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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城市永遠年輕,只有我在老去 ——訪韓國作家金重赫
    來源:中國作家網 | 羅雅琴  2016年07月07日11:08

    金重赫

    《企鵝新聞》韓文版

     

    金重赫,男,小說家,1971年出生。2000年在《文學與社會》發表小說《企鵝新聞》,正式踏入文壇。金重赫的小說致力于關注正在消逝的“小 而美”的物件,對“日常性”進行哲學思考。其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和幽默風趣的敘述基調,深受讀者喜愛。主要作品有短篇小說集《企鵝新聞》《樂器圖書館》 《1F/B1》《假臂擁抱》,長篇小說《僵尸村》《單軌先生》《你的影子是星期一》等。曾獲韓國金裕貞文學獎、文學村青年作家獎、東仁文學獎等。

    如果把金重赫的小說放在一起進行審視思考,會找到許多韓國當代文學的特質。從首部短篇小說集《企鵝新聞》到榮獲“2015年東仁文學獎”的新作 《假臂擁抱》,我們看到了極富時代懷舊特色的“原材料”,看到了影視劇般的場景描寫、人物刻畫、對話設計,看到了有如音樂DJ一般的后現代藝術技藝,還看 到了荒誕與真誠、細小與宏大、個性與集體、特立獨行與標簽化等相互沖突拉扯又交織融匯的矛盾共同體。

    應韓國文學翻譯院邀請,我采訪了金重赫。不論是政治、社會的歷史,還是家族、家庭的責任,往往成為東方作家最顯著的身份坐標。但金重赫希望在這 些特征的縫隙間尋找屬于自己的位置。“我希望和身邊的人分享一種距離感,一種好奇的距離感。”這樣更能關注最本真、最純粹的自我,而不是借由他人來定位自 己,也不會使自己落入到所謂“東方作家”的形象陷阱之中。“文學創作中的音樂DJ技藝,只是我150種,不,200種藝術創作手法中的其中一種。”

    “城市永遠年輕,只有我在老去。”他在短篇小說集《F1/B1》的結尾如是寫道。采訪中,這種對外部環境與個體內心的深入思考更真切地反映出來。

     

    獲得屬于自己的顏色

     

    羅雅琴(以下簡稱“羅”):在《企鵝新聞》中,你描寫了難懂的設計圖、灰色的打字機和無厘頭的香蕉股份公司,這些都是“毫無用處”之物,為什么要選擇普通之物作為描述對象?

    金重赫(以下簡稱“金”):在我當作家之前,就曾經考慮過,如果哪一天我成了作家,會選擇怎樣的和別的作家不同的顏色呢?我思考了很長時間。然 后,決定把自己曾經真心關注過的一些事物,描寫到小說里去。通過這樣的方式,來獲得屬于自己的色彩。我出生在1971年,成長過程中的80年代是韓國急速 變化的時期。隨著時代的發展,出現了許多新事物,諸如打印機、磁帶、電子游戲機等,它們迅速產生,又迅速消亡。很多人開始關注那些事物,關注社會的變化。 我那個時候也如此,后來我決定把這些見證時代變遷的事物寫到小說里。

     

    羅:在《企鵝新聞》中,你關注消逝的無用之物;在《樂器圖書館》中,關注消逝的聲音;在《F1/B1》中,則關注城市空間里正在消逝的存在。執著地關注這些邊緣存在,是不是可以看作是對工業文明的一種感傷式的反抗?

    金:如果說反抗的話,確實是一種反抗,是一種小小的、自身的反抗。我對宏大的題材,比如社會的革命,不太感興趣,但是卻很關注細小的事物。我在 日常生活中也是這樣,對小東西特別關注。有一些事情我是從來不做的,比如開車,還有就是買很貴的相機和設備。我喜歡細小的東西,經常買一些小東西來感覺和 體驗。這樣,我就能保持對小東西的敏感。在生活中看到平凡的人、平凡的事,以自身獨特的方式給人帶來感動,我覺得這是一種力量,應該把它們記錄下來。

     

    羅:寫細微的東西,容易淪為瑣碎。你在小說中怎樣做到平衡?

    金:這實際上是要尋找一種感覺。比如,在公園里看到一輛自行車,大家可能關注兩個輪子,但我會關注兩個輪子之間的鏈條。我關注的是那些小的、容易被人忽略的東西。我一直處于一種緊張的狀態之中,努力去尋找事物隱藏的美,或者是美麗的瞬間。

     

    羅:去年6月你在“中韓日東亞文學論壇”上發表了“如何獲得文學創作的靈感”的主旨發言。演講中,你提到了英國文學批評家拉斯金的藝術主張。你說:“照片所拍攝到的場景和畫面,無論如何專注努力,都看不到事物自身以外的美。”這能不能代表你的基本審美觀?

    金:的確,拉斯金的主張我非常贊同。在創作小說時,我一直思考讀者、作者、作品三者的關系,思考他們之間應該有多大的距離。既不能光描寫我自身 的經歷,也不能把讀者放到很遠的地方。我曾經讀到過讀者對我的評價,說我的小說既描寫,又超越,仿佛作者站在不遠處在對我們說話。我覺得,這位讀者所提到 的距離,是一個很好的比喻。即便是對小事物的描述,也不能像舉著照相機一般去記錄。它們有著超越自身的美。因此,創作一部小說,作者的任務就是要把那些日 常普通事物上面蒙著的灰塵撣去,讓里面的美顯現出來。

     

    藝術和人生應該相互交融

     

    羅:你的作品中體現出一種對個體生命的尊重。在《樂器圖書館》中,主人公不辭辛勞地把每種樂器的聲音單獨記載下來,借此表達對個體身份“標簽化”的質疑。你怎么看待個體的標簽化?

    金:標簽化對個人來說非常重要,我自己也有標簽,那就是一個做記錄的人。同時,我也覺得自己是翻譯家,一個把生活翻譯成文字的人。當然,于我個 人而言,我主要是翻譯和記錄一些小的事情,把那些人們不關注的、看不到的、聽不到的、正在消失的,都記錄下來。所以,就作家這個身份來說,我的創作不是創 造,不是一個從無到有的過程,而是把細小事物的美找出來,記錄下來,翻譯出來。我覺得,這是我非常重要的標簽。其實演奏家、鋼琴家也一樣,在彈奏作曲家作 品的時候,他們也不是在憑空創造音樂,而是把音樂中那些細小的美的部分,用自己的方式領會,去翻譯出來,傳遞出來。

     

    羅:這讓我想起了你的短篇小說集《樂器圖書館》的第一篇“自動鋼琴”,你在其中寫道:藝術家要做的只是把自己的身體借給藝術。這是你的藝術理念嗎?

    金:當時是這么覺得的,但現在不那么想了。作為一個鋼琴演奏者,重新分析作品的過程很重要。這是一個再創造的過程,細微之處體現的是藝術家個性 化的氣質。對作家而言也如此,作品的產生不是文字的自動組合,選擇去關注什么,怎樣去組織文字,起作用的就是作者的個人氣質。藝術和人生應該相互交融。拉 斯金就曾經說過,用來寫作或創作的工作臺不應該放在房子中間,而應放在窗戶旁邊,原因就是我們應更加關注人生,而不是只醉心于創作本身。

     

    羅:除了對個體價值的關注外,你的小說中總會有一種“共同體”的形象。比如《灰色怪物》里和“我”因共同鐘愛某個型號打字機而惺惺相惜的“男 子”,《塑料狂時代》里的“我”和經常相約去淘碟的“考拉”,《玻璃盾》里的“我”和永遠一起面試的“M”等。請問你是在有意識地創造這種“共同體”形象 嗎?在韓國文壇,你和哪些作家屬于同一個“共同體”?

    金:在韓國社會,“家族”的概念非常重要,甚至是核心的概念。但我本身不喜歡這個概念。因為作為一個大家族的成員,需要背負很多你不想背負的東西。所以,與大家族相比,我更希望有一些共同的小團體,可以和身邊的人分享某種興趣,但彼此又能保持一種好奇的距離。

    在韓國文壇,有許多文學前輩和同輩對我影響很大。但要問我具體的人,一時還真說不出來。除了創作之外,我還做一些電視廣播和音樂方面的工作。在 每一個領域,都會有對我影響很深的人,也有許多和我分享共同興趣愛好的人。比如我長期擔任嘉賓的“紅色書屋”播客的主持人李東振,他是電影評論家兼作家, 他對我的影響比較大。另一位是樸承宇,電影編輯兼評論家,我們三個人年紀相仿,經常在一起談論作品,一談就是五六個小時。我今年45歲,在韓國應該是一個 家庭的家長了。通常我這個歲數的男人聚集到一起,都是談經濟上的困惑。但幸運的是,我周邊有許多和我一樣愛讀書、愛看電影的朋友,我們能夠分享共同的愛 好。創作是比較孤獨的過程,我愿意和其他孤獨的人在一起,談論一些孤獨的事情,比如別人都不會談論的文學主題,對我來說這是非常愉快的事情。

     

    文學作品是可以靠近和分析的

     

    羅:在你的短篇小說中,很少有女性人物登場,即便有女性角色,也罕有直接描寫,比如《樂器圖書館》中“我”的女友、《無方向公車》里的母親,都只是“缺席的存在”。請問這是出于什么考慮?

    金:在韓國也有許多讀者會問同樣的問題。因為《企鵝新聞》中,主人公的視角是少年,女性不能進來,進來就要談戀愛,就要寫到愛情,而寫愛情故 事,韓國許多作家比我要更擅長,所以我一直沒有寫這方面的故事。但最近有些變化。在我的新書《假臂擁抱》中,可以說每篇都有女主人公,有很多女性角色登 場。

     

    羅:有人把你稱為DJ作家金重赫,因為你在創作中出色地運用了“混音”的技藝。請問你怎么看待這種敘事技藝?

    金:我個人確實很喜歡音樂,也很喜歡音樂DJ。做音樂DJ很難,一定要具備選擇好音樂的能力,要能分辨出來哪些音樂的音色最好。作家也是一樣,要有能力來判斷生活中哪些東西拿進小說之后,會成為好的作品。

     

    羅:你有時會用別人寫過的作品進行改寫,這很需要勇氣。這是否也算是一種“混音技藝”的嘗試?

    金:可能是因為自己臉皮比較厚吧。喜歡讀書的人可以分為兩種。一種人讀完書之后,書還是干干凈凈的;另一種人讀完后書很臟,他在上面寫寫畫畫, 還貼各種紙條,我就是這種人。我覺得,文學應該是這種狀態。不要把作品當成神一樣崇拜,要更加靠近過去,去分析里面的文學符號。文學不能是很遠的東西,而 應該是可以靠近、可以進行分析的。

     

    羅:我們在讀《企鵝新聞》《樂器圖書館》時,看到了一個很青春、幽默、陽光的作家;但是在你后來寫的一些作品中有變化,尤其是《F1/B1》的最后一句:“城市永遠年輕,只有我在老去”,讓人感覺非常傷感。請問為什么會有如此大的轉變?

    金:這是一個自然的事情,也許是因為年紀大了,也許是短篇和長篇的關注點不一樣。短篇小說關注的都是生活中很細小的部分,長篇就不一樣,要反映到各種各樣的人。作為作家,這是一個成長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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