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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祥夫:作家、畫家
邵 璞:詩人、畫家
王祥夫:焦墨山水可以肯定一點的它是就屬于文人畫的范疇。能夠領略和欣賞焦墨的到最后還應該是文人群體。你讓工人和農民來對著焦墨山水鼓掌,這不太有可能。
邵 璞:在2013年《邵璞焦墨藝術研討會》上,榮寶齋常務副總經理、畫家唐輝先生、《美術》執(zhí)行主編尚輝先生等都談到了我的焦墨中國畫創(chuàng)作與“文人畫"的相關性,這個話題的提出,本身反映的一是我不是美術科班出身,二是詩人出身,二是我的焦墨創(chuàng)作與其他一般的美術作品有一個一看就跳出來的區(qū)別,即不像一般的美術作品,一般的美術作品,可能通常都強烈表現(xiàn)的是書畫本身的技巧、顏色、筆墨、深入與否、純熟與否等,未強烈反映出"格調、情緒、意境,三是肯定我創(chuàng)作里有中國畫追求的最高 價值。焦墨山水,作為中國畫正在探索前行的一個流變,因為選擇了排除顏色和水,選擇減去中國畫構成要素本身是為了能更出色達到中國畫的獨特表現(xiàn)。我本身是一個地道的文人,地道的詩人,所以我的焦墨中國畫毫無疑問屬于"文人畫”的代表。書畫藝術收藏者、愛好者追捧程度其實不是很重要,重要的還是藝術家、作家對我焦墨中國畫的認可程度。中國畫作品在不同人、不同時期的辨識是完全不一樣的,他可能是金錢、可能是文物、可能是靈魂的通道、可能是戰(zhàn)斗的武器、可能是時代的標志,對此重要在畫家自己內心追求什么。認識美術作品,有時與認識科學有一樣的處境,與結緣愛情有一樣的宿命,可與不可求,也叫 "緣分”。
王祥夫:有一點肯定的是你的焦墨山水是一個新的點,從張仃先生的焦墨寫生到你的焦墨山水創(chuàng)作,從客觀臨寫到主觀情感的抒發(fā)。我覺得這之間像是發(fā)生了一件什么事。我們現(xiàn)在不怎么提倡“筆墨當隨時代”或者是“用筆墨反映和謳歌時代”這樣的話語,但有一點十分重要的是你的焦墨山水明顯讓我感覺到像是一列火車脫離了軌道,突然開向了自己的原野,我特別喜歡你的焦墨山水也就在這一點上。是心性所為,也是你的熱情所在。看了你的焦墨山水我都甚至在想我是不是停頓下來,朝另一個方向推進,但我毫無目標。你從什么時候開始建立了你的這個空間中新的可塑的功能。
邵 璞:王先生這樣的感受和問題,猶如一團火或者庖丁解牛的刀,這讓我看到我身處隧道的方向和空間。
王先生用詩句詮釋了一個哲學問題,這在評論藝術的宇宙里,實在太珍貴了。這只有作家出身的藝術家才能有如此的鞭辟入里, 這里確實包含了我創(chuàng)作的全部價值所在,包括作品、創(chuàng)作、藝術道路等等諸多方面的,實在是個很大的問題。
美術評論大家邵大箴先生,第一個站出來指出:我的焦墨藝術創(chuàng)作與我的詩性的相關性,美術評論家梁江先生直接總結我的焦墨創(chuàng)作是“詩性的水墨”,鄭工先生第一次提出:我是在經典閱讀里完成創(chuàng)作并完成自己作品價值提煉的。
我曾經有一個靈感:要看清一個藝術實踐的道路及其過程中的轉折點,就是把他所有失敗的創(chuàng)作都集中到一起對照,通常這些失敗的作品都化成廢紙了,所以不會被看到,甚至是永遠不會被看到。
從黑板報到素描、速寫、書法練習;
從素描、速寫到創(chuàng)作;
從插隊知青到對景寫生;
從考取復旦大學、詩歌創(chuàng)作到業(yè)余美術生涯;
從《文藝報》作為文藝記者到面對面中國作家、美術大師、評論家、名山大川的10年;
從黃山腳下支教到與自然朝夕相處;
從經商18年到業(yè)余美術堅持18年;
這期間,跨越20世紀、21世紀,前后30余年時間,前15年的作品,到現(xiàn)在只剩下了一張水粉自畫像、《中國廣播報》刊登的人物插圖3張、復旦大學1981年校際美術展覽時留下的鋼筆人物一張,近15年的作品里,前5年的只有幾張,前10年的不到20張,剩下的全是近5年的。
2000-2009年間的作品幾乎90%被銷毀了。
最初,從酷愛西畫,到不再酷愛、從介子園學習,到后來否定介子園、從學習張仃先生,到脫離張仃先生、從繪畫到詩歌;又從詩歌到中國畫、從中國畫到焦墨中國畫、從經商到中國畫。僅僅在焦墨中國畫里已經經歷了多少個涅槃了呢!
這個過程中,最重要的是以下幾次認識論上的發(fā)現(xiàn)和突變:
獲得藝術大師先輩的基因最重要,這是學習方法,同時是哲學,什么是基因,“基因”就是你不要立足于扮演藝術大師前輩,“創(chuàng)造生命是從愛情開始的”“溫暖是從火焰開始的”這個“愛情和火焰”就是藝術家的基因。
再一次最重要的突變來自“筆墨”的認識論的突變。中國畫藝術精髓根于工具的不確定性,這種“變性”就是中國畫藝術創(chuàng)造的源泉。比如:相對于中國畫,油畫可以定量定性控制造型;中國畫則不能,它是一條洶涌澎湃的海洋,幾乎不能確定它的奔騰的邊界。所以如果你能非常地像一個流派、一種風格、一個前輩,你就同時把海洋搬進了一個臉盆,后果可想而知。
筆性、水性、墨性、紙性與我心靈與手腕合二為一后,有一個表達的局限與無限的區(qū)間,這就是我風格的造就者,這個局限與無限,大于肉眼看到的經典、大于藝術的認識和追求。藝術孕育的基因在此,藝術的宇宙是在此誕生的。
所有的苦難都在磨練這個宇宙的元素,都在匯聚這個海洋,在這個過程中,死亡來得越快進步越快,磨難越劇烈永生越久遠。當然上帝要站在你一邊,你需要不是魔鬼之子。
王祥夫:你沒有太多的社會化打算,這是你的焦墨山水最重要的地方?但許多人的熱情也就是因為失去了社會化的打算而把自己的熱情一點一點消失掉了。你的藝術探索始于什么時候。在中國,可以說沒幾個焦墨大師,也許只有一個張仃,如果他是你的老師,或你與他有師承,但你現(xiàn)在的焦墨山水證明你的無法被忽視的地位,我仔細地看了你許多焦墨山水之作,你夸張的不厲害,這一點真是十分好,當代山水和花鳥都太夸張了,許多人都以為夸張是藝術。
邵璞:你的世界觀、你的靈魂石你的主宰,主宰最重要,如果說老師,張仃先生無疑是我的啟蒙老師,如果說我的焦墨藝術,還有數上諸多老師:陸儼少先生、傅抱石先生、范曾先生,中國美協(xié)的吳長江先生、李翔先生、王界山先生、中國美術評論家邵大箴先生、尚輝先生、梁江先生、陳履生先生、《人民日報》美術組組長邵劍武先生、中國文聯(lián)的郭運德先生,作家、畫家 王祥夫先生,很多很多在不同時刻給過我致命的批評、啟迪和鼓勵。一個藝術的進步需要很多方面,很多方面都要有大師提攜和指點,在商海我接觸到一般藝術家不可能接觸到的苛刻的培訓,在《文藝報》伴行中國當代最高成就的作家藝術家10年,于此這兩個浴火重生是得天獨厚的。
這是我藝術有別于其他一般藝術面貌的又一個根本的因素,可以說:作家、商人的犀利境界、節(jié)操、眼光深深影響了我,沒有一般溫室的軟骨病、酸性,我與生活中的佼佼者更接近、或者說我與他們如出一轍。畫家、中國文聯(lián)美術中心主任、畫家丁杰先生看到我去年作品時評價的第一句話是:“你的畫格調高。”
王祥夫:“藝術”這個詞是梵文“做”的譯音,也就是說藝術是做出來的,無論誰的藝術都是在做,但焦墨獨具的強烈的視覺沖擊力極容易讓一個人把藝術做過了頭,這就要看一個畫家是不是聰慧。關于聰慧這個詞很少有人說到,一個畫家是要有一個聰慧的大腦,問題是,現(xiàn)在許多畫家都笨到家了,都以為自己在心里懂得什么四維空間。我在上個世紀的后十年畫得就不多,就總是在那里想我是不是腦子太不聰慧,后來我明白了自己還是不太笨,所以又重新開始很認真地畫畫兒了,我看了你的焦墨山水后就覺得你有特別好的和當代藝術保持一定距離的那種意識,這真的很好。
邵 璞:
與當代保持距離,對藝術而言,確實是一種境界、使命、是一種必不可少的基石,但是要做到需要舍生忘死的奮斗與天賦。徐悲鴻眼神里有這樣的力量,作品中有這樣的格調,潘天壽也是這樣。1980年后,我在復旦校園寫出《周末,我們去了女生宿舍》是由于生命情感之壓抑和覺醒,同代人比我聽話,我是很難聽話的,所以我寫《周末,我們去了女生宿舍》,這首詩后來成為我詩歌上的代表作是我沒有意識到的。
在繪畫上,從頭到現(xiàn)在,我一直生活在寂寞中,這是一個很微觀的世界,微觀到一般人、一般的眼睛、一般的耳朵,根本聽不到看不到它的存在,你要把墨變成海洋,又要把墨分裂出分子、質子,把宣紙的呼吸節(jié)律的遺傳性找到,把水的變成火焰、變成齒輪、變成生長的天使,這是一個真正穿越歷史、穿越心靈、穿越科技、穿越極限的萬丈悠長的隧道,交通工具就是你的毅力、發(fā)現(xiàn)、堅持。所以一個評論怎樣才能觸及真諦,好多都在對牛彈琴。
人類建造墳墓,目的是播種永生。所以我很感謝我沒有一直生在學校,學校教授的標的物就是“知識”,不是創(chuàng)造;創(chuàng)造是要用生命去兌換,是一條單行道,所以你看所有藝術家,成為藝術家的時刻,是一個時代的秩序消亡的時刻,新的生命是藝術的核心和本質,所以我從小就朦朧地確信:藝術家出生于子宮,子宮不是學校。我不知這樣表達,人民能否明白。
王祥夫:不少人都談到了焦墨山水的墨趣問題,我以為這個問題是扯淡和沒完沒了的笑話,但我總是把你和中國的兩個作家相比,他們是寫小說,你是在畫畫兒,但你們有相通的地方,一個作家是楊爭光,另一個是武漢的陳應松,小說和作畫在藝術感覺上可以打通了說,你們都是墨亮的,而且都有要從這個世界上逃遁出去的意思。藝術有時候是要逃遁的。你從你的正常工作中逃遁到了焦墨山水里,你的焦墨山水是從中國畫的大環(huán)境里做了一次逃遁。
邵 璞:您的這個發(fā)現(xiàn)是十分重要的。其實是逃遁,也是沖鋒!逃遁本身是精神向心靈深處的沖鋒,精神向現(xiàn)實世界污染的反抗。詩歌里,曾經是我發(fā)現(xiàn)和呈現(xiàn)人類和世界美好的地方,我在這里的發(fā)現(xiàn)讓世界第一次正視了我的價值;(詩人孫曉剛曾經給我留言:“在世界上要發(fā)現(xiàn)火焰不容易,你發(fā)現(xiàn)了自己身上那燃燒的,世界發(fā)現(xiàn)了你”)也是我發(fā)現(xiàn)骯臟游戲的地方,我在那里曾經遇到過成群結隊的妓女,其實,在詩歌的世界,一個人一生最多有一只蠟燭可以燃燒,如果你十幾歲就燃燒了,成年就不會再有光明,但是“詩人"是不信的,他們硬要與人類同歸于盡燒一生。藝術理真正能長久寫作抒發(fā)心跡的是中國書畫。
王祥夫:這個問題就簡單了,我很想聽聽你與寫生的關系,我是看重這層關系的,我認為畫家認識這個世界到他最終認知筆墨一定要通不定期寫生。畫家肯定不能從生下來就一直坐在畫室里,我出去走走,有時候就畫畫道邊的樹枝,結果是再下筆就有新的感覺。我總是為寫生擔心。
邵 璞:
這一點您的認識是一針見血的,毫無懸念必須永遠的寫生,寫生的“生”,其實是情、是型、是師、是生命……重要是不能把寫生搞成了寫坑,不能忘記中國畫其實也是寫作,它最關切的生命是“情”。所以我總忐忑人們筆下有萬鈞之力,造就了滿紙的荒山野嶺,甚至滿書的垃圾。脫離寫生就是指不能讓寫生從靈感變成拐杖,上了這輛車之后,就上不了飛機和火箭不行。我的寫生習慣是這樣的:觀察時時刻刻,閱讀攝影廣泛。筆墨需要更多研讀經典作品,這兩者要緊密結合,寫生也重在提煉和概括,寫生要避免:
在一到自然面前,細節(jié)鋪天蓋地,一葉障目,受地形、光線限制,發(fā)現(xiàn)也同時受到局限。很多評論大家十分肯定張仃先生在焦墨藝術領域的建樹,同時指出張仃先生作品受到寫生伴生的過程中,作品的詩意被寫生的細節(jié)障礙了,受到局限。
王祥夫:焦墨藝術的視覺感覺是霸悍的,但你的焦墨山水的好處卻在于有特別輕靈的表現(xiàn)。這讓我想起已經故去的京劇演員袁世海,他特別的會演戲,他演李逵,就能于霸悍之氣中表現(xiàn)在出那么一點點極其可愛的嫵媚來。我特別留意你的焦墨山水輕靈的用筆的部位。那是一種很妙的感覺。肯定一點,國畫家都不能做立體主義者,國畫是前后左右,我們都不能像油畫那樣走到立體主義里邊去,但我記著你的一幅畫是畫了一個平坡,那是一個很大膽的構圖,從中我看出立體主義的味道來了。我很喜歡那幅畫。這不是一幅“動手”的作品,這是一幅動“感覺”的作品。我一看這幅畫就覺得你有了。
邵 璞:先生這點過獎了,我確實花了很多時間、研磨焦墨的筆墨的表現(xiàn)力,吳長江先生、郭運德先生、王界山先生幾乎先后談到我結構的問題。我只是前進在一個階段里,雖然目前,作品里的格調、韻律、詩意都比較突出的有些創(chuàng)新,這個您也看到了,這些問題的解決其實很難,要在各個方面都達到純熟之后才能做到,而且我更重視筆墨表現(xiàn)力的發(fā)現(xiàn),所以一直在求變。
王祥夫:我不喜歡革新這個詞,藝術是既沒新也沒有舊,只有好與不好,或只有有沒有你的東西這樣的說法。焦墨的品性是只有墨而再沒有別的什么,這要求別人筆下有的你必須都有,而別人沒有的你也要有,啊,我是多么想聽聽你說一下這方面的事。你的影響我想現(xiàn)在還顯現(xiàn)不出來,而到了后來,也許再過很多年,人們才知道你走了一條離開現(xiàn)實主義很遠的路,這條路對后來者的焦墨山水會有多么重要。
邵 璞:特別感謝先生在這一點上的鼓勵和肯定。
我始終靠心靈的指引,比如在復旦當學生時候寫詩,學校老師是不教你寫詩的,心靈生命需要寫詩,我就寫了心靈,我感動了他人。師生之間傳遞的是技巧,不會是無限風光,無限風光在險峰。
我遵循兩條底線:一條是道德底線、一條是精神底線,即不以人為中心,以心靈感受為中心,心靈感受核心是感情,精神感受有真理,這可能就是先生您感到的“離開現(xiàn)實的道路”的“離”,實際是在審美追求上有一個堅強的信仰,不會人云亦云,我天生提煉概括能力強,能聽到感到他人根本感覺不到的生命力。我的作品里,大家還比較親切,主要是它蘊含生命感、有自然本身深藏著的呼吸,我更重視用情感去體會和捕捉它們,我與它們互動共生。
王祥夫:焦墨山水的畫家可以說是一批更加純粹的藝術家,因為他們的想法更少一些,對社會的想法更單純一些,這一點我喜歡,他們,當然更重要的是你,很少考慮自己的畫作和這個世界的金錢關系。流行與不流行你們也很少考慮,這一點最讓我動心,我就做不到這一點。我根本就不缺錢花,但我也難不受其蠱惑。你向我披露了我對藝術家的新的一種認識。曲高和寡是多么好的境界,我在你這里感到了。
邵 璞:精神生命的子孫是藝術作品,金錢是藝術的附屬品,金錢在某種意義上講是藝術的光芒,是唯一讓不知藝術的人恍然大悟的指針,金錢同時是藝術的腐蝕劑。
還應該是,金錢也是檢驗藝術的標準,因為用其他檢驗大家同意不了意見。我在焦墨里,找到了山水的某些人格、氣質、風骨,找到了它們類似我們人類崇敬的精神形象,它們沒有華麗的衣著、它們自然、持之以恒,于無聲處呈現(xiàn),從中國畫表現(xiàn)上說,我隱約感到:中國畫的水所到之處不易刻畫筋骨,焦墨在此是獨領風騷。
這是畫家孫立新給我的一則短信:讓我感動一生的短信:
“ 邵先生好:我這一段在東北寫生,今天回到北京,看到您寄來的畫冊,謝謝您!您的焦墨山水畫的輕松,畫的流暢,畫的抒情,尤其是畫面所傳達出的那種特有的空靈,質樸,蒼茫的意韻讓我非常感動,也非常喜歡!祝賀您取得的成就!孫立新 ” 不熟悉的人不可能知道孫先生是軍中藝術界的一位領導,他是金口玉言不會輕易開口的,特別對藝術。
這是另一則關于邵璞焦墨藝術的短信:
“邵璞,畫冊收到了,這是即將到來的馬年最好的禮物,謝謝。一回家,第一時間拜讀,只知道詩人邵璞很帥,沒想到畫家邵璞更帥,隱藏的好深喔,一直不知道您作焦墨畫,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很是驚喜。非常喜歡畫冊開始的第一、第二幅畫,不知為什么看了有流淚的感覺,也許是滄桑、也許是意境、也許是孱弱的堅韌,也許是自卑的孤傲,也許……一邊討生活,一邊藝術著人生,好不容易啊,非常敬佩。我是沒有辦法過著這份苦行僧的生活,所以只好什么都不做深想,只是簡單的、嘻嘻哈哈地享受生活,否則就會更不滿意自己,也就更不快樂的生活。但是很欣慰看到您在一種神秘的力量的牽引下,跟著自己的心走,找到了焦墨畫這一種藝術形式,來表達自己人生的哲學,道德的力量和藝術的追求,以及常人難以啟及的一份藝術境界。期待您更大的成就,相信您一定會自成一家,擁有更大的成就。但是錯誤有二,一是沒有給我一份您親自簽名蓋上印鑒的畫冊,二是沒有贈予我一份您老人家的焦墨畫真跡。記得欠我的這二項必須還給我!福馬迎春,馬年發(fā)財!2014年1月29日星期三”
。邵璞,畫冊收到了,這是即將到來的馬年最好的禮物,謝謝。一回家,第一時間拜讀,只知道詩人邵璞很帥,沒想到畫家邵璞更帥,隱藏的好深喔,一直不知道您作焦墨畫,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很是驚喜。非常喜歡畫冊開始的第一、第二幅畫,不知為什么看了有流淚的感覺,也許是滄桑、也許是意境、也許是孱弱的堅韌,也許是自卑的孤傲,也許⋯一邊討生活,一邊藝術著人生,好不容易啊,非常敬佩。我是沒有辦法過著這份苦行僧的生活,所以只好什么都不做深想,只是簡單的、嘻嘻哈哈地享受生活,否則就會更不滿意自己,也就更不快樂的生活。但是很欣慰看到您在一種神秘的力量的牽引下,跟著自己的心走,找到了焦墨畫這一種藝術形式,來表達自己人生的哲學,道德的力量和藝術的追求,以及常人難以啟及的一份藝術境界。期待您更大的成就,相信您一定會自成一家,擁有更大的成就。但是錯誤有二,一是沒有給我一份您親自簽名蓋上印鑒的畫冊,二是沒有贈予我一份您老人家的焦墨畫真跡。記得欠我的這二項必須還給我!福馬迎春,馬年發(fā)財!2014年1月29日星期三
王祥夫:在我們這個時期,美好的東西總是慢慢慢慢被庸俗的群體分嗜和化解,這真是讓人心疼。我知道,我們的共同點都是畫畫不是為了養(yǎng)家糊口,所以我們的心便像散步一樣自在,我想知道作畫的時候是不是你最高興的時候,你的父母和祖父母有從事藝術的人嗎?起碼是他們怎么看待你的焦墨山水。
邵 璞:畫畫是一個神奇的事情:您建個房子,要費多少周折,幾乎沒有可能,可他是很多人都有的夢想,這樣現(xiàn)實中的房子,我想此生我就沒有機會建,對我來說是莫大的遺憾。但是在焦墨藝術里,我可以建構的世界真是太大太多,而且是信手拈來,隨心所欲,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樂趣!
我的外祖父一生寫書法,我小的時候,就經常看著他寫,這應該是我看到的最早的書法。父母都與藝術無緣,他們不大看我作品,小的時候,我因為畫畫把家里搞得到處有色彩點,其實是把房間弄臟了,也不受歡迎。那時候畫畫、拉小提琴、手風琴的人很多,倒是我堅持下來,讀完大學、也做了其他事業(yè),畫也沒有耽誤。
王祥夫:我對墨十分敏感,不用研的墨有時候就不會畫,就好像我當年寫小說,只用那種藍格子稿紙,換一種顏色的稿紙有時候就寫不來了,這真是可笑至極,但這是一件沒有辦法的事,你呢,你用什么墨,我有時候都想去學學制墨,黃賓虹老先生家里開過做墨的小作坊。我去他的故居好像還能聞到那種宿墨的奇臭,我家里也很臭,就是這個宿墨的味道,太臭了有時候我就用一點法國的那種味道接近金酒的男式香水,結果更不好聞,是既香又臭。講講你用墨吧?
邵 璞:對墨,我經歷了至少三個階段:一個階段是,知道中國畫里的墨比西畫里的油顏料有表現(xiàn)力;第二個階段是“焦墨”概念的墨;后來是我自己實踐后的理解的墨。墨,在中國書畫里其實具有類似海洋一樣的性質,不到深處,你是體會不到的,它也會淹死人。“水”是中國畫氣韻里的血脈,墨是水里的靈魂,不懂“墨”中國畫就是混。墨有生命,有鮮活的活性、有透明性,墨讓色生輝、墨讓水生魂、墨讓紙開七巧、墨讓五色分。用墨,貴在“知墨脾性、知墨殺生、知墨血性、知墨生津、知墨出奇不意性”,我在焦墨里,要出濕、出燥、出柔、出棉、出烈、出情、出奇、出血……所有水分、墨性的把握很難;一旦掌握了也是至高無上的快樂。張仃先生在這個方面,給我們展開的比較局限,所以我們發(fā)展的空間還很大。
王祥夫:我知道你是不賣畫的,這就讓人覺得有什么東西從你身上掉下來了,許多畫家是有披掛的,就像上臺演出的演員,沒有披掛就不像畫家,你是沒有披掛的。這一點既是行為又是精神上的事,所以你比較純粹。
邵 璞:這個根本上都是世界觀的展開,我愿意為追求現(xiàn)身,這是我的根本,我不相信自己的力量是一切,為確信冥冥之中有一個力量在主宰我,這個力量,可以就命運、也可以叫道和自然、也可以叫上帝。所以我相信人應該忘我的去做應該做的事,做有益于他人的事,其它不有自己把握,如果我們有機會看到更多的時空,就會發(fā)現(xiàn)我這樣看是對的,與這個時空相比,金錢確實僅僅是金錢,所以你可以看到金錢在很多地方時沒有使用價值的。
王祥夫:藝術其實是一種逃避,真正的藝術我以為必須要和現(xiàn)實拉開很大的距離,我在我的許多文章里都說過這話,我就不喜歡那些太表現(xiàn)當代生活的畫作。我喜歡距離,也就是說,一個畫家能夠給人提供一個讓人覺著有趣而陌生的畫面是萬幸的事情。讓人們從現(xiàn)實中暫時躲避在你的畫里喘一口氣,這是大功德,可以慰籍那些飽受磨難的心靈。那怕只有那么一會兒,我尊敬的是這樣的藝術家。我認為不居認這一點就不可能成為真正的藝術家。你的焦墨山水離此不遠。藝術既是逃避,又同時具有極強的進攻性。
邵 璞:“藝術既是回避,又同時具有極強的進攻性”。這句話概括的很精辟。我們在努力通過表現(xiàn)自然表達精神世界的感受,其中有呼喚、有吶喊、有呻吟、有興奮,對于我個人來講,畫面里凝聚的是我的思考和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