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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俄關系全面發展的時代背景下,久違的“俄羅斯文化”熱潮正在喚起許多中國觀眾的溫暖記憶。近日,在上海有中華藝術宮先后推出的“涅瓦河之波——上海蘇俄造型藝術館藏俄羅斯、前蘇聯藝術作品展”和“黑土大地——山藝術文教基金會藏俄羅斯藝術展”,在北京,中國國家博物館也于4月24日至7月26日推出“伏爾加河回響——特列恰科夫畫廊藏巡回畫派精品展”。而這也是該館自2014年成功舉辦“列夫·托爾斯泰與他的時代”展覽后,推出的第二個俄羅斯重要藝術展覽。
聚焦“巡回畫派”
俄羅斯美術在世界藝術史上占有重要的位置,對中國而言,其意義和影響則更加深遠。關注藝術的觀眾不會感到陌生,俄羅斯國立特列恰科夫畫廊前不久剛剛在北京大都美術館展出了所藏的19世紀末至20世紀后期的50余幅藏品。而此次國博展出的“伏爾加河回響——特列恰科夫畫廊藏巡回畫派精品展”則將目光聚焦在其藏品中最為著名的巡回畫派,精選的64幅經典之作,全面展示了19世紀俄羅斯巡回畫派的創作傾向與藝術成就。展覽不僅帶領中國觀眾走入俄羅斯巡回畫派的藝術世界,也將給中國觀眾提供一個感受俄羅斯廣袤無垠的大地、多姿多彩的生活與博大精深文化的契機。
俄羅斯國立特列恰科夫畫廊位于莫斯科,是世界上收藏俄羅斯繪畫作品最多的藝術博物館。畫廊由商人、藝術品收藏家巴維爾·米哈伊洛維奇·特列恰科夫(1832—1898)創辦,從1856年起,他終其一生致力于收藏俄羅斯繪畫作品,尤其是同時代巡回畫派畫家的作品,通過收藏與陳列,在畫廊的墻壁上書寫了一部俄羅斯藝術史。中國國家博物館副館長陳成軍介紹,特列恰科夫曾在寫給女兒的話中說,“我從青年時代就堅信一個觀念,賺錢的目的是最終能夠在某種有意義的機構里,把從社會中賺到的返還給社會,我一生從來沒有放棄過這種想法。”晚年,他將畫廊及收藏品全部捐獻給莫斯科市。除了此次展出的大家經典,特列恰科夫這樣的偉大收藏家同樣值得我們致敬。
特列恰科夫畫廊館長澤里菲拉·特列古洛娃介紹,特列恰科夫畫廊的收藏已有150年歷史,這些藏品為俄羅斯的文化藝術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具體到19世紀末俄羅斯的藝術發展史,巡回畫派的作品則是最重要的。此次展出的許多重要作品堪稱特列恰科夫畫廊的瑰寶,是直接從畫廊的展墻上取下來拿到中國國家博物館展出的。
1863年,因自主選擇創作題目和內容的請求被拒絕,以克拉姆斯柯依為首的14位皇家美術學院學生宣布退學,這就是俄羅斯藝術史上著名的“14人起義”。1870年,克拉姆斯柯依和彼羅夫等人共同建立“巡回藝術展覽協會”,并在第二年舉辦首屆展覽,標志著巡回畫派的正式形成,這一時期出現的俄國最著名的畫家大多屬于這一畫派。巡回畫派將現實主義的豐富魅力帶入視覺藝術領域,提倡面對現實,主張藝術要有思想性,繪畫藝術要參加現實生活的斗爭,車爾尼雪夫斯基提出的“美就是生活”成為他們核心的創作思想。
感受“美就是生活”
走進展廳,首先呈現在觀眾面前的是列賓、克拉姆斯柯依與瓦西里耶夫的3幅畫作,分別詮釋這一展覽的3個關鍵詞:特列恰科夫畫廊、巡回畫派與伏爾加河。展覽包括“生活、真理、坦誠”“時代理想的化身”“充滿奇跡的自然”“年輕的聲音”4個單元。
展覽中的風俗畫是巡回畫派的核心內容,體現了19世紀俄羅斯繪畫的最高藝術成就。這些作品描繪了俄羅斯社會各階層人物、人際關系和生活事件,全方位展現了俄羅斯的社會生活與精神世界。俄羅斯人的悲傷與歡樂、沉思與行動、苦難與希望,也成為一個個凝固的瞬間,烙印在歷史記憶的深處。彼羅夫的《溺亡的婦女》,普里亞尼什尼科夫的《空雪橇》、馬科夫斯基的《等待》、列賓的《晚會》和《集會》以及瓦斯涅佐夫的《地下王國的三公主》等作品在對人物形象和心理的細膩刻畫上值得品味。
伏爾加河是歐洲最長的河流,被稱為“俄羅斯的母親河”,也是巡回畫派畫家的抒情對象和精神家園。薩符拉索夫的《霜降樹林》,希施金的《傍晚》、《陽光下的松林》,波列諾夫的《阿布拉姆采沃的池塘》與列維坦的《春天——大水》等巡回畫派的風景畫經典呈現出俄羅斯大地的典型形象,讓人看到跨越田野和林間道路的遼闊空間。俄羅斯的大自然化作色彩與光影的巨大花園,對故土與民族的熱戀與感傷成為畫家取之不竭的靈感源泉。這些作品讓人真切地感受到美的震撼,仿佛聆聽到伏爾加河上傳來的動人協奏。
展覽還展示了19世紀、20世紀之交青年藝術家將新的理念帶入藝術的創作。他們努力用新的繪畫手法表達生活的快樂,繪畫色調變得明快、多彩,筆觸更為開闊、自由。在他們的視野里,俄羅斯天空的陰霾逐漸散去,陽光普照的“美麗新世界”即將到來,其中不僅有老一代歷史畫家蘇里科夫的作品《公主訪問女修道院》,也可以觀賞具有嶄新視覺風格的阿爾希波夫的《農婦》、謝洛夫的《在窗邊》、科羅溫《玫瑰·巴黎》以及茹科夫斯基的《林中春天》等。
親切的觀賞體驗
如果說外展中的經典常讓普通觀眾產生高高在上的距離感,那么此次俄羅斯巡回畫派的精品則可以讓中國觀眾獲得親切的觀感。除了動人的風景,展覽中的俄羅斯名人肖像畫作品描繪了那些用事業和創作締造俄羅斯文化的人,被列賓描述為“民族英雄、民族杰出兒女形象”。俄羅斯特列恰科夫畫廊巡回畫派部主任兼策展人加林娜·丘拉克介紹說,巡回畫派的許多畫家都受到俄羅斯文學的影響,這種影響既包括他們關注社會的視角、創作的題材,也包括對人物的刻畫和表現方法。比如契訶夫善于對人物進行細膩刻畫,與他關系密切的列維坦在創作上便受到這方面的影響,而文學巨匠對巡回畫派藝術家產生影響的例子還有很多。
在畫廊建立者、收藏家巴維爾·米哈伊洛維奇·特列恰科夫的積極推動下,列夫·托爾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奧斯特洛夫斯基、契訶夫、穆索爾斯基等文化巨人的肖像得以保存,“俄羅斯最優秀兒女”的迷人面孔成為永恒的風景,在熟悉俄羅斯文學的廣大中國讀者那里,這些巨匠肖像所包含的豐富內涵一定值得久久駐足。
此外,對比參觀巡回畫派經典與中國現代油畫經典作品是一次難得且頗有意味的嘗試。20世紀30年代,巡回畫派開始為中國文化界了解和欣賞。1949年后,伴隨著俄羅斯繪畫作品多次來華展出,中國現代美術教育也深受“巡回畫派”藝術理念的影響,從而發展出具有民族特色的現實主義繪畫風格。現代中國繪畫與“巡回畫派”有著不解之緣,感興趣的觀眾可以在國博對比參觀中國現代油畫經典與俄羅斯巡回畫派名作的異同,從中或可產生不一樣的啟發。
俄羅斯思想家別爾嘉耶夫說:“美是自由的呼吸。”在明媚春天里,俄羅斯巡回畫派可謂給中國觀眾帶來了清新的空氣。中國國家博物館黨委書記黃振春介紹,國博將在展覽期間邀請中俄專家為觀眾詳細解讀巡回畫派的藝術創作,同時觀眾還可以在展廳中通過選擇二維碼導覽、微信語音回復等方式將作品信息帶回家,細細感受35位藝術大師共同演奏的“伏爾加河的回響”。記者 朱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