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不能在市場經濟大潮中迷失方向,不能在為什么人的問題上發生偏差,否則文藝就沒有生命力” ,“文藝不能當市場的奴隸,不要沾滿了銅臭氣” ,“在文藝創作方面,也存在著有數量缺質量、有‘高原’缺‘高峰’的現象,存在著抄襲模仿、千篇一律的問題,存在著機械化生產、快餐式消費的問題” ,“低俗不是通俗,欲望不代表希望,單純感官娛樂不等于精神快樂” ,“藝術可以放飛想象的翅膀,但一定要腳踩堅實的大地” ……習總書記在文藝工作座談會上對當下文藝工作者提出的句句箴言,可謂有著振聾發聵、醍醐灌頂的作用,對于我們厘清當下文藝創作的種種亂象,建構正能量的文藝創作生態有著撥云見日的指導意義。
在當下中國,拜金主義的盛行、“娛樂至死”的喧囂、價值觀的傾覆使當下的文藝創作生態處于亞健康甚至病態的狀態。這種亞健康或病態在影視創作領域表現得更為突出。為了追求票房和收視率,很多影視作品陷入低俗化、庸俗化、同質化的怪圈而不能自拔。熒屏上充斥著炫富、惡搞、雷劇、神劇、獵奇、窺視隱私、色情營造、感官刺激、低級噱頭等大量負能量的垃圾信息。許多文藝工作者多以經濟效益為創作出發點,身陷拜金主義泥潭無法自拔,將真善美的文藝審美追求完全棄之腦后。事實上,當下這種負能量的、亞健康或病態的文藝生態不僅僅體現在文藝創作領域,還體現在文藝批評領域。
筆者認為,在當下文藝界,當代文藝批評與文藝審美建構業已呈現出停滯和固化的狀態。誠如一些文藝界的有識人士所言,文藝創作的繁而不榮、興而不旺的一個重要原因,在于文藝創作缺少批評精神,失卻文藝批評的鞭策和護佑。文藝批評已經蛻變成文藝表揚甚至是作品廣告,一些宣傳和炒作代替了文藝批評。“友情褒揚”“紅包評論”以及以圈子為中心的兩極評判的“捧殺”與“棒殺” ,更使得文藝批評面臨誠信危機。如果我們不能建構良好的文藝批評生態,不能對文藝作品說真話、講道理,讓商業利益替代藝術標準,對大行其道的低俗庸俗的文藝作品一味地鳴鑼開道、大唱贊歌,文藝批評價值何在?可以說,習總書記倡導的說真話就是要重新淬煉文藝批評這一利劍,講道理就是運用歷史的、人民的、藝術的、美學的觀點評判和鑒賞作品,既不讓批評失語、缺位,又能駕馭批評方向,褒貶得當而不越界,以此帶動文藝作品的繁榮發展。
另外,在當下文藝傳播領域也呈現出這種負能量的、亞健康或病態的文藝生態。近年來,一些傳播學研究者提出了綠色傳播的概念,其本意是健康的、有效的、充滿正能量的大眾傳播。而在當下的影視傳播中,充滿負能量的爛片雷劇大行其道,一些優秀的電影作品卻叫好不叫座,一些千篇一律、毫無原創力甚至主打獵奇、窺視隱私、以無恥為原料、拿缺點當笑料的電視節目充斥屏幕。現實中,當拜金主義、娛樂至上大行其道,當經濟效益被無限放大時,人們對真善美的藝術追求便漸行漸遠。鑒于此,習總書記對“文藝不能當市場的奴隸,不要沾滿了銅臭氣”的強調就顯得尤為重要。
“好的文藝作品就應該像藍天上的陽光、春季里的清風一樣,能夠啟迪思想、溫潤心靈、陶冶人生,能夠掃除頹廢萎靡之風” ,“追求真善美是文藝的永恒價值。藝術的最高境界就是讓人動心,讓人們的靈魂經受洗禮,讓人們發現自然的美、生活的美、心靈的美” 。習總書記對優秀文藝作品的闡釋,不僅僅是對廣大文藝工作者的希冀,亦是對建構健康的、正能量的文藝創作生態的期望。
在文藝工作座談會上,習總書記提出“藝術一定要腳踩堅實的大地”的箴言,這實際上是強調了文藝創作要“深入群眾、深入生活”的優良傳統。幾年前,在拍攝我編劇的電影《紅色戀曲1933》時,出演劇中老年雪兒一角的著名表演藝術家田華提出要早幾天來外景地深入生活,曾使我驚詫不已。我很敬佩老一輩文藝工作者嚴謹認真的創作態度,也深深地感到對當下許多文藝創作者而言,“深入群眾、深入生活”已經成為一個很陌生的詞匯。閉門造車、天馬行空般的胡思亂想,已經成為許多文藝創作者的創造常態,接地氣的文藝作品越來越少。有些藝術家即使偶爾人下去了,卻是心浮氣躁、走馬觀花,對生活的觀察與認識亦是蜻蜓點水、淺嘗輒止,這樣就很難創作出有分量、有生命力、接地氣的文藝作品。誠如習總書記所言,文藝創作方法有一百條、一千條,但最根本、最關鍵、最牢靠的辦法是扎根人民、扎根生活。我們文藝創作只有建立在真實的生活體悟與真摯情感的傾注之上,才能讓寫作根生靈魂、花開心空、拂面春風、養息鮮活,才能使寫作有根深泥土的實在、天地相接的曠遠,才能使文藝工作者真正把握時代進步脈絡、體悟群眾冷暖訴求、創作出無愧于時代的優秀作品、實現文藝工作藝術價值和時代價值的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