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原標題：名人讀故事：陳暉

陳暉，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中國圖畫書創作研究中心主任。主要從事兒童文學與圖畫書理論及教育應用研究，出版《通向兒童文學之路》《圖畫書的講讀藝術》等專著，主編《兒童的文學世界——我的文學課》《閱讀世界兒童文學經典》《經典繪本的欣賞與講讀》等多種兒童文學及圖畫書閱讀指導用書，創作《小小的天空小小的夢》《我的名字叫豆豆》《豆豆的風車轉啊轉》《小小的花兒一朵朵開》等兒童文學作品以及《家書》《虎子的軍團》《歸來》等圖畫書。作品多次獲得冰心兒童圖書獎、全國優秀兒童讀物獎等。

當下許多兒童文學作品努力迎合孩子趣味化、娛樂化的閱讀傾向，弱化了兒童文學本該擁有的教育功能。陳暉是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主要從事兒童文學理論及教育應用研究。她認為兒童文學作家應該勇于在自己的作品中融入一些教育的因素，讓孩子在體會閱讀快樂的同時也受到道德和行為規范的教化。目前中國家庭獨生子女居多，兒童行為中發生的許多問題都跟兒童處理自己與他人的關系、調整自身的心理行為的意識和能力有關，這就離不開適當的教育。

陳暉的新著《小小的天空 小小的夢》、《我的名字叫豆豆》、《豆豆的風車轉啊轉》充分體現了她“用兒童文學在孩子心中播下愛的種子”的創作理念，她在采訪中反復強調，文學的教育首先是愛的教育、情感的教育、生活的教育。正如孩子成長中的關鍵詞是“心愿”與“夢想”，陳暉作品中的小小和豆豆都有著自己內心的心愿與夢想，有的實現了，這種實現包含著他們的堅持、付出與犧牲；有的卻沒有實現，但即使這樣，這些心愿和夢想也曾帶給他們激動和快樂，也是他們成長中最有意義的過程。

問：《小小的天空 小小的夢》是您的第一部創作，小小的故事是真實發生過的嗎？

一些故事有原形，一些故事是完全的想象，有的則有現實生活中的某些影子，比如有一次我兒子的一只小鞋子怎么也找不到了，等一年后在大掃除中才發現，它掉到了復式住宅樓梯底下的雜物堆里，老鼠已經在這只鞋上咬了好幾個小洞。還有一次，鄰居家的小姑娘粗心大意打爛了媽媽最心愛的盤子，媽媽忍不住說了她兩句，她心里很難受，晚上畫了一幅畫給媽媽，畫上的媽媽和女孩手牽手。第二天媽媽拿著畫給我看，這位媽媽一邊說事情的原委一邊流眼淚。

問：小小看起來太乖了，生活中有這么乖的小姑娘嗎？

乖乖的小姑娘在當下中國兒童的狀態中其實并不少見。小小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她的性格包括愛幻想，心理活動豐富，有點兒膽小有點兒害羞等，所以她跟許多小朋友一起玩的時候不多，很多時候她是一個人玩。她有許多女孩子的特點，有時粗心，有時貪玩，不那么愛學習，有很多小心思小委屈小脾氣，她相信有精靈，相信有魔法，她熱愛她生活中的一切，她的父母、朋友、小動物、她擁有的小物件、小擺設、小玩具等等。

問：您筆下的男孩子豆豆與兒童文學中常見的男孩子也很不一樣，您塑造的豆豆是一個怎樣的孩子呢？

豆豆也是一個非常乖的孩子，相對于兒童文學中許多動感十足的淘氣包和頑童，這樣的孩子越來越成為另類而變得稀缺了。但在中國的兒童現實中，乖男孩同樣是普遍的大多數。豆豆性格溫和，內心活動豐富而敏感，在學校和家庭中都格外地善解人意，他積極向上，有些與年齡不太相符的成熟與忍耐，多少像個小大人。他一直有著自己的想法和做事的原則，他也會生氣、不滿和憤怒，他對自己有較高期望，有比較嚴格的要求，一些通常孩子不會擔負的事情，他經常愿意主動去承擔或分擔。對自己遭遇到的許多生活中的狀況，包括家庭的變故，他努力地接受，盡力自己克服與化解內心的憂傷，向眾人呈現他陽光的一面。

問：《我的名字叫豆豆》和《豆豆的風車轉啊轉》的主人公都是豆豆，這兩部作品之間有著怎樣的關系呢？

《我的名字叫豆豆》和《豆豆的風車轉啊轉》雖共有一個人物主人公，卻是彼此相對獨立的兩本，前者是兒童故事，后者是兒童小說，兩者有體裁也包括讀者層次的區分。讀者會注意到這兩本書有著某種互文的關系，時間上也有著交織和交錯，個別情節相互關照，可是兩部作品的人物和事件是各自獨立的體系。如果說前一本更著眼于單親及再婚家庭的溫馨情感故事，后一本則側重于少年兒童在家庭及學校生活中的成長。作品的主題表達和敘述風格并不完全趨于一致，讀者可以根據自己的年齡和閱讀趣味分別選擇各自閱讀。

問：你多年來一直倡導“教育的文學與文學的教育”，請問這句話該如何理解？

兒童的成長過程是一個由自然人向社會人轉化的過程，張揚兒童個性與培養兒童情感態度價值觀之間應該是并行不悖的方向。在集體和同伴生活中，也包括在家庭生活與親子關系中，鼓勵孩子互相尊重、理解、接受和包容，有助于兒童建立良好的社會關系，塑造性格，修養品性，成為受人歡迎的伙伴。塑造小小、豆豆這樣的男孩女孩，容易被人聯想起以教育為指歸的兒童文學，但我認為兒童文學應該勇敢地承擔起教育孩子的功能，而不只是輕松好玩的閱讀游戲。作品中還有一些其他的男孩，比如頑劣的高天、大大咧咧的張偉、任性的李思文，他們不是與豆豆對照的“差評”人物，對讀者而言，他們的行為或者更為真切和真實。作品想表達的是他們，也包括豆豆都是普通的孩子，這些孩子在一起互相影響，共同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