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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畫家王治洪號北山居士,與他緣遇于陳善壎雅聚,席間觀其行止,知其高懷獨善。后來常得以欣賞王治洪的大作,深感其筆墨不俗,詩意盈于畫面間,賞之令人心悅。
觀王治洪作品,無論是絢爛復調,還是疏勾淡墨,均無躁動之塵息,品之恬然,巡賞間又覺有氣韻流動于其中。他喜歡對朋友說“與君共賞,與世不爭”,這正是他放達逸懷的寫照。因其不爭,也不求諸于外界的垂青,故筆下諸景概由心中所出,性情境界皆蘊其中。
朋友出資邀請王治洪到國內外辦展,他“怕累”而不赴,寧可自囚于畫室園中,醉飲潑墨,晤友伴親。他心性高古,身無半點頭銜,常說:“書畫家實乃一藝人爾,拯救時局、啟發心智那是政治家與教育家的事,與我輩何干。”先生游于藝,重于誼,一派魏晉賢人之風。更不惜傾囊請得一仙醫,結伴而游,時為親友義診,業余則種桂蒔草,品茶賞魚,盡見其散淡之性情。
遠世俗以靜心境,聚精神以養墨魂,這是一種保護個體的藝術靈性免于流失而泯然眾人的方法,故繁復之美與簡約之雅在其筆下均能各自成韻。菊籬繁花層疊,生機勃發;荷池花葉枝蔓,恣肆張狂。高士古賢人物,拙趣盎然;花間水邊貓魚,呼之欲出。王治洪畫中各種非凡的感覺正是其自我守護的超脫氣質在畫面上的顯露。
筆者本身也喜歡簡單生活,倦于應酬,故對王治洪的性情甚為贊賞。而能得到這位初識不久便已說出“如喜歡什么字畫盡可道來,我只贈朋友,不售俗人”的雅友,豈不快哉!正是這種精神的相通,讓我在觀其之畫時,常能欣然成詩!班侧差革L催竹嘯,恬恬喜鵲若無聞;不興片羽妨閑致,高士悠然看卷云!边@首七言絕句《高士格物》就是賞畫之作。王治洪之竹,直節橫葉,宛若葉葉嘯鳴于風中。而竹下石上,卻安然靜立一鵲,如處于密室,不聞外界之聲喧,讓人有世外高士之感。正因畫面詩意飽滿,故此詩遂成。
王治洪的作品之中,常有“道法自然”的本真之態。貓與魚在庸常角度看來是一對吃與被吃的關系,而在其筆下,則把它們還原到“本來如此”的狀態——魚在水里游,貓在岸上曬太陽,魚甚至還調皮地去戲耍貓那條垂于水面的尾巴——讓人感悟到物種(包括人)本可以用最原初的天真狀態相處,善待彼比,何必教唆貓去捕魚呢。而畫中水仙花的花語也正是隱喻著吉祥、美好與純潔。這是畫面所溢出來的詩意,筆者也興起而將其記而成為一首五言詩《相安為樂》:“仙子凌微步,閑貓戲趣魚;相安為樂事,何必授其漁!
如果說畫可見王治洪的性情,那么書則可見其德行。他的書法端雅敦厚,自是出于自幼修習,敬前尊古之功。明代文學家張潮說“人需求可入詩,物需求可入畫”,王治洪通過對世象、事物的靜觀,進而至內省,而后融通感于筆下,將心里的形塑傾瀉于紙。呈現在作品中則有詩意盈溢,此時作品中的詩意正是因為內省的“超人”而生發,完成了人的入詩。物則因為附著“超人”思想的形塑而呈現獨有的魅力,因而成為可入畫的物。人與物圓融兩忘,自成卓然豐沛之氣。這種沛然之氣正如陳善壎所言“北山先生書法,氣沖霄漢”,沖霄而起,脫俗而仙。仙境無非寧靜自足之境,而王治洪的書畫,正有此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