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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霸下鎮中的暖男與腹黑女——評電視劇《異鎮》

    http://www.donkey-robot.com 2015年08月10日10:13 來源:中國藝術報 趙彤

    電視劇《異鎮》劇照

      出新求異,是引人注目的一種有效方式。當代中國電視人爭相言說與探索的“藍海戰略” ,本質上就是力爭出新求異。電視劇《異鎮》就是一部意在出新求異的作品。

      《異鎮》確實有些異。霸下鎮具體的方位坐標、地域所屬都不清晰,這個虛構的空間不是依照尋常傳奇題材慣用的“掛靠法”來設計的。霸下鎮的居民也 很異,他們統一的身份很一致,一方面是霸下鎮的草根民眾,一方面都是國民黨軍統的特勤,但來源很復雜,在這個幫、那個會的來歷之中,還有留過日的、留過美 的。這還不足以概括霸下鎮異的全部。隨著劇情的推進,這個世外桃源般的小鎮,轉眼間就變成了圍城,倏忽之間,不僅忠于職守的衛士變成了監守自盜的叛徒,而 且六年培育的家庭親情灰飛煙滅……

      這些異處的逐漸鋪陳,使這部作品很難歸入慣常的電視劇模式類型。說它是抗戰劇吧,劇情到三分之一處,日軍就失去了日寇的功能;說它是諜戰劇吧, 卻不含刺探、傳送情報這一諜戰劇慣用的橋段;說它是打斗劇吧,刀光劍影之中解心結的成分又很重;說它是心理劇吧,對角色的心理開掘卻又淺嘗輒止;說它是黑 幕劇吧,向善和守望相助的色彩并不比險詐的成分少……

      霸下鎮的異樣,角色身份與身世的異樣,劇情榫卯鑿納的異樣,使本劇看起來時有晦澀之感。而作品前部所設計,并重點突出的“任務就是生活”的兩難情境,以及霸下鎮“居民”們面對這兩難的糾結,更是給本劇著上了異于常規的神秘色彩。這樣的開局,怎能不讓觀眾側目?

      傳統敘事學研究中的一個重要觀點,認為一篇好文章要引人興趣,需做到起首要亮、中間要滿、結局要響,簡稱為“鳳頭、豬肚、豹尾” ,鳳頭具有打造第一印象的功能。對電視劇收視忠誠度的分析顯示,大凡開局能把觀眾吸引住,觀眾就會跟隨著往下看,即便后面情節松懈了、游離了、俗套了,觀 眾流失率也不會很高。 《異鎮》的敘事軌跡可證此解。

      《異鎮》的開局確實做到了鳳頭乍現。前3集的埋伏鋪排,讓人感覺異鎮頗有些異化之鎮的意味。它對霸下鎮“居民”雙重處境、雙重身份、雙重性格的設計,頗具探究此岸與彼岸距離的哲學意味,這確實是非同以往的抗戰題材作品的構思。

      但是,創作者并沒有深究于此。隨著第4集小五一句“老子今年二十八了”的臺詞,隨著第5集老王解開“砍胳膊”的謎團, 《異鎮》的敘事走向就開始發生明顯的斷裂,轉而踏上了通俗傳奇的道路——何莜真一槍崩了的國軍營長名叫朱大常;常武、肖岳說打入日偽內部,隨即就扛上了職 級不低的軍銜;不知是何等文化水平的李從文、何莜真,分析梵文資料如履平地……再往后,霸下鎮“居民”按五行說尋寶,按“等邊五角形”藏身,結果寶是假 的,身也沒藏住……六年以后,沒有任何鋪墊,當年忠直的肖岳就變成了酗酒頹唐之徒,何莜真易容而復活,吹迷幻煙而入牢救出李從文、江紅櫻,肖岳幡然悔悟手 刃了初戀情人師蘭……

      期間,“抗日故事”沒有結尾,“國共決戰”的故事沒有開頭,角色來歷不清,人物性格多變。凡此種種,讓這部作品看起來斷裂、跳接的痕跡比較重,敘事風格不統一,看起來眼花繚亂,讀起來卻七上八下。

      剝去角色身上的歷史戲裝束,跳出歷史傳奇劇的觀賞思路,來看《異鎮》 ,或許更清晰一些。在通俗故事的框架下,從貫穿情節和角色來看, 《異鎮》實際上是借助義利之辨的內核,講述了一位面奸暖男和一個腹黑美女之間的斗法故事。

      本劇片頭有五句臺詞,要把握李從文的形象意義,這五句話很重要。“我是霸下鎮的長官,我是霸下鎮的鎮長,我要保護他們,有一個光榮的結局,你知 道嗎? ”這是《異鎮》中一號角色李從文,面對鏡頭特別強調的一句話。之后,何莜真說“一個共產黨像是在為國民黨人的內斗而痛苦,你告訴我,我該怎么理解? ”再接著是王嫂的話“我們誰都不跟,就跟你。 ”下面是肖岳說“從文,別放棄我。 ”最后是李從文說“只要不是十惡不赦,就有可能被拯救,對共產黨來說,就這么簡單。 ”

      這些陳述的歸屬取向指向的是李從文。仔細看來,在《異鎮》中,沒有出現品行褪色、靠色的貫穿角色只有李從文和師蘭。在本劇中,李從文是唯一一個 全身心地為他人著想的角色。在守寶、分寶、追寶的過程中,在各色人等從物如流的心態中,在宿命論、幻滅感的氛圍里,他要把人與物區分開來,是要把良心救贖 出來的人,而且始終堅定不移。在這個角色身上,創作者所賦予他的人道主義色彩,遠比階級色彩和黨派色彩要濃。與其說李從文是個共產黨員形象,不如說它是個 暖男。

      作為對立角色,師蘭則是始終如一地邪惡、冷酷,她的腹黑心態讓所有人都步步驚心,讓擋在她欲望前面的所有人,從翁次長到何莜真,都死于非命。正 如李從文身上被賦予了既定的善,師蘭身上被賦予的是既定的惡。在當代流行的敘事時尚語中,“腹黑”是一個為青年群體熟知、議論的詞,也是很多年輕觀眾熱衷 追尋的敘事關鍵詞。與高頻使用的“腹黑男”不一樣,《異鎮》塑造的是一個“腹黑女” 。

      先定位角色,再為角色尋找故事,是今天通俗敘事的一種策略。從李從文的暖男形象和師蘭的腹黑形象出發,來看《異鎮》 ,它講的大概是腹黑女把人變成鬼,暖男把鬼變成人的斗法回合。同時,這樣的角色塑造與結構方式,與《白毛女》立意的所在—— “舊社會把人變成鬼,新社會把鬼變成人”極為相近。

      之所以用暖男與腹黑女之爭來看《異鎮》 ,而不從歷史上中日戰爭、國共斗爭的框架來看《異鎮》 ,是因為今天的編劇和觀眾,與四五十年前不一樣了。而歷史傳奇題材中角色的魅力,始終來自于創作者的歷史想象與當代風尚的對接。而本劇對接得比較生澀,它 與時尚敘事更加水乳交融,而與歷史敘事則多有滯塞。這部作品的一個價值,或許是促使我們要研究,改革開放37年后,革命勝利66年后,涉及歷史的傳奇題材 怎樣與當下銜接,或者更應促使我們思考當下的話題敘事、趣味敘事,若包上歷史的外殼,怎樣才能做到合身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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