艾迪真實地處于同一空間內，工業(yè)光魔公司負責制作了影片中1000多個特效鏡頭。實拍與二維動畫結合最大的難題，在于實拍片的光影與色調寫實、細節(jié)豐富；而二維動畫的顏色平面單一、概括性強。而工業(yè)光魔公司利用分層技術，使得光影和色調得以靈活轉換，從而使實拍膠片與二維動畫的合成變得自然而流暢。

威廉姆斯從12歲開始自學動畫，22歲就在倫敦有了自己的工作室。2015年，他獨立完成的動畫短片《序幕》獲得了當年奧斯卡最佳動畫短片獎的提名。《序幕》表現(xiàn)了兩隊人馬的殘酷廝殺，其攝影機視角的靈活與動作所帶來的張力，讓觀眾在觀看時甚至緊張得屏住呼吸——難怪理查德·威廉姆斯談到，這是他從業(yè)生涯中惟一一部完全按照自己想法制作的影片，他從十幾年前就開始著手畫這部片子了。

在制作《誰陷害了兔子羅杰》之前，理查德·威廉姆斯正在制作一部動畫長片，它最初的名字是《納斯爾丁》，1972年后更名為《小偷與鞋匠》。《小偷與鞋匠》自1964年開始制作，到《誰陷害了兔子羅杰》上映時，已歷時24年。《誰陷害了兔子羅杰》的成功，讓威廉姆斯獲得了華納影業(yè)的投資——然而這筆投資卻毀了那部本來有望成為經(jīng)典的動畫長片；這其中的曲折與艱辛，則是另外一篇故事了。

《誰陷害了兔子羅杰》劇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