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我頻繁使用了遼闊這個詞。
我喜歡深入你的腹地,站在一幅畫面的中央,被青草環繞,聽駿馬的蹄聲遠去,看一群雄鷹追著云朵飛……如果世界是一本書,它現在就對我敞開著。
我就像一個追逐幸福的人,常常忽視自己的渺小與孤單,一眼看到草叢中的甜草根,被她不為人知的藥香和甜蜜所吸引。
如果一顆心是花草的樣子,她自然會找到自己的土壤和氣候,把自己輕輕放下,再輕輕地綻放,把整個人間都安放在自己的花香里。
這是多么美好的事啊!坐在你的身邊,可以讀到無邊的青草、云朵一樣的氈房和羊群,讀到一群有形之馬躍過無垠的虛空,讀到遙遠的憂傷穿過馬頭琴……然后,沉默一小會兒,找到了它們安然的美。
在我的眼里,萬物皆被冠以平凡之名,如馬蘭草、珠芽蓼、虎耳草、風毛菊……它們和我一樣,心止于曦光和露水,同屬安靜的一族,卻以不為人知的藥性,豐富著你深刻的內容。
它們小小的身影依偎或者遙遙相望,就像一個孤獨和另一個孤獨的毗鄰,又像一場寂靜依靠著更大的寂靜,彼此的沉默更像是對無邊虛空的一種安慰。
我常常將自己置身曠野之內,就像此時立身草原深處,退到所有記憶的后面,觀看日月穿梭,也觀看無稽的風聲敲打蒼茫和遼闊,卻無法驚動草原根深蒂固的美。
對于無邊的草原來說,是雨水帶來了牧歌,是迎面相遇帶來了離別,是生長帶來了冬季,是漫長的冬季將它們化身火種,是火種帶來了琴聲與詩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