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域與抵達——一位中國詩人與色彩的對話
色域與抵達——海男個人油畫展
一位中國詩人與色彩的對話
海男個人油畫展將于2017年6月24日14:30在昆明·云南省圖書館報告廳舉行開幕式,展期為6月24日至7月2日共9天。屆時,中國當代著名藝術家、作家、詩人30多人將參加開幕式。期待你們的到來!
大家筆下的海男和她的畫
《云壌》120×120cm(丙烯油畫)
在藝術中燦爛綻放的詩人——海男(節選)
黃 玲
海男是文學的追夢人,但她在繪畫上的成功實在有些突然,難免會給周圍的人帶來驚訝和詫異。她的神秘猶如一枝多姿的水蓮,光影搖曳多姿,身姿變幻無窮。你永遠不知道海男的下一部作品,會裹挾著怎樣的新奇之風而來。永遠搞不清下一刻她聰慧的目光會投向哪一片陌生的遠方風景。
海男則很謙虛地把自己的繪畫工作稱之為“涂鴉”,稱之為是向邊疆少數民族學習編織的收獲。在她多年的邊地行走中,曾經多次目睹過一些邊地民族的婦女紡織的過程 ,她們到山野采來各種神秘的野草、藤條、藥材,融匯之后紡織出一匹匹五彩斑斕的布料。讓她感到震撼的不僅僅是那些奪人眼目的成果,還有紡織過程的歷史和艱辛,透射出古老文明的深厚與輝煌。
或許她的理想便是做一個編織歷史和風景的女工,把生命、情感、哲思、審美,紡織進一幅幅精心繪制的作品。
海男的目光時常會穿過峽谷,越過河流,投向滇西大地。那里有一片豐沃的土地,是她進行藝術創造的出發之地,也是她從事藝術創造永遠的精神原鄉。
《云南的丘陵》100×80cm(丙烯油畫)
她早期的油畫作品如《風景的寓言》《秋天的葵花》,讓人仿佛嗅到了來自滇西大地的氣息,讓人想起原野上蒼翠的植物、河流的清波、藍天的潔靜。它們透露了海男藝術創造的秘密,有一串來自心靈深處的足音,傳達著對故鄉永遠的眷念。滇西大地上的事物如同天邊遙遠的白云,裝飾著游子的窗欞。母親的桑園中,少女海男的身影飄浮如云。成長的足跡曾經在海男的文字中鮮活如初。現在,又從她的油畫中伸展出枝葉,盛開出花朵,提供給她源源不絕的靈感和詩意。
在遙遠的60年代的時間之頁中,滇西小城永勝,三川壩的婉延小路上,少女海男跟在戴著寬邊草帽的農藝師母親身后,步入田野和桑園,和大自然親密擁抱。那里是她生命中最早的樂園,也是她的藝術因子被激活,種下藝術夢想的地方。以至于成年后的海男,每年都會抽出時間一次次重返故鄉,在鄉間小徑上漫步,在三川壩的無邊綠色中沉溺和回想。如果是夏季,天空飄著夢幻般的白云,無邊荷田里的荷花孕育著詩與夢想的意境。這里的風景隨便截取一片,都會是最美麗的畫,最生動的詩。
故鄉是海男不竭的藝術源泉,關于桑園的記憶曾經多次在她的文字中被喚醒。那里給予她的,還有自由和開放的精神,和在廣闊的大地上種下的關于未來的夢想。少女海男在桑樹下快樂地嬉戲和奔跑,親吻著植物的花葉,然后倒在大地上仰臥,看白云悠悠飄向遠方,那是一個多么令人心動的場景和時刻。
母親的桑園,也是海男生命中的一處樂園,無拘無束的成長為她后來的藝術創造提供了最原始而激情的動力。海男的青春期,正好趕上20世紀80年代,一個充滿活力的時代。她在永勝縣文化館的窗口后面靜默的閱讀中,與世界級的文學藝術大師們猝然相遇,碰撞出激越的生命火花,打開了一個全新的時空。
她熱愛但丁和拜倫,同時也和梵?高、莫奈、畢加索這批美術大師神交,改革開放的時代背景下,奔涌而入的西方藝術的洪流,曾經猛烈沖擊過青年海男的身體與靈魂,也喚醒了她生命中潛藏著的激情和夢想。
她寫詩,讓詩歌成為渲泄青春激情的渠道。她還結識了一批青年畫家,和他們探討藝術的美麗與深奧,在詩與畫的交融中升華著夢想。回首往事,海男感嘆“我本應該很多年前就開始繪畫的”,她接著解釋說:“我想我當時沒有繪畫,也許是被我的詩歌所湮滅著一種繪畫的原始的沖動。”
對于被青春激情所駕馭的海男,文字和詞語更能渲泄她狂放的情緒,繪畫需要安靜和定力。此時的海男如同一條奔涌的河流,在奔突中尋找著方向。心靈不安分的她選擇行走黃河,去感受自然之力的雄偉與壯美;選擇提著箱子出逃,在旅途中編織故事,希望邂逅浪漫與奇跡……
《圍欄》100×80cm(丙烯油畫)
旅途中的風景,色彩和線條,繪畫的夢想,它們并未離海男遠去,而是蟄伏于她心靈深處的某一個角落,安靜地等待著時機。
直到2013年秋天,腳傷的囚禁突然成為海男創作生命中的一個轉機。
那些蟄伏在生命深處的如云南高上野草一般滋生的原始沖動,從死寂中再生,像陽光從云縫中射向大地,照亮了海男的眼眸,投射下浪漫的光影。經過長長的30多年時間浸染的繪畫之夢,竟然鮮活如初,如有神助。海男卻仍然淡定地稱自己的“繪畫練習曲,是涂鴉的焦慮和實踐過程”。
這是藝術夢想的再生,沒有老師指導,只有命運之手的撥弄。沒有太多的準備過程,只有突然而至的靈感和結果。多年前故鄉土地上播下的種子,在2013年秋日陽光的映照下,終于開出了艷麗的時光之花。
這是海男的宿命,是來自故鄉的召喚。
青年時代的她那么迫切地急于逃離的故鄉,現在又從畫布上生動顯現出來。母親、桑園,小院里瘋狂的石榴樹,滇西大地上的事物,青春的理想與夢幻,一點點從色彩中復原、顯形,帶給她意外和欣喜。
曾經與她擦肩而過的繪畫,挾著故鄉的記憶重返大地。在秋日明媚的陽光下閃爍著美麗動人的光澤。她讓故鄉在畫布上獲得重生,讓那永恒的生命活力彌漫于藝術的天堂。
《擁抱》80×100cm(丙烯油畫)
每一個初到海男畫室的人,面對她的作品都會發出長長的驚嘆聲。
海男的畫室,是一個充滿夢幻色彩的藝術現場。過去她的書房因為私密性而充滿神秘氣氛,我們只能在想象中“看到”那里有玫瑰盛開,有百合的芬芳環繞。現在進入海男畫室的人,卻都會被她創造的作品所震撼。幾十幅已經完成的畫作沿墻而立,好似把云南高原的風景搬到了現場,小河潺潺流過,野花妖艷迷人,長藤搖曳生姿。每一幅畫合起來,就構成了一匹長長的云南高原的七彩織錦。她從云南廣袤的紅土地和美麗綻放的鮮花海洋中汲取天地靈氣,用靈魂中彌漫的浪漫和智性調制色彩,精心繪制著自己的七彩長卷。
從一幅幅作品中可以看到文學并未離海男遠去,詩歌的精神仍然滲透于畫作的每一根線條和色彩。藝術創造是海男永遠的追夢之馬,她駕馭著這匹如同從時間中破塵而來的白馬,盡情馳騁于夢想的原野:“所有的夢,堅持不懈的回到原點……大街上人來人往后被湮沒,我的手腳、靈翼尋找著古老的邊際,在遠方,菊花未凋零,白鷺飛過天際,野百合開得正熱烈。”(海男語)
除了感嘆于海男對藝術創造的執著,更讓我沉迷其中的是對她畫作的欣賞與品味。我自知是美術的門外漢,沒有專業的眼光和詞匯,只能以一個普通觀賞者的角度去領略和鑒賞。好在審美是有共通性的,在美好的事物面前,心靈所能感知到的愉悅應該可以相通。
海男的繪畫屬于詩人的畫,追求的是心靈和夢想的表達。此前當代藝壇已經出現了以詩人芒克、嚴力、宋琳等人為代表的“詩人畫派”,他們2011年曾經在重慶舉辦過集體畫展,引起轟動。他們“以詩立命,以畫安身”,開創了獨特的藝術生存之路。在歷史上的文人那里,詩與書畫藝術原本就有親緣關系,是可以自由暢通的領域。在某種程度上,詩的內核和繪畫的內核,都是在追求藝術的自由與夢想之境,傳達出創造者對待世界、人生的目光和視角。
海男的繪畫理想孕育于青年時代,實現于中年時期,經歷了長長的時間歲月的發酵和醞釀。不可否認,長期堅持不懈的詩歌寫作,也是對繪畫的另一種準備。青年時代雖然沒有握起畫筆,但是對西方美術大師作品的持續熱愛,也是一種潛在的學習和提升。梵?高、莫奈、畢加索等等這些西方美術大師的作品,一直是海男的最愛,也可以說他們是她間接的精神之師。
《金色池塘》100×80cm(丙烯油畫)
所以,海男的繪畫作品中出現的風景,既彌漫著云南高原的魔幻色彩,也隱隱可見大師的風范。她筆下的向日葵,是《白銀色的向日葵》,碩大的花朵占據了畫布的三分之二,突出和放大了觀者的視覺效果。她的另一幅布面油畫作品《水波中的葵花》,更是充滿魔幻色彩的產物,光影之間可以感受到印象派畫風對她的潛在影響。她著重于描繪自然的瞬間景象,并使之成為經典的瞬間。她將焦點轉移到純粹的視覺感受形式上,作品的內容和主題變得不再重要。
在學院派畫家眼里,或許海男的繪畫并不入流,但她卻通過堅持不懈的努力,以極大的自信張揚出一種獨特的個人風格。所謂的“無師自通”,其實是海男長期在中西方文化中學習和穿梭往來的結果。
她立足于云南大地的古老傳統,又吸收西方文化的潮流,從而形成了獨特的畫風。她詩中的大膽、狂放、叛逆的精神,同樣滲透于她繪畫的過程。她的畫作充滿強烈的現代色彩,是創作主體對世界多樣性存在的詩性表達。她畫《蝴蝶夢》,也畫《蝴蝶是怎樣變成標本的》,蝴蝶是她的文學作品中的一種隱喻,代表著靈魂和欲望在世界的沉浮。她的《從紫藍色上升的花冠》,通過色彩的斑斕和線條的詭異,傳達出強烈的不安和躁動的情緒感,會讓人想起梵?高的名作《星空》。
2015年夏季,海男開始她為期半月的歐洲之行,其中一個重要的內容就是探訪大師們生活過的地方,踏著他們留下的足跡,重溫美麗的夢想。達芬奇墓地、蒙田故鄉、莫奈故居,還有阿維尼翁古城,曾經留下過塞尚、梵?高等大師足跡的地方。原野上大片向日葵搖曳出生動的風景,召喚著海男的心靈。
在美麗的吉維尼小鎮的莫奈花園小徑,野花依舊燦爛綻開,海男跟隨莫奈的足跡一路尋芳。在莫奈故居,面對大師留下的房間、畫布、睡蓮,她激動感嘆:“感恩生命中有這樣的時光,那些被我稱之為選擇的命運,此時此刻將更為堅定。” 她的重要收獲是:“這次意大利法國之旅讓我感知到了藝術的‘無意義’,正是這種種植在時間恒河中的葦草,在風中飄忽,賜予我們靈魂的神意!”
海男就是這樣一個特立獨行的追夢人,她在藝術之境不倦地、執著地努力著。她的自信源于身后那片厚重古老的大地,還有大洋彼岸的大師們的身影。
妖嬈,是海男文學藝術的總體風格。它意味著自由的精神、特立獨行的創作姿態。寫作詩歌時,她在詞語中妖嬈;創作繪畫作品時,她在色彩和線條中美麗綻放。宛如一枝汲取了天地靈氣,在天空下面自由開放的藝術之花。
《靈息吹拂》100×80cm(丙烯油畫)
海男的優秀在于她有著明確的藝術追求,清醒地知道自己的目標和努力方向。她說過:“畫畫是我潛意識的夢,為了不讓夢消失。我要踐行我的夢。”她是在用色彩和構圖捕捉夢中的世界,升華著靈魂的深度和高度。
她的布面油畫作品,在短短兩年中實現著升華和蛻變。創作之初她在色彩的世界中經歷著闖入樂園的快樂與感動,繪畫中追求濃墨重彩和夢幻般的場景表現,能帶給觀者強烈的視覺沖擊,但有時也會有稍許的生硬。
比如《繁花》,置于畫面遠景的山野和置近景的河流,和置于中景的“繁花”有平分秋色之嫌,構圖上稍顯局促。另一幅《凋零》,濃烈的色彩互相交織,凌亂的線條堆積于畫面中部,和“凋零”的主題略有背離感。《花未了情》中,擁擠的花朵占據了畫面的全部,難免會讓視覺有太“滿”之感。
而她近期的一些畫作,在構圖和意境上都體現出變化和創新。比如一幅名為《大地滄桑》的作品,多種色彩并用,藍色的遠景讓人聯想到天空、大海,紅褐色的近景則是七彩大地的呈現。畫面中部網格狀的線條和凝重的黑色,很好地讓“大地滄桑”的主題得到藝術的表現。滄桑中有時間歲月的饋贈,有具體和虛無的交匯,可以引領觀者的神思輕盈地飛翔。
海男的一組名為《我身體中的原始森林》的繪畫作品,和詩歌很好地結合,傳達了海男身為詩人、畫家多重身份角色的豐富與多姿。這一組畫無論色彩還是構圖,還是畫的意境,都能帶給人遐思,是云南大地、山野、七彩世界在海男身體和心靈中的投影。它們在微信上展示出來后,受到眾多欣賞者的追捧。著名彝族版畫家李秀觀后感嘆:海男的畫風越來越成熟了!
《盛大的靈魂》80×100cm(丙烯油畫)
文學藝術在內涵上是相通的,一幅優秀的繪畫作品首先要能夠帶給人視覺上的享受,讓我們感知到具體生動的美的力量。其次還要能震撼和觸動心靈,生發出更多的意蘊,讓觀者的心靈延續著藝術審美的過程。
如果把海男的藝術生命比作一條長河,年輕時代的她曾經一路放歌,表現了狂放不羈的個性,和對開拓創新的執著。中年的她則進入寬闊的河面,表面的平靜溫和后面有著內在的力量在涌動。所以她能一路奔涌,自由放歌,由文學跨越到藝術領域,不斷創造著奇跡。
如果把海男的生命比作一棵樹,她選擇扎根沃土,餐風飲露,在自然的懷抱汲取力量,伸展枝葉。終于長出遒勁的枝干,濃密的葉片,在大地上站出了自己獨特的姿勢。奉獻給大地一片綠色,也享受著創造的快樂。
觀賞海男的繪畫作品,是一場視覺的盛宴。
她對色彩的把握似乎天然地有一種無人可及的魔力,一如她在文學中對待詞語的態度,大膽狂放,妖嬈自如。而且她的繪畫和詩歌之間體現出一種水乳交融的關系,在互相滲透中制造著延伸的審美效果。
紫色是海男的最愛,無論詩歌還是繪畫中,她堅持著對紫色的偏愛。
她曾經寫過一組名為《從紫色到紫色再紫色》的十四行組詩,闡釋了她對紫色詩學的理解與追求。紫色是海男生命的底色,代表著浪漫、自由的精神,記錄著青春夢想的攀越,是籠罩她靈魂的云霧。
她曾經在詩中預言:“我會畫出詩歌無法到達的色彩的另一邊,我會利用余下時光中的紫光彌漫。”海男生命中的紫色,已經遠遠超越自然的色彩斑斕,升華為她生命的原色,也隱喻著她在文學藝術中的永恒情懷。
所以,她的繪畫中對紫色的使用也給人獨領風騷之感。很多幅作品中都能看到紫色之光的彌漫。她用行動踐行了自己的夢想:“我想在明晨的紫光下畫油畫。”從青年時代對紅色的迷戀與追求,到中年時期對紫色的執著愛戀,海男的藝術生命在色彩中變幻無窮,妖嬈動人。
《紫色之神意》100×80cm(丙烯油畫)
她的作品《繞著紫色跳舞的天鵝》,濃重的紫色背景上,一只大鳥在碩大的花枝旁邊翩翩起舞,紫色的氛圍美得令人眩暈。另一幅《蝴蝶夢》更是以紫色為主調,花海擁抱著三只具有稚拙感的蝴蝶,整個畫面撞擊著感官,生發出異樣的審美快感。紫色,是海男生命的原色,是她安放靈魂的大海。
夢幻,是她的詩、畫追求的意境。生活中的夢幻多少會帶有一些虛無與迷茫,藝術中的夢幻則是經過主體加工創造,上升到審美層面的結晶。海男的繪畫作品中有一種獨特的個性,就是她打量世界的目光中總是帶有揮之不去的夢幻與詩意。她筆下的景物既源自現實世界的土地,又努力朝著理想的天空攀越,能揮發出一種感動人心的審美快意。
我所理解藝術中的夢幻,就是人的身體站在大地上,靈魂卻向往著在天空飛翔的過程。所以海男熱衷于在畫布上描繪花的夢,鳥的夢,用它們來寄托自己內心對飛翔和升華的神往。花草世界中,總有無盡的詩意在流淌。
深入細致地品味會發現,海男的畫作其實還隱藏著一股淡淡的憂傷,如煙似霧繚繞于畫布。這是她心靈深處永恒悲劇感的外化。
面對世界的遼闊,生命的的短暫和虛無,身為詩人的海男心靈同樣經受著生死離別、短暫與永恒這些人類哲學命題的的考驗與折磨。她的詩中有大量關于生死之謎的詩句,小說中也在不斷拷問著人類存在的永恒命題。
現在呈現于她的畫布上的濃墨重彩,和斑斕的世界圖景中,仍舊有一股憂傷氣息在彌漫。只是它們隱藏在線條和色彩之中,如同一股淡淡的紫色煙霧動人心魄。她在和獲獎詩集同名的繪畫作品《憂傷的黑麋鹿》中,使用了強烈的色彩對比,身為主角的黑麋鹿的身影反倒若隱若現,但它的目光和身姿透露出的憂傷氣息仍然能帶給人震撼之感。
黃玲,中國作協會員,云南省寫作學會副會長,云南民族大學教授。著有文字評論、散文作品等多部。2008年榮獲第九屆全國少數民族文學創作“駿馬獎”及2008年度“云南文藝基金貢獻獎”,2009年榮獲“第三屆全國女性文學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