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藝術復興呼喚人文精神的回歸——我的藝術論
新荷 95cm×310cm
金臺記:
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人的文化使命,歷史會銘記為此做出貢獻的人!
這是一個特殊的時代,中華民族曾歷經興盛與輝煌,也曾因落后而遭遇外強之欺凌,經過不懈努力,現今正迎來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
在這個過程中,山河依舊壯,而中華文化卻遭遇到了西方文化前所未有的強勢沖擊,我們應如何面對?該怎樣自強?值得每一位中國藝術家捫心自問、深刻思考。
在此重要的歷史時刻,本報開展了“中國畫強元課題”,致力于推動作為中國美術核心的中國畫成為世界美術“多元”中最強的一元。5年多來,該課題堅定不移地以“貫徹中央精神,推動中國美術界的正本清源、撥亂反正,推動民族藝術復興”為宗旨,通過提出新的思想、理念以形成新的共識作為引領;通過提出中國當代美術大家新的評判標準,用于甄別、挖掘、推崇一批真正的國畫大家和藝術思想家作為標桿旗幟;通過實踐這個新的路徑探索推動實現中國美術復興,從而為中華文化復興探索經驗與打開突破口。
也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之下,我們關注到了當代著名藝術家、藝術思想家周天黎女士,并從去年至今對其藝術成就和藝術思想作過多次的大篇幅報道。而每一篇文章的發表,都在國內外引起很大反響,認為在當前十分需要這樣的人文藝術大家引領風氣,發揮正能量,促進中國美術界、乃至文化界的精神遞進。
懷有赤子之心、澎湃著藝術創作激情的周天黎,其精神家族中,有中華傳統文化里的屈原、嵇康、司馬遷、李白、杜甫、蘇東坡、關漢卿、唐伯虎、李清照、陸游、徐渭、八大、石濤、曹雪芹、鄭板橋、龔自珍、譚嗣同、梁啟超、秋瑾、魯迅、陳寅恪等等先賢巨擘,以及對世界一流優秀先進文化藝術思想的掌握吸收。她的繪畫,靈性敏覺,創新求變,色墨相融,獨具一格,在宋代繪畫走到21世紀這個艱難的關節點之際,開創出“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境地;她寫藝論,哲理之辯,蕩思八荒,坐看星云,獨釣銀河,啟迪和呼喚人文精神的回歸,對當代美術的發展進程產生著理論性影響。
本刊特編發周天黎的藝術與人文著作《我的藝術論》部分內容,以饗讀者。
——中國畫強元課題組負責人 李樹森
中華文化復興,需要藝術家擔綱起藝術啟蒙、審美感召和文化傳承、創新發展重任,需要藝術家在此基礎上用良知與民族精神來重塑民族之魂。
纖毫任幾重,歷經多少艱難困苦才能玉汝于成?道心微茫,蒼蒼莽莽,擊壤不吟,南熏誰操?當今,作為中國知識分子的藝術家又何以立身?何以問藝?何以經世?歲月無聲任去留,筆墨有情寫人生,咫尺應須論萬里。藝術家要做社會良知的監護者,做好社會道德結構中的堅實基石,要能夠在靈與肉、正與邪、善與惡、惘與醒、義與利的矛盾對抗中,思考人生、生命和藝術的價值,升華自己的境界。
水墨不因陋齋淺,丹青總與山河壯。只專心專注于藝術本身的學問是不夠的,需要涉進到人類社會文化這門整體學問,需要豐饒的文化精神和高貴的生命哲學作心靈的內涵。從而在更具深度的人文視野中去發掘藝術的價值,擔綱起藝術啟蒙、審美感召和文化傳承的社會責任。我是主張為人生而藝術的,人的生活意義離不開社會環境,藝術家的觀照對象永遠應該與自身的存在密切相關,我認為有良知的藝術家無法回避對社會史的認識和反思。以及敏銳地感受到轉型期的社會震蕩與時代的矛盾危機,如此,在對客觀對象的視覺體驗和情緒生發中,在碑碣粉碎的謬頹濁浪里,在簪纓荊冠的痛苦加冕時,才能把握住一種超越具體事物的審美意義、才能具有超越一般畫家們所認知的藝術感受。
中國自《尚書·堯典》提出“詩言志”,實際上包括了中國傳統文化中對人文藝術精神的深刻理解。班固《漢書·藝文志》、劉安《淮南子》、曹植《典論·論文》、肖統《昭明文選》、劉勰《文心雕龍》、鐘嶸《詩品》、歐陽修《六一詩話》、王若虛《滹南詩話》、袁枚《隨園詩話》、嚴羽《滄浪詩話》等,在道盡作詩填詞的奧妙中,都包含著“詩言志”的人文求索。不充分認識理解這一點,就無法懂得中國傳統文化中的精髓。
優秀的文化精神是民族之魂,是每一位中國藝術家文化的母親,知所感戴,知所敬畏,知所贊美。不管是嚴峻的批判性審視,還是對開拓崛起的真誠建言,中國知識分子的一項重大的道義責任,在于捍衛和保持優秀民族文化作為一種民族命運的存續和發展。同時,我們也要認識到中國的傳統文化并不是一個封閉的系統,在歷史上許多次與外來文化的交匯中,中華文化都能兼收并蓄并成就了自身的博大。
人接納人文思想與人文精神,就是人接納正面意義的正義價值與美好價值,而人文精神的強弱,決定了當代中國人的生存格局。因而,我首先用道與義為祖國承擔義務。這個擾攘又精神縲紲的時代,十分需要人文藝術與藝術思想的震蕩。
藝術家對社會、對人文的深入關照與責任擔當,有助于生發宏大心志,促發創新激情,拓寬學術視野。
一個民族的藝術發展,必須以高尚的文化精神作為人文導航。面對一種史所空前的物質性暴發的誘惑,面對世俗力量、樂感文化、生活慣性、庸常宿命等等的撕破與祛魅,面對人文精神的邃衰劇歇,也不能不思索:拿什么去拯救我們的世道人心?如何以“出世的精神,入世的擔當”去為當代文化精神揚善美之果并提供價值基礎?
藝術是人的心靈歷程、人的靈魂的表達,藝術家在對社會、對人文的關懷中,能提高藝術家文化身份的自覺,從而使藝術主體性的語言本身可以得到更多的啟發,獲得更多的開拓激情和思想刺激。否則,就會缺少一種宏大的心志和與其相應的學術視野,難以走出精神均質化和高級庸眾的普適狀態。
蘇軾在《潮州韓文公廟碑》中寫得好:“匹夫而為百世師,一言而為天下法。其生也有自來,其逝也有所為。文起八代之衰,而道濟天下之溺。忠犯人主之怒,而勇奪三軍之帥。此豈非參天地,關盛衰,浩然而獨存者乎!”真正的藝術大家、大師,一定富有審美道德和哲學知識,載承著自由人性的前行足跡,同時,藝術創作上,必然從人文領域和視覺領域進行雙重思考,并敢于只身與這個時代的庸常世俗文化、消費主義相抗衡,使自己成為高貴文化精神的守夜人。
人類的歷史本質上是文化史。真正的大家、大師必定已從“技匠”升華至“問道”,既是人文啟蒙與文化引領者,也是時代的批判者。
藝術家應該也是社會思考的腦,思考是思想的起源,但思考并不等于思想,杰出的藝術家于藝術思想的探險是其必然。新穎的技法和嫻熟的筆墨運用僅屬于思考的范疇,這對一個名畫家來說,是最基本的東西。重要的是要有豐富的思想創新與想象力,同時又能筆隨心動,意在筆前。而且,真正的大家、大師必定是從“技匠”升華至“問道”。所以,我不認同只講筆墨技術和觀念實驗,而沒有社會和文化批判維度的藝術理念。繪畫創作如果匱缺文化內涵與精神思想層面的提升,筆墨技術再講究,對人類思維的知性貢獻上,就沒有實質性的意義,只能放進廢品回收箱。
藝術與審美的人生密切相關,藝術家之所以高于一般藝師技匠型畫家,區別在于,藝術家是以思想和精神進入到某個層面并用創造性的藝術視覺語言表達自己對世界的感受、知覺與意識,為藝者必先思,畫家無文則庸。一位藝術大師的價值信念中,必定有著強大的人文精神作為支撐。風塵三尺劍,藝術家是人類認知和認智及認能途上的永不停歇的行者,骨血之中承載以知識與學養淬煉出的對真理、文明的永恒追求,也不可能沒有對時代的批判和文化的引領。
人類的歷史本質上是文化史,中國社會正經歷著一場深刻的變化,“知言”又是社會性存在中明理分辨的良知表達與道義擔當。而文化總是指向精神之存在,否則文明就難以從文化中不斷生長。人文精神是從更高的視角中悲憫人類的命運,尋求生命所具有的倫理價值,是一種對人的生命真實理解后所產生的感覺,在這種感覺里產生的和人的尊嚴連在一起的錚錚作響的審美旋律,構成了人文藝術的偉大詩篇。這也是中國文藝復興到來前必將出現的先聲!
關于人類藝術的評價標準,十九世紀已有了這樣的共識:一是對人類生活狀態感知的深度與廣度;二是對人類精神世界情懷體驗的深度與廣度;三是對人類藝術體例探索創造的深度和廣度。今天,醒與非醒,都看到了藝術界人性的荒漠。沒錯,藝術創作是個人化的創造活動,但藝術大師的個人化應該有一個博大的胸襟所承載,因為那是靈魂的事業,是在對一個遙遠的承諾臣服著現實的精神苦役,是對自己信仰的終極守望。真正的大師是求道者而非求利者,佇立在凈界與上界之間,執迷的人性與高揚的神性使他們自愿以戴枷的身心深陷下界,關注的是世道,因世道的主體是人道。而藝術的深度與敏銳的人文觸覺則來自于對生命的終極思考。凜凜猶堪滌礪,在一種藝術使命和精神力學的不斷傾撞下,是燃燒生命式的創作。他們的作品將承載起這個民族的精魂和歷史,他們更應該是時代的先知和歷史的候鳥,骎骎然,把真善美之光散射到他們在塵世所擁有的生命所及的全部范圍。
追求物質文明無可厚非,而漠視對生命意義的追求則容易引發人性危機,這尤顯藝術家追求“以人為本”思想的重要。
人在享受現代化進程帶來的物質文明的同時,對生命意義追尋的漠視,將導致人的主體性在黑暗的精神真空中消失。一旦失去了對這種意義的追尋,我們和行尸走肉又有何差別?人性是人的自然性、社會性和精神性的良善統一的體現,沒有信仰的實用主義已經造成人在質疑人的價值,那是屬于人的危機!要警惕社會流俗正在使人格的丑鄙合理化。當前,人類又一次到了對自己文化進行反思的時候,肆意釋放潛藏在人本能深處的獸性和物性貪欲,會讓人類奔向地獄之門。人類高貴的包涵著真善美的知識價值、情感價值、品質價值是對人類動物劣根性裂變、是對人類社會狼性化劃界的神圣禁碑!
在當代,真正的藝術大師對人道、人性、人權、人本、人學為內涵的“以人為本”的命題,必然有著本能渴望的追索,有高于物性存在的精神范疇,在人世間精神枯萎凋殘,沉墮于物欲大夢之際,有著一顆早起的心靈,在大孽大愛大偽大真中,有為正義的努力,有給予塵世的潤澤,更有銘刻在精神紀念碑上的剛硬結論。卻不會身居迭翠深山,采霞而食,絕谷飲泉,不食人間煙火。誠如俄國著名哲學家、文學評論家別林斯基所說:“任何詩人之所以偉大,是因為他們痛苦和幸福的根子深深地伸進了社會和歷史的土壤里,因為他是社會、時代、人類的器官和代表。”這和石濤所說“墨非蒙養不靈,筆非生活不神”道理其實是相通的。也如潘天壽指出:“筆墨取于物,發于心;為物之象,心之跡。”“藝之高下,終在境界。”藝術家只有真誠地關注那些具有人類普遍意義的人道理念和人文關懷、文明進程,藝術才能突破世俗理念的圍困,才能找到藝術的內在質感并使自己的藝術創作成為一種遠遠高于自我利益的具有人性和道德意義的偉大事業,在道無常形中求得變從常起的拓展,激發出豐沛的筆墨情懷和寫意精神,承擔起大變革時代藝術應有的社會擔當。
具有歷史地位的真正藝術大師,最重要的是他對人文主義精神價值觀的堅持和張揚,對人類文化變革進步所做出的貢獻。
中國繪畫藝術的發展離不開“中華元素、八面來風、文化創新、精神重建”。
托爾斯泰說過一段話:“黑格爾支持這樣的看法,即真正的美,必然包括了哲學、宗教及生命本身。”是什么東西才能催生出被后人追慕的真正的藝術巨匠?不可缺少的是高貴的宗教情懷、深邃的哲學思辨和厚實的文化底蘊,以及在此基礎上產生出的大孤獨、大苦悶、大激情。歷史在認定一個真正的大畫家、藝術大師的歷史地位時,最重要的是他對人文主義精神價值觀的堅持和張揚,是他對人類文化變革進步所作出的貢獻,具有極高人文思想價值的美術作品不僅是偉大的,更是永恒的。反之,離開了這個坐標高度,都是些沽名釣譽的炒作折騰瞎起哄。
對偉大的藝術家來說,歷史感是必備的東西,胸中沒有上下千古之思,腕下何來縱橫萬里之勢。目光不能穿越幾百年,焉能成為大家大師?我認為中國繪畫藝術的向前發展離不開這十六個字:中華元素、八面來風、文化創新、精神重建。
藝術,乃形上之道法,沒有創意就沒有生命。領悟就是在觀照超越自己的東西,從低維世界走向高維時空的一段途程。藝術創作中要有超越瓶頸的意念與美的思考,要有一種處于絕地的頑強突圍,作為藝術家,不能一味要求讓新的感受符合我們舊的觀念,同時也要讓新的體驗去擴充我們以往的觀念。如果我們能不斷擴充我們的觀念,那么,我們欣賞的美也將成倍地增加。
文化保守主義的歷史惰性和夜郎自大式的國粹時髦,是藝術創新和文化發展的精神障礙。秉天地之精華而創生的中華文化,要敢于和今日處于制高點的西方文明洪波共涌,以人類意志與生命意義激蕩起萬傾碧波,為整個時代孕育出最鮮活的血液,為中國文化的持續發展提供超越歷史想象的浩瀚活力。我們不能以中西為溝壑、古今為壁壘,而應海納百川,要為融匯古今中西文化積極踐行。二十一世紀新人文主義精神提倡多元文化互補,這是作為一個文明大國應有的文化自信和基本格局,以及應需呈現的大變革、大跨越、大氣象,這也是中華民族寬闊的民族主義偉大胸懷之思想體現。道沿圣以垂藝,圣因藝而明道。只有這些以生命燃燒著審美激情、并以無畏的探索意志去擴展藝術存在疆域和人文意義的精英群體,才能真正拉開中國文化藝術大師的時代之幕而耀照歷史蒼穹!有抱負的中國藝術家們:人的心需要經過信念之火的焚燒,才能戰勝虛無宿命和物欲麻痹的黑暗吞噬,而所有精神內涵豐饒的真善美的獻祭者,都會被歷史雷電刻下流光溢彩的碑跡,一個創造與屬于中國文化藝術大師的時代已經來臨,你們聽到命運的呼喚了嗎?!
藝術家必須克服精神上的虛無,要追求藝術與生命的真正意義,要成為社會高尚道德精神的標桿。藝術機構需克弊揚長,勇于擔起中華文化偉大復興的時代重任。
藝術家必須克服精神上的虛無,要追求藝術與生命的真正意義,要成為社會高尚道德精神的標桿。藝術機構需克弊揚長,勇于擔起中華文化偉大復興的時代重任。
藝術家追求真善美首先必須克服自己精神上的虛無。一個行尸走肉般的靈魂就如一塊萎爛的精神枯木,如何去追求藝術與生命的意義?一位藝術大家必須從精神性上去找到對接這個時代的出口。只有保持對高尚文化精神源源不絕的熱情并自我反省自己人格與精神上的欠缺,藝術家們才能有自我拯救的機遇而脫離庸俗。中國美術界要出大家大師,首先務必重建起高尚的道德精神的標桿。否則,講得辭厲一點,什么“中國畫的偉大復興”“中國畫的大國風范”以及“中華民族文化復興的桅桿已遙遙在目”等等口號式的演繹,都猶似斷了頭的蜻蜓,不著邊際且沒有任何意義。更遑論民族文化的偉大精神與高貴品格!
我認為在藝術上,內心的浮躁必定導致創作的膚淺。看到當今中國美術界本來頗有才氣的一些藝術家,只向貴富求賞心,流水線作業,不擇手段地貪婪地摟抱著金錢;有的拼命掙扎想成為行走于權力走廊上的人物,笑鬧迭出,忍俊不禁,更向荒唐演大荒,何苦呢!這只能是走向藝術的墮落。藝術上能否成大器與在美術界有沒有頭銜,或有多大頭銜沒有必然關系。坦誠地說,隨著文化體制的改革,雖然已經有了很大改觀,但當前的美協、畫院體制里,其思想境界、人文底蘊和精神力量還是短顯而易見,藝術狀態精致庸常,平原丘陵,難以產生峻拔峰巒,難以承受中華文化偉大復興的時代責任,文化體制的繼續改革與深化確實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和長遠的戰略意義。
多元的理論體系和思想資源有益于藝術創作的繁盛。但藝術家更要為藝術創作的文化價值負責。我們不能遺忘:良知是藝術家心靈深處的永遠的呼喚,是藝術實踐中永遠的啟明星。真正的藝術家是悲憫的,對人世間的苦難懷有一份同情。要堅守藝術的道德底線、正義的邊界,并始終真摯地關注著人類的命運。藝術創作的一種最高境界是表現悲劇性之美感;是一個畫家自己的生命,靈魂,良知對真、善、美最真誠的獻祭!
昨天的創新已成為今天的傳統,今天的創新將成為明天的傳統。傳統的審美理想、創作理念在新的世紀必將受到新的審美情狀、審美心理、審美創造的挑戰。頭腦僵化,保守顢頇,托古鑒抄,把技術當藝術,是藝術創作的無望之路。中國美術界十分需要一種獨立創新的文化習性。當大眾論述仍以舊思維來看待傳統藝術發展時,我需要登上一個新的高度,期待一個新的視野。
驅動我人生的三種激情:渴望藝術、追求知識、對人類的苦難抱有情不自禁的憐憫之心。每個人終將獨自面對生與死的重大主題,不管是沒有盡頭的陰森凄涼,還是永恒的自由,我都愿以身相殉,做一個飛流直下的大瀑布的孤魂,為中華藝術人文精神的飆揚匯流涌潮,以響天徹地的呼嘯吶喊,去沖刷人性中的精神荒原。
缺乏人文精神的畫家,只能歸類為手藝匠人。繪畫當以“從心者為上,從眼者為下。”對一個中國畫家來說,筆墨關書法,文化蘊內涵,創新是出路,良知成品格,哲理升氣韻,缺一不可。
藝術家莫東施效顰古人“禪意”,要敢于突破傳統程式,要做人類現實生命意義的關注者和創造者。
我不贊成今天的中青年畫家們仍似明清朝代的畫家那樣,東施效顰式地用“先勾勒,后皺擦,再點染”的傳統程序,去描繪遠古的山水意境;以一種“把玩”的心態去宣揚兩耳不聞世事的所謂的“禪意”。我看畫壇上有些人也不像歷史上那些真正寄情丹青的士人,能心離紅塵,肯苦守黃土終老田疇。說穿了是今天有些過于精明世故又不思長進的人在故弄玄虛而已。青年人不能去學他們。另外,黃賓虹的積墨、破墨,對張大千、劉海粟的彩墨,都不能成為死板的教條。包括我們在敬佩吳昌碩非凡藝術成就的同時,也要看清他不少應酬及謀生賣畫作品中的平庸和俗氣。時空環境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我們的意識和觀念不能被格式化,必須吞吐百家,不斷更新,我們的藝術才有生命力。
藝術探索追求的精進,需要不為流俗所動的獨立精神,需要康有為所謂“務在逆乎常緯”的氣魄。思想的淺薄落后及精神的世俗虛偽是導致中國畫壇人品畫品平庸化的主要原因。一個藝術家能否在藝術史中留有痕跡,除精湛的藝術技能外,重要的一點是看其作品是否具有深刻的思想內涵。再者,我筆歸我有,藝術必須是創造,泉涌的審美想象伴隨著燃燒的激情,把主體情思灌注到藝術作品中,展現飽含著人文風骨與時代情懷、對傳統中國畫作很好現代闡釋的經典性作品,才能閃耀在美術史冊上。
畫者要感悟畫道與天道、人道之內在融通,勇敢探索藝術語言的表現方式。在苦練技法的同時,更要加深在文、史、哲、時、政、藝方面修養,觸摸中華民族文化的深層積淀,關注藝術與社會的關系問題,要畫忠實于自己內心的作品。
由于沒有高尚的人文精神的支撐,加致信仰塌陷,孽衍知識墮落、道德淪喪、思想狹隘、弊病叢生。美術界一些亂象,急需用藝術良知來梳理內心的迷思!
陸游詩云:“僵臥孤村不自哀,尚思為國戍輪臺。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真正的藝術家還應該是人類現實生命意義的關注者和創造者,是社會轉型期的敏銳觀察者、感受者,在人類歷史演進、文明進步和精神成長過程中,以超前的意識思考人生、探索人性。卓越的畫家區別于著重手藝的畫匠,是因為他們具有以人文精神為根基的藝術觀念,具有直面現代文明矛盾的前沿思想,不是要提供社會流行的東西,而是要對社會的問題提出質疑和反思。我鼓勵藝術家要走出書齋畫室,走出象牙塔,走向廣大的天地自由地去感受世紀的風雨雷鳴,去省察歷史流跡的記憶文本,用畫筆去刻寫思想、生命與藝術的奇跡,因為那是一切藝術創作無比深邃的源泉,無限廣袤的背景。
藝術家是醒著做夢的人。精神的抽離與人文的失落必將導致藝術的平庸與惡俗化。作為一個社會心靈的思考者,藝術家必須深思,像一個行走在泥濘道路上惶然直行的苦吟詩人,用真誠去觸摸靈魂,在風云變幻的天空底下,體證,觀察,思考,表達,追問著生命的意義與價值。
一個新時代的杰出的中國畫家,必定是對社會發展極為認真的觀察者和思考者,必定是社會良知方陣中堅定的一員。
要成為藝術大家,就要在自己作品中充分表現出充滿個性的靈魂、感情和思想,而不能過分迎合世俗。
中國繪畫上千年來,形成了一套固有的造型概念及程序,每個畫家都有他自已的審美范疇和人生局限,要有所突破談何容易,成就的高低要看他們自己的穎悟造化。我記得雨果說過:“衡量偉大的唯一尺度是他的精神發展和道德水平。”貧瘠的思想之地永遠長不出偉大的藝術之果,正因為如此,我特別要向年輕的畫家朋友們忠告:一個新時代的杰出的中國畫家,必定是對社會發展極為認真的觀察者和思考者,必定是社會良知方陣中堅定的一員。文化藝術的最高天職之一就是培養人類高貴的、包含著真善美的文化品格。因而,畫者如牛毛、成者如麟角,僅僅嫻熟于骨法用筆、皴擦點染、肌理效果、線條運行、墨分五色、取象造境及平、留、圓、重、變等技巧,頂多也只能成為一個高明的畫匠。藝術的不朽,在于其內在的生命力。沒有內蘊深邃的文化哲理、思想精神,不能滿懷善良、純真和悲憫,不重視畫品和人格的修煉,藝術境界是不會高的,是不可能成為真正的藝術大師的。
世界級雕塑大師羅丹的一句話給我印象很深。他說:“在藝術中,只有具有性格的作品才是美的。”我個人理解,所謂性格,就是指藝術家在自己作品中表現出來的充滿個性的靈魂、感情和思想。至于藝術技巧,也只有在人生情感與人生哲理的強烈驅動下,才能原創出能掀起觀眾心靈凝視力量的好作品。藝術創作不應甜俗地去討好一般人。一個有抱負、想在中國美術史上留下重要位置的藝術家,更要去追求中國水墨畫之高品位的發展。紅塵浪里,孤峰頂上,決不能去做名利場上的角斗士,成為一個縲紲之徒。
藝術是生命的延伸,并非是疏離生命的人為的手工雕琢。藝術創作不能沒有人文情懷,不能失去對社會的觀察和體驗。藝術決不是金錢和一次成功的拍賣。
何謂人文精神?何謂以人為本?簡單的說,我認為那是以生命價值為基礎的,以寬容、人道的社會原則,對作為社會主體的人的價值,個體人格尊嚴的尊重。鼓勵社會上每一個公民崇真尚善以及對自由、民主、法制、平等、博愛、公義與和諧精神這些人類價值的真誠向往和追求。
畫貴立品。一個藝術家的尊嚴只能來自他所擁有的價值理想和對理想的踐履。真正的藝術家都是性情中人,都有迥然出塵拒斥流俗之心態。作為一個在生存中體驗生存意義的藝術家,我無法背對世界。
我一直認為,文明與崇高的道德理念是中華文化精神賴以維系的棟梁。金錢和權勢的力量盡管可以蠻橫一時,但無法改變一位藝術家在美術史上的地位。真正的藝術家應該是嵚崎磊落、視富貴如浮云,能沖破世俗的壁障街壘、義無反顧地去追求精神世界豐富的人。
一個真正的藝術創造者,決不是學完一套技巧,便年復一年地畫下去就行了;更不是以商業價格的多少來衡量與自我滿足。斷裂社會利益沖突失衡的環境中,價格炒作得很高的作品,并不能代表當代畫壇的真正品質。要成為一位二十一世紀的中國大畫家,首先必須把人道精神和人文情懷作為自身人格建設的前提。一位對人世間的苦難充滿同情和憐憫的藝術家,才是一位對道義力量的擁有者。我始終認為:人類社會的文明進步,畢竟是依靠美好的人性去推動的。
正是通過對苦難的承擔,藝術家才能成為真正的藝術家。讓靈魂攀上一個高度,不是為了俯瞰,而是為了疊加著痛的自省,藝術家的靈魂不僅在作品中,也在他的生活中。
今天的中國畫家們十分需要從觀念層次上去拓寬中國畫的筆墨語言,并去真實地記錄畫家特定的生命歷程和思想歷程,我希望自己的作品不會給所經歷的時代留下空白。
藝術良知擔當著藝術的精神,藝術的精神體現在藝術良知。這既是中國美學格調的重要表征,更是中國藝術的核心和靈魂。
我要再一次闡明我的藝術觀點:藝術良知擔當著藝術的精神,藝術的精神體現在藝術良知。——它不僅是中國美學格調的重要表征,更是中國藝術的核心和靈魂!藝術家所追求的真善美,并不是紙上寫寫的道德審美語言,也不是嘴上說說的忽悠辭藻,而是現實生存環境里感視到的東西。在當前的中國畫壇,一個畫家在自己的藝術實踐中,是否具有人文情懷的支撐,是否具有人類普遍正面價值觀的精神取向,才是最值得關注的。
在一個歷史的節點,人類在罪孽與苦難后,必然會產生某種徹悟,成為改正人類自身錯誤的圭臬。我的畫筆總想追隨這一圭臬行走,去修葺滿目瘡痍的精神世界,去增重對生命和文明的加持力。我只要有一雙與靈魂相行的赤裸雙足,就無懼前路上的遍地荊棘。
悲劇的意義在于對災難的精神反抗。裸露中國文化的歷史傷痕,是為了重建精神的家園。對一個藝術家來說,通過承受苦難而獲得的精神價值,也是一筆特殊的財富。
當藝術不再成為藝術家尋求社會意義的視覺語言,當作品不再是帶著個人血脈的從心里長出的花,其情懷和境界只屬于低端層次的生態,他們的手工繪畫件只不過是或粗糙或精工的技法演練,無法構成具有較高社會文化價值的藝術品。
在這個社會歷史發生重大變革的時期,如果不去努力夯實自己的知識與信仰思辨,不能以風骨盈健為魂,不能以正大氣象為格,不能突破舊傳統、官僚化的束縛,不能跳出小圈子的作派,沒有深重的人性體悟,沒有直抒心靈的勇氣,沒有深刻的思想求索,沒有對美的價值、對藝術精神的堅守,僅僅只注重追求形式而忽略時代精神和現實感受;甚至向世俗力量獻媚,和樂感文化合流,被那種遁世、出世、享樂、虛偽、消費主義的創作觀牽引,以功利和游戲人間的心態來對待繪畫,那已經是霧失樓臺、月迷津渡,是畫不出具有獨特風貌的藝術杰作,也決不可能尺幅千里,佳品傳世。這是因為這個時代,我們的民族,要求自己的藝術大家、大師們能夠站在一個新的高度,去理解人生,理解藝術。
君子挾才以為善,小人挾才以為惡;挾才為善者,善無不至;挾才為惡者,惡亦無不致矣。我的學術訓練和文化的現實軌跡告訴我,自我表現并不等同于內心世界真善美情感的發掘,僅僅強調藝術的形式美和寫意精神是不夠的,重要的是要以豐沛的人文精神為內核。良知應該是所有藝術家心靈秩序中的先驗結構。缺乏這個基點,任何藝術理念只是營壘意義上功能性的構筑,不是普遍意義上的藝術情懷與心靈律動,很容易產生美學上的歧義。
那些始終堅持對良知、正義、人道、博愛、民主、法制、自由、平等這些人類文明主流價值的認同與體現、追求真善美的藝術家以及他們筆酣墨飽、凝煉蒼勁、生氣郁勃的詩章般的作品,猶如沙土中的金子,將被我們的后代所珍視;而一切甜俗媚世、投機取巧、恭頌爭寵、精神蒼白、沒有創造力量的作品都將在短暫年月的灰塵中速朽,這類畫家也好像是寄生在江邊的一堆泡沫浮萍,很快就會被時間的流水沖得杳無蹤影。
文化精神、思想哲理和藝術天賦決定能否成為藝術大家。對抗世俗潮流,掙脫時代局限,突破自身拘囿永遠是大藝術家的課題。
許多企業家都在仰望財富的高度,這沒錯。但是對于我來說,作為一個人文藝術家,我探索的是財富之上的新緯度。藝術是一種生命情感意象。一個藝術家如果淪為權貴和金錢的俘虜,放棄獨立的藝術視野與自己良知的意義認定,就難以對這個世界表達獨特見解,也難以拿出具有獨創性的藝術成果。藝術應有的驕傲與尊嚴也將隨之喪失殆盡。有位自謂富有貴族精神的大企業家曾突然問我,貴族精神是什么?我回答他:真正的貴族精神,不在于你擁有多高的地位和多大的財富,而是從骨子里透出的人文修養與善良品性,以及永無止境地汲取高尚的文化力量。
一個追求卓越的藝術家,應該擺脫匠氣,充滿心思靈敏的感蕩,從心靈上超凡性慧、生發與感受美,這種精神素質是藝術技巧所不能替代的。心靈的表現力和意象再創造力的強弱與豐富,直接關系到一個藝術家藝術創作成就的高低。而對抗世俗潮流、掙脫時代局限、突破自身拘囿,永遠是大藝術家的課題。
藝術就是要去追求和表達靈性之象形。當你擁有真摯崇高的感情、純真的靈魂時,才能真正領略超越物質美象的沁入心魂的精神之美。藝術家如果背棄追求真善美的誓約,就如一個猥瑣酸澀之徒把靈魂出賣給了惡鬼。
石濤說得對:“畫受墨,墨受筆,筆受腕,腕受心。”畫家畫到最后,特別是朝大家、大師級這樣的層階邁進時,不再僅僅是筆墨技巧問題,更和官位權勢的大小無關,而是文化精神、思想哲理的深厚以及藝術天賦的多寡之分。為此,盡管荊棘叢生,全世界任何國家,任何時代的藝術大師們的思維路徑,都不可能去回避關于生命與死亡的思考;關于真理與自由的思考;關于人生與藝術的思考。否則,就無法聚天籟、地籟和人籟之靈氣,大化于神,玄覽宇宙萬象之大美。
“筆墨當隨時代”,筆墨更當開創時代。沒有思想就不可能有優秀的藝術,因為哲學,藝術才變得偉大。
對待傳統問題,宿醉者的頹唐和循規者的碌碌都不足取。石濤說過“筆墨當隨時代”。三百多年后的今天,我們對藝術探索、創新的認識要更進一步:筆墨更當開創時代!缺乏人文思想理念千篇一律的繪畫作品,看上去技法程序多么熟練,但不具有藝術的長久生命力。
嘔心瀝血地苦練鉤、皴、點、染,濃、淡、干、濕,陰、陽、向、背,虛、實、疏、密、白等中國畫的筆法、墨法、水法技巧固然十分重要,但上述諸法只有在畫家的知識修養、人文內涵、思想哲理、良知正義為深厚文化底蘊的狀況下,才能把相對程序化的技巧上的“法”,渾化發揮到一個至高的境界,才能真正展現出屬于美學范疇的精神氣質與獨具魅力的藝術個性。
沒有思想,就不可能有優秀的藝術,因為哲學,藝術才變得偉大。沒有哲思后的生命沖動,就沒有偉大的藝術。中國藝術哲學精神的終極指向是人與自然,一個畫家要有深度的社會關懷和人文關懷,才能使自己作品產生生命意義,才能為社會文化發展提供有力的精神作用,這是當今知識分子藝術家們的社會責任和道德操守,也是藝術作品的價值坐標。
“人是萬物尺度。”古希臘哲學大師普洛泰戈拉(約公元前481年—公元前411年)提出的著名的生命哲學箴言,不但標志著古希臘哲學從自然哲學的根本轉變,其提出的人本主義和相對主義的思想命題,以里程碑的姿態啟迪著后人,開辟著思想的道路,推動使以“人為主體性地位”的觀點被人類社會發展史明確認知。自此文明演進而來的人文精神又使人類社會和人類文化具有了善良、美麗、可靠、健康、崇高的性質。在這個社會審美能力普遍低下又處于裂變的時代,當代畫家要深觸混雜交織的社會因素及文化根源的實質內核,以知踐行。也只有以進步文化、人文價值和文明精神去總攬全局,并以詩意的想象和美感,日復一日地銘刻人性的力量,才能在人類社會當代文明文化建構的意義上畫下不朽。
中華文化的復興,需要具備超前意識和變革思想的人首先發起,這樣的啟蒙先驅是引領和推動文明進程的重要基石,值得歷史記載和后人崇敬。
任何一種進步最初都是由具備超前意識和變革思想的人首先發起的。中華文化的復興是一個超越歷史宿命的精神創造的過程,意味著哲學、史學、法學、文學、美學、社會學等諸多文化形式的全面崛起。否則,談不上真正的復興。
現代社會精神的荒蕪以及人對命運的不安與疲憊焦灼,使中國藝術界許多生命變得狹窄、僵硬、卑瑣、無趣,人文主義道德激情與高尚文化養料的稀缺,讓不少人在虛偽和遮蔽中失去了自然和本真,不見了悲憫的情懷、求真的勇氣、是非的界線、反省的敏感,更與藝術精神和視覺思想失去了關聯。那五花八門的什錦光鮮、聲色犬馬,只不過是浮生若夢的過客身影,一群群魚蝦泥鰍纏擠雜混于濁漿中茍活,物欲撩撥、世相百態、汗牛充棟,價值觀的扭曲如狂風凜冽!時代的痛、文化的痛、個體的痛和情緒的積垢,都是那么的刻骨。然而,如卡夫卡所說:“最深的恐懼之處有最深的拯救存在”,一部藝術史其實也是一部社會變遷的發展史,真正踐行人文主義理想的藝術家,卻可以在信仰中立定腳根,在深淵中成就自己的高度,在迷霾中閃出自己的霞光,意象相即,心馳萬仞,天人合一,升揚優秀中華文化的尊嚴,并去引領和推動文明的進程。李白詩曰:“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我在蒼茫白色中看到壯闊臨在,那奔騰而去一路留下的驚心動魄的風景,觀之駭視而拭目,聽之傾首而竦耳。雖兩鬢已霜,但仍奢望在精神守持中,不失赤子之心,為流變的歲月寫下表現時代特質的一筆。
丹青蒼龍舞,翰墨虎豹吟。執筆河海闊,人間毀譽輕。藝術本身就是人在求索精神制高點,而尋找意義需要豐饒的心靈,需要血淚盈襟的悲憫和關愛,真正的中國畫大師和大藝術家們不會僅僅滿足于自身的采菊東籬、濯足清流、醉臥明月、目送歸鴻,面對人世間的萬種艱難,必然是寂寞的智者、精神的仆人、啟蒙的先驅、中華文藝復興的追夢人,常以憂思點燃燭照,仍能似霜般白,如火般烈,穿越精神的戈壁,以曠古幽懷的感悟,貫通天地境界,思索永恒,長哦揮灑,問天、問地、問歷史、問生死、問有限與無限,無窮的精神追問中,生風生雨生雷電,誕生出千古佳作!
(原文刊于2013年4月20日《美術報》,因篇幅關系,本刊編發部分內容,并略作修改,小標題為編者所加。周天黎藝術文論集即將由浙江大學出版社出版發行,值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