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莎士比亞誕辰450周年
全國莎士比亞研討會召開
為紀念莎士比亞誕生450周年,全國莎士比亞研討會暨中國外國文學學會莎士比亞研究會(中莎會)年會于5月30日至6月1日在南京大學召開。來自全國多所高校和科研院所的專家學者包括莎士比亞的世界性和英國性、莎士比亞與中西文化比較、莎士比亞漢譯研究、莎士比亞在中國的改編與演出研究、莎士比亞在中國的教學研究、莎士比亞研究與中國莎學學者的主體性等展開討論。
幾百年流變,莎士比亞已然成為英國最具代表性的文化符號,是什么因素造就了莎士比亞如今的文化地位,南京大學教授王守仁在主題發言中梳理了莎士比亞成為英國最具代表性文化符號的歷史過程,認為莎士比亞本身不同尋常的文學才能奠定了其“文學天才”的美名,其作品以人性的關懷和思考而具有持久的魅力,吸引了不同時代、不同地域的讀者。歷代杰出的文學家和文化批評者對其價值的挖掘使他詩名遠播,他的崛起與英國的帝國建構和文化輸出息息相關。莎士比亞文化價值的確立過程同樣能給我國民族文化的傳播發展帶來啟示。
莎士比亞在中國的傳播過程同樣值得關注。北京大學教授辜正坤從作品影響力和受眾接受兩個角度探討了如何在西方文化背景、中國文化背景以及翻譯語境中研究、鑒賞莎士比亞作品。東華大學教授楊林貴認為,莎士比亞自從進入中國以來就被當成現代文化的代表,中國對他的作品的接受也伴隨著中國的現代化進程。他提出“是否有現代性概念可以談論現代中國和現代西方的莎士比亞”、“現代中國如何參與了莎士比亞現代意蘊的構建”、“全球化時代莎士比亞的文化資本以何種方式在中國流通”等問題供與會者討論。中國學者是否只能從中國角度研究莎士比亞?對于這一問題,西南大學教授羅益民有自己的思考。羅益民認為,不同種類的文學、文化具有異質特性,是無法移植和改變的,莎士比亞現象中定然也有異族文化不可理解和不可利用的因素。但否認文化異質的可認知性,便失去了欣賞莎士比亞文化藝術大花園中美的良機。因此,中國莎學者的研究視角不必非局限于中國角度,這樣可以拓展中國莎學的研究方向,真正走向莎學前沿。
在英語世界,莎士比亞的作品幾乎已經成為一種文學母題,為后來的作家和文化學者提供了可供借鑒的資源,莎士比亞文本研究和影響研究也成為此次會議上學者們討論的重點。四川外國語大學教授羅小云從菲利普·羅斯的作品《薩巴斯劇院》中探討莎士比亞的影響,他認為,該小說參照了莎士比亞戲劇的經典人物形象和情節,對當時美國的反主流文化運動及其影響加以藝術再現,從新現實主義的視角描述了那一代人的悲劇和挫折。羅斯想以此指出如果忽略對歷史的清醒認識,哈姆雷特和李爾王式的悲劇將不可避免,福斯塔夫一類人物的出現也不足為奇。王衛東在發言中則探討了英國作家喬治·奧威爾與莎士比亞的關系,奧威爾在學術散論《托爾斯泰和莎士比亞》《李爾王、托爾斯泰和弄臣》中直接闡述了他對莎士比亞的認識和理解,王衛東認為,奧威爾的作品中體現出的人道主義思想和文學藝術觀念與以莎士比亞為代表的英國文學傳統一脈相承。
根據莎士比亞劇作所改編的電影一直都是銀幕?停⒊蔀樯勘葋喲芯康囊淮鬅狳c,會議上,不少學者就此話題交流了自己的研究成果。中國傳媒大學教授舒笑梅就在論文中探討了根據莎士比亞歷史劇《理查三世》改編的電影《尋找理查》與原作的互文性!秾ふ依聿椤肥怯珊萌R塢演員阿爾·帕西諾執導的一部紀錄片式的戲劇片,帕西諾通過各種嘗試,力圖拼貼還原一個“我們今天所感所想的莎士比亞”,努力實現從古典作品到當代理解的互文效果,創設了從精英小眾到普羅大眾的開放文化消費空間。馬蕓則分析了中國導演林兆華的改編劇作《哈姆雷特》和《理查三世》的舞臺演出,認為林兆華把莎劇傳統、現當代西方戲劇理論和中國戲曲及曲藝藝術融會貫通,積極解構傳統,客觀反思當代。其劇作中的故事被淡化,人物性格被淡化,但對人性和歷史的思索卻凸顯出來,為中國戲劇舞臺改編莎劇提供了寶貴經驗。劉明璐、孫明鈺也從受眾角度出發,探討了好萊塢莎士比亞青春電影的改編策略。
研討會上,還有學者以當代較新的文化理論反觀莎士比亞的作品,為莎學研究提供了新穎有趣的研究視角。南京大學教授楊金才在全球化視野下重新審視莎氏名劇《威尼斯商人》,認為該劇不僅具有某種全球化視野,展示出交互關系中的流動性與遷移性,而且在一定程度上警示讀者,一種地域性文化應如何應對外來影響以確保自我獨立性。貴州大學教授寧梅探討了生態批評視野下的莎士比亞“荒野”觀,她認為,莎士比亞筆下的荒野意象隨著創作階段的變化呈現出流變過程:荒野作為理想之地、荒野作為放逐之地和荒野作為回歸之地。這一過程反映了莎士比亞對“荒野”及自然的認識上的變化,暗合了生態批評中西方人對于荒野意象的認識的轉變,由此可見,莎士比亞對于人與自然關系具有超前的領悟和認識。劉玉紅則通過對論文集《哥特的莎士比亞》一書的解讀,展示了莎劇的哥特魅力。莎士比亞的巨作包含了很多哥特元素,如鬼魂、懸念、恐懼、文化焦慮等,哥特作家大量模仿、借用、改編這些元素和情節,在一定程度上左右了哥特小說的發展。 (王 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