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作油畫 見證歷史

——觀谷鋼油畫《董必武簽署聯合國憲章》

《董必武簽署聯合國憲章》（油畫，250cm×400cm） 谷 鋼（遼寧師范大學美術學院教授）

　　編者按：

　　9月3日是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勝利紀念日，為迎接這一盛大紀念日的到來，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科研管理部、中國中共黨史學會、中國現代史學會、中國美術家協會等單位將于8月15日至20日在人民大會堂舉行“銘記歷史珍視和平美術作品展”，展出侯一民、詹建俊、全山石、戴士和、張祖英、俞曉夫、谷鋼、陳堅、王沂東、馬剛、孫浩、王鐵牛、張慶濤、邵亞川、王勝利、高小華、陳宜明、翁誕憲等眾多藝術家精心創作的揭露日本軍國主義的野蠻侵略暴行、反映全民族抗戰的油畫、水墨畫作品。這些充滿恢宏氣勢的藝術作品，表達了全體中華兒女銘記歷史、緬懷先烈、珍視和平、警示未來的心聲，弘揚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偉大民族精神，激勵人們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而共同奮斗。現刊登畫家谷鋼的油畫新作《董必武簽署聯合國憲章》，以饗讀者。

　　日本極端右翼勢力的代表安倍晉三，自2012年12月底重新上臺以來，處心積慮地解禁集體自衛權、修改和平憲法，給周邊國家也給世界人民帶來戰爭威脅。就在此刻，我看到了著名畫家谷鋼先生的油畫新作《董必武簽署聯合國憲章》。作品猶如一篇藝術宣示書，形象地宣告了中國人民和世界人民牢記七十年前反法西斯戰爭的歷史，宣告了聯合國堅持維護世界和平、反對侵略戰爭的嚴正立場不容踐踏！作品表達了世界人民的呼聲，也是對安倍晉三的嚴厲警告，引起我的強烈共鳴。

　　藝術創造的多樣性深化了主題

　　為紀念第二次世界大戰反法西斯戰爭勝利七十周年，選取創作題材，畫家谷鋼先生對二戰歷史做了深入的研究。在研究中，令他一生難以忘卻的人類所蒙受的災難，在他眼前不斷出現。二戰后期聯合國的建立，是谷鋼讀史的一個重點。歷史表明，中、英、美、蘇、法為首的同盟國，為了不讓世界人民再度陷入戰爭的深淵，順應世界人民維護和平的呼聲，發起創建了聯合國。1945年4月25日開幕的聯合國制憲會議，于6月25日一致通過了《聯合國憲章》。26日，包括中國在內的51個國家的代表在憲章上簽了字，標志著聯合國的正式誕生。按照中、蘇、美、英四個會議邀請國英文字母的順序，中國是第一個在憲章上簽字的國家。簽字國成為聯合國的創始國。此時的中國雖然積貧積弱，但中國在反法西斯戰爭中所作出的巨大貢獻，使世界認同中國是聯合國創始會員國之一。

　　《聯合國憲章》規定，聯合國的宗旨是“維護國際和平與安全”、“制止侵略行為”、“各會員國在其國際關系上不得使用威脅和武力”、“不得侵害任何會員國或國家的領土完整或政治獨立”、“以和平方式解決國際爭端”等等。遵守《聯合國憲章》、維護聯合國威信，是每個成員國神圣的責任；違背、踐踏《聯合國憲章》，就是對《聯合國憲章》的背叛！谷鋼深深感到，聯合國創始者們在憲章中所確定的這些原則，今天仍然具有強大的生命力和現實意義。

　　聯合國創建時，中國共產黨派出中共一大代表董必武作為中國政府代表團成員參加會議并簽署《聯合國憲章》一事，引發了谷鋼先生的創作激情。他深刻認識到，無論在歷史上還是在當代，這一事件都具有表達中國人民堅定支持聯合國宗旨、熱愛和平、反對侵略戰爭的偉大意義。他選定以此作為紀念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七十周年的創作題材，他以高度的歷史責任感，深厚的藝術功力，創作了《董必武簽署聯合國憲章》巨幅畫作，呼喚世界人民不要忘記歷史，要牢記七十年前世界人民為反對侵略戰爭、維護世界和平而共同創建聯合國的歷史，對新時代里蠢蠢欲動的軍國主義分子給予堅決的揭露和反對。

　　畫家創作思想明確，激情涌現，使全部藝術元素協調地融合在一起，創作出了這幅油畫。畫家在創作中猶如走進了世界爭取和平、反對法西斯斗爭的行列，創作成果好似歷史的紀念碑，莊嚴恢宏、正氣浩然，無論是思想主題的表達還是藝術上的魅力，《董必武簽署聯合國憲章》都堪稱精品之作。畫家的創作意圖，鮮明地展現于整體構圖之中，構圖氣勢宏大，充分顯示出聯合國創立所積蓄的深厚力量。在構圖中，畫家將中西繪畫透視技法的融合運用，靈活恰當地處理好了聯合國制憲大會簽署憲章的大場面，彰顯了構圖立意。

　　《董必武簽署聯合國憲章》是一幅空間較大、畫中景象既多又難以省略、人物眾多更不可缺少的全景畫作。歷史題材油畫一般畫幅都較為巨大，如何精當地謀篇布局是有難度的。畫家大膽地把油畫的線性透視與中國繪畫的散點透視結合起來，不受定點約束，擴大了畫作的空間，按創作需要，使人、景都得以合理安排，遠、近、中景層次分明，在中西繪畫透視融通基礎上，形成了多層次的結構。

　　畫面攝取了整個會議大廳的中心部位，從會場正面多層次地刻畫情景，運用包含著深刻政治內涵的藝術展現，烘托出了簽署《聯合國憲章》會議大廳激動人心的熾烈氛圍，構成廣闊的、含蓄濃厚的意境氛圍，提升了審美的張力，充滿藝術感召力。作品的真實感，使我站在畫作前10米之外，依然能夠感到似乎置身于歷史的場景之中，與畫中人有著同樣歡慶自豪的感受。

　　在聯合國大廈會議大廳正中高懸著紫絨掛幕，掛幕正中又懸掛著熠熠閃光的聯合國會徽。會徽是從地球的北極方向勾勒的世界地圖。地圖周圍環繞著象征和平的橄欖枝，形象地說明了聯合國是維護世界和平與安全的國際組織。畫面背景上的另一個層次是掛幕前的五十一面色彩多元而鮮亮、圖案多樣而深沉、耐人尋思的與會國家國旗。這些國旗似乎構成了滿天絢麗的彩霞，熱流激蕩，使人感受到會場中所升騰起的正義力量。

　　在各國國旗前是著裝齊整的數十名與會代表。代表們充滿笑意的臉龐、深色的西裝、白色的襯衣衣領、色彩多樣的領帶，相互融合、襯托，使偌大的會場呈現出隆重熱烈的氣氛，暖意中充溢著世界人民所渴望的世界走向團結、走向和平新秩序的曙光。眾多人物之前有一張大大的簽字臺，這又是一個層次。乳白色的臺面泛著淡淡的白光，增添了畫面鮮活的氣氛。人們堅信，無論是再經歷多少春秋，再經歷多少風霜，簽字臺都會永久閃爍著這莊嚴時刻的無上榮光！

　　畫面的中心，是手持毛筆正在《聯合國憲章》上簽字的董必武。在前面幾個層次的烘托下聚焦而出的這位主要人物，是此幅畫作的亮點。這一亮點以藝術語言向世界宣告，作為聯合國創始國的中國，全體中國人民堅定支持聯合國的創建，支持維護世界和平與安全、促進國際合作與發展的《聯合國憲章》，堅定支持世界人民團結起來維護世界和平，反對侵略戰爭。畫作多層次的結構方法，增強了畫面的立體感，主題倏然而出。

　　在《董必武簽署聯合國憲章》的作品畫面中，出現了幾十名人物。在表現人物眾多的大場面繪畫中，要刻畫出具有個性特點的人物來，避免相似，需要畫家的反復琢磨。此幅畫作的人物描繪，做了精心的刻畫，不僅畫出了人物年齡、閱歷、面容、個性的差異，而且畫出了人物在參與簽署《聯合國憲章》儀式中所呈現出的各具特色的笑意。畫作中的主要人物董必武，身著西裝，氣態凝重，面部刻畫細致，濃黑的眉毛顯示出人物的剛毅果斷、堪當大任。他代表著不畏犧牲、艱苦抗戰的中國共產黨，代表著不愿做奴隸的中華同胞。畫作對董必武和幾十名人物形象的刻畫，展示了畫家豐富的藝術積累和不同尋常的創作功力。畫作突出董必武簽字這一場景，彰顯出中國共產黨一貫看重國際組織作用，熱愛和平、反對侵略戰爭的理念。

　　油畫《董必武簽署聯合國憲章》，在多樣性的藝術創造中，表現方法豐富，人物刻畫精細，創作激情涌現，把畫家自己和公眾對法西斯侵略者的斷然否定，對維護和平正義力量的由衷贊頌，傾注于作品之中，使作品具有愛憎情感的厚重力量。作品所表現出的世界主流價值的統一性，不僅使其具有深厚的思想性，而且展示出了令人嘆為觀止的藝術創造力。

　　精心塑造的藝術真實

　　創作重大歷史題材，總會碰到一個如何處理藝術真實性與歷史真實性的問題。對于這個問題的爭論已有幾十年了。本文并非專論文章，只是針對油畫《董必武簽署聯合國憲章》談點基本看法。

　　筆者以為，歷史的真實性和藝術的真實性這兩個概念，都包含著兩個認識范疇：抽象的理論層面和具體的經驗層面。就抽象的理論層面來說，不同的歷史觀對歷史事件、人物的真實性有不同的價值判斷。我認為，唯物史觀的判斷是本質的、科學的；畫家創造藝術真實，如果是在唯物史觀的指導下，不管是否有藝術的虛構，在作品的主題傾向上，也就是藝術真實性的抽象理論層面上應當是與歷史真實性相統一的。具體的經驗層面，比如關于事件的具體過程、所涉物象形態等，歷史真實性、藝術真實性二者是否有歧義是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問題，談不上二者是否統一、誰決定誰的問題。但創作重大歷史題材時，筆者以為還是謹慎一點好，作品的主題、構圖，無論是在抽象層面還是在經驗層面，藝術的真實性不應有“戲說”的成分，都應當是符合實際，符合歷史規律，與歷史的真實性相統一的。因為這樣的作品，除了使人得到藝術享受以外，對歷史事件、人物都還包含著價值判斷、知識傳播的功能，不能有不可信的信息。

　　以上所說，是筆者關于兩個“真實”問題的基本觀點。從基本觀點出發，我認為在實際的歷史題材繪畫作品創作中，在處理歷史真實與藝術真實問題上有兩種傾向都不可取。一種是照搬歷史原樣。這不是歷史真實，而是對生活的“抄襲”，這也談不上藝術的真實性，因為缺少典型化、藝術化。忘記了藝術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哪兒還有藝術呢？另一種傾向，以藝術創造的名義，過分渲染夸張，偏離實際，也談不上歷史的真實性，所謂的藝術性不過是“花架子”。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很高興，也很欽佩，谷鋼先生的大作《董必武簽署聯合國憲章》對這一重大歷史事件作了既符合歷史真實，又有與歷史真實在理論意義上相統一、富有感染力的藝術真實的創造。筆者也曾看到過有關董必武簽署聯合國憲章的一些資料，包括當時拍攝的一些圖片。對比畫作，谷鋼先生在許多方面都從繪畫方面對資料進行了藝術加工，創造性地使用這些資料圖片，賦予藝術性，但又沒有脫離開生活的真實。作品對聯合國制憲大會簽署聯合國憲章歷史場景進行了全景描述，多層次藝術結構的設計、畫作主體的推出、人物群像刻畫等藝術手段的完美運用，表現了畫家高超的藝術想象力。這足以說明，畫家在創作前進行過反復的研究和探索，從中尋覓和創造最恰當的細節表現，在對整個歷史事件完整認識的基礎上，推出了這幅具有重大歷史價值和現實意義的作品。此類選材的畫作，因其事件的重大歷史意義，對歷史真實性與藝術真實性的些許偏離是不能容許的。老畫家為此付出了艱辛的勞動，這種求真、求實、求美的畫風令人崇敬。

　　《董必武簽署聯合國憲章》的政治啟示

　　觀賞油畫《董必武簽署聯合國憲章》，思緒不斷。法西斯曾經制造的一幕幕災難，在我腦海中翻卷，令人對法西斯痛恨不已。現實的軍國主義重蹈者的狂妄表演，更使人震驚和憤慨。

　　看著逼真的油畫，我恍如看到年邁七旬的老畫家站在畫梯之上，揮動手臂、運力而作：不要忘記歷史！不要忘記法西斯的殘酷暴虐！聯合國的憲章不容踐踏！字字含有歷史的血影，句句匯成沖抵污泥濁水的激流！

　　老人的吶喊聲中，使人看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戰中，世界上有5500萬男女老少倒臥在法西斯的槍口之下，而死傷于日本侵略軍屠刀之下的中國人達3500萬之多，僅南京大屠殺就死亡30萬人以上。慘痛的歷史不堪回首！安倍晉三重蹈法西斯舊轍，已經經歷過二戰慘痛教訓的中國人民和世界人民，絕對不會容許這樣的歷史重演！

　　重蹈軍國主義老路，重舞法西斯屠刀，安倍晉三無視《聯合國憲章》，是對《聯合國憲章》的粗暴踐踏！我好像聽到了《董必武簽署聯合國憲章》場景中的各國代表們在呼喚全世界愛好和平的人們團結起來，維護《聯合國憲章》，維護聯合國的威信，要與違背、踐踏《聯合國憲章》的暴虐行徑作堅決的斗爭！

　　這是熱愛世界和平的代表們的心聲，我們不可忘記。盡管在聯合國成立初期，美國企圖使之成為受其操縱的機器，但隨著時代的變化，中國恢復了聯合國席位，發揮著安理會常任理事國的作用，我們始終堅持在和平共處五項原則基礎上同世界各國建立和發展友好關系，積極參與聯合國各領域活動，支持聯合國為維護和平、促進發展發揮核心作用，以實際行動履行對《聯合國憲章》的承諾。

　　谷鋼先生的畫作，促使了我對二戰以來世界人民反戰歷史的回顧，激起了我對世界和平與安寧的期待，它同時也在提醒我，要警惕給世界人民帶來巨大災難的軍國主義重蹈者的陰謀和野心。當代，再也不能容許法西斯的陰魂游蕩、肆意橫行！正如國家主席習近平7月7日在紀念中華民族抗戰77周年儀式上講的：“付出了巨大犧牲的中國人民，將堅定不移捍衛用鮮血和生命寫下的歷史。任何人想要否定、歪曲甚至美化侵略歷史，中國人民和各國人民絕不答應！”

　　中國的油畫，具有畫筆繪出時代風云、鼓舞人民爭取正義事業勝利的好傳統。谷鋼先生的這幅新作，就是對這種好傳統的繼承和發揚。我期望著，在紀念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70周年的日子里，出現更多的維護世界持久和平而言志揚聲的優秀畫作。

　　(本文作者為中共黨史學會藝術專業委員會常務副會長)