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來說，舞臺就是人生”

——訪“世界第一弄臣”、意大利男中音歌唱家里奧·努奇

　　當那個背駝腿瘸、形象滑稽的小丑踩著小步舞曲穿梭于公爵客廳之時，人們立刻認出他來，并報以山呼海嘯般的掌聲。這是素有“世界第一弄臣”之譽的意大利男中音歌唱家里奧·努奇再度登上北京國家大劇院舞臺時的火熱情景。7月31日至8月3日， 73歲高齡的里奧·努奇第4次在北京國家大劇院演繹威爾第歌劇《弄臣》 ，也迎來了他歌唱生涯中的第505場《弄臣》演出。

　　那首經典的詠嘆調《復仇的火焰》是演出的高潮。一個凄愴惶恐、壓抑著憤怒的老人形象，在強弱音的低吼轉換中，把對貴族的控訴、對丑惡的鞭笞渲染得張力十足。此時距離里奧·努奇第一次飾演弄臣一角已過去47年，舞臺上的歌唱家依然寶刀不老、魅力四射。后來這首詠嘆調又一再返場，觀眾的掌聲、喝彩聲經久不息，場面火爆。

　　作為在意大利唯一一位與帕瓦羅蒂相提并論的偉大歌唱家，里奧·努奇對弄臣利格萊托的演繹已經成為歌劇演繹史上的重要范本。他富有感染力和表現力的男中音歌喉和精準細膩的表演，以及在聲腔和舞臺節奏上爐火純青的控制力，一直讓人驚嘆。

　　8歲時看了電影《弄臣》 ，再大一點開始學習這部歌劇。1967年，里奧·努奇第一次演《弄臣》 ，是跟夫人一起演的。那是在意大利一座城市的小劇場里，他的夫人飾演了吉爾達。劇場里的工作人員中有帕瓦羅蒂的父親。第一幕的演出非常成功，觀眾都鼓掌喝彩。從首次演《弄臣》到現在， 47年過去，里奧·努奇的人生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那時他的夫人剛懷孕6個月，而現在他已經有了孫子孫女。這么多年過去，里奧·努奇有了很多的人生體會，也不斷地改變著對角色的理解。他說：“對我來說，舞臺就是人生。 ”

　　“劇中的《復仇的火焰》 ，我已經唱了1000多遍了，因為基本每次都要返場。 ”在接受記者采訪時，里奧·努奇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但他的微笑透露了他的幸福，因為他的夫人就坐在臺下。他坦言，每次表演，他都會在后臺很放松地聊天、歡笑，但一旦踏上舞臺，就完全變成了所飾演的人物，“我不是表演角色，而是在經歷這個角色的生活。 ”

　　在漫長的演藝生涯中，里奧·努奇不僅跟帕瓦羅蒂，也和許多著名的歌唱家、指揮家合作過。人們難免好奇，在所有演繹的歌劇《弄臣》中，他最喜歡的指揮家是誰？里奧·努奇說：“我合作過的指揮家都很優秀，每一個都合作得很愉快。像卡拉揚、馬澤爾、祖斌·梅塔、阿巴多，從技術上來說他們都很優秀；但從個人情感上來說，我跟卡拉揚有更多的共同語言，生活中我們也是很好的朋友。 ”

　　對于中國歌劇的發展，里奧·努奇認為，中國對歌劇的熱情讓他印象深刻。他說：“我合作過的演員里有中國的也有意大利的。西方人對歌劇和西方古典音樂可能更容易理解，因為這是他們的傳統文化，而這對中國觀眾來說多少有點陌生。但之前在一些聲樂比賽上，我看到最優秀的往往都是中國的選手。一個月前我在法國馬賽辦了一個培訓班，最優秀的學員是一個中國的女學生，她不只是唱得好，而且她的理解能力也特別強。 ”同時他也希望，現在的年輕人學習歌劇，不要單純地學習演唱的技術，尤其是在演唱意大利歌劇時，更要去體會意大利的歌劇中刻畫的現實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