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ul id="wsmey"></ul>
  • 中國作家網>> “草根詩人”現象與詩歌新生態研討會 >> 正文

    劉立云:詩歌頑強告訴人們相信未來

    http://www.donkey-robot.com 2015年02月17日15:39 來源:中國作家網
    劉立云在研討會上發言

      “搖搖晃晃”的農婦余秀華以她堪稱生猛的詩歌,把“草根詩人”現象與詩歌新生態引爆成一場公共事件,是一件值得稱道和歡呼的事情,它為我們重新認識詩歌和詩人,重新認識我們這個亂得生氣勃勃的時代提供了一個極好的機會。

      新世紀以來,失去土地、放棄傳統農耕方式而奔向城市的農民越來越多,許多人生活在城里,卻沒有房子、沒有家、沒有親人,承受著現代工業、現代生活節奏、生活方式的重壓。草根的社會地位、生活質量不斷地提醒他們:你們是貧窮的、卑賤的,可有可無的。這種現實難以改變,于是,草根詩人們便生發出無窮無盡的哀嘆、傷感和自怨自艾。

      “我還是嚇了一跳。瞬間淚流滿面。/滿懷哀戚,我繞過去。滿懷哀戚,我又回來/多少日子,沉默壓著沉默/我以灰燼拼湊的肉身,我以晚霞塑光的心//多么危險,多么重/這愛啊”,余秀華的《懸石》比較真切地反映了草根階層負重的生存狀態。這是一群為了生存而四處奔波、低身俯就的人,他們渴望走出封閉和貧窮,過上體面的日子,但社會對他們的接納程度卻是有限和有條件的,有些目標幾乎是不能實現的。他們可以選擇去任何一座城市謀生,也可以選擇社會提供給他們的任何一種職業,卻不能逃離卑微的社會屬性,也不可能把自己從現有的秩序中拔出來。郭金牛的《在外省干活》便道盡了此種艱辛和落寞:“四月七日,我手拎一瓶白酒/模仿失戀的小李探花,/在羅湖區打噴嚏、咳嗽、發燒。/飛沫傳染了表哥。他舍不得花錢打針、吃藥/學李白,舉頭,望一望明月。//低頭,想起汪家坳。”煤礦工人老井這樣寫他的井下生活:“煤層松軟一些,瓦斯的含量就會大一點/如此多的亙古動植物靈魂,爭先恐后地往外涌/肯定會攜帶一些其他的東西/比如說煤塵、比如說焦灼、比如說憤怒/沒有誰的靈魂可以幫助呼吸/在地心狹小的巷道里勞作/我們只感到被一種滄桑和悲愴壓低海拔”。笨水在詩中如此示兒:“熱愛陽光,你可以,不做向日葵/夜里,披星行走,你也可以自己點燈/可以在黑暗中久坐/當自己,是一顆紫微星……要愛上,沙漠里/走著,走著,就不見了的塔里木河”。正因為這樣,擺脫貧窮,擺脫生存的困頓和窘迫成了他們活下去的原動力,可憐父母、思念兒女,渴望在風雨飄搖中找到一個溫馨的港灣,用自己的微薄之力給親人以安撫和報答,成了他們共同的心靈安慰。

      這些幾乎稱得上寫實和寫真的詩作,自然、樸素,思想細膩,有著淡淡的傷感和痛感,像飄在陽光中的塵埃,質感既粗糲又柔軟,為社會底層在時代進程中付出的代價留下了一份指紋清晰的檔案。盡管草根詩人這種命名有點兒勉強和霸道,但他們中的幾個佼佼者,如鄭小瓊、余秀華、玉珍、郭金牛等人的許多作品,并不亞于任何成名已久的詩人,余秀華詩歌語言的生猛和振聾發聵的人性吶喊是許多成熟詩人自嘆弗如的。但是,把他們的詩歌集中起來閱讀,我卻不能不為他們暴露出來的某種傾向感到震驚。這種傾向不止是題材的相近、表達內容的相對狹窄、譴詞造句的不約而同,最突兀的是普遍彌漫在他們詩歌中的草根心理。這種草根心理,不像對草根詩人命名那么牽強附會,而是扎實存在,隨手就能捕捉到的。草根詩人的詩集中體現出他們自卑、懦弱、驚慌,認同人微言輕、身懷宿命的情結。面對他們,我們的心情是復雜的,一方面,既然他們從草根中脫穎而出成為詩人,就應該有更高的詩歌追求和理想。同時,當我看到他們的心態普遍低沉、脆弱、悲涼時,不禁有一種深深的隱憂。因為我還知道,在那個不堪回首的年代,當前途一片黯淡,舒婷、食指和顧城那一批詩人還能以歌詠志,用他們的詩歌頑強不屈地告訴人們:“相信未來”、“黑夜給了我一雙黑色的眼睛,我用它來尋找光明”。

    網友評論

    留言板 電話:010-65389115 關閉

    專 題

    網上期刊社

    博 客

    網絡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